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老祖此時已經有些惱怒,他那件外袍雖然看上去並不出衆,可卻也是一件法寶。這修行之人所穿之衣物大多都是經過祭煉的,爲的就是防止被人暗中偷襲。就如當年御劍門天地老祖習明義大戰歸靈派地藏珈藍時,自己也是將身上的白色法衣脫去施法制住那堅甲屍的。
血魔老祖的這件袍子名叫噬血袍,虛空子等人不知,但風如晦和張天風卻是知道的。雖然這件袍子並不算十分珍貴的法器,但是血魔老祖卻一直穿了多年,可算是心愛之物了。現在堪堪的在眼前被百年腐屍給破成碎片,心頭如何不恨。
風如晦和張天風悄悄對視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的點了點頭。在他們看來,血魔老祖的這件外衣被毀,一定怒氣大盛,接下來不知道會使出什麼法寶來。這次血魔老祖下山,除了他本身厲害之極外,最讓衆人着眼的便是他這些年所祭煉的法器了。
起初一件骷髏五魂幡雖然被周雅正給破了,不過也確實是沒有發揮五魂幡的真正實力。倘若這五魂幡是在一片亂葬崗前祭起的話,那何止成百上千的紅毛骷髏奔涌而至,簡直就想像一條血河。
後來那跳捆鬼繩倒也是血魔老祖新祭煉的法器,不過終究是捆鬼繩,不是捆仙索,並不能捆盡天下事物。雖然能捆住百年腐屍,不過在周雅正使出歸靈派秘法後,百年腐屍威力暴增,這捆鬼繩也就成了普通繩子了。
血魔老祖這時又從黑色布袋裡面摸出了五張白色的靈符,不過靈符之上卻什麼都沒有畫,如同白紙一般。只見他飛快的用左手被咬破的中指以血爲墨的在靈符上寫寫畫畫,虛空子等人在一旁看了,竟然也不知血魔老祖所畫之符咒是什麼。
虛空子身爲玄黃一派掌教,對於派中的所有法術以及符咒秘法等都有涉獵,就算他不曾學過,至少也自認看過。可血魔老祖現在畫的五道符咒,他竟然一道都不認識。眼神中不經顯得有些驚訝。
此時百年腐屍已掙脫了噬血袍,只見他身形一竄便直衝血魔老祖而去。周雅正站在黑雲之上,雙手皆成劍訣,一邊指揮着霸王屍緩慢將血魔老祖的飛劍從胸口拔出,一邊指揮着百年腐屍衝向血魔老祖。
周雅正連破血魔老祖幾樣法寶,心中略微有些得意。不過卻沒有大意,他雙目緊鎖,盯着血魔老祖,見他拿了幾張靈符出來,顯然是又要施法了。不過現在周雅正使出了天人吞屍術,倒也沒有太懼怕,只是稍微提了提心。
血魔老祖五道靈符畫完,伸手一揮,那五道靈符便如同離弦之箭,朝着百年腐屍而去。百年腐屍本來也就正衝向血魔老祖,此時正好迎上了五道靈符。這靈符在快碰到百年腐屍時,血魔老祖五指微變,那靈符便立刻分開,分別貼在了百年腐屍的額頭,雙肩以及雙腳上。
就在五道靈符貼到百年腐屍身上時,那百年腐屍突然好似失去了動力,一下子從空中栽了下來。同時五道靈符燃了起幽藍火焰,將百年腐屍瞬間包裹其中。
周雅正本以爲那五道靈符是驅鬼符或者召喚符。可誰知道居然血魔老祖直接將五道靈符朝着百年腐屍就扔了出去。周雅正有心想要讓百年腐屍躲避,可奈何這百年腐屍本就速度極快的衝向血魔老祖,而那五道靈符也不比腐屍慢,只一眨眼間就撞在了一起,根本來不及躲避。
此時周雅正見百年腐屍被幽藍火焰包裹,正墜向山中。他心中一急,立刻伸出右手拇指在自己左臂上劃了一條口子,頓時左臂鮮血長流起來。周雅正用嘴吸了一口,然後噴向了百年腐屍,同時口中也念咒語來。
那道血注如同利箭似的射向百年腐屍,就在快接近的時候,周雅正突然一合手掌,那血注便驟然散開,形成一片血雨灑在了百年腐屍身上。這陣血雨果然有用,剛一灑在了身上,那幽藍火焰就熄滅了一些。
血魔老祖站在洞外,一臉不屑的盯着百年腐屍,同時嘴脣輕輕念動咒語。頓時那剛剛熄滅了幽藍火焰立刻又燃燒起來,竟然比起初燃得更加猛烈。
血魔老祖這時喝道:“我這五道天魔神火符豈是你能破得了了?”
