“太陽出沒在天邊,此句說明我們要找的銀兩,在太陽出沒的方位,太陽最先出現的方位,當然就是東方;只喜光明不喜暗,則是說我們要找的東西在明亮而不是黑暗的地方。位居東方而且黑暗的地方,想必就是老師們的辦公室了;若遇濃雲來遮蔽,則是說這些銀兩被某件東西遮住,表面看不出來,定主恍惚事不全,則是說此銀兩被人拿走一些,數量不夠。”
吳尚青依據卦象,侃侃而談,還真有那麼回事,連施半仙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這還是我的徒弟麼?”
衆人當然不會知道他的暗中嘀咕。
“吳大師,您的意思是我祖上的一百多兩銀子是在辦公室的地底下,而且很有可能數量不夠!”
孔天壯前面部分聽得尚可,就是後面一句數量不夠可是嚇了他一跳,要知道郝志剛給他的限定條件便是數目要正確。
“反正我是依象解卦,至於說的對不對,還得請教師父您老人家定奪。”
吳尚青說完,討好似的看着施半仙。
“不錯,不錯,你能有此悟性,爲師很爲你自豪,將來風水堪輿領域,必然有你的一席之地!”
“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天,一定不忘師父的栽培之恩!”
吳尚青大喜過望,連忙跪下磕頭感謝。
袁水問聽得大爲無語,這施半仙當真滑頭,吳尚青問他卦象解的可曾準確,他卻僅僅誇獎表揚了弟子幾句,迴避問題,一旦卦象不準,他也好比較容易的撇乾淨自身。
“既然施半仙認可此事,那我們就趕緊動手開挖驗證吧!”郝志剛聽說數目不全,心中暗自高興,一掃先前的排斥想法,極力促成此事。
“這個……我沒有意見!”
孔天壯就將鋼牙一咬,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數目正確與否,橫豎郝志剛都很難給自己,索性死就死個明白。
“學校的產業已經過渡到郝總的名下,郝總既然開口,我當然沒有意見。”
宋校長樂得給郝志剛一個面子,當然不會說出來反對的話。
“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懂,就是有一把子蠻勁,力氣活交給我來幹就是!”
小雪的爸爸一直沒有離開,靜靜的觀望着事情的進展,等到終於有他用武之地的時候,這纔開口說話。
宋時京也不反對,便去角落裡拿來鐵杴跟钁頭,與他一人一把。
“施大師,您看從哪裡入手?”
“此次是我徒兒測算,一切全憑他做主便是,若是有不對的地方,我再出口指點。”
施半仙極力表現出來高深莫測的樣子,衆人便愈發感受到他的不俗。
“根據卦象顯示在最東方,當然就是在最盡頭的那個房間。”
吳尚青心誠則靈,對他起卦預測的事情有十足的信心,所以開口都是毫無旋踵的言辭。
“這間是我的辦公室,如果能在裡面發掘出來一百多兩白銀,也算是我畢生的榮耀了。”
宋時京校長難得開一次玩笑,率先頭帶走了進去。
袁水問最後才進去,不過一入內大概瀏覽一下辦公室內的傢俱佈局,頗爲契合五行八卦生克原理,知道這位宋校長也是風水方面的愛好者。
“吳大師,您看具體從哪個方位下手呢?”
宋時京儘管也有心得,但都是自己平時看書從理論中的來,自娛自樂還可以,不敢在方家面前顯擺,再說達者爲先,儘管吳尚青比他年紀小得多,絲毫不影響他的恭敬心。
“若遇濃雲來遮避,定主恍惚事不全。最終方位的確定,想必應在這一句話上,濃雲,濃雲,必然是跟雲有關,遮蔽則說的是在‘雲’的下面。”
吳尚青一邊嘀咕,一邊四處觀望,看看什麼東西跟“雲”有關。
“找到了,東西就在這下面!”
吳尚青一聲大叫,衆人循聲看去,發覺在一張椅子上面,半開半閉地躺着一盒煙,牌子赫然是“雲煙”。
“這是早上出門的時候心情激動,不小心從口袋裡掉到椅子上的,讓衆位見笑了。”
宋時京乾笑了幾聲,上前收起來煙盒,並現場分發菸捲。
袁、張二人不抽菸,擺手拒絕;施半仙欣然接受,郝志剛皺了皺眉像是不太喜歡這個牌子,不過同樣點上了;吳尚青是抽菸的,不過他在幹正事,當然不能褻瀆神靈,所以沒要;至於小雪的爸爸,則是接過來夾在了耳朵後面。
“吳大師,您確定在這裡是吧,那我們就開挖了。”宋時京分完菸捲,挽了挽袖子,只等對方確認。
“你不要看我,以後你是要自立門戶的,按照自己的想法放心大膽地去做!”
