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婆婆口中咒語急念,那染了一地的鮮血好似被煮沸了一樣,開始在地表咕嘟咕嘟冒着氣泡。而惡首的屍體就在這沸騰的鮮血之中慢慢融化,形成了糨糊。
秦素音和白雲昭哪裡見過這等場面,頓時覺得一陣作嘔。秦素音更是轉過去身不再觀看,白雲昭也低着頭,不敢直視。
血祭婆婆突然口中咒語一停,大喊一聲:“收!”頓時那滿地的血漿像是龍捲風一般都涌入了那個白葫蘆之中。
不多一會,剛纔還滿地的鮮血屍體,而現在卻只剩一堆發熱的黃土。
血祭婆婆將葫蘆蓋上塞子,然後往空中一扔,手捏劍訣又開始念起來咒語來。只見那個白葫蘆在空中不停的旋轉着,還發出“嗡嗡”之聲。
這時白雲昭拉了拉秦素音的衣袖,小聲說道:“你可以轉過來了。”
秦素音聽罷,慢慢轉過頭,先是眯着眼睛看了看地上,已經沒有了血跡,連同惡首的屍體也一起不見了。
秦素音這纔敢睜大眼睛,卻見血跡婆婆正念着在祭煉白葫蘆。秦素音和白雲昭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知道血祭婆婆在做什麼,但也不敢現在發問,只得乖乖站在一旁。
約莫過了一柱香時間,血祭婆婆一招手,那白葫蘆便飛回她的手中。血祭婆婆喘了幾口長氣,自言自語的說道:“總算煉好了。”
秦素音見血祭婆婆施法完畢,纔開口問道:“婆婆,你這是做什麼呢?”
血祭婆婆一邊走向善首,一會回道:“一會告訴你們。”
這時善首也睜開了眼睛,血祭婆婆蹲在它面前,說道:“這葫蘆裡面的血漿,乃是集惡首渾身之精華,已經它部分真元所煉化的。你用此血漿配合我的元魂丹服下吧。”說着將白葫蘆遞給了善首。
善首緩緩伸手接過葫蘆,只覺得十分燙手,不過還算能拿捏得住。血祭婆婆又從懷中摸出一個小瓶兒,倒了一顆赤色丹藥出來遞給了善首。
善首看着血祭婆婆,小聲問道:“這就是元魂丹?”
血祭婆婆點頭回道:“是,你快配合血漿服下。”
善首也不再多問,將元魂丹拿過來就含進了口中,然後拔開白葫蘆的塞子,往嘴裡一倒,就着丹藥都吞入了腹中。
善首頓時覺得一陣火熱從喉嚨流入了身體裡面,又慢慢在五臟六腑之中散開。剛纔還覺得渾身無力,一動也不想動,此刻卻覺得全身充滿了力量。它試着運氣調息,果然也是通暢無比。
這股火熱的感覺瞬間就充滿了全身,而且連包在蛇尾裡面的一隻獨腿也似乎感受到了這股力量。反而是自己之前用來行動的蛇尾卻是毫無知覺了。
善首連忙向血祭婆婆說道:“多謝血祭婆婆賜丹藥救我。”
血祭婆婆搖了搖頭,回道:“一切都是你自身造化。不過幸好你生來心善,只修善道。不然今**的下場也與惡首一樣了。”
善首想着不久前還與自己同體相連的惡首,如今卻成了一股血漿被自己吞入了腹中。這麼一想,突然想覺得爲什麼血祭婆婆會將惡首的屍體煉成血漿讓自己吞下呢,於是開口問道:“血祭婆婆,爲什麼你要將惡首的屍體煉成血漿後,又讓我服下呢?”
血祭婆婆好似早知道它有此一問,於是慢慢站起身來,不過她並不回答善首的問話,還反問道:“你剛纔叫我什麼?”
善首一愣,不知道血祭婆婆這句話什麼意思,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回道:“我叫你血祭婆婆啊,難道我叫錯了?”
血祭婆婆笑了笑,說道:“你沒有叫錯。既然你叫我血祭婆婆,那知不知道我爲什麼被稱爲血祭婆婆?”
這話一問出來,不光是善首心中一怔,一旁的白雲昭的秦素音也都是心中充滿了疑惑與好奇。血祭婆婆這個稱號以前兩人初聽時就覺得奇怪了。
其他人都是什麼真人,道人什麼的。爲什麼她卻叫血祭婆婆呢?不過因爲是前輩,兩人也不敢過問。加之後來三人熟絡後,就只稱婆婆,便也沒有再去想那麼多了。
這時候血祭婆婆自己突然提起來,把兩人的好奇心又給提了起來,一時竟然比善首還想知道這是爲什麼。
善首略微愣一下,隨即回道:“爲什麼?”
