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的意識漸漸復甦,然而卻覺得全身上下透出一種悶悶地、說不出的難受的感覺。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包裹束縛住了,行動上大受限制。
拓跋醒轉過來,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地面是堅硬的岩石,乾淨的一塵不染的岩石。河涌正躺在自己旁邊。
拓跋的腦袋微微有些昏沉,他忍不住揉了揉腦袋,下意識地想到之前掉入裂縫深淵時的經過。
似乎……沒有什麼經過,剛剛掉進身下的深淵,自己就沒了意識。
拓跋用力的揉了揉腦袋,只感覺精神疲乏,腦袋一陣接着一陣的暈眩。渾身上下那種被束縛的感覺依然揮之不去。
“不用費力了!我將你們的功力神識全部封在體內了!”
一個乾枯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那聲音經過石壁的反彈合併,最後回到拓跋耳中的時候,略微有些發震。拓跋本來就眩暈的腦袋此刻聽到這突兀的聲音,險些暈過去。
甩了甩頭,拓跋扭身朝聲源處看去。他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石洞中,眼前正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石臺,只不過在石臺上坐着一個古怪的東西。
這個東西略爲有些人形,下身已經和石臺連爲一體,似乎都已經石化了。而在往上,則堆積滿了灰綠色的“地皮”和塵土。
這個東西擁有着一副枯乾皺裂的蒼老面龐,此時一雙精爍的眼睛正在打量着拓跋。同樣的,拓跋也在大量它,可是拓跋卻分不清眼前之物到底是人是妖。
“你不用猜了,我是人!”那個東西忽然開口,面部的一道裂口一張一合的發出難聽的聲音來,倒是把拓跋嚇了一跳。
“丫丫的,這是什麼怪物呀?”河涌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醒了,站在拓跋後面怔怔的問道。
石臺上的那個人將目光看向河涌,眼中閃過一道厲色,突然開口道:“年輕人!老夫奉勸你說話小心點!”
那人的語氣中儼然有了些許的慍意。
依照河涌的性格,本來要回口反擊個幾句,但此刻見到那人迫人的眼神,不知爲何竟再也張不了口。
河涌心中不禁大爲驚駭,俯身到拓跋的耳邊,輕聲說道:“小心,這人是個高手!”
聞言,拓跋將目光射向那人,目光中帶着微微的警惕:“請問閣下是什麼人,我二人又怎會出現在此處?”
拓跋朝那人施了個抱拳禮,接連發出兩個提問。
“老夫梵曳,修真之人;至於你們,自然是我請來的!”那人從容不迫地答道,同時舉起雙臂向拓跋抱拳施禮,只是他這一擡手,身上遍佈的塵土苔蘚隨之斷裂開來,灑落了一地。
見到這一幕,拓跋與河涌兩人的眉毛皆是一皺,面色有些怪異。
梵曳卻好似對他們的神情一點都不在乎,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然後一揮手,拓跋身邊的地面忽然突起兩塊來。那向上突起的岩石在空中不斷地變化,等長到約有兩尺高的時候,終於停止了下來,形成兩個石椅。
以拓跋和河涌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這並非是對土系法術的應用,純粹的實力所爲,僅憑這一手,幾乎就可以說是神乎其技。
“兩位年輕人,請坐!”
拓跋愣了愣,但還是沒有坐下,反而衝梵曳問道:“不知閣下邀我二人到此有何貴幹?”嘴上說得客氣,拓跋心中卻忍不住罵道:我倆不明不白地就出現在這裡了,這也算作是‘請’?
梵曳的眼神依然很淡,聽到拓跋的問題,他答道:“老夫想和二位做一樁交易!”
“什麼交易?”
“老夫見二位的壽元頗豐,想借來個二三百年的用用,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梵曳平靜地說出這個條件,“當然,我自是不會虧待你們!”
