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即逝,四派道門大會之期就在明日。
晚間,李奴生剛打坐出定。見師父白御風依然還在打坐,便自己走到洞外,想要伸展一下。
李奴生從洞內出來,先活動了一下手腳,便坐到石凳上。看着面前浩瀚無邊的雲層,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猶如一片澄淨的湖面,正靜靜的流動着。
在這樣寂靜的時光,李奴生的內心卻十分的激動。只要一想到明日的四派道門大會,就不由的心潮澎湃。又是期待,又是害怕。
就在這時,只見遠處一道紅光穿破雲層,在圓月之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只一眼,李奴生便認出這是後山秦素音的劍光。
李奴生,秦素音還有秋伊宮三人一起練劍的時間不短,對於對方的劍光,早就熟悉了。只不過李奴生奇怪怎麼這時候秦素音來了。
可轉念一想,心頭卻又高興起來。因爲明日就是四派道門大會,這個時候秦素音前來,看樣子是來約定明日一起前往的。
那道紅色劍光,轉眼就到面前。李奴生隨即起身相迎,口中說道:“素音師妹,怎麼這個時候前來啊?”
那紅光降到洞外,從中化出一個絕色女子,正是秦素音。
秦素音也不答話,先是朝着洞內看了看,然後小聲問道:“你師父可在裡面?”說着還伸手指了指了洞內。
李奴生見她樣子可愛,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恩,師父正在打坐呢,不知道什麼纔出定。我估計要明天早上吧。”
一聽李奴生這麼說,秦素音頓時鬆了口氣,說道:“在打坐啊,那就好了。嘿嘿,我還挺怕見掌教的。”說着又朝着洞內看了看,想是要確定一下。
李奴生招呼着秦素音先坐,自己則進洞內拿了些水果出來。秦素音也不客氣,挑了個桃子就吃了起來。經過了那段三人練劍的時光,這三個人早就熟絡了,絲毫沒有了生疏的感覺。
這時李奴生問道:“素音師妹,你怎麼這時候來了?”
秦素音答道:“本來我早就想來啦,可是你又一直在洞府,我等了好多天都不見你,我那時又不敢去找你。直到了明日要參加四派道門大會了,我這纔不得已前來的。”
李奴生聽她說明日要參加四派道門大會的消息,心裡着實高興,又問道:“這麼說,你師父她同意啦?”
秦素音笑了笑,說道:“恩,不光同意了。而且還賜了我一樣法寶呢。本來當時就想跟你和伊宮表哥炫耀炫耀的,可是一個躲在洞府,一個躲在西山也不來峨眉了。”
李奴生一聽秦素音得了法寶,正說想要看看,卻又聽她有些埋怨,於是笑道:“嘿嘿,我還不是想趁着這些日子努力修煉。加之師父他也說要指點我,我就不敢擅自外出了。我猜想,伊宮師兄也是如此吧。”
秦素音見李奴生好似認錯一般,心裡覺得好笑,說道:“李師兄,我又沒怪你啦。”
李奴生這才鬆了口氣,說道:“沒怪就好,沒怪就好。對了,快讓我看看你那法寶吧素音師妹。”
一提到法寶,秦素音就滿臉驕傲之色,說道:“好,這就讓師兄瞧瞧。”說罷長袖一揮,一道五彩祥光瞬間從袖口飛出。
李奴生定睛一看,那道五彩祥光原來是由一面幔帳發出。那幔帳四角張開,在空中旋轉不已,一道道祥光則如螺旋一般慢慢繞成一個圈。
這時秦素音有些得意的說道:“李師兄,我這樣法寶,只要將人罩在裡面。便是任何人都傷不了了。”
李奴生隨口反問道:“哦?這麼神奇?”
秦素音也隨口回道:“是啊,要不李師兄用劍光試試看?”
