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小蛇淡淡地掃了衆人一眼,接着又將目光看向拓跋,“這些全部都是正陽果,這位小輩體內盤踞了太極陰劍,導致陰陽調和失衡,故而陰盛陽衰。日後,只要每月上中下三旬各服用一枚正陽果,便可以暫時調和陰陽。”
蛟冰霜聞言,忙從地上撿起一枚正陽果,然後遞到慕霜月的手中,示意他給拓跋喂服下去。然後蛟冰霜轉過身來,向小蛇疑惑道:“前輩,難道不能直接將這柄劍從他的體內逼出來嗎?”
小蛇依然沒有開口,卻發出聲音說道:“不可以!若想完全解除這種干擾,除找到太極陽劍之外,便只有等這人的實力超過了這柄劍的威力,纔可以強行逼出體內。”
蛟冰雪聞言,張張口還要再問些什麼,那條小蛇卻先說道:“好了,到此爲止,這些正陽果你讓這小子收下吧!他也不必沮喪,能得到太極陰劍卻是一種莫大機緣,且要好好珍惜,若有一日能夠得到另外一柄太極陽劍,你必然會有一個輝煌的未來!”
話音一落,小蛇便嗖地閃身而去,消失在盤龍樹的頂端。
拓跋此時邊在慕霜月的喂服下食用着正陽果,邊在心中罵道:狗屁機緣,小爺我雖然感激你,可你也不能站着說話不腰疼……凍死了……
片刻間,一枚正陽果已經被拓跋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掉了。這正陽果倒也奇特,本來豐實的果肉,入口便騰地化爲一片熱烘烘的氣流,接而通過拓跋的口腔內壁直接融入幾個主要經脈當中,並隨着靈氣的轉動而遊走全身,不一會兒,那些正陽果就已經遊轉遍了一個周天大循環。
再看拓跋,身上的冰屑冰霜此時正在慢慢地霧化,然後消失。
這正陽果本來是至陽之物,非天生至陽體之人不能食用。要是平常拓跋服下這正陽果,別說是一枚,哪怕是一小口,也估計會將拓跋的五臟六腑灼傷。
奈何拓跋體內剛剛停駐了一柄怪劍,不間斷地發出一陣陣陰冷的氣流,故而這正陽果的吞服,正好與陰冷之氣中和,一冷一熱的氣流融合在一起,便再無冷或熱的氣息發出。
“呃,剛纔那條小蛇是誰啊?靈獸?”
拓跋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這句話顯然是對蛟冰霜說的。
蛟冰霜搖搖頭,“靈獸不靈獸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位高深莫測的前輩而已。”說到這,蛟冰霜反而一臉苦笑,道:“當初我不自量力,以爲前輩是條蛇妖,便妄想將它從盤龍樹上驅逐出去,奈何前輩他一口氣,就將我吹了不知有多遠。”
聞言,衆人不禁有些駭然,蛟冰霜的實力可是擺在那裡的,可在他的口中,那條蛇的實力卻彷彿無邊無底一般。
拓跋這會兒才感覺好一點,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子,然後指着面前的一堆正陽果苦笑道:“我以後就要指望着這個活了麼?”
“目前來看,也許真的就只有這一種方法可以解決你體內的隱患了。”蛟冰霜看着拓跋說道:“這些你先收下來吧!畢竟正陽果也算是世間一難得的奇珍了,一次送來了這麼多,看來前輩對你很是看重啊!哈哈,拓跋兄弟,說不得,你這次就撿着了一個寶貝呢!”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在指拓跋額頭上的那柄墨色小劍。
拓跋一揮手,便將地上的正陽果盡數收進腰間的玉佩當中,然後拓跋纔看着衆人,抱怨道:“這算是什麼寶貝?差些害得我沒命!”說着,他還摸着自己的額頭:“這是什麼劍?黑不溜秋的,還沒我挑選的那柄大劍好看——嗯?我的那一柄大劍呢?去哪兒了?”
拓跋忽然發現那柄身具紫金龍紋的大劍沒了蹤影,還以爲是丟了呢,當下便心急開來。當初在藏寶閣中,他挑選的三件物品當中,也就這一件最讓他滿意,此刻找不着,拓跋自然心急無比。
然而正當拓跋四處查看的時候,蛟冰霜卻單手一翻,接着一個小劍忽然從他的掌心處飛射而出,迎風便長,頃刻間就已經變爲了原來模樣,正是拓跋此刻要找的那一柄劍。
“這柄劍怎麼會在你手中?”拓跋有些疑惑,事先他竭盡全力也不能將這柄大劍收入儲物靈器中,卻不知蛟冰霜是如何將這大劍給收起來的。
於是,拓跋沒有多想,直接把這個疑惑給問了出來。
蛟冰霜將大劍倒插在地面上,然後看着這柄劍,說道:“我並沒有把它收入到儲物靈器當中,只是將其融入我體內罷了,況且,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沒有什麼儲物靈器能將此劍收下。”
拓跋聽到這句話後,心中嘀咕道:須彌戒也不行麼?那可是神器。
“大哥,爲什麼我總覺得這把劍這麼熟悉呢?”蛟冰雪眼睛盯着倒插在地上的大劍,疑惑地向蛟冰霜問道。
蛟冰霜衝自己的妹妹點點頭,然後又一臉鄭重地看着拓跋,說道:“拓跋兄弟,當年我的父親,曾有一把半神器,名字叫做‘龍炎’,龍炎劍的樣式和這柄劍的樣式很相仿,也是我們五彩蛟龍一族世代相傳之物,更是族長的象徵。”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蛟冰雪似乎也記起來這些事情似的,一臉恍然。
而拓跋自然聽出來蛟冰霜還有後話,當下也沒有多問,他知道蛟冰霜自會說下去。
果然,過了片刻後,蛟冰霜繼續說道:“我的記憶中,曾有一個叫做洪荒時代的詞語,相傳那是我們五彩蛟龍最鼎盛的時代。那個時代, 我們五彩蛟龍一族出了一位天賦異稟的族長,這爲族長經過數十萬年的苦修,終於成爲了天下間一等一的絕世高手。”
“他是我們五彩蛟龍一族的傳奇,別人給他的外號是‘九轉天蛟’。昔年,這位九轉天蛟曾有一把絕世神兵,曾跟隨着他馳騁天下。”
話到這裡,正當衆人將那絕世神兵往那“龍炎”劍上去想的時候,蛟冰霜卻將目光定格在了地面上那柄大劍上。
“然而,那柄絕世神兵,卻並未我族世代相傳的‘龍炎’劍。那柄劍,也叫做‘龍衍’,不過卻是繁衍的衍。”蛟冰霜眼中稍微跳動着火熱,他猛然伸手往地面上的那柄大劍一指:“這柄劍,就是昔年九轉天蛟所用的龍衍劍,也是我五彩蛟龍一族遺失了無盡歲月的傳承之物!”
