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蓋山外,四人駕雲正朝着聖姑的洞府飛去。這聖姑的洞府一夜等人雖然也不常去,但至少比妙法仙姑朱子靜要熟悉一些。所以一入紫蓋山便直接朝着聖姑的洞府飛去。絲毫不像在大雪山時,因爲不知道具體洞府所在,便胡亂在裡面尋找着,想等着朱子靜發現後主動現身相見。不過朱子靜卻不在洞府,而是她新收的兩個弟子迎了出來。
遠遠四人已經能看見聖姑的洞府了,在洞府外還站着兩人。一人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不過十分面生,就是一夜都不曾記得見過此人。另一人倒是年輕,看起來和他們年紀差不多,可能是那中年人的徒弟。不過此時聖姑並未現身,而這兩人卻站在洞府外,很明顯應該是萬聖教的人。不過一夜也不敢亂猜,悄聲吩咐三人暗自小心,然後急急迎上了去。
這中年人正是乾陵子孫心乾,他封了聖姑之命和徒弟劉希在洞府照顧李如煙。這時候李如煙體內的毒素已經排盡,只需好生修養便是了。雖然說是讓孫心乾和劉希留在洞府照顧李如煙,其實孫心乾也知道這只是拜託他在洞府守護着李如煙。聖姑是怕自己離開後,洞府無人照看,李如煙可別再出點什麼事。說白了,孫心乾現在等於就是保鏢。
剛剛孫心乾正和劉希在洞內下棋解悶,突然孫心乾感覺有四人進入了紫蓋山,不過來者並非邪派中人,而且似乎道行也不是十分深厚。因爲聖姑和穆子陵前去降服荒神鬼蛟去了,所以他還以爲是御劍門派後輩前來告知此事的進展。於是便和劉希到洞口迎接。
一夜等四人降下雲霧,落在洞府外。一夜拱手說道:“晚輩四人乃是歸靈派門下弟子,前來紫蓋山有要事找聖姑,不知道聖姑可在洞府?”
孫心乾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劉希,隨即說道:“歸靈派門下弟子?恩……我乃是乾陵子孫心乾,聖姑乃是我師叔。她與御劍門的俠醫穆子陵前去降服荒神鬼蛟去了,並不在洞府。不知道你們找她有何要事?可告知於我,等師叔回來,我自當轉告與她。”
聽到聖姑和穆子陵去降服荒神鬼蛟,一夜等人四都愣了一下。四派道門大會之上曾經說起來此時,不過當時只有隨酒仙到場的顏無悔和柳無怨知道。而後來的一夜和木桃並不知道此事。經孫心乾這麼一說,顏無悔和柳無怨都立刻想起此事來。繼而有覺得難道聖姑借酒仙的聚靈珠是爲了降服荒神鬼蛟?不過此時不宜和一夜說起此事,便也都沒開口。
這荒神鬼蛟一夜倒也聽說,知道是極厲害的魔物,當年爲了封印它可是費了不少事。難道這荒神鬼蛟又要出世危害時間了嗎?而聖姑和穆子陵居然兩個人就前去降服了?一個念頭立刻出現在一夜腦海裡……以他們兩人的實力應該不是荒神鬼蛟的對方,莫非聖姑借酒仙師伯的聚靈珠,正是爲了此事?
不用顏無悔和柳無怨提及,一夜自己就想到了。不過他也沒說出此事,只是說道:“原來聖姑也不在洞府啊。之前我們去拜訪妙法仙姑,她也不在洞府呢。”
孫心乾聽說妙法仙姑不在洞府倒也沒多想,倒是對這四個歸靈派後輩又是去找朱子靜又是來找聖姑確很感興趣,不禁說道:“哦?你們之前還去找過掌教?或許掌教有事在外吧。這麼說來,你們是否有什麼急事?”
一夜現在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出說此事,乾陵子孫心乾的名號他是聽過的,只是此人幾乎沒有怎麼在修行界走動過了。以至於連一夜他們都不認識孫心乾。爲了保險,一夜還是決定此事暫不對孫心乾說了,於是拱手回道:“此事晚輩實是不能對前輩說起,還望前輩見諒……”說着深深行了一禮。
孫心乾見此就也不好多問了,只得說道:“師叔也不知何時纔回洞府,不過既然她與御劍門的俠醫穆子陵一齊去降服那荒神鬼蛟。或許你們去御劍門問問能有些收穫。”
一夜點點頭,拱手說道:“既然如此,那晚輩就告辭了。前輩請了。”說着四人便紛紛駕雲飛走了。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劉希的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不知道這歸靈派突然又是找掌教師叔又是找師叔祖有什麼事。”
孫心乾也猜不透一夜他們的來意,只得搖搖頭,說道:“那誰知道,別人不想說的事,我們也就不便多問。只是就算有要事告知,也不用一次就把門下的後輩都派來吧?”兩人又猜了會,始終猜不透到底一夜他們有什麼事,便也就不猜了。回了洞府繼續下棋去了。
一夜等人飛出紫蓋山後,顏無悔和柳無怨對了下眼神,說道:“大師兄,有一事我也是剛剛聽那孫心乾說起的時候我纔想起。”
一夜愣了下,問道:“什麼事?”