李奴生連忙搖頭擺手,說道:“不成不成,既然是你師父賜你法寶,又這樣神奇。我這劍光哪裡破的了,還是算了吧。別到時候反到將我的劍光傷了,那可就不好了。”
秦素音聽出李奴生話中有些醋意,也不再有心炫耀,便將五羅輕煙障收回,同時說道:“李師兄,你道行比我高,自然是用不到這些了。我道行淺薄,才需要這些法寶防護嘛。”
李奴生還未答言,秦素音又岔開話題說道:“對了,我怎麼還把正事給忘記呢。師兄,我今晚前來,其實是想告知掌教,我師父說讓我明日一早隨你們一起前去參加四派道門大會。不過她就不去參加了。”
李奴生也藉着這話下了臺階,說道:“恩,等我師父一出定,我就告知他。嘿嘿,明日可以和素音師妹一起走啦。”
秦素音點頭說道:“是啊,我一個人,師父又不去。只得是跟着掌教啦,不過不知道表哥什麼時候到。他肯定是跟着他師父去的。”
李奴生這時望着雲海,淡淡的說道:“明日四派道門大會,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兇險呢。”
秦素音自然知道李奴生是在擔心什麼,於是安慰道:“放心吧師兄,明日那麼多人在場。況且你師父也在,又是咱們御劍門的掌教。是決計不會讓你受到什麼傷害的。你忘記啦,我還有師父賜我的法寶呢,要是出現什麼危機情況,我就放出法寶保師兄周全。”
李奴生本是隨心感嘆,但聽秦素音如此說,心中還是十分的感動,隨即說道:“多謝素音師妹關心。不過我倒也不是十分懼怕那昆西,只是有些緊張罷了。”
一說起那昆西,秦素音心頭就來氣,嗔道:“哼,那狂徒當日還想輕薄於我。我巴不得師兄明日將那狂徒斬殺了纔好呢。”
李奴生吸了口涼氣,說道:“這……恐怕不成吧。一來他本就比我修道時日久遠,二來像你說的,這大會之上,那麼多人,也是不回容許鬥法的時候鬧出人命纔是。”
秦素音本就是說的氣話,見李奴生當了真,於是就想逗逗他,又故意說道:“哼,李師兄。你看那日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我還不一定能有今日成就。你說他修道時日比你長,那要不明**我二人聯手,將那昆西斬殺了,你看怎麼樣?”
李奴生一聽,汗毛都豎起來了,連忙擺手說道:“不成不成,素音師妹,不可以亂來啊。雖然那昆西不是什麼好人,但畢竟在大會之上,又有那麼多前輩在場,怎麼會容許我們出手傷人,再說要是師父怪罪下來……”
李奴生話還沒說完,秦素音卻在一旁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十分的動聽。李奴生本來一心想規勸秦素音,讓她不要那麼衝動。
結果正說着,卻見秦素音在一旁發笑,起初還覺得奇怪,可過了片刻,便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於是又轉口說道:“好啊,原來師妹拿我開心呢。”
秦素音裝做賠罪的樣子,說道:“呵呵,逗逗你嘛。我賠罪還不成嘛。”
李奴生本就沒生氣,見她這般可愛,也就順着她的話,說道:“好啦好啦,那本師兄就原諒你了。”說完兩人都大笑了起來。
在這寂靜夜裡,兩人的稚嫩笑聲與周圍的蟲鳴鳥叫混在一起,宛如鶯歌一般,飄蕩在浩瀚之中。
一陣笑完,秦素音也覺得差不多該回去了,於是起身說道:“師兄,時候也不早了。明日又要早起,我今晚都不打算打坐了,就好好睡它一覺。那我先回去啦。”
李奴生也起身相送,說道:“恩,你來之前我也纔出定。今晚也準備睡一覺,養足精神,以備明日一戰。素音師妹,你快快回去罷。我明天一早就在洞外等着你。”
秦素音點點頭,拱手說道:“那師兄請了,我去也。”說罷腳一蹬地,破空而去。
李奴生望着秦素音的紅色劍光,宛如一道流星般滑落天際,漸漸消散不見。
直到秦素音走了許久,李奴生纔回洞休息。回到洞府見師父白御風仍然在打坐,也不去吵他,自己躺到石牀上準備睡覺。
要說平時,這隻要一躺下,不多會就能睡着。可今日躺下,翻來覆去總是睡不着。心中就老想着剛纔和秦素音的對話,或者她發笑時的可愛模樣。
越想心中越是高興,這一高興了,就說什麼都睡不着了。於是又爬起來跑到洞外坐着,想着剛纔秦素音在這裡的樣子。
過了許久,自己覺得想得差不多了,就準備進洞睡覺。可躺着還是睡不着,就又準備出去坐坐,正要走出去,卻聽身後傳來白御風的聲音,說道:“奴生,這大半夜的,不好好打坐,也不好好睡覺。你這進進出出的是在做什麼?”
李奴生邁出去的腿頓時僵在空中,然後慢慢收了回來,一轉身,見師父仍然閉着眼睛在打坐,知道師父剛出定。心中暗恨怎麼出定出得這麼巧。
李奴生拱手回道:“呃……因爲明日就是四派道門大會之期,弟子或許是心中太過激動,導致無法安然入睡。便想着在外面安靜的坐會。”
白御風說道:“看樣子你定性還不夠呢,罰你今晚不許睡覺。打坐到明日天亮爲止。”
李奴生癟了癟嘴巴,忽地想起秦素音所交代的事情,於是又說道:“對了師父,晚上素音師妹前來,說是玉虛真人已經同意她參加四派道門大會了,不過玉虛真人就不去。還說讓素音師妹明日一早就來找咱們,跟咱們一同前往。”
白御風緩緩睜開眼睛,說道:“恩,知道了。你快打坐去。”
李奴生低沉的回了句“是”就打坐去了。
這時白御風自言自語的說道:“師母終究還是不肯接觸教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