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雖然心中有些不太願意面對謝花容,但拓跋還是不得不開口相問。
“他啊,他可是堂堂六皇子,京城內了不得的大人物呢!”謝花容在青泳離開的一剎那,臉面再度轉換,千嬌百媚般地瞧着拓跋。
拓跋被她看得心裡發慌,目光四處亂掃,卻偏偏不敢在謝花容身上有所停留。
謝花容此時款款向前走了兩步,離得拓跋更近些。而她的體香也隨着飄進了拓跋的鼻子中。
在拓跋看來,謝花容身上的香味和慕霜月的截然不同。慕霜月的體香有一種說不出的自然空靈。而謝花容的體香,卻和她的人一樣,稍稍吸入一點,便已讓拓跋心生搖曳。
拓跋不禁暗歎狐族誘術的厲害。
“公子,好像那六皇子對你很是怨恨呢。”也不知是真是假,謝花容的臉上竟也露出擔憂的色彩。
“那還不是你害的。”拓跋對着謝花容,心中泛起無奈的感覺。
“可奴家也是爲了公子,纔敢出言頂撞那六皇子的,不然,小女子歌姬一個,又怎敢和人家堂堂皇子作對?”
謝花容眼神幽幽,面容慼慼,好似她真的和拓跋有什麼關係,而對面的拓跋,此時卻彷彿成了一個負心漢。
拓跋略一想剛纔所發生的一切,心中大感奇怪,忍不住就開口衝謝花容問道:“小姐您莫非有什麼事情要找在下?”
謝花容眼波流轉,軟軟地說道:“奴家方纔第一眼看到公子,便覺得公子您風神如玉,精芒內斂,而且又是修真中人,當真是萬里挑一。而奴家雖爲狐族之人,但我心至今仍未有所歸屬,今一見公子,便覺緣分已至。”
說話間,謝花容無聲無息地再次上前走動一步,同時雙手伸出就要攬住拓跋的胳膊。
拓跋心頭一跳,連忙閃開,同時口中訕訕笑道:“嘿嘿,姑娘您說笑了,小子我愚鈍粗魯,又怎能入得您的法眼。”
看得久了,拓跋漸漸從對謝花容的失神中恢復了過來。至於謝花容所說的話,他自是知道萬萬不可相信。
拓跋心裡明白,眼前這不知是狐妖還是狐靈的絕色女子,在自己面前東拉西扯,肯定有所目的。然而目前來看,謝花容究竟有何目的卻是問不出來。
“都說狐族之女不但天生麗質,個個更是聰明絕頂之輩。眼前的這個女人卻緊咬着我不放,真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不過看她的修爲遠高於我,我還是走爲上策,免得再受其蠱惑。”拓跋在心中思忖道。
想到這裡,拓跋不等謝花容再次開口,忙賠笑一聲,道:“在下先告辭了!”
