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瑞海這樣的話讓曹若燕非常感動,付瑞海還是關心自己的,不是嗎,可爲什麼…….有些事情曹若燕還是想不明白。看到付瑞海要走了,急忙追上了他,問道:“付瑞海,你應該還記得,魯月琴身邊有個丫頭,叫杏兒,在江落城你也見過,和魯月琴非常好,情同姐妹。現在是不是和魯望遠在一起?”
付瑞海仔細地想了想,點點頭:“好像有這麼個人,我見過的,魯月琴身邊,魯月琴非常信任。你怎麼突然提起她,我記得你們兩個人根本就不對付,怎麼……”付瑞海覺得奇怪,看到曹若燕的表情,忽然明白了,“難道你是想……”
“殺人滅口。”曹若燕恨恨地說道,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不在乎一個丫頭了。回頭看見付瑞海驚訝的目光,反而非常奇怪,“不就是一個丫頭嗎,又不是第一次了,用得着大驚小怪麼。我知道你想說我什麼,心狠手辣嗎,我也不願意這樣,可這個人知道太多了,不得不這樣做?”
“曹若燕,知道你做的事情的人很多,真的要趕盡殺絕嗎,那麼好,我也知道這些,你就把我殺了吧。”付瑞海看着曹若燕,恨恨地說道。
“付瑞海,你怎麼可以這樣說,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曹若燕急忙說道,“當初我剛剛入宮的時候,這個人不聽我的話,和我對着幹,還在魯月琴面前挑撥離間,如果不是她,魯月琴會變成那樣嗎?如果魯月琴聽我的話,我是不可能把她的事情說出來的,魯月琴也不會有現在的下場。”
“夠了曹若燕,用不着多說了,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要不是那個杏兒,魯月琴早就死在你手裡了,杏兒保護她,有什麼錯,是你自己做賊心虛,現在居然想殺人滅口。告訴你,我是不會同意的,你想殺了她,先殺了我。”付瑞海厲聲說道,“雖然是個丫頭,也是個無辜的人,我也要保護,曹若燕,如果你想殺了她,我是不可能同意的,你聽清楚了。”
“付瑞海,爲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和我對着幹,有什麼好處,付瑞海,我知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曹若燕無可奈何地說道。看到付瑞海不爲所動,只能嘆了口氣,說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了她。和陳雪音皇甫夜一樣,必須離開京城,從此以後,不要讓我看見她。”
“好。”付瑞海點了點頭,非常乾脆地答應了。不答應能怎麼辦,那個小丫頭不可能是曹若燕的對手,如果想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只能選擇離開。
付瑞海離開以後,曹若燕非常不甘心,付瑞海就是關心別人,卻不考慮自己的感受,當初爲了陳雪音是這樣,現在爲了一個丫頭又是這樣,聲色俱厲的,難道自己在他的眼裡面還不如兩個陌生人,想到這裡,曹若燕非常悲哀,是不是自己做錯了,過分了,付瑞海才變成這個樣子,可自己也是迫不得已,付瑞海跟了自己這麼久,難道還不明白、還不相信自己嗎?曹若燕覺得欲哭無淚,算了吧,既然已經答應了,何必斤斤計較?那個杏兒就是個丫頭,而且已經離開皇宮了,不可能怎麼樣了,這樣的人,還需要擔心嗎?曹若燕覺得自己是杞人憂天了。今天的事情很順利,該做的已經做了,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去了。雖然鄭浩東說過,給自己兩天時間。可現在事情處理完了,曹生明也已經“入土爲安了”,自己在這裡就沒什麼意思了,本來以爲可以和付瑞海在一起,兩個人好好談談,剛纔的話已經說完了,看樣子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休息了一會,曹若燕也就離開了。
曹若燕回到皇宮裡並沒有見到鄭浩東,後來才知道,鄭浩東去了紫翠閣----李淑敏的地方,一個非常安靜的地方,幾乎可以說是與世隔絕。李淑敏非常喜歡這樣的地方,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需要安靜一下,好好想想了。當初的事情是對是錯,是好是壞。李淑敏進來以後,已經打定了主意,吃齋唸佛,不問世事。沒想到第一天進來,鄭浩東就找來了。看見鄭浩東,李淑敏有點吃驚,這麼快。這個男人果然對自己一往情深,仔細看了看鄭浩東,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這個男人居然看起來如此蒼老,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年。李淑敏心裡不忍,但現在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是從前的恩恩愛愛,甚至可以說是仇人,仇人相見分外眼明,但李淑敏做不到這一點,自己是個女人,這個男人對自己那麼好,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但是兩個人回不到從前。站起身,行了個禮,什麼也沒說,轉過頭對着佛像,跪了下去,閉上眼睛,喃喃自語。
