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都是急忙看向了陳修遠,眼中帶着一絲期盼。
陳修遠不慌不忙,將紙條重新放回紅色的錦囊當中,貼身收了起來。
“太子殿下,敢問秘境開啓時候,是不是有天地靈氣潮汐形成?”
太子殿下還在等陳修遠的辦法,忽然被他問到這件事,有些一愣。
但還是回答道:“確實如此,靈氣潮汐會從秘境當中涌現,足以波及整個漠北。”
說到這裡,太子殿下的眉頭皺了起來。
“普通百姓無法承受這股靈氣潮汐的……”
太子輕聲嘆了口氣。
當陳修遠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太子便猜到了他的用意。
陳修遠可能是想借助靈氣潮汐來將解藥灑向所有人。
可有着城池大陣保護的百姓,要麼接觸不到這些解藥,會被大陣攔截。
要麼大陣被破壞後,就會讓靈氣潮汐直接殺了這數千萬的百姓。
這個辦法在早先就已經被衆人提出來討論過。
有將軍說道:“不行的,這個法子有用,我們也不用這麼焦慮了。”
“當初構建城池大陣的時候,卻是沒想到有一天會成爲這樣的阻礙。”
“唉,百姓和將士,必須得放棄一邊。”
此話一出,滿場都是沉默。
放棄百姓,那就是上千萬人的死活置之不論。
放棄將士,也是數百萬人的死活就這樣捨棄。
這個選擇,誰都不敢選。
就算是太子殿下,都不敢做出決定。
可這似乎是目前唯一能解決的辦法。
否則等靈氣潮汐來襲,到時候漠北這邊與道域的連接就會最爲薄弱,八姓也是最有可能在那個時候全部逃往道域。
等到了那個時候,就徹底遲了。
所以必須要在靈氣潮汐來之前,想到應對的辦法。
陳修遠笑了笑,說道:“我的法子嘛,也是用靈氣潮汐解決中毒的問題,只不過,我有辦法讓普通百姓抵抗靈氣潮汐!”
衆人一怔,一個個好奇的看向陳修遠。
秦將軍問道:“敢問陳公子,有什麼主意能夠解決此問題?”
陳修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太子殿下,說道:“我需要玄冰閣的配合。”
太子殿下一愣:“玄冰閣目前恐怕沒有多少人能夠用了,而且,現在想要聯繫他們都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
陳修遠搖了搖頭,說道:“只需要他們在關鍵時刻,能夠明白我的意思,按照我的方式去做就行。”
太子殿下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閃過一抹亮光,重重的點頭:“請公子放心,這沒有問題。”
緊接着,太子殿下轉頭對着其他將軍說道:“還請衆將軍暫且迴避,本宮需要與陳公子單獨說說話。”
衆人聞言,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爽。
陳修遠馬上就要說出他的辦法了,太子殿下卻開始趕他們離開。
難不成他們當中還有人會給八姓通風報信不成?
