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十天過去了,此刻,天獸界第三層內,盤龍樹下——
“呃……大、大哥,真要打嗎?”拓跋一臉緊張地看着對面。
在他的對面,蛟冰霜安靜之極地站在那裡,雖然他的面色很平靜,然而一身滔天的戰意卻絲毫不加掩飾,身上的龍威更是外放,直逼拓跋而去。
“拓跋,你是躲不過去的。再過幾天你這一身的功力就要散去了,我若是不和你痛快地打上一場,豈不可惜?”蛟冰霜看着對面緊張異常的拓跋,卻微微一笑地說着。在他的手中,赫然正握着拓跋先前在藏寶閣中挑選的那柄大劍——龍衍劍!
看這兩人的架勢,自然是要開戰了。
這十天來,拓跋一直便呆在盤龍樹這裡,與蛟冰霜兄妹以及河涌朝夕相處,關係倒是融洽了許多。慕霜月自是不必說,兩人這些天幾乎形影不離。
而至於蛟冰霜此時手中的龍衍劍,自然便是拓跋相贈的。
當初拓跋拿着這柄劍,因爲不能收入儲物靈器當中,也不能像蛟冰霜那樣直接融入自己的體內,所以他一天到晚的拖着。
累倒是不至於,卻非常的麻煩。
而且拓跋也試過了,好似這柄劍除了龍氣以外沒有任何辦法可以將其催動,就算自身的修爲再強盛也無法做到。
又且,蛟冰霜身爲五彩蛟龍王者一族,顧及面子,當然不會舔着臉不停地求拓跋將劍給他。但因爲蛟冰霜本身對實力的追求,和對家族的責任,讓他很是在意這柄劍。一天到晚,只要拓跋在他的身邊,他的眼神幾乎就沒有離開過龍衍劍。
拓跋被他的眼神盯得心中發虛,加之這些天來幾人關係越來越融洽親近,所以拓跋一咬牙,就將龍衍劍一把甩給了蛟冰霜。
然後蛟冰霜履行諾言,堅持讓拓跋提出一個條件。拓跋一來拗不過蛟冰霜的勸說,二來也有些不想白白相送,故而就答應了。
可拓跋在腦海中想了一個遍,卻也沒有想到自己到底需要什麼,和蛟冰霜商議了一下,最後兩人決定這個條件先擱置着,以後等拓跋有了需要再提條件。
這柄劍,便歸了蛟冰霜。
此刻,遠遠躲在盤龍樹樹冠內的河涌,看着下方的拓跋與蛟冰霜二人,忍不住咂咂嘴,一臉悲哀地說道:“唉!真是可憐了拓跋兄弟,想起來他兩天前那鼻青臉腫的模樣,我就……忍不住想笑,哈哈!”
說着,河涌本來還略帶悲意的面容忽然很是囂張地笑了起來。一旁同樣坐在樹枝上的慕霜月見狀,然後想起了前兩天的事情,也是忍不住掩口一笑。
“哼!你少得意,小心我讓大哥找你練手!”一旁的蛟冰雪此時卻橫了河涌一眼,並狠狠地在河涌腰間的軟肉上捏了一把,疼的河涌嗷嗷直叫。
幾人在盤龍樹上說說笑笑,可下方的拓跋卻苦着一張臉,面對蛟冰霜,他心中無奈地嘆道:我怎麼遇上了這麼一個練功狂人!