衆人皆是一驚,目光齊刷刷地全部掃向地面上的劍,何曾想到眼前這柄劍竟然有這麼大的來頭。
拓跋聽言心中更是忍不住一跳,忙上前掩住大劍,然後衝蛟冰霜笑道:“呃,這個劍可是我好不容易猜得到的,也許你認錯了也說不定。”
不料蛟冰霜卻開口說道:“我不會認錯的,——拓跋兄弟,這柄劍我勢在必得!”
衆人聞言臉色皆是一變,這強行奪寶一事,可算是修真界中的大忌了。不過衆人看到蛟冰霜仍是一臉溫和,也稍稍鬆了一口氣。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無禮?人家可是我們的客人!”蛟冰雪怕場面鬧僵,趕忙出來說話。
“冰雪,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我如何會強行索要呢?”蛟冰霜對蛟冰雪說道,然後蛟冰霜扭頭衝拓跋溫和地笑了笑:“拓跋兄弟,我也不瞞你,這柄劍對你,幾乎是沒有用的。你拿它去做一些普通人之間的廝殺,或許可以,但要發揮它的威力,無論你的修爲有多麼的高深,都無法做到。”
“所以,”停頓了一下,蛟冰霜接着說道:“這柄劍對你來說,最大的作用就是裝飾了。”
“而且,拋開仁義道德不說,僅是按照羽天化爺爺這層關係,我們就已經算是朋友了,我自是不會做出強行奪寶的事情。若拓跋兄弟你非要留着這柄劍的話,我也不會心生怨恨,我們依然是朋友。不過你也要守護好,若你丟了這把劍,我又給找回來了,那到時候這柄劍可就算做是我的了。”
“這……”
“如果拓跋願意交換的話,條件儘管開,只要我能夠做到,必然全力以赴!”
拓跋忍不住一陣爲難,方纔蛟冰雪兄妹對自己的救助以及關心當然不會是裝出來的,況且幾人之間還擺着羽天化那層關係。這把劍對自己沒有用,但對人家卻意義重大。如果自己拽在手裡不鬆的話,無論如何也有些不仗義。
可真要送出去,拓跋又有些捨不得,畢竟這是他用三百年的壽元換取的至寶,讓他拱手相讓他還真的是做不到,哪怕對方開出了條件。
“聽師父說仙靈門中有一位老不死道人和他是朋友,活了好幾萬年,”拓跋此時忍不住在心中想到,“爺爺的!小爺我要是能像老不死道人那樣活那麼久,我肯定就把這劍送給蛟冰霜,然後我再去凝光洞和那老頭兒交易!到時候,藏寶閣裡的寶貝還不是任我挑?”
蛟冰霜好似看出了拓跋的爲難,豪放的一笑,然後走過去拍拍拓跋的肩膀,說道:“拓跋兄弟不必爲難,你怎麼想怎麼做就是了!來,你還沒品嚐過盤龍果,這次我給你摘兩個!”
話畢,蛟冰雪扭身便將一隻手平放到了盤龍樹的樹根上,不消片刻,兩顆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盤龍果就被蛟冰雪的龍氣給包裹着落了下來。然後蛟冰雪將兩顆盤龍果分別送給拓跋和慕霜月。
也不知拓跋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他看着面前的盤龍果,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便大大方方地運用靈氣接了過來。
一口咬上去,這看似如同紫色金屬一樣的盤龍果,卻像水豆腐一般輕輕鬆鬆地咬下一口來。
水嫩潤澤的果肉入口即化,但是和正陽果不同的是,這盤龍果所化的卻是一股甜香四溢的清流。清流順着喉嚨一直流到腹下丹田之處,接着又瞬間化作氣流融入奇經八脈,並隨靈氣運轉,讓人感覺渾身一時通透無比。
就在拓跋咬下一口後,臉上露出享受的表情的時候,一旁的河涌卻一臉饞涎地慢慢將手伸向盤龍樹的樹根。
不料——“啪!”
蛟冰雪面色又恢復了冰冷,她看着河涌,道:“不許偷吃!”
河涌聞言一臉訕訕,衆人見了卻都是忍不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