這是對他們的不信任。
太子見狀,也意識到自己的話語有些問題:“衆將軍還請不要多想,不是信不過你們,而是接下來本宮有些問題需要向陳公子請教,而這,關係到他自身的秘密。”
衆將軍恍然大悟,如果是因爲這個原因,那麼叫他們出去也無可厚非。
畢竟每個修士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領,這是絕對的秘密。
不方便給外人展示的。
可想要知道,或者已經知道的太子殿下要問這方面的事情,陳修遠自然也不好拒絕。
可這種事情就不能讓他們在這兒坐着。
要不然這是對於陳修遠的不尊敬。
衆將軍想着,估計陳修遠的本事應該跟這次的計劃有關,所以太子殿下才會私下單獨詢問。
隨着衆將軍離開,太子殿下重新起身,恭敬的對着陳修遠拜了下去。
“弟子見過師尊,見過大師兄。”
陳修遠坐在椅子上,隨意擺了擺手:“虛禮就沒必要了,直接說事吧。”
太子殿新恭敬的應下:“荒州有三座城池,分別爲拓荒,開荒,守荒。”
“目前玄冰閣真實能用的人數應該還有一百二十人左右,具體的弟子也不好判斷,畢竟……”
陳修遠點了點頭:“八姓防守嚴密,我理解,有個大概人數就行了。”
玄冰閣監察天下,作爲大玄的情報組織,不可能真的對所有將軍坦誠說出實情,剩下十幾個,已經讓衆將軍震驚於玄冰閣的隱藏之深。
八姓反反覆覆查了那麼多次都沒查到這十幾個人,可見潛伏的能力有多恐怖。
他們的暗子埋的非常深,這一批暗子,就連表面上負責情報工作的玄冰閣其他成員都不會知道。
而太子殿下的做法,也是爲了向陳修遠表達自己的誠意。
之前是因爲這一百二十人就算真的全部暴露了,也不會對大局產生什麼影響,索性讓他們繼續潛伏。
現在既然師尊要用人,自然要將實際情況說出來,好方便師尊做決策。
“我手中有一個天網組織,是我之前無聊時候弄出來的。”
陳修遠說着,看向了太子殿下。
見太子殿下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便知道聖上跟他說了自己有情報組織的事情。
“這個情報組織的負責人紅娘,也就是你的師孃,知道你來這兒打仗,特地爲你早早部署了一批人混進了荒州。”
“他們都是當地的百姓,也沒有修爲,所以八姓不論怎麼查,都查不到。”
陳修遠雖然沒有看到現在真實的情況,但是對於紅娘的能力,他非常的放心。
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些年將天網都交給紅娘打理。
太子殿下聞言,心中有些感動。
說道:“謝謝師孃。”
陳修遠說道擺了擺手,說道:“我的計劃是這樣的……”
太子湊到陳修遠的身旁,附耳過去。
……
因爲數萬修士的到來,八姓那邊也召開了一場緊急的會議。
在開荒城中,八姓的八位家主齊聚一堂。
蘇氏一族的家主率先開口:“秋招的修士都來了,可是爲什麼不見陳修遠?”
有家主說道:“就算沒看見,也不代表他沒來,或許此刻就潛伏在暗中。”
蘇家家主點頭說道:“沒錯,不可掉以輕心,遛着大玄在這兒練了這麼久的兵,你們的陣法準備好了沒有?”
聞言,聞人家的家主說道:“將士的氣血收集的差不多了,就等靈氣潮汐到來,到時候配合這數千萬生靈的鮮血,足以保證我們八家安然前往道域。”
“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這下界老夫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誰不是呢,還好這次有那個組織幫忙,給了這樣的陣法,要不然真就只能保住家中的精英。”
“也不知道當年那些混蛋把上下兩界的古路弄的這麼刻板幹什麼,阻攔上界就算了,下界也要設置如此嚴苛的條件。”
“我們八家,這次可是出了大血了,臨走前,一定要將這些下界的螻蟻狠狠殺一番泄憤。”
蘇家家主輕咳一聲,說道:“第一波靈氣潮汐三天後會來,我們做好準備。”
衆人都是點頭,沒有反駁蘇家家主的話。
這段時間下來,八姓已經隱隱以蘇家爲首。
一來是因爲他們本身實力不弱,算是八姓中的佼佼者。
二來則是全靠蘇家,才能聯繫到那個神秘的組織,不僅僅在道域中爲他們找到了一片適合發展的地域,還確保能讓他們八姓所有人都一起進入道域。
付出的代價,僅僅只是歸順這個神秘組織百年。
這個買賣太划算了。
本來他們前往道域,就要面臨行事都要謹慎再謹慎的局面。
有了這個神秘組織,便不用那麼小心。
這個組織的首領,居然能堪比書院先生那種級別,歸順他們,還是八姓的福氣。
“蘇家主,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那個組織的名字,都這時候了,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聞人家主看向了蘇家主,輕聲問道。
蘇家主只是淡淡一笑:“既然都準備好了,告訴你們也無妨。”
“雲盟,盟會的盟。”
衆人聽聞,都是輕聲重複着念着。
“雲盟?所以這個組織其實有很多的勢力存在?”