拓跋說的倒是不錯,這個蛟冰霜,確實是一個練功狂人。
兩天前,他剛得到拓跋的大劍沒有幾天,卻彷彿忘了恩情似的,一臉嚴肅地找到拓跋,要和他切磋功法。
拓跋當時對自己用一百年壽元換來的仙人級實力非常自信,所以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可是他又哪裡知道,這個看是平靜嚴肅的蛟冰霜,卻練功成癡。
雖然有報仇的因素在內,但不得不承認,蛟冰霜確實很喜歡追逐實力。
五彩蛟龍一族因爲體質和資質的特殊,故而當他們擁有相當於修真者大乘期修爲的時候,便會遇上自己的天劫。然而這天劫卻並非是飛昇天劫,而是小天劫。這種小天劫,在五彩蛟龍修爲達到大乘期以後,每一百年便會來一次。其主要的作用,是幫助蛟龍蛻變身體,使之更爲強悍。
然而蛟冰霜以及蛟冰雪兄妹兩人,卻因爲自幼便生長在天獸界這一出獨立看空間內,故而儘管此時已有了大乘期以上的修爲,卻也依然沒有遇到過一次天劫。
尤其是蛟冰霜,他一身的修爲極其恐怖,幾乎達到了空冥期。然而他的真身卻依然保持在大乘期的程度,所以他的境界雖然到了,但實力卻還差些。因此爲了彌補不足,並提升自身實力,蛟冰霜只得不斷地在天獸界內尋找高手,一個一個地挑戰。
且看盤龍樹周圍數十里的範圍,爲何有盤龍樹如此一個“靈株”在此,卻不見多少妖修高手呢?
其實當初此地棲息有不少妖修高手,但它們後來都成了蛟冰霜的目標。雖然蛟冰霜並不會下殺手,然而他那猛烈的攻勢以及拳腳相加的戰鬥方式,卻足以讓這些人聞風喪膽,盡數逃竄。
這樣一來,很多年後,除了金色小蛇那樣的前輩高人,天獸界內幾乎已經再沒有任何人或妖是蛟冰霜的對手。這對於蛟冰霜來說,無疑是一件很讓人難受的事情。
雖然河涌六十年前進來了,然而對於蛟冰霜來說,河涌除了逃跑的功夫能讓他看得上眼以外,其他的都不行。
可後來,終於迎上了一位實力和他差不多的人——拓跋。
其實第一眼看到拓跋,蛟冰霜便有了要和他切磋的想法,但人家畢竟身爲天地裁決者,又是自己恩人的徒弟,故而蛟冰霜不好意思太過唐突。
可就在得到龍衍劍,自己拿着劍空練了幾天後,蛟冰霜便再也忍不住了。近百年沒有戰鬥過,過的幾乎是苦行僧一般的靜修生活,讓蛟冰霜直接對拓跋提出了切磋的請求。
先下,拓跋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答應了這個瘋子。
當時,兩人皆放出了各自的氣勢,仔細看去,拓跋竟然還隱隱地壓着蛟冰霜一些。
然而戰鬥打響的時刻,卻又是另一幅畫面——拓跋根本沒有認真學過什麼功法,而且也幾乎沒有什麼戰鬥的經驗,身上空有三件隸屬天地裁決者的神器,可他卻根本無法自如地使用。
這樣一來,拓跋在對上蛟冰霜的時候,就好像變成了沙包一樣,蛟冰霜強勁而洶涌地拳頭如同雨點般一個一個地落在他的身上。
蛟冰霜的身法以及拳勢快到了極點,幾個呼吸的時間變幾乎將拓跋從頭到腳給打了個遍。
那場戰鬥很快,盞茶的時間都不到,拓跋便飛了出去。
最後是一臉擔心的慕霜月飛身接住了拓跋,所幸拓跋有須彌戒的守護,他僅僅是受到了一些輕傷,還不至於吐血,不過鼻青臉腫的狼狽相是在所難免。
不過雖然沒有被蛟冰霜給打的吐血,可他卻險些被蛟冰霜飛到他身邊後所說的一句話給氣的吐血。
“你這小子……怎麼這麼菜?!”
……
現在,拓跋已經顧不得回想前天的狼狽了。眼前的蛟冰霜正在看着自己,他身上的氣勢正在急速攀升,滿目傲然,龍威四射!
他的手中,竟還提着那柄龍衍劍,慢慢地朝拓跋逼了過來。
拓跋心中一緊,接着便握緊了拳頭,右手食指戴的的須彌戒之上,半透明的色澤一閃而過。
拓跋面對着提着大劍的蛟冰霜,只能赤手空拳。因爲他還沒有經驗。
無論是任何法寶,無疑都需要人爲的控制才能做到有效的攻擊,然而拓跋,卻因爲初踏修真門路,連自己的本命法寶都沒有,如何能夠做到“控制”?
