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大佛雙掌合十之後,口中居然開始念起佛經來。佛聲悠遠綿長,似乎從四面八方傳來,就圍繞在身旁。
這時穆子陵一陣疑惑,說道:“難道大佛是想用佛經消滅魔物?我還以爲它們會有一場大戰呢。”
聖姑也有些覺得奇怪,爲什麼那魔物飛走之後又飛回來了。而且大佛之前一直不動,卻在它飛回來時突然雙掌合十,念起經文來。
這時那荒神鬼蛟依然在大佛面前不停的扭曲着,像是受了佛經的影響渾身難受,卻又好像是在聆聽着大佛唸經。
聖姑和穆子陵雖然疑惑,不過卻也絲毫不敢放鬆,依然使出全身真元催動着大佛。就這麼過了一會,那荒神鬼蛟突然飛到了大佛的頭頂,盤旋不止。
而此時大佛腦後居然發出萬丈佛光,猶如佛主降世。對岸的穆子陵和聖姑也看傻眼了,穆子陵吃吃的說道:“不會是真的將佛主給請來了吧?”
聖姑也呆掉了,要是真的佛主降臨,那這魔物就決計跑不掉了。可問題是,以他和穆子陵二人的道行,怎麼可能能請到佛主降世。
凌雲大佛唸經的聲音越來越大,而且越來越快。而盤旋在它頭頂的荒神鬼蛟也旋轉着越來越快。但是突然間,大佛突然停止了唸經,四周頓時一片寂靜。而此時卻傳來了一聲龍吟。
穆子陵定睛一看,只見那荒神鬼蛟正張口嘶鳴,而且伸展着四條腿。再仔細一看那腿,卻有着五爪。
所謂四爪爲蛟,五爪爲龍。這荒神鬼蛟居然是五爪了。雖然剛纔並沒有仔細看,但在它飛出江面的時候也清楚的看到它還是四爪。
但是現在,它居然成了五爪金龍!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變蛟爲龍。穆子陵一下子就有點懵了。
而這時候那荒神鬼蛟快速飛到江面上,就停在穆子陵和聖姑面前。這荒神鬼蛟體型巨大,光是一個龍頭便有七八頭牛一樣大小。
穆子陵本以爲這荒神鬼蛟飛過來是要加害於它們,於是他快速擋在聖姑身前,連聲說道:“你快逃。”
聖姑還未來得及說話,荒神鬼蛟居然再離他們還有數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並且朝着他們低頭拜服。
這一舉動,讓穆子陵和聖姑再次目瞪口呆。而更讓他們吃驚的是,荒神鬼蛟拜服完後,擡起龍頭來,對他們說道:“多謝你們助我化蛟爲龍。兩位與我有緣,又助我化龍。我自當感激,不過天機不可泄露,到了時機,你們自會尋到我留下的東西。就此別過。”說完荒神鬼蛟一聲龍吟,便直衝九霄,消失在了雲叢之中。可就當荒神鬼蛟消失之後,突然雲中落下一個亮閃閃的東西。
穆子陵連忙一揮手,就那亮閃閃的東西收了回來,卻發現居然是一顆珠子。這顆珠子通體透亮,還一閃一閃的。
聖姑頓時說道:“這顆莫非就是那荒神鬼蛟化蛟爲龍時留下的蛟龍珠嗎?”
穆子陵也說道:“恩,估計是吧。先收着,回去再說。”
兩人這時再看那凌雲大佛,這時腦後的佛光已經消失,而且雙手也放回了膝蓋處,和之前一模一樣,好似完全沒有移動過。
穆子陵這時又看了看天空,吃吃的說道:“助它……化龍……”
聖姑心思敏捷,略一思考,再結合荒神鬼蛟說的話,便立刻猜透了意思,不禁說道:“子陵啊,我總算是弄懂了。不光是剛纔荒神鬼蛟所說的話,還有那四句箴言。我算都知道了。”
穆子陵此刻心中全是疑問,於是連忙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快告訴我啊。”
聖姑卻突然顯得不急不躁,說道:“先將聚靈珠收回來。”
穆子陵因爲心急想要知道到底怎麼回事,於是快說道:“恩,那我去取。”說完身子一晃,想要飛身過去取回聚靈珠,可突然覺得渾身無力,剛站起身一下又癱坐了下來。
穆子陵這時纔想起自己之前催動大佛,消耗了不少真元。此刻突然發力,竟然是飛不起來。聖姑在一旁也看見了,於是說道:“還是我來吧,你打坐調息一會。”說罷自己腳一蹬地,便飛了過來。雖然聖姑能飛起來,不過卻也很吃力。
之前穆子陵連續三天爲李奴生煉丹,便消耗了一些真元,而現在又幾乎耗盡了剩餘的真元,所以一時法力才接不上。而聖姑雖然爲李如煙驅除邪氣也耗費了真元,真是至少她卻調息了三天,多少也算是恢復了。所以現在聖姑比穆子陵稍微要好上那麼一點。
聖姑這時飛到大佛眉心前,只見那聚靈珠周圍的聖水還剩了薄薄得了一層,幾乎也就等於快沒了。於是聖姑趕緊從懷中拿出那個布袋,將聚靈珠取下裝了進去。
等聖姑飛回對岸的時候,穆子陵笑着說道:“我看你飛得也很不穩啊,看來咱們兩個得要爬上峨眉山了。這回不休養個把月,是不會恢復了。”
聖姑聽他說自己飛得不穩,便回道:“怎麼?難道你還怕我帶着你飛給掉下去了?”
