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晨時,
慕霜月早在昨日午時就已經完全恢復,但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到了辟穀前期的瓶頸處,就快要突破了,心中又驚又喜之下,她再次凝息入定,利用天獸界內無比醇厚的靈氣進行辟穀中期的衝擊。
今日晨時慕霜月終於突破辟穀前期,進入中期的境界,體內增長了不止一分的靈氣在突破的一刻不用慕霜月去操縱,自行運轉了開來。慕霜月略有欣喜地收功起身,發現拓跋並不在帳篷中,於是便向外面走去。
沒有多加搜尋,慕霜月便在帳篷外看到了拓跋的身影。此刻拓跋正端正地盤坐在地上,雙目微閉,身體周圍噴涌着無形的天地靈氣,顯然是在入定修煉。
慕霜月望着拓跋,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憤懣,她不滿的說道:“這人怎麼這樣!”話畢,慕霜月走到拓跋身前,坐在地上爲其護法。
這時,拓跋身上的氣息陡變,一股更爲磅礴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噴涌而出,方圓一丈之內盡是渾厚無比的靈氣。就連被包裹在裡面的慕霜月都能輕易地感受到靈氣的精純龐大,這不禁讓她懷疑拓跋的功力何時變的如此強大。
慕霜月有所不知的是,自從拓跋兩日前緊隨着她入定後,經脈中的靈氣運行速度驟然加快,源源不斷的天地靈氣被拓跋的身體所吸收,壯大着拓跋體內的靈氣和經脈。然而就在剛纔,拓跋感到自身對於靈力的吸收已經到達極限,估計再吸收下去的話就要經脈爆裂了。於是他便想要停止入定,不料此時體內的靈氣驟然外放,環布在體外一丈方圓中。體內竟然一絲靈氣都未剩下,空蕩蕩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拓跋正奇怪發生了什麼事情,腦海卻在此時一炸,接着精神一陣晃盪,體內彷彿某個用來束縛精神力的東西忽然破碎來開,而自己的精神力也如同脫繮之馬一般,瘋狂地朝體外衝出去。
腦海中一閃,體外方圓二十丈內的空間,無論天空或是地下,每一分每一寸都清晰無比地展現在拓跋的腦海中。精神力突破了靈魂的枷鎖,在拓跋無意識的操縱下,它們瘋狂的四處探覓,將外面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節都完完整整地展現給拓跋,雖然範圍僅僅有二十丈。
二十丈內,拓跋清晰地看到露珠在新葉上閃爍着光輝,地下螞蟻在來來回回地忙碌,還有託着香腮一動不動看着自己的慕霜月。精神力再回收,外放的靈氣隨之瞬間收回體內,拓跋發現此時連內視也變的簡單而生動。全身的經脈彷彿一個大循環似的,靈氣自丹田之海而出,循環過奇經八脈以及各個小經脈後卻又能再次進入丹田之海中。
拓跋經過兩天的靜修,竟然進入了軒陽識藏訣的第四層。當然,這也並非偶然,拓跋的精神力之所以可以外放,是因爲他達到了修真界中所說的“識藏之境”。修煉軒陽訣的天地裁決者一脈比修真中人更容易進入“識藏之境”,一般修真者要想精神力外放,一定要有結丹期以上的修爲纔可以,但是天地裁決者僅僅需要將軒陽識藏訣修煉到第五層即可。
軒陽訣乃是修煉神識和鍛經煉體的至高法訣,而前六層“識藏訣”較爲側重神識鍛鍊,後六層“金身訣”較爲側重身體經脈鍛鍊。傳說練至最高境界可“精神不滅,金身不壞”,當然,修煉這一功法的天地裁決者還沒有達到軒陽訣第十層以上的。然而軒陽訣並非好練,尤其瓶頸處極難通過,拓跋短短十幾天就可以從第三層進入到第四層,有天賦和先前戰鬥的原因,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時空隧道中小童對他靈魂的改造和加護,讓他的靈魂更爲強大,修煉起精神類的功法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故而拓跋雖然僅僅步入軒陽識藏訣第四層,卻依然達到“識藏之境”,唯一不足的恐怕只有精神力外放範圍太小了而已。
過往拓跋雲霧狀的丹田之海此刻已經凝實了許多,這些白色的霧氣便是循環過後自行壓縮在一起的靈氣。等到這些霧氣凝實爲丹,便是到達結丹期的時候。
拓跋此刻將體內過濾掉的靈氣雜質重重地呼出體外,接着便睜開眼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慕霜月那雙靈動閃爍的眼睛。慕霜月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木盒,裡面放的盡是製作精美的糕點,令人看了就食指大動。
慕霜月在拓跋看來的目光下慌忙躲閃了兩下,之後彷彿想到了什麼,又怒然回瞪過去。
拓跋好似沒有看到慕霜月憤憤的目光,“嘿嘿”笑着就要去拿木盒中的糕點。慕霜月“啪”的一下狠狠將拓跋的手拍回去,然後趕忙將木盒端起來護在懷中。
“哼!不許碰!”
“憑什麼?”拓跋揉着自己的手問道,同時趁慕霜月不注意突然出手,從木盒中抓了兩個糕點,然後示威般地衝慕霜月晃晃。
慕霜月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問道:“你剛纔在幹嘛?”
“入定修煉,你沒有看到嗎?”
“還好意思說,我明明告訴了你我要恢復靈力,難道不知道要爲我護法嗎?”慕霜月見到拓跋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
無奈拓跋不明白慕霜月話中意思,聳着肩問道:“護法?什麼是‘護法’?”