蛟冰霜離拓跋越來越近了,他手上的那柄龍衍大劍,正泛着冷冷清光。
然而此時,卻見到蛟冰霜手上忽然亮起一團五彩光芒,接着龍衍劍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空中。
看着拓跋眼中的疑惑之色,蛟冰霜說道:“算了,我本想找你試試這柄劍的威力,不過我看……嗯,既然你赤手空拳,那我也不能佔你的便宜。”
蛟冰霜本想說“我看你連我赤手空拳的時候都不敵,在家一柄劍恐怕就更不敵了”,可話到嘴邊他卻有突然改口。然而拓跋如何又聽不出來。
只見拓跋上前走兩步,單手指着蛟冰霜,昂頭叫道:“看不起我你就直說好了,何必拐彎抹角!告訴你,小爺我上次丟的場子,這次一定會找回來的!”
“實力上弱於你,氣勢上可不能再弱了你!”拓跋此時在心中想道。
蛟冰霜露出一絲笑意,“我倒是很期待!”
話畢,蛟冰霜身影如電,一個閃身便來到了拓跋的身邊,速度奇快無比。
拓跋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當然不會再束手待斃。只看他右手須彌戒一閃,然後拓跋的胸口再次閃現出一個太極圖案。
蛟冰霜如同炮彈一樣的拳頭直接轟擊在拓跋的胸口上,本來強絕的一拳此刻遇到拓跋胸口的太極圖,蛟冰霜只覺得自己全力而擊的力道竟然在一瞬間全部潰散開來,自己更是因爲氣機的牽引而一陣的氣血翻涌。
拓跋同樣的不好受,雖然這個由神器所發的太極圖替他擋了下來,可是神器在不同人的手裡發揮的效用大小也是不同的。
蛟冰霜剛纔的全力一擊,哪怕是仙界的靈仙級人物遇到了也要躲開,更何況拓跋是挺胸硬接呢?
不過拓跋硬接蛟冰霜的這一拳,也並非是魯莽行事,他自然有自己的目的。
當下,拓跋全身的靈氣絕大部分都已經用盡了雙臂以及右腿當中,就在蛟冰霜一拳轟上自己胸口的當,拓跋已經發動攻勢了。
他的右拳帶着靈氣的威壓,直接轟上蛟冰霜的面門,而左拳卻從下方向蛟冰霜的肋骨擊去。
感到拓跋拳頭中洶涌地靈氣,蛟冰霜也忍不住眉頭一挑,雙手揮開就要各自架擋。不料此時,拓跋原本揮向蛟冰霜面門和肋骨的左手右手卻忽然拳勢一改,朝着蛟冰霜架擋的雙臂的側面擊打過去。
蛟冰霜一個沒反應過來,竟然被打了個正着,整個人被拓跋雙拳上驟然爆發的靈氣一衝,頓時向後仰去。而與此同時,蛟冰霜忽然感到胯下一陣強風襲來,他忍不住心中一驚,然後猜到應該是拓跋的一隻腳此刻蓄勢發出,這讓蛟冰霜不得不先放棄逆襲拓跋的打算,爲了躲避開拓跋的這個偷襲,他只好順着自身後仰的勢頭,擡起雙腿便朝後面翻去。
這個舉動讓準備偷襲蛟冰霜胯部的拓跋落了空,單腳在蛟冰霜離開後踢向了虛空。卻見到虛空處的空氣一陣扭動,並隱隱有物體受到重壓後所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音。
由此可見這一擊的威力,這,便是仙人的實力。
躲開的蛟冰霜暫時飛到了一邊,他頗有意味地盯着拓跋看,“你的這一招,雖然有些……”蛟冰霜放着“卑鄙”兩個字沒有說,接着又道:“不過,確實很有效!”
拓跋卻一臉驕傲地看着蛟冰雪,道:“那是自然!這可是我當年和流氓打架的常用招式!”
蛟冰霜聞言也只是笑笑,他當然沒有見過拓跋當初胸口藏一塊鐵片,然後拳腳相加打流氓的情景。此時卻把拓跋的話當成了玩笑之言。
“嗯!你很不錯!上一次不過一個照面就被我轟了出去,但這次你卻知道用計謀了!哈哈,我們再來!”
說着,蛟冰霜便一個欺身揮掌向拓跋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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