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河涌兩人剛一出現,便一屁股坐在了蛟冰霜的腦袋上,而拓跋手中更是抱着一柄大劍,正是他在凝光洞藏寶閣中挑選的拿一把。而兩人卻還沒有一絲一毫的察覺,竟然就直接坐在那裡談起話來。
“我說河涌老哥啊,你剛纔用的那片五彩逆鱗把我們傳送到哪裡來了?”
“自然就是盤龍樹這裡,你看這個紫金色的大樹,就是傳說中被龍族視若珍寶的盤龍樹。”說着,河涌竟也當起了嚮導似地滔滔不絕地給拓跋介紹起這盤龍樹的由來,卻全然未發覺自己正坐在一隻龐大的蛟龍頭上。
兩人說的正歡,一道由鼻音發出的一聲冷哼,驟然傳到拓跋與河涌二人的耳中。
這一聲冷然的“哼”聲,直透人靈魂深處,讓拓跋二人身軀不禁一震。
縱然拓跋被解除禁錮後的修爲還未完全恢復過來,可他也能感覺得到這聲音的主人修爲之高,當下心中駭然,還以爲又遇上了強敵。
不料這時,兩人屁股下正坐着的東西忽然消失不見,卻是蛟冰霜那龐大的身形剎那間變幻爲了人形。而拓跋二人反應倒也算快,未等身形下墜,便立刻發出靈氣托住了自己的身體——至於那柄劍,自然早被拓跋抓在了手中。
無奈這柄劍實在是太大,拓跋也不知道放在哪裡好,只好很不自然地半舉在頭頂。本來他是要把這柄劍收入到他腰間的那個儲物玉佩中去的,只是這柄劍卻不只是何物所造,無論是儲物玉佩還是須彌戒,都無法將此劍收入。故而,拓跋只能自己扛着。
穩定了身形後,拓跋這才發現,兩人面前忽然多了一個面容削毅的青年男子,此刻那名男子冷然地看着河涌,不怒自威。
而河涌更是一臉的心虛,甚至還有些畏懼。
“河涌,你小子好本事啊!拔了我的逆鱗不算,還敢騎到我的頭上!”青年男子看着河涌,冷哼一聲說道。他的聲音就如同他的人一般,沉穩而威嚴。
這其實就是蛟龍王者的威嚴。
在看河涌,一臉尷尬,顯然他也明白過來他剛纔坐的是什麼地方了。雖然心中大呼過癮,但面容上還是訕訕地笑道:“蛟大哥,我這不是無心之過嘛!咱都是老相識,還說這些幹什麼,你真是太見外了!”
蛟冰霜卻又是一聲冷哼,然後便扭過頭去打量拓跋,似乎他早料到河涌會這麼說一般。
“嗯?”蛟冰霜看到拓跋的時候忍不住疑惑道:“你手中的那柄劍……閣下好深的修爲!”
蛟冰霜本來一雙眼睛完全被拓跋手中的那柄刻畫着龍紋的大劍所吸引,可他無意間視線掃過拓跋的時候,才猛然發現拓跋一身修爲直追仙人,若按修真等級來算,恐怕至少也有空冥前期的實力。
還不等蛟冰霜繼續追問什麼,他身邊人影一晃,接着便多出了兩個曼妙的嬌軀,自然是慕霜月二人。
“大哥,你可別嚇着咱們的客人。”蛟冰雪輕盈地在空中踱步,如履平地般走到蛟冰霜身邊,“大哥,河涌旁邊的那位就是我跟你說的人,拓跋。”
蛟冰霜聞言眼中一亮,開口便向拓跋問道:“你就是拓跋?羽天化爺爺的徒弟?”