話音未落,拓跋人卻已經到了門外。
曉是謝花容心機頗多,此刻也不由得一愣,她卻是如何也想不到拓跋會溜得這麼幹淨快捷,絲毫不拖泥帶水。
“有古怪……我明明暗中對他使了天狐媚術,雖然只用了三成功力,但對付這個辟穀後期的小子怎麼說也足夠了,他怎麼好像沒有什麼反應一般。”拓跋一走,謝花容便獨自一人在房中自言自語,“不行,千萬不能讓他跑了。妹妹的病情危在旦夕,實在是離不開他身上的那個東西……”
萬里香酒樓,乃是京城中有數的幾個名氣甚旺的酒樓之一。之所以有名氣,不但是因爲這家酒樓擁有世間難得一尋的珍酒——金銀釀,還因爲他們的招牌菜,萬里香。
說起這萬里香,京城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雖然“萬里香”的名頭多少有些誇大,但真正吃過的人卻無不對其豎起大拇指,高盛稱讚。
萬里香的主料其實乃是沿岸淺海處的一種數目並不算多的大魚,名曰蛻魚。這種魚雖然在別的地方也有用來下廚做菜的,但沒有一家酒館做的蛻魚可以和萬里香酒樓裡的相比。原因有一,這蛻魚因爲品種特殊,所以不能用以煮或炸或烤,只能用以蒸。
而且火候、材料以及香料要把握的很到位,不然稍有差池做成的蛻魚便會變得腥臭難聞。
數年前當朝皇帝曾親臨萬里香酒樓,品嚐他們的招牌菜,萬里香。傳言皇上吃過萬里香後,龍顏大悅,對萬里香極爲推崇。當時便大筆一揮,題下“萬里香”三字,送於了酒樓的老闆。
也因爲那次皇上的親臨,讓萬里香名聲大噪,京城之內一時無兩。因而這裡的人氣也愈加旺盛開來,每日來這裡就餐的客人源源不斷。
拓跋便也來到了這裡。
當年拓跋在京城中做乞丐的時候,便親眼在角落中看到過皇上親臨萬里香的場面。而萬里香做出來以後,飄出酒樓的香味更是讓當時的拓跋狂吞口水。
今朝再度來臨萬里香,卻與當時一身襤褸,手捧破碗站在萬里香酒樓前要反的情形大有所異。
拓跋心中忍不住一陣的感慨,接而卻又倍加思念起羽天化來。
若沒有當初騙他上山的羽天化,恐怕他至今還在京城中四處討飯。
看着萬里香極爲大氣的門庭,以及進進出出的那些衣着華麗的人們,拓跋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大自信。畢竟過往的時候,自己站在這種大酒樓的門前時,不是被趕走就是直接被酒樓中的夥計暴打一頓。
拓跋下意識地將手探進懷中,向看看自己從聚靈所中取的金銀元寶是否還在,以便增長一些底氣。
不料這一摸,卻摸到了一個微微散發着炙熱氣息的圓形物品。拓跋稍稍一想,是了,那日自己餓極之下,一下取出了六枚正陽果,不過剛將五枚吞入腹中,正陽果所含的至陽靈氣便爆發了出來。之後靜養了幾天,體內恢復正常後,自己便隨意地將剩下的一枚放入了懷中,知道今天,卻是將其忘掉了。
想到此,拓跋便也不再奇怪,手又向旁邊摸了摸,終於抓到了那幾錠金銀。
當下拓跋便邁開了步伐,走進萬里香酒樓當中。這剛一進去,便迎來了一個微微弓腰的酒樓夥計。
“這位客官,這邊請!請問您是在大堂坐還是去雅間?”店小二滿臉堆笑地衝着拓跋說道。
拓跋身上的衣着很樸素,但這小二卻沒有一點怠慢的意思。
“雅間?”拓跋沒有聽說過這個詞,自然有些不明白。
“是的客官,我們酒樓二樓有專門開闢出來的雅間,如果客官您覺得大堂太吵鬧,想要清淨一些的話,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小二恭敬地說道。
“那……雅間貴不貴?”
拓跋有些心虛地問道。雖然他對自己帶來的銀子數量很有信心,但從未進過酒樓的他,剛進門便被這裡面氣派的裝潢給驚着了。
然而店小二接下來的一句話便讓他微微有些放心:“客官如果要在雅間用餐的話,只需多付一兩銀子即可。”
接着,拓跋便跟着那小二上了二樓,並挑選了一個臨近街道的幽靜雅間。
店小二讓拓跋先做着看看菜譜,自己則下樓去端茶水點心。
看着小二離開的影子,再看看這雅間精緻的裝飾,拓跋心中忽然間多了一種莫名的情緒。
當初還是乞丐的時候,何曾有想過會有今天?當初對自己凶神惡煞般的店小二,先下卻在自己面前點頭哈腰。
“師父說得對,這世事,果然是變化無常。”拓跋低頭自語道。
“呦!想不到公子不僅風采過人,而且還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兒呢!這可讓奴家更心動了……”
柔媚而軟綿的聲音傳來,接着拓跋眼前一花,對面的座椅上儼然已經多了一道倩影。
然而看到來人,拓跋卻忍不住頭痛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