顏無悔說道:“四派道門大會之上,就有討論過荒神鬼蛟出世一事。只不過當時並未商議出什麼對策來。大師兄你和掌教師叔後到,所以不知道此事。之後我倒也給忘記了,剛纔孫心乾提起,我才突然想起來。我想,聖姑借師父的聚靈珠,是不是就是爲了和穆子陵一起降服這荒神鬼蛟?”
一夜一聽,正合了他剛纔所想,便點頭說道:“恩,我剛纔也有想到此事。那荒神鬼蛟厲害之極,想當初都是集合了不少前輩纔將它封印住。如今只有聖姑和穆子陵兩人前往去降服它,雖然他們兩人道行超聖,可畢竟還是不如荒神鬼蛟。所以我也纔想是不是聖姑借酒仙師伯的聚靈珠就是爲了降服荒神鬼蛟。而且這事可謂是造福蒼生之舉,師伯也沒理由不借的。當時師伯正臨近飛昇之日,想多做些功德也是可能的。”
說罷一夜嘆了口氣,又黯然說道:“只可惜師伯就算做得這件功德,可卻……”
柳無怨師兄弟聽了心頭也不好受。想着本來酒仙是爲了世間做一件功德,可現在卻因爲這件功德事而喪了性命。那這功德做來還有什麼意義?起初他們都不知道聖姑借走酒仙的聚靈珠是爲何事,心中對聖姑倒也有些微詞。不過現在卻知道了聖姑也是爲了降服荒神鬼蛟這個魔物,那倒也真不能怪她什麼了。至少她不是爲了私事,而是爲了天下蒼生。
提起此事,氣氛一下就變得有些傷感。一夜頓了頓,說道:“咱們回洞府吧。我和木桃都還沒有去祭拜酒仙師伯呢。到了明日太陽升起的時候,若還不見掌教回來。咱們就……就替掌教立碑。然後去峨眉找紫雲真人。”顏無悔和柳無怨點了點頭,都沒說話。
四人迴轉到酒仙洞府的時候,已經夕陽西下了。不過站在酒仙的墓旁正好可以看見一輪紅日正緩緩落下,而明月正漸漸高升。
一夜見到酒仙的墓碑,眼淚便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轉了。不光是一夜,顏無悔他們三人眼眶也都溼潤了。雖然四人裡面木桃和酒仙相處的日子最短,不過就是在這短短的時間裡,他卻感覺酒仙就像是以爲慈祥可親的爺爺,時時關心着他。雖然酒仙沒怎麼教授他道法,但卻總是提醒着他要刻苦修道,不要枉費了他師父的一番心意。每每聽到酒仙的激勵和關懷,木桃心裡總是暖暖的。
現在這個慈祥可親的爺爺就這樣死去了,埋在了這三尺黃土之下。墓碑上,周雅正寫的血字已經幹了,看着墓碑上的字,一夜便能感受到當時他師父心中的仇恨,也徹底明白了爲何周雅正明知是死,依舊會毅然決然的去報仇。
一夜領着三人跪倒在酒仙的墳前,雖然眼淚在一夜的眼眶裡不停打轉,可他的語氣卻甚是堅毅,只聽他緩緩說道:“酒仙師伯,我們來看你了。師父已經去爲你報仇了,雖然他有違你的命令,可我想師伯你應該能明瞭師父的心意。歸靈派的擔子,現在就落在我們四個人的身上了。不過師伯你不要擔心,雖然我們還小,不過我們正在成長。我們不會讓歸靈派滅亡的。不僅不會讓歸靈派滅亡,還會讓歸靈派比現在更加壯大。”說着深深的磕頭下去。顏無悔三人也跟着一夜拜了下去。
酒仙畢竟是顏無悔和柳無怨的師父,若論感情,四人裡面他們對酒仙的感情是最深的。一夜可以說是被周雅正撿來的,而且親自撫養長大,所以對周雅正感情極深。而顏無悔和柳無怨也可說是酒仙一手撫養長大的,所以對酒仙的這份感情最是深厚了。此時跪在酒仙墳前,都再忍不住放聲大哭了起來。
一夜閉着眼睛,眼淚順着臉龐悄然滑落。他知道明日一早,在酒仙的墳旁還會多一座墳墓,而那座墳便是他師父周雅正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