“羽天化爺爺”從這位天生具有威儀的蛟冰霜口中說出,卻是自然無比,由此可見他對羽天化的感情極爲真切。
拓跋聽他這麼叫,心中對蛟冰霜自然升起了不少的好感,忙答道:“是的,羽天化正是在下的師父。”
拓跋初出茅廬,但是基本的客套話還是會說的。
蛟冰霜此時卻略帶急切的問道:“那如此說來,羽爺爺果真……飛昇到了仙界?”
“嗯,是這樣的。”拓跋口中回答着,可他卻在心中抱怨道:師父他真是的,跟了他三年,慕霜月和河涌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就算了,可這蛟冰雪兄妹的事情他竟也一句話都沒有透露,幹嘛這麼神秘……
蛟冰霜自是不知道拓跋心中所想,他聽到拓跋的話,仍止不住一陣失望,“可惜了,我兄妹兩個在此地修煉了近兩千年,卻都沒有來得及報答他一次。”
頓了頓,蛟冰霜接着道:“自從把我兄妹安置在此處後,羽天化爺爺很少來這裡,算起來總也不超過五十次。”
蛟冰霜語氣中帶着遺憾,蛟冰雪此時也用安慰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大哥。
拓跋心中想道:“那個老頭兒除了帶我四處亂跑,斬妖除魔外,就是在聚靈所裡面打坐修煉了,要他經常來看你,真是有些不太可能。”
不過看到蛟冰雪兄妹一臉的遺憾,拓跋還是勸道:“這個玄霄幻境對我們天地裁決者的出入是有限度的,可能師父他老人家是因爲這個原因才很少來看望你們的吧!更何況,你們要見到我師父,也並非不可能,飛昇到仙界的話說不定就有機會見到。”
說着,拓跋目光看向蛟冰霜,“我看你的實力似乎已經過了空冥期,想要飛昇,應該不是件難事吧?”
一提到實力,蛟冰霜似乎來了興致,他同樣看着拓跋,道:“拓跋小兄弟的實力似乎也不錯,改日切磋一下可否?”
不等拓跋開口,蛟冰雪先不滿道:“大哥,你怎麼一見到別人就要切磋一下啊,他可是我們的客人。”
聞言,蛟冰霜先是點點頭,接而哈哈一笑,道:“似乎我們這些人都和羽天化爺爺有不小的關聯,既然走到了一起,也是一種緣分!”
“來!”蛟冰霜做出一個請的手勢,笑道:“各位既來是客,今日我兄妹兩人請你們吃盤龍果。”
一聽到這話,個人臉色不同。蛟冰雪面容略帶着笑意,而河涌則是一臉的饞涎模樣,至於拓跋,他不知盤龍果爲何物,自然是面帶疑惑了。
慕霜月卻早已飛身來到了拓跋的身旁,此時她邊和拓跋向地面落去,邊對拓跋解釋道:“這盤龍果就是盤龍樹結的果實,聽蛟冰雪姐姐說,此果不光有洗髓易經的功效,而且可以解除世間百毒,萬病不侵。”
“不過,盤龍果要至少萬年的時間才能成熟一次,所以說很難得。嘻嘻,我已經吃過了,味道甜美,而且香嫩多汁,你可要好好把握機會。”慕霜月繼續笑道。
“那我可要好好品嚐一下,好些天都沒有好好的吃過東西了。”
兩人說話間,便已經落到了地面上。
蛟冰霜帶領衆人來到盤龍樹的一處凸出的樹根旁,然後對拓跋解釋道:“可能你還不知道,盤龍果因爲萬年方纔成熟一次,故而每一顆成熟的盤龍果,都略有些靈氣。而要採摘這盤龍果,先要輸入你們各自的靈氣,從內部斷掉盤龍果連在枝葉上的根,然後才能用靈氣託着盤龍果食用。”
聞言,拓跋沒有去開口詢問爲什麼,因爲他也明白,但凡有靈性之物,必然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特性。
“盤龍果對有龍族血脈的靈獸來說沒什麼用處,所以我兄妹二人就不食用了。這盤龍樹上的盤龍果並不多,你們一人兩顆就好。”蛟冰霜接着又說道。
慕霜月此刻開口對蛟冰霜說道:“冰霜大哥,我前些天已經吃過了,何況這盤龍果成熟一次也很不容易,這次我就不吃了吧!”