虛空子等人一聽‘天魔神火符’五個字,頓時渾身一震。這天魔神火符乃是玄黃派秘法符咒,早已經失傳多年,就連上任掌教多災真人都不曾習得。居然血魔老祖會天魔神火符,這可着實讓虛空子等**吃一驚。這天魔神火符他們也僅僅是聽說過,並未親眼見過,只知道威力巨大,相傳能焚盡一切。
百年腐屍此時雖然已經恢復了知覺,可顯得十分痛苦,在空中哀嚎不已,並且左衝又撞,飛上飛下。雖然表面上百年腐屍沒有被燒得面目全非,甚至連他外面穿的破爛衣服都沒有燒着。可這天魔神火卻是如同天火焚身那般,是專燒真元之火。
周雅正此時表情極爲難受,一手按着胸口站在黑雲之上已經有些搖搖欲墜了。突然周雅正吐了一口鮮血,似乎支撐不住,單膝跪倒了下來。那黑雲也頓時墜落了幾分。
桑雷多師兄弟不知其因,便開口問道:“他這是怎麼了?殭屍受損他倒吐起血來,好似這法術是使在他身上一樣。可起初他卻好似沒有這樣過啊。”
風如晦見血魔老祖正關心着戰局,無暇解釋,便主動說道:“周雅正剛纔所使用的天人吞屍術,乃是歸靈派的秘法,我雖然聽說過,卻也從未見過。如果不是師兄剛纔說出他使的是天人吞屍術,恐怕我也不明就理了。”
桑雷多聽風如晦如此說,顯然是知道怎麼回事了,不禁問道:“風師叔,那是和這天人吞屍術有關了?師叔你見識得多,快說與我們聽聽吧。”
風如晦的目光也絲毫沒有離開空中,不過嘴上卻說道:“這天人吞屍術可以說一種互利互害的法術。周雅正將那裝着殭屍的法器棺材捏成粉末吞下,爲的就是要和殭屍聯繫起來,讓殭屍借用他的真元,來提高威能。要知道他這殭屍平日裡只要不用,便是放在這法器棺材裡面的,所以這棺材常年累月的聚集着屍氣。這屍氣一旦被施法者吞下,那便能和殭屍互通,他能借殭屍邪氣,殭屍也能借他的真元,這便是互利。但是使用完後,若施法者受了傷,便很可能控制不住殭屍,還會被殭屍反噬。而且就算控制住了殭屍,那法器棺材也沒了,還得重新祭煉法器。而且最重要的是,使用天人吞屍術的時候,因爲人屍互通。那便就殭屍受傷也人受傷,人若受傷殭屍也會受損。剛纔就是因爲殭屍中了老祖的天魔神火符,周雅正又一時破不了,所以立刻也嚐到了這神火符的厲害。所以這天人吞屍術是一種極爲危險的法術,周雅正一次吞下兩具棺材,想必是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桑雷多等人聽完解釋後,突然對周雅正有了一絲崇敬。試問如果自己的掌教虛空子被他派的人害死了,自己會不會也獨身闖入虎穴,使出這等自損秘法去同敵人鬥個你死我活?可能更活的會是想着如何集結派中其他人一起去報仇吧。雖然後者纔是上策,但周雅正的這份氣勢卻更引人動容。
周雅正跪在黑雲之上,堪堪吐了好幾口鮮血,他目光狠狠的看着山下的血魔老祖等人。心中暗道:“這血魔老祖果然厲害,就這麼五道靈符就將師兄的百年腐屍給破了。或許還是我不能完全如意的操縱百年腐屍,若是師兄在的話,剛纔一定能躲得過去。”
看着百年腐屍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身子也慢慢朝着山中墜落,周雅正的心便如同針刺一般。那百年腐屍乃是他師兄畢生的心血,如今就這樣毀在了他的手裡。其實周雅正哪裡知道,雖然他用歸靈秘法將百年腐屍轉爲己用,可時間太過倉促,他只能轉爲己用,卻不能調動起百年腐屍全部的威力。
所以現在的百年腐屍其實只有六成威力罷了,縱然是周雅正使用了天人吞屍術,卻也只將百年腐屍發揮到九成威能。否則以酒仙祭煉近百年的腐屍,怎會只有如此威能。不過血魔老祖那天魔神火符倒確實厲害,就算是酒仙在世,恐怕中了也得花上一番心血才能破解。當年酒仙與血魔老祖鬥法,本就要略遜於血魔老祖,若不是天地老祖習明義正好路過出手相助,酒仙是無論如何都鬥不過血魔老祖的。
血魔老祖雖然強橫霸道,能爲了施展自己一件新祭煉的法器就殺死幾十人。可他卻每每自恃身份,在酒仙洞府時逼得酒仙天火焚身時,他卻也不願自份的去出手對付一夜他們幾個後輩。現在周雅正受了傷,他倒也不乘勝追擊,而是負手站在洞口,等着周雅正喘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