“這麼長時間了,爲什麼你對朕還是這樣,難道就爲了一個關風,一個鄭浩軒,他們已經死了,你何必折磨自己,重新開始吧,從今以後,朕會加倍對你,你要什麼,說一聲,朕都會給你的,求求你,別這樣,回去吧,朕不能沒有你。”鄭浩東走到李淑敏面前,看着她,誠懇地說道。
李淑敏心裡感動,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淡淡地說道:“皇上請回去吧,我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淑妃娘娘了,只不過是個普通女子,什麼都不需要,只需要簡簡單單、平平靜靜的生活,希望皇上可以成全。”
“難道朕說了這麼多,你都不明白嗎,朕對你一心一意,你難道看不到嗎?鄭浩軒有什麼好,這麼多年了,爲什麼你還是念念不忘?”鄭浩東不服氣地說道,沒有得到回答,長嘆一聲,接着說道,“也許朕錯了,當年就不該強迫你,但你知不知道,朕對你的愛從來不比鄭浩軒少,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爲什麼你就是忘不了他,難道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嗎,得到的
東西,不管是什麼樣的,都不好嗎?愛情真的是這樣嗎?你告訴朕?”
“皇上,我就是個女流之輩,只希望一心一意,一輩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夫唱婦隨,攜手一生。鄭浩軒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愛他,沒有道理的愛,也可能只是一種依靠,我也說不清楚。如果當初遇見了你,恐怕也是這樣,第一次,那種感覺非常重要,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產生那種感覺的。”李淑敏淡淡地說道,“我承認,你對我非常好,百依百順,可你知不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我只是需要我的丈夫、我的孩子,僅此而已,可這些事情你都不能給我,而且我的一切都毀在你手裡了。你殺了我的丈夫,殺了我的孩子了,你說說看,對我來說,你是什麼,是我的仇人。”
“李淑敏,你應該知道,政治鬥爭,從來就是你死我活;如果我放走了鄭浩軒,死的人就是我;如果放走了關風,別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就有可能加以利用,然後天下大亂。在其位謀其政,他們是我的親人,我希望他們可以活下來;但爲了天下太平,有時候只能忍痛割愛,我希望你可以理解。”鄭浩東誠懇地說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好不好,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一件事,鄭浩軒不是我殺的,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裡,請你不要誤會。”
“皇上,用不着解釋,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和你沒關係,關風已經告訴我了,是那個岳雲非殺的人。你知道岳雲非爲什麼要殺了鄭浩軒嗎?”李淑敏反問道,“那個岳雲非想和鄭浩軒聯合起來,鄭浩軒不同意,岳雲非害怕了,就殺人滅口了。皇上你知不知道,鄭浩軒根本就沒用打算圖謀不軌,不僅如此,還要保護你。那個關風也是一樣的,根本不可能造反。”
“如果關風沒有造反之心,那天晚上的事情如何解釋?”鄭浩東看到李淑敏到現在爲止還在爲鄭浩軒和關風說話,氣不打一處來,冷冷地質問道。
“皇上,到現在你還沒有看出來嗎,這是曹若燕的主意,故意的,所以纔會……”李淑敏知道這是個機會,可以把事情說清楚的機會。雖然曹若燕和她說過,如果胡說八道的話,關風將有可能馬上死去。可李淑敏仍然不願意放棄這個機會,想試一試。曹若燕越來越過分了,如果留在這裡,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於是接着說道,“皇上,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該告訴你了。那天早上曹若燕讓人告訴我,可以讓關風離開皇宮,那天晚上是最後一次見面。我信以爲真,和關風見了面,卻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曹若燕收買了那個蓉兒,知道我的情況,威脅我,讓我把皇后之位讓給她,萬不得已,只能同意。那天說了以後,皇上並沒有同意,曹若燕就開始變本加厲了。曹若燕根本就是故意的,皇上,你要想清楚,這樣的女人不能留在身邊,如果這樣下去,遲早會天下大亂的。”
“你以爲朕還會相信你的話嗎?就算這件事是假的,是曹若燕故意的,但你和關風的關係是真的吧,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不是真的?”鄭浩東皺皺眉頭,顯得非常痛苦的樣子,看着李淑敏,沉默了一會,接着說道,“你早就知道了關風的身份,爲什麼沒有告訴朕,故意隱瞞,是何居心?”