聽慕霜月的話說的嫺熟,看來這些天她和蛟冰雪兄妹相處的極爲融洽。
蛟冰霜衝慕霜月擺擺手,道:“無妨!這盤龍果對人類的體質作用最大,可天獸界內又少有人類,你們不吃,盤龍果掛在這裡充其量也只是個擺設而已,大不必可惜。”
不等蛟冰霜將話說完,河涌就先吞了一口口水,然後伸手就要扶上盤龍樹的樹根。這時,蛟冰雪卻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將河涌的手拍開,同時故意和他作對似的說道:“你——最後一個!”
“憑什麼我最後一個?”河涌反抗道。
“這些盤龍果你都偷偷地吃過三個了,這次同意你吃就不錯了,你還想第一個?”
河涌不願意地說道:“我是偷偷吃過三個了,但這光明正大地吃不還是第一次嘛。”
“你……”蛟冰雪說不過他,只好又質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把我給你的逆鱗給用了?那可是一次性的法術,很耗費精血的,我明明告訴你遇到危險後才能用,可我看你們兩個都好好的,你說,你怎麼給用了。”
蛟冰雪這麼問,可實在是有些冤枉河涌了。
當時他們兩人身上的禁錮剛剛被梵曳給解除,一身修爲雖然失去了禁錮,但是要完全恢復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但兩人又都急着找到慕霜月二女,故而河涌只好使用了那塊被蛟冰雪注入了瞬移法術的五彩逆鱗。
但此刻河涌只想着盤龍果,也不想現在就解釋,他邊閃身繞過蛟冰雪邊說道:“這個以後再解釋,先辦正事,正好拓跋兄弟還不知道怎麼採摘盤龍果,我給他做個示範。”
蛟冰雪氣氣地瞪他一眼,卻也無力反駁。
旁人沒有察覺的是,抱臂站在一旁的蛟冰霜此時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
卻看河涌來到那粗壯盤虯的樹根前,先是將一隻手伸出,五指張開,然後平放到紫金色的樹根上。接着,一道可見的青色靈氣從河涌的手掌中涌出,並輸入盤龍樹的樹根中,接着就看到按青色的靈力進入樹根後,光亮不減,已然透過樹皮散發出來。
只見青色光芒沿着樹根,攀爬到盤龍樹那粗大的樹幹上,然後一直向上蔓延。
這青光蔓延的速度並不慢,無奈盤龍樹太高大了,要想將青光延伸到樹冠上的樹枝內,至少要經過數百丈的距離。
拓跋見到此景,纔不由得感嘆起來此棵盤龍樹的高大。
約有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後,河涌的青色靈力終於到達了樹冠處。幾人將靈力運於眼睛處,便也可以看見樹冠上稀稀拉拉地掛着的一些盤龍果。
那些盤龍果外形略爲有些像梨,卻比梨大一些,而且上面以金色爲底襯,螺旋着紫金色彩,非但整個果實都映照着一種金屬光澤,而且表面還散發着濛濛的金色光芒,霎時奇異。
河涌就近選擇了一顆盤龍果,他將自己的靈氣輕輕地觸探到那棵盤龍果與樹枝相連的根部,卻又不知怎麼做的,青光忽地一閃,盤龍果便突然與樹枝分離。
此時河涌忙不迭地將靈氣撤出盤龍樹,然後雙手向上一揮,一道青光瀰漫的靈氣便席捲向了上空。恰好將落下的盤龍果裹住,然後便落了下來。
接到手裡後,河涌未敢就此撤去靈氣,他託着盤龍果,衝拓跋眨眨眼,笑道:“老弟,看明白沒?就這麼簡單,你也來試試吧!”