蘇家主搖了搖頭,說道:“說是雲盟,但是嚴格來說,這裡面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勢力,我們八家加起來,都比不過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怎麼可能?如果是這樣強大的勢力,爲什麼之前從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對啊,蘇家主,你可知道其中有什麼出名的人物嗎?”
蘇家主攤開雙手,示意自己不知道:“我到現在,也只是見過其中的三個成員,具體有多少人都不清楚,總之,這個組織很神秘,神秘到就算是白衣仙,也只是對他們的存在有個瞭解而已。”
“白衣仙都不知道?”聞人家主心中震驚。
這個世界上,能瞞過白衣仙的,可沒有幾個人。
如果連白衣仙都難以察覺這個組織的情況,也足以證明了他們的強大。
衆人都是有些興奮起來。
不過大家也都是聰明人,知道這樣的組織不敢光明正大的存在,肯定有它自己想做的事和目標。
但這無關緊要,他們和這個組織只是一個口頭的協議。
再說了也只是依附百年的時間而已,對於修士來說,百年,很快就過去了。
到時候他們八姓在道域中,也足以找到一片棲息地,獨立出來。
至於百年之後,管他洪水滔天,只要不是世界毀滅,都影響不到他們發展。
八姓已經達成了共識,接下來的千年時間,都將在道域中潛心發展自身的實力,等千年之後,再來找大玄算這筆賬。
……
就在八姓的家主還在議論的時候。
荒州三大城池當中,有一些人已經接到了陳修遠傳來的命令,開始奉命行事。
三大城池,百姓們的生活還是照舊,基本沒有多大的變化。
除了一開始有人不相信自己中毒,非要鬧事,被八姓現場演示了一下什麼叫毒發身亡之後。
百姓們也就逐漸迴歸到了正常的生活當中。
當然,能這麼快平復,也是因爲戰場上將士的傷亡極少。
甚至還有一部分百姓覺得八姓修士人挺不錯,沒有搶他們的糧食,也沒有肆意禍害他們。
反正不論誰統治着他們,只要不影響到百姓正常的生活,他們都可以在壓迫中無奈的選擇接受。
不過,對於大部分的百姓來說,中了這莫名其妙毒,心裡總覺得膈應。
要是沒中毒就好了。
……
第二天一早,荒州的百姓們又開始了一天的生活。
只不過在百姓們忙碌的身影當中,鐵匠木匠的生意悄然變得比之前好多了。
砰砰砰!
開荒城王鐵匠家的大門被砸向。
屋內傳來王鐵匠不耐煩的聲音:“誰啊,大清早的,老子下午纔開張呢。”
隨着聲音的傳出,沒多久,王鐵匠還是打開了大門。
“咦?鐵柱?你不是去外鄉賺錢了嘛?啥時候回來的,也不跟叔說一聲,快進來,快進來。”
王鐵匠一邊拉着一個少年進了家門,一邊對着屋裡喊道:“他娘,別睡了,趕緊去做些東西,鐵柱回來了,哈哈哈!”
王鐵匠顯的十分的開心。
這個叫鐵柱的少年,就住在他隔壁。
早些年父母外出做生意,被路上的土匪劫財害命,小小年紀就沒了父母。
而鐵柱這孩子又討人喜歡,王鐵匠和他媳婦沒少幫襯,都快視爲自己的兒子了。
鐵柱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是前段時間那些人查的嚴,就一直躲在二狗子的家裡,這些天看着沒事了,就趕緊來看看您二老。”
一邊說着,將手裡提着的一塊豬肉和一個包裹放在了桌上。
王鐵匠笑罵道:“來就來,跟你王叔還這麼客氣幹嘛?”
對於鐵柱的新意,王鐵匠也沒有拒絕。
這時,王鐵匠的媳婦從內屋出來,看見了鐵柱:“鐵柱回來了?瞧瞧這一身衣服,外邊掙了不少錢吧?”