聽到拓跋的話,慕霜月這纔想起來拓跋對修真的瞭解程度是和他的無賴程度成反比的,便覺得沒有和他生氣的必要了。將木盒放在地上後,慕霜月說道:“難道你沒有一點危險意識嗎?”
拓跋不客氣地端起木盒就吃了起來,鼓脹的嘴嗚咽着說道:“我們現在不是都好好的嘛,哪裡危險了。”
“修真人在達到‘識藏之境’之前,一個人入定修煉是很危險的事情,你不知道嗎?尤其是我們現在還在天獸界中,修煉起來幾乎對外面沒有什麼察覺力,要是有妖獸隱匿氣息或者身形來偷襲我們,你說我們能夠察覺嗎?”
聽到慕霜月這麼一說,拓跋突然明白過來,現在他到了“識藏之境”還好,可之前他對外界一點戒心都沒有,若真的不幸遇到過往妖獸,恐怕被吃了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頓時,拓跋有些心生後怕,要是自己被自己害死了還好說,倘若慕霜月因爲自己而死,那讓自己如何面對自己呢?
“這個……我還真的沒有想到,不好意思!”拓跋撓撓後腦勺,難得地露出慚愧的表情。
慕霜月微微一笑,道:“我沒怪你,下次小心一點就是了。雖然到目前爲止我們就碰到了一個較爲強大的妖獸,但這裡畢竟是天獸界,無論做什麼我們都還是小心爲妙。”
聽到她的話,拓跋點點頭。旋即,拓跋又拍着胸脯對慕霜月興奮地說道:“上次是我不小心,不過以後就不用擔心了。哈哈,知道麼?我進入‘識藏之境’啦!”
“啊?!”慕霜月難以置信地問道:“怎麼會?難道你進入結丹期了?”
拓跋難得可以在人前炫耀一下自己最不擅長的東西,於是便一臉驕傲地對着慕霜月道:“結丹期嘛,倒是沒有進入。只不過我以天縱之資練成了天地裁決者獨有的功法。按修真等級算我現在已經是辟穀前期了,怎麼樣?沒想到我這麼快就會追上你吧!”
慕霜月確實沒想到拓跋修煉速度竟然會這麼快,記得剛見面的時候他還是聚靈前期的修爲,如今不到一個月,竟然到了辟穀前期,而且還在她之前進入“識藏之境”。心中雖然驚詫,不過慕霜月還是說道:“誰說你追上我了,我現在可是辟穀中期。嘻嘻,剛到的!”
拓跋不屑地說道:“得意什麼,我很快就會追上你。”
“好啊,我等着你。”慕霜月笑道,“木盒給我,這些糕點都是王大娘給我做的,我還沒有吃……咦?怎麼沒了?!拓~~跋~~!你屬豬的嗎?”
拓跋悠閒地將最後半個糕點放入口中,然後說道:“當然不是!今年可是兔年,我也才十七歲而已,你呢?”
慕霜月沒好氣地說道:“十六——你問這個幹嘛?”
“哈哈~~原來你是屬豬的呀!”
“去死~~~!”
兩人說笑的同時,遠處一棵高大的樹木上,一雙散發着血色光芒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透過枝葉盯着拓跋二人,接着就聽到一聲“嘿嘿”的冷笑,樹葉稍稍一晃,血眼頓時消失不見。
卻說拓跋在慕霜月收起帳篷後,問道:“我們還要繼續往前走嗎?前面的妖獸會不會比我們上次遇到的還要強大啊?”
“應該不會,我們上次遇到的一定是從天獸界深處跑出來的,不然不會那麼厲害!”
聞言,拓跋還是擔心地問道:“可要是還有從天獸界深處跑出來的妖獸呢?我們碰上了怎麼辦?”
慕霜月重新坐回拓跋身邊,笑着道:“哪有那麼巧,再說,天獸界中的妖獸如果沒有特殊本領的話,是不能隨意進出其它層面的。”
拓跋還想再說什麼,不料此時忽然吹來一陣無名狂風,隨風捲起的漫天樹葉塵土,遮天蔽日般地撲來,風中還夾雜着難聞的腥臭氣息。
“嘎嘎~~”
拓跋和慕霜月剛剛用靈氣護住身體,風中忽然傳來一聲桀桀的笑聲,讓人頓感陰森恐怖。拓跋與慕霜月臉色均是一變,顯然他們都感受到對方的強大。尤其是拓跋,他因爲進入“識藏之境”,精神力已經助他看到了狂風中的一個人影,這個人正在繞着自己和慕霜月飛速旋轉。以拓跋的精神力,卻也感到來人的深不可測。
忽然,狂風停了下來,風中原本飄搖的樹葉和塵土此刻卻像是受到了強大重力似的,全部向地面落去,很快,一切就都恢復了過來。
但在拓跋二人眼前,卻多了一個人,一個渾身如同癩蛤蟆的人。雙目中透露出血一般的顏色,皮膚是陰慘的綠色,其上還流着如膿一般的綠色毒液,並不斷散發出腥臭腐爛的氣味。
“你是何方妖物?”拓跋看着眼前之人,心中並沒有多少底。
那人聽了拓跋的話,卻又是陰鷙地一笑,然後用難聽的嗓音說道:“妖物?老怪我可不是什麼妖物,我乃西山毒修,人稱‘西山老怪’,就算在修真界中也是鼎鼎大名的,怎麼會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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