話畢,河涌一口便向盤龍果咬去。拓跋看到閃爍着金屬光澤的盤龍果,還在擔心會不會咯到河涌的牙齒。
沒想到河涌卻像咬豆腐一般,輕易地便將盤龍果咬下一口來。
“粗俗!”
一旁的蛟冰雪看到河涌好沒風度地就這樣吃了起來,不失時機地譏諷道。河涌不屑地輕哼一聲,卻也不理會她,自顧自地大口吞嚥起來。
拓跋在慕霜月地陪伴下,此刻也走到了樹根前,然後他學着河涌的樣子,先將手擺放到了樹根上,然後將自己的靈氣輸入進去。
拓跋因爲是天地裁決者的緣故,所以體內的靈氣沒有半分的雜質,純粹的極爲純淨的天地靈氣,故而看起來是泉水一般的半透明顏色。
他的靈氣剛剛輸進盤龍樹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大礙,但不出兩個呼吸的時間,拓跋忽然感到手掌下的盤龍樹根有些輕微的顫抖,接着,他的靈氣忽然被一股莫名的氣息給吞噬掉了。
起初拓跋並沒有在意,他還以爲這個是必要的過程。但過了好一會兒,隨着他靈氣的輸入,那股莫名氣息對靈氣的吸收強度也越來越大。
蛟冰霜等人漸漸地也發現了異狀。
“這是怎麼回事?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吞噬者我的靈氣。”拓跋終於發現事情有些不同尋常了。
“吞噬?誰在吞噬?”蛟冰霜一個閃身趕了過來,他同樣將手放在樹根上,然後探出自己的龍氣去查探吞噬拓跋靈氣的源頭。
過了片刻,蛟冰霜身軀一震,放在樹根上的那隻手忽然被彈開,他本來沉穩的臉色此刻也忍不住變了變:“好強的力量!盤龍樹中怎麼還會有這種力量?”
“那拓跋會不會有事?”慕霜月急切地衝蛟冰霜問道,此刻所有人也都看向蛟冰雪。拓跋卻低頭努力的抗爭着,無奈那股力量越吞噬自己的力量,它就越強大。
一滴滴的汗,此時從拓跋的額頭上流下來。曉是拓跋心性再好,此刻也忍不住想罵娘了:小爺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彷彿進了天獸界後就黴運不斷!……
雖然疑惑,但蛟冰霜此刻明白疑惑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現在要解決的就是如何將拓跋從那股力量的漩渦中拉出來。
強拉是肯定不行的,先不說那股力量有多麼的強大,單數強拉,就不是拓跋這種體質的人可以受得了的。
正在衆人焦急地想着辦法的時候,盤龍樹整個樹身卻猛地一震,接着樹身上竟然放出了片片紫金色的光芒,光芒愈來愈盛,愈來愈盛,直將輝映天地。片刻後,這天地間的一切景物,竟都染上了紫金的色彩。
在場的所有人忍不住一陣驚駭,心中忍不住擔心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是衆人都沒有發現的是,就在盤龍樹光芒大放的那一刻,一道細小的影子忽然從盤龍樹的頂部急射而下,停在了衆人身後的天空上。
原來是一條不過七寸長的金色小蛇,小蛇的頭頂竟然還有一鼎似乎天生便有的金色皇冠,看上去威嚴而崇高。
此時,小蛇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拓跋看,一雙幽幽的眼睛中透露着吃驚。
而下方,盤龍樹內的那股力量依然在不斷地抽取着拓跋體內的靈氣,若非拓跋此刻擁有仙人級的實力,體內靈氣龐大無比,恐怕早就被抽乾了。
砰!
一聲巨響,地面忽然震動起來,接着,只看到盤龍樹一陣晃動,高大如同山嶽般的樹幹此時竟然拔地而起,徐徐向上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