拓跋和河涌聽到梵曳的話忍不住一陣錯愕,尤其是梵曳一臉平靜,彷彿是在提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一般。
拓跋涉世不深,在他心中,只聽說過有人借錢借物,卻沒有聽說過借“壽元”的,當下也不知還如何答覆是好。很顯然,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梵曳不是個好惹的主兒。
河涌卻在此時上前幾步,打個哈哈道:“你這個條件可真是怪!但是我想沒人會嫌自己的命長,這壽元……又怎能輕易轉借呢?”
“我說過了,我不會虧待你們,而且,您們擅闖我洞府的事情我就不和你們計較了!”梵曳已久眉目不驚的樣子。
河涌眉毛一挑,問道:“擅闖洞府?”
梵曳此時微微冷哼一聲,“若非老夫出手,就憑你們兩個的實力,恐怕要在那幻境中困擾一輩子!”
原來那道突然出現的深淵裂縫是這個傢伙弄出來的。拓跋心中思索着,往邊上踱了兩步,道:“如果真是你替我二人解了圍,那我自當謝謝你。不過這壽元實在不能輕易轉借,你可以提出請求,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必當全力相助!”
爺爺的!小爺不過就一千年的壽元,前天剛剛用掉一百年,這下再借給你二三百年,我還活不活了?想要壽元,沒門!
拓跋望向旁邊的河涌,從河涌的眼神裡拓跋能看出來他和自己想到了一塊。
梵曳腦袋微微向下低了低,似乎在思索什麼。“可以提出請求麼?……老夫的請求就一個——交易壽元!”
“如果不給呢?!”
“那就別怪老夫以主欺客了!”梵曳眼中神色一凌,一股細微而強盛的氣勢隱隱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
河涌不禁有些生氣了,這個老頭兒也太固執了吧!他迎上梵曳散發出來的氣勢,怒哼道:“你應該明白,壽元對於修真之人來說,絕對是珍貴至極的,又怎能說借就借!老頭兒,你太強勢了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聞言,梵曳眼中閃過一道殺意,他一動不動地盯着河涌,直盯得河涌渾身發毛,心中忍不住一陣顫抖。拓跋也忽然覺得這個梵曳來歷不凡,尤其是他剛纔眼中閃過一道殺意的時候,那眼神姿態和魔帝雷刑何其相似。
難道,這是一位絕仙級的高手?絕仙級是仙界的等級劃分,相當於化神期的前期和中期。不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和河涌就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畢竟這些實力強大到變態的高手們做事,是從來不講情理的,這個梵曳沒有直接上來搶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算了,小輩!我不跟你計較這些,你們只要答應我的要求就行了。我付給你們的報酬會讓你們覺得物有所值的!”梵曳右手晃了晃,想動手但還是停了下來,他嘆了一口氣,接着道:“你們不要試圖對我發動攻擊了。先不說我已經禁錮了你們的修爲和神識,就算我不禁錮你們,你們也不是我的對手……”
聽他這麼一說,拓跋和河涌兩人的臉色皆是一變,各自將靈氣運轉一遍後,發現體內靈氣和神識都沒有異常,不過卻被禁錮在體內了,不能發出半分!
這一剎那拓跋恍悟過來了,他終於明白爲什麼他醒來後感覺身體像是被束縛住了一樣。
河涌心中更是駭然:自己也就算了,可拓跋的修爲直追仙人,竟然也被這個老怪物給禁錮了,看來這個人還真的是不一般。
河涌忍不住心中一陣警惕。但他卻並沒有害怕,竟然反脣相譏道:“哼哼!說得好聽,既然你的實力這麼高,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束縛我們兩個人?”
“我……其實是怕你們動起手來破壞到這個洞府。”雖然是在和河涌說話,但梵曳的眼神並沒有停留在河涌的身上,反而細細地打量起這個他不知呆了多少年的洞府,“這裡,是我一位故人的府第,留有諸多念想,我不想它受到破壞。”
梵曳此時似乎是忘掉了眼前的拓跋和河涌兩人,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亙古的悠遠,自顧自地緬懷起來。
然而片刻後,梵曳驀然將目光轉移到河涌的身上,臉上煥發出一種難言的光彩。
而河涌,面部汗流不止,肌肉一凸一凸的。他的眼中閃過一道道變幻的銀光,似乎正在努力抵抗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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