施半仙言辭嚴厲的批評了正拿眼神徵求他意見的寶貝徒弟。
“開挖吧。”
伴隨着吳尚青的一聲令下,小雪的爸爸一馬當先撬開地板,甩開臂膀,頓時熱火朝天的勞動起來。
開始衆人還很好奇,盯着他們的行動,隨着時間的推移,漸漸有了疲憊的感覺,正當各自找地方坐下的時候,腳下地面傳來“咣噹”一聲脆響。
“有重大發現!”小雪的爸爸極爲興奮的探下身去,抱出來一個滿是泥土的罈子。
“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祖上留下來的遺物,對得起長輩的囑託。”孔天壯感覺到時來運轉的兆頭,喜極而泣。
“快打開看看裡面的數目對不對。”除了孔天壯,最緊張的當屬郝志剛郝總了。
“的確是貨真價實的元寶!”宋時京打開罈子上面防封蓋,從裡面拿出來一個馬蹄狀的東西。
“沒想到我宋某人二十多年來,屁股一直坐在元寶上面!我也曾闊氣過,這種酸爽感覺,實在不能想象!”
衆人看着發着奪人心神的元寶,口中都發出來嘖嘖稱奇的聲音。
“元寶一詞,最先指的是唐朝的銅錢。唐朝有一種‘開元通寶’的銅錢,民間百姓唸的時候故意念錯,稱之‘開通元寶’,後來‘元寶’一詞流傳下來,便成爲銅錢的代稱。到了蒙古統治華夏的時候,因爲朝代爲‘元’,大家便將銀子成爲元寶,明清將這一詞流傳下來。真正的元寶因爲流通交易的關係,受到空氣的氧化,所以大多爲暗白色,而這枚元寶,深埋地下,很難接觸到空氣,所以依然發着白色的亮光,不過這種亮光很快會消失的。”
宋時京不愧是教學出身,知識就是豐富,隨口說出來元寶的來歷,讓衆人大爲歎服。
果不其然,隨着他話音的落下,那元寶漸漸暗淡下來。
“宋校長,您快把剩餘的元寶拿出來,當面清點一下,到底夠不夠一百一十一兩。”
孔天壯語氣顫抖的說完,渾身激動地差點站立不穩。
也不由得他不激動,一百多兩摺合成人民幣,那可是幾十萬塊錢呢!
“沒了!”
“沒了!”
“的確是沒了!”宋時京再次確認之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一塊元寶能有多少?”孔天壯仍舊是不死心。
他當然知道那麼一點不可能有一百兩,一百兩是非常大的一個數目,就是兩隻手託着,都不一定拿得動,並不像武俠小說上描寫的那樣,俊男靚女來到客棧,點了二斤燒刀子跟五斤醬牛肉,吃飽喝足,隨手扔下一百兩銀子說不用找了,掌櫃樂的屁顛屁顛的。
“據我估計,也就有一兩重吧。”宋時京保守估計道。
“怎麼可能只有一兩?”孔天壯急躁的衝上前去,伸手入罐摸索起來。
“裡面有一張紙,莫非是銀票?”孔天壯心頭燃起了希望,驚喜道:“定然是一百兩銀子太多,儲存麻煩,所以換成了銀票。”
袁水問見他關心則亂,默然無語。
銀兩既然有調節風水的功能在裡面,要用到內在的金屬性質,怎麼可能用銀票代替?再說就算銀票是真的,清末民初流傳下來的銀票又該找誰兌換去?
“這是陰謀,這是陰謀!”
當孔天壯發現紙上有字,以他僅有的小學水準識認完畢之後,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上面到底寫的什麼?宋校長能不能給我們念一下?”張靈音就喜歡湊熱鬧,要不是袁水問拉着她,她早衝上去查看紙上寫的東西了。
“這上面都是毛筆寫的繁體字,是一個叫賴鎮東的人留言的,滿口都是些之乎者也,直接念出來你們未必能明白,我還是給你們描述一下他寫的內容吧。”
袁水問聽完宋校長的解釋,終於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賴鎮東是一位風水師,到處給人家看風水,凡事被他點過的寶穴,後人沒有不發的,所以漸漸有了名聲。而那時候流行養風水師,就是好吃好喝伺候風水師,短則十天半個月,長則三年五載。因爲按照自古流傳下來的風水界共識,風水師點風水寶地,是一種泄露天機的表現,是要遭天譴的,有些人甚至爲此而失明,臏足,喪命等等,有些主家必須供養這些因爲他們而遭天譴的風水師。
而賴鎮東在當時便是孔家先祖供養的一位風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