“如果我告訴了皇上,皇上會怎麼樣,殺了他還是放了他?”李淑敏試探地問道,看着鄭浩東的表情,看了一會,明白了答案,低下頭去。
“殺無赦。”鄭浩東恨恨地說道。李淑敏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聽到了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微微一顫。鄭浩東看到了這一幕,走過去,按住她的肩膀,溫柔地說道,“朕剛纔已經說過了,這樣做不是爲了地位權力,也不是爲了當初的事情,而是爲了天下太平,爲了黎民蒼生。”
“好一個爲了黎民蒼生,皇上果然是胸懷天下。只是不知道如果天下百姓知道皇上在二十年前殺了自己的同胞兄弟、二十年後殺了自己的親侄子,別人會怎麼看?”李淑敏冷笑地反問道。
“你…….”鄭浩東雖然是非常生氣,但在李淑敏面前,就是發不了火。就在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聽到李淑敏說道-----
“皇上,我就知道在我和曹若燕之間,你一定會相信曹若燕,不可能相信我,尤其是在這件事情上。但我還是要告訴你,我說的是真的,曹若燕就是這樣的人。如果皇上聰明的話,應該馬上想辦法除掉曹若燕,否則的話,後患無窮。”
“淑妃,你說錯了,曹若燕那麼聰明,如果殺了她,豈不是非常可惜,這一次要不是因爲曹若燕,朕還不可能知道現在的事情,朕還要謝謝她。”
“這麼說來,皇上是不是完完全全相信曹若燕了?”李淑敏反問道,看到鄭浩東的表情,已經知道了答案,點點頭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夜已深了,皇上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還要上朝,千萬別耽誤了。”說完之後,背過身去,再不說話。
這樣的話李淑敏以前也說過,非常溫柔,非常關心,每次鄭浩東聽到這樣的話,心曠神怡,無比愜意;可今天同樣的話鄭浩東聽起來,冷若冰霜。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既然如此,你也早點休息,朕回去了。”說完以後,轉過身就要離開。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了,回頭看着李淑敏,問道,“在你心目中,朕真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濫殺無辜的昏君嗎?”沒有得到回答,鄭浩東苦笑一聲,接着說道,“你以爲曹若燕的所作所爲,朕真的是一無所知嗎?朕覺得朕已經非常瞭解曹若燕了,曹若燕在幹什麼,朕一清二
楚。只不過曹若燕做的事情朕非常滿意,對朕非常有利,所以朕就答應了,只是沒想到居然把你的事情套出來了,朕不願意看到這一幕,如果你不承認,朕就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可你什麼都承認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關風是我的兒子,鄭浩軒是我的丈夫,這樣的事情我爲什麼不能承認?”李淑敏冷冷地說道,“如果我不承認的話,你可以放了關風,我可以不承認。但這件事是不可能的,我看出來了,在你手裡,關風必死無疑,既然這樣,承認不承認,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
“難道你不後悔嗎?”鄭浩東看着她,認真地問道。
李淑敏搖了搖頭,面帶微笑地說道:“既然做了,既然承認了,那就是無怨無悔,沒什麼可說的,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皇上不願意殺了我,讓我在這裡自求多福,我感激不盡。只不過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所以說這個地方從今以後,皇上還是不要再來了,給我一個安靜的地方,讓我自生自滅吧。”
“朕心裡只有你一個人,從開始到現在,沒有發生改變,朕不會放棄你的。既然你想安靜一下,那麼好,你好