血祭婆婆這時好似故意也要讓秦素音和白雲昭聽到一樣,聲音提高了一些,說道:“只因爲我善用鮮血祭煉。不管是法器還是丹藥。”
善首聽完,也覺得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便點點頭,不再詢問。可一旁的秦素音卻脫口而出:“那剛纔的法術也是呀?”說完後,秦素音也感覺有些失態,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
不過血祭婆婆並沒怪她,笑着說道:“沒錯,剛纔的法術名叫熔骨煉血術。可以將他人血肉用來祭煉,提取血肉之中的精華和真元。”
秦素音越聽越入迷,繼續問道:“那不是殺一個人,就可以把他的屍體祭煉後自己服用了?那豈不是殺一個人就能獲得他的真元了嗎?”
血祭婆婆搖了搖頭,回道:“也不盡然。因爲每個人因爲修行方式不同,真元也不相同。倘若吸收的真元不能完全和自身的真元完全融合的話,那麼也有被反噬的危險。”秦素音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血祭婆婆又接着說道:“因爲善首和惡首本就同體,所以它們之間的真元就不存在差異。我見善首傷重,加之惡首的道行也不弱。這纔想着煉化惡首的屍體讓善首配合元魂丹服下。”
這時秦素音好奇心又起來了,問道:“元魂丹又是什麼?”
血祭婆婆笑着答道:“只是一種回覆自身真元的丹藥罷了。不足爲奇。”
善首這時候越發感覺體內的暖流已經流邊全身,不禁讚道:“血祭婆婆的丹藥怎麼會不足爲奇呢,我服下後,體內一股暖流在全身流轉,而且氣力也開始恢復,當真是十分的受用。”
血祭婆婆卻說道:“那股暖流,其實是惡首的血漿所致。我這元魂丹嘛,功效就大不如它了。因爲你此刻身子虛弱,真元受損。所以一時間服下了這祭煉好的血漿,纔會有這種感覺。其實,只不過是虛而受補罷了。就像是一個餓了很久的人,突然給他一碗熱飯熱湯,他吃下後也會感覺到全身溫暖,並且開始恢復力量。”
血祭婆婆說着走到了剛纔匕首豎起的地方,只見十八匕首除了最前面幾把匕首倒掉以外,後面的匕首依然猶如刀牆一般林立着。
血祭婆婆這時單手一揮,道了一聲:“收。”頓時那些匕首又全部縮小散亂了一地。血祭婆婆回頭對白雲昭說道:“雲昭,去把那些匕首收起來。然後拿過來。”
白雲昭應聲走到那堆匕首面前,從懷裡將之前的棉布拿了出來,然後將匕首一把把的都撿起來放入棉布之中。
血祭婆婆這時又走到善首身旁,看了看它的蛇尾,只見蛇尾已經像一幅泄了氣的皮囊似的搭在那條獨腿上。而後面的蛇尾則完全就成了一張蛇皮,裡面的血肉早已化成一灘血水。
原來惡首和善首經過這麼多年的修煉,除了身體化成了人形,在蛇尾之中也化出了腿來。不過因爲兩人出生時就是雙頭蛇,所以化成人身的時候也分成了兩人。
但是這蛇尾卻一直是同有的,所以裡面所化成的腿也只有一雙,也就是兩隻。雖然依然還是蛇尾,不過只要兩人再行修煉一些日子,這蛇尾也會脫落,露出裡面一雙腿來。
所以現在這蛇尾,只不過是一個容器,其實人腿已經形成,這需要再行修煉一段時日,加以鞏固,蛇尾就會自行脫落了。不然的話,這將整條蛇尾一分爲二可是十分危險的,而善首也就難逃一死了。
血祭婆婆看了一會,此時白雲昭已經將匕首都撿好了,而且那把水刀也撿到了。白雲昭走到血祭婆婆面前,將一把匕首遞了過去,同時說道:“婆婆,撿好了。還有那把水刀也在裡面呢。”
血祭婆婆對着白雲昭笑了笑,然後接過了包裹,說道:“好,你和素音再多等一會,我現在要爲善首割除蛇尾。”
話音剛落,白雲昭,秦素音和善首都是一愣。血祭婆婆見此情景,不禁笑了起來,說道:“我剛纔看了一下,這蛇尾已經沒了生氣。倒是這蛇尾裡面所包裹的一條人腿倒還有有幾分生氣。”
血祭婆婆剛說完,善首立刻接過話來說道:“是啊,我剛纔服下血漿的時候,也感覺到那條腿有所觸動似的。血祭婆婆有辦法讓我這條腿動起來嗎?”
血祭婆婆又看了看蛇尾,說道:“姑且一試吧,如果連你也感覺到這條腿有所觸動的話,或許能成功。”
善首聽罷,內心一陣歡喜,雖然只有一條腿,但難保自己以後勤加修煉不能從這條腿中再化出一條來。加之現在又有血祭婆婆相助,所以以後說不定就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