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或多或少都會有灰塵存在,唯獨這裡卻是纖塵不染,若不是時常會有人來此清理,那便是因爲此處才暴露在外不久。”李承澤道,他又觀查了一下四周,見四周並無任何異變,他便擡步向沒有一點灰塵的石壁走去。
“若是有人清理,卻是沒有理由只清理那裡一片而不清理其他地方的,況且這裡的地面之上明顯沒有人走過的痕跡,那最大的可能便是此處應當是最近纔出現的。”桑榆道,見李承澤已然獨自上前,她便擡手看了看自己的素手,然後跟了上去。
二人來到這處沒有灰塵的石壁之前,這石壁纖塵不染,整體散發出一陣柔和的光芒,淡淡的靈力自其中溢散而出,正是沖淡了二人心中的不適。桑榆伸手輕撫着這雕刻有字跡的光潔石壁,不久之後,她便轉頭望向身邊的李承澤,只見李承澤此時正在專注的望着石壁,此時他一手托腮,另一支手則輕輕劃過石壁上的字跡,見到對方如此專注的表情,再加上他那俊美的側臉,更是讓桑榆有一種似乎就要迷失於其中的感覺。
不過桑榆很快便已反映過來,她秀臉紅了一紅,然後轉過頭去望向這些優美古樸的字跡,只是這些字跡雖然優美,但她卻是幾乎全不識得,於是她便開口向專注研究此物的李承澤問道:“此麼,你能看懂這裡字跡嘛。”
“嗯,啊。”李承澤回首望了一眼身邊的師姐桑榆,只見桑榆此時正輕低螓首,也不知想些什麼,他便又回頭望向這些石壁,同時聽他輕聲說道,“這是先秦大篆,乃是一種幾乎不在日常書寫中使用的文字。這石壁上所刻的,似乎是一個奇怪的修行法門。”
“修行法門?!”桑榆聽到此話便又望向這些她無法理解的字跡,但她畢竟不識得這些,所以任她看了許久,至多也只是猜出一些隻字片語而已,見自己實在無法猜出,她便淡淡的哼了一聲,然後開口問道,“爲何我與你一同學習,但你卻能看明白這些,而我卻是無法理解的。”
“我也不知自己爲何會懂得這些。”李承澤道,聽到桑榆的語氣,又轉頭望了望她現在的表情,李承澤便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然後輕聲說道,“這些文字是這樣的意思。”
此時,李承澤便將這些文字轉譯給桑榆來聽,這些文字只是一些幾乎不在日常書寫中使用的古體字而已,經過李承澤口述,外加自己的猜測,桑榆不用多久便可以看出這些文字究竟是什麼,但縱然她可以看出這些文字,但文字組在一些卻又是極爲紛繁複雜,她一時也無法理清,不過此時她卻是板着臉自己去看,卻也沒有再次開口詢問身邊的李承澤。
“是這樣的。”李承澤道,見此,他自是可以猜到箇中原因,於是他便將這些文字的意義(河蟹)解釋給桑榆來聽,也不知是何原因,這些桑榆並不能理解的文字李承澤卻是可以勉強讀懂。
“真好,這似乎是一個非常奧妙的修行法門呢。”桑榆道,理解了這些之後,她便興致勃勃的向血池那邊走去。見此,李承澤便反手拉住了她,李承澤對桑榆搖搖頭道:“這修行法門雖然看起來極爲奧妙,但畢竟要取這血池中的靈力,而血池又是過於陰邪,所以,這個修行法門,我們還是不要去碰爲妙。”
“什麼嘛,膽小鬼。”桑榆道,她撥開李承澤拉着自己的手,然後對他吐吐香舌,這才向血池而去。
“師姐,這。”李承澤一時未能拉住對方,見對方已然行至血池一側,然後將素手伸入了血池之中,一股緋紅色的光芒自她手臂向上而行,李承澤見此便快步走了過去,他想去拉桑榆,卻見桑榆猛然起身向後退去。見此,李承澤便伸手扶住對方的雙肩,如此二人便向後退了好幾步,直至退至石壁一側,二人這才停了下來。
見桑榆目光還有幾分呆滯,李承澤便扶着她的雙肩將她轉過身來,然後輕輕的搖了搖桑榆,同時開口詢道,“師姐,你這是怎麼了,師姐,倒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師姐,師姐……”
過了好一會兒,桑榆這才緩過神來,她先是對着李承澤怪怪一笑,只聽她開口說道:“沒,沒有什麼,好強大的力量。”又過了一小會兒,桑榆這才真正緩過神來,見二人此時已是靠得極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呼出氣息的溫度,桑榆這才後退一步,只聽她開口說道,“沒有什麼,只是其中所含的靈力過於龐大,以至於我都無法及時化解而已。”
“師姐,這些靈力過於怪異陰邪,我們還是少碰爲妙。”李承澤道,對於這些,他自是有着本能的排斥,一種出自於靈魂的厭惡與排斥。
“不是這樣簡單的,這些靈力中含有一種似乎亙古便已存在的淡淡哀傷之意,但卻沒有你所說的那種陰邪氣息,不信,你也可以自己前去試試嘛,沒有關係的。”桑榆道,說話同時,她還將李承澤向這血池邊上拉去。