穆子陵笑道:“你看,我可沒有這麼說。”
聖姑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可穆子陵卻突然又說道:“但我也沒說我沒有這樣想呀。”
聖姑知道着了他的道,“哼”了一聲。
穆子陵收了收玩笑的心,問道:“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吧,我還是沒想明白。怎麼降服魔物卻成了助它化龍了。”
聖姑頓了頓,這才說道:“還記得那四句箴言嗎?”
穆子陵答道:“當然記得啊。魔物出世,不足爲懼。大佛出手,未必降服。”
聖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位前輩確實厲害,一早就算出了結果。現在的結果不正是這樣嗎?而且除了那位前輩算出來了,我猜,荒神鬼蛟也應該算到了。”
穆子陵一愣,忙問道:“什麼?它能也算?”
聖姑回道:“你可別忘記它有多少年的道行了。連你都說他起碼七八百年道行了,甚至一千年都有可能。既然有這麼深的道行,那它又怎麼不會算?”
穆子陵心想也確實是這樣,於是繼續問道:“那它算到什麼了?”
聖姑答道:“它肯定算出咱們要催動大佛降服於它,而它正好將計就計的讓我們催動大佛,然後藉助大佛助它從蛟化龍,以登天界。”
穆子陵又問道:“就算他能知道我們會催動大佛降服它。可問題是,大佛怎麼會好端端的助它化龍呢?一個是佛,一個是魔。佛不降魔,反倒助魔,這是什麼道理?”
聖姑搖了搖頭,說道:“子陵,你可別忘了。佛主說過,世上無不可度之人。既然人人都能度,那這修煉了幾百年的蛟又怎麼不能度呢?而且還有一件事,之前是你和清風道友都沒有注意到的。”
穆子陵忙問道:“什麼事?”
聖姑說道:“那就是你們進入江底探查荒神鬼蛟的時候,雖然都感受到了它渾厚的真元,但卻都沒有聞到妖氣。而且還覺得是它將妖氣隱藏了起來,爲了避免有人發現它。”
穆子陵點點頭,說道:“是啊。當時我確實沒有問道妖氣,反而是感覺到它散發出和我們一樣氣息。”
聖姑一拍手,說道:“這不就對了!這就說明了,它已經就不是妖魔了。而是入了正道,想要羽化爲龍!直登天界!”
穆子陵驚道:“啊?它居然……現在想想,當時確實只以爲是它隱藏起了妖氣。沒想到,它入正道後,妖氣早已經消散了。又去哪裡尋找妖氣。”
聖姑點點頭,說道:“荒神鬼蛟不愧修煉了幾百年,不可謂不聰明。它知道自己雖然入了正道,但是在我們這些修道之人眼中依然是魔物。就算它出面和我們解釋,我們又會聽嗎。就如你和清風道友一樣,既然沒有聞到妖氣,卻都以爲是它憑着自己深厚的道行將妖氣隱藏起來了。而就在這樣的情況,它閉關修煉的時間也已經不長,就快出世。而它知道一旦它出世,那麼就會有許多修道之人去對付它,雖然我們可能降服不了它,但是它卻不敢傷我們。因爲它要化龍,就要積功德,也就不能傷害我們。但它不還手的話,那我們會以爲是怕了我們,反倒對它更加下狠手。這樣一來它成天躲着我們,又哪裡會有時間去修煉化龍呢?”
穆子陵越聽越是那麼回事,也說道:“所以它在閉關時就算出了我們會借大佛之手降服它?而它就將計就計的讓我們催動大佛嗎?”
聖姑搖了搖頭,說道:“它到底是什麼時候算出來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猜想可能是在它進入江中閉關時。或者說,它無意中進入到江底時,感受到了大佛的信念。於是便想借大佛的法力助它出世時就羽化爲龍。可是大佛雖然信念強大,但是要大佛展現法力,就必須催動大佛。而此刻它已經潛伏在江底了,或許清風道友正是這時發現它的。而它也算到之後會有人催動大佛降服它,於是它便將計就計的繼續潛伏在江底,等着咱們前來催動大佛。”
穆子陵此時腦海中也清晰了起來,跟着說道:“而因爲它自身已經入了正道,沒有了妖氣。所以衝出江面的時候,大佛並未對它出手。可爲什麼大佛會甘願助它化龍呢?”
聖姑嘆了口氣,說道:“剛剛我還說了呢。佛主說世上無不可度之人嘛。在荒神鬼蛟衝出江面時,便有着強大的化龍意願。而這股意願直接影響了大佛。雖然我們也有借大佛降服魔物的意願。但一來我們道行比荒神鬼蛟要淺一些。二來當時它已經不是魔物了。所以大佛纔會被它的意願所影響,於是便助它化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