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不能問,我想問就問。”
銀面梗着脖子粗聲粗氣的說道,“你這女人,那麼粗魯,真不知道北堂德潤喜歡你什麼?竟然還巴巴的跑去求皇太后給你們賜婚。”
穆流蘇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忽然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得意洋洋的說道,“他就是喜歡我,怎麼樣?有本事你讓他喜歡你啊,算你厲害。”
銀面被她的話嗆得臉色通紅,“你這丫頭,怎麼什麼話都敢說,也不怕閃了舌頭。”
穆流蘇得意洋洋的笑着,“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說的都是實話。該知道的我都已經知道了,謝謝你銀面,麻煩你送我下去吧。”
這一回沒有梯子,她不能自己走下去。
銀面明亮的眸子裡忽然浮起了一股濃郁的憂傷,直直的看着穆流蘇,似乎能將她的靈魂給看穿了,又彷彿透過她看到了什麼。
穆流蘇的眼皮突突的跳着,道,“你怎麼了?”
“穆流蘇,如果你不是真心的喜歡北堂德潤,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嫁給他,他經不起任何傷害。”
銀面定定的注視着她半晌,幽幽的飄出一句話來。
“你憑什麼認爲我不喜歡北堂德潤,憑什麼自以爲是的替北堂德潤說這些話,你是他什麼人?”
穆流蘇怒了,這人怎麼這麼說話呢,她嫁給北堂德潤關他什麼事情,憑什麼要對她的事情指手畫腳?
“北堂德潤雙腿殘疾,又被皇上忌憚着,處處舉步維艱,這樣的他你也喜歡嗎?你也想嫁嗎,你難道就不怕日後指不定哪一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京城裡凡是有些勢力的名門閨秀誰願意嫁給他?我不相信你是真心想要嫁過去的。”
穆流蘇乖巧的靠着穆煜雄,輕聲的說道。
穆煜雄聽着女兒撒嬌甜美的聲音,愧疚的感覺再次爬上心頭,眼睛直直的看向了遠方,似乎深愛的妻子哀怨的望着他,指責他沒有照顧好女兒。戰場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將軍,眼眶竟然溼潤了。
說到底,是他對不起妻子,也對不起流蘇。
“將軍,大小姐,王爺來了。”
管家急匆匆的走進來,恭敬的說道。
“我們到正廳去看看。”
穆煜雄收斂起自己的失神,又恢復了往日威嚴的模樣,淡淡的說道。
“流蘇,隨着爹爹一起去吧。”
穆煜雄已經猜到了北堂德潤的來意,深邃的眸子裡浮起了幾分讚賞,這樣看來,敬親王倒好像是真的喜歡流蘇。
只要敬親王對流蘇是真心的,能讓流蘇獲得幸福,雙腿不能行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爹爹。”
穆流蘇的眸子裡閃過了幾分意外,很快不動聲色的壓了下來,輕柔的應道。
父女二人邁着沉穩的步伐朝着正廳走去了。
“老臣(流蘇)參見王爺。”
“都快起來吧,不必多禮。”
北堂德潤溫潤如玉的目光落在穆流蘇的身上,透着絲絲的焦灼,在看到她的臉色沒有那麼蒼白的時候,終於如釋重負的舒了一口氣。
琥珀色的瞳孔深處流淌着濃得化不開的深情,靜靜的望着穆流蘇,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穆流蘇被那樣溫潤又深情的注視着,臉微微有些紅,不自然的移開了目光,低頭看着地面,耳際的紅暈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想法。
“穆將軍,出了那樣的意外我真的很抱歉,我應該親自送流蘇回將軍府的。害得流蘇受了傷,是我的失職。”
北堂德潤看了穆流蘇好一會兒,將視線落在了穆煜雄的身上,臉上流露出深刻的愧疚,“因爲我的大意讓流蘇受到了傷害,請將軍責罰。”
穆煜雄的眼神變得暖和了一些,“不關王爺的事,那些殺手早就有埋伏,就算不是昨天,他們也會找機會刺殺流蘇的。”
更何況,北堂德潤只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閒散王爺,就算他護送流蘇回來又能改變得了什麼呢?殺手依舊會埋伏在那裡,流蘇還是會受傷。
他不會是非不分的把女兒受傷的錯推到北堂德潤的身上,那樣對北堂德潤也不公平。
北堂德潤好看的眉微微擰着,微微低垂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一會兒,他猛地擡起頭來,溫潤琥珀色的眸子中帶着堅不可摧的執着,“將軍,今後我會用自己的生命守護流蘇,只要有我在,絕對不會再讓別人傷了流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