王鐵匠臉色一變,他這個媳婦什麼都好,就是貪財了點。
“去去去,婦道人家懂什麼,把那塊豬肉燉上,中午吃了。”
王鐵柱的媳婦瞪了王鐵匠一眼,但也不敢多說什麼,看向了王鐵匠指着的桌子上。
眼睛一亮:“唉?這個包裹是什麼?鐵柱你拿來的?”
說着,便走過去打開了包裹。
屋子不大,王鐵匠一時沒有注意,讓他媳婦打開了包裹。
不論包裹裡面裝的什麼,別人拿進來的禮物,就這樣當面打開,那也是不禮貌的。
“你這混賬東西,讓你去做飯,手那麼閒?”
聽着王鐵匠罵他媳婦,鐵柱急忙勸道:“沒事沒事,王叔,那就是帶給您和嬸子的幾件衣服,正好,你們試試合不合身。”
王鐵匠回頭看着鐵柱,輕嘆一聲:“鐵柱長大了啊,有孝心。”
又回頭看向了自己的媳婦,罵道:“拿回裡屋去試,試完了趕緊去做飯。”
他媳婦連連應聲答道,還不忘誇了幾句鐵柱,這纔拿着衣服回了裡屋。
王鐵匠聽見自己媳婦誇讚的話語,心中稍稍順了些氣。
這纔拿目光仔細打量起了鐵柱:“這些年,胖了,也白了,不錯,不錯,好小子,叔就怕你出去做生意有個好歹……”
鐵柱嘿嘿一笑,說道:“您看,這不是沒事嘛,而且啊,叔,我這次回來,可是帶了個大生意來找您的。”
王鐵匠一聽,偏頭看着鐵柱,笑道:“行啊,吃水不忘打井人,能記着叔就好,賺錢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幫叔把錢賺了,叔就很開心了,不用特地來照顧叔。”
鐵柱搖了搖頭,說道:“叔,這次還真不是來照顧您,而是非您出手不可。”
王鐵匠有些詫異,問道:“可是你想要什麼物件,而又不方便找其他人打造?”
王鐵匠對自己的技藝瞭如指掌,要說這城裡鐵匠中的技藝水平,他能排到前面,但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手藝活,頂多就是成品比別人精巧一些罷了。
所以鐵柱一說這話,王鐵匠便明白了他的用意。
鐵柱大大方方的點頭承認:“叔您猜的沒錯,這東西,還真不放心其他人去打造。”
王鐵匠心中有些打鼓,大玄從不禁止各種鐵器,能用鐵器打造出來的東西,還不方便假手他人,只能是某些東西的零件。
他看着鐵柱,見鐵柱原本稚嫩的臉上已經有了一些風霜,帶着一絲沉穩。
微微思索片刻,便答應了下來:“這忙,叔可以幫,但是不論你要做什麼,你得牢記,決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鐵柱心中感動,重重的點頭說道:“放心吧叔,我所做的,絕不會是那種事,要不然別說您了,我老東家就得先給我剝層皮下來。”
說着,鐵柱從懷中取出來一張圖紙,鄭重的交給了王鐵匠。
“叔,您嘴牢,所以也不怕跟您說……”
微微一頓,鐵柱湊到了王鐵匠的耳旁,小聲說道:“這東西能成,咱們中的毒可就能解了,到時候,太子殿下便不用顧忌那些人會傷害我們,拿下八姓,只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王鐵匠聽着鐵柱的話語,心中翻起來滔天巨浪。
他剛纔沒有問鐵柱的老東家是誰,就是害怕鐵柱不方便說。
可這話裡透露出來的意思,怎麼越琢磨鐵柱就越像是爲太子殿下辦事?
這孩子……
出息了啊!
想着,王鐵匠輕輕拍了拍鐵柱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你叔一定將這東西弄的好好的,要是還有其他能用得着叔的,你隨時開口。”
鐵柱嘿嘿笑着,沒有再說什麼。
與此同時,荒州三座城池之中,不斷都有木匠或者鐵匠的大門被熟人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