“果真如此?!”李承澤奇怪的看了桑榆一眼,見對方臉色不似作假,他便先是想了想石壁之上所刻的煉化之法,然後才與桑榆一同來到血池一側,他將手伸入血池之中,一股極爲陰寒的靈力自手臂向上傳來,幾乎要將李承澤的血液就此凍結,李承澤迅速依石壁上所講的方法來引導煉化這些靈力。這些靈力雖然未如影響桑榆一般影響到李承澤的心智,但它畢竟過於龐大,以至於李承澤根本來不及將其煉化,好在李承澤還保持着足夠的警覺,此種情況一經出現,他便將手迅速從血池之中取出。
寒意散去,但那些本應已被煉化的靈力也漸漸散去,李承澤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只見那些血液緩緩流下,竟是未在自己的手臂衣袖上留下哪怕是一點點的痕跡,若非其狀態氣味與普通生靈的血液一般無二,李承澤幾乎便要認爲這些並非真正的血液之物。
“怎麼樣,不是你所想象的那般吧。”桑榆道,但話到最後,她本是歡快的語氣卻又是變得哀傷起來。
見此,李承澤自是猜到了箇中原因,於是他便輕輕說道:“我們現在的修爲還是太低,根本無法承受此處如此龐大的靈力,是以依我來看,我二人還是待得修爲較爲高深之時,再來考慮是否要修習此處法門,師姐以爲如何。”
“那也只好如此了。”桑榆道,對方所說無誤,她想了一想便答應了此事,但只是過了一小會兒,桑榆便又開口說道,“這個可是你我二人的秘密,誰也不能告訴的哦,包括我們的兩個師父。”
“爲何不能告訴師父的。”李承澤隨口問道,此話不像極聽師父話的桑榆應當說出的,是以李承澤亦是極爲奇怪。
“你笨啊,師父若是知道了這些,她還會讓我們修習嘛,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一種情況。”桑榆道,此時她便指了指大廳中央的血池,此時血池依然沸騰,四周的血腥之氣依然極爲濃重。
“嗯,那好吧。”李承澤道,他便答應了對方。不過其實在他看來,二人此後最好還是再也不來此處爲妙,畢竟這裡的血池等物,均是給李承澤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有人類記憶的他,正是極爲忌諱這些的。
“嗯,等等,我們先將這裡的修行之法記錄下來,然後回去好好參詳參詳。”桑榆道,說完她便拉起李承澤向石壁那邊走去。
“可是。”李承澤本想離開這裡,但見對方如此興致勃勃,他又不好拒絕,李承澤不想讓桑榆誤入了歧途,不想讓她修習這些在李承澤看來本是邪惡之術的修行之法,於是他便將石壁之上文字的意義故意講錯了一些,如此一來,桑榆便不能真正理清這些修行之法,想必在思量一些時間之後,她應當便會放棄這裡的修行之法。
另外,李承澤還故意將一句話以桑榆此時不能理解的方式說了出來,這句話的大意便是,這種修行之法會讓修習者漸漸陷入無法控制的瘋狂及殺戮之中,直到自己生命的終結。此話桑榆現下並不能理解,但想必不用多久,她便可以慢慢理會此話的意義。
這也便是李承澤的一點點私心,當然,他這樣做也是爲了桑榆好,畢竟在李承澤看來,此處的確不是一處善地。
二人又在洞中看了一看,再未發現任何有用的東西,二人便緩緩退出離開了這裡。
在二人離開此處極遠之後,此處石洞便又被一些幻象掩藏了起來,若是二人再來此處,也不知還能不能找到此處石洞。
此時李承澤二人依然是緩步而行,只見桑榆回頭望了一眼那已經無法以肉眼看見的山巒,她輕搖螓首,然後又回過頭來望向不知想些什麼的李承澤,只聽她輕輕說道,“此事乃是你我的秘密,你可不能告訴其他人,包括我們兩位師父的。”
“啊。好”李承澤道,雖然他一時未能反應過來對方說了什麼,但他還是習慣性的答了一聲是。
“對了,師父已經答應了我,讓我開始與小師父學習術法,這樣我便可以一直伴在你的身邊,就像往常一樣了,你高興嘛。”桑榆道,說到此處,她便伸手將李承澤的手拉了起來,只覺對方的手一陣冰涼,她便以雙手將李承澤的手握了起來。
“嗯,真的?!那我們以後又能一起修行了。”李承澤道,許多年以來,他便一直與桑榆共同修行,這數月未見,他開始時也是極不習慣的。
“嗯,當然是真的了,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桑榆道,此時她便抿嘴一笑,也不知又是想到了什麼。
待得李承澤二人遠離之後,卻見一位白衣女子自石洞一側走出,這女子容貌秀麗,嬌豔如花,只是她的臉上卻始終有幾分揮不散抹不去的淡淡冷意。遙望李承澤二人離去的方向,許久之後,她便輕閉雙眸,同時幽幽一嘆,只見她輕啓朱脣,喃喃細語般的聲音自她檀口之中吐出,她此時所說的話正是:“這麼許久了,終於有合適的人來到了此處。爲了這件事情,卻是讓我等待了許久的時間,但願,但願你二人莫要讓我失望纔好。”
也不知這神秘女子此話何意,她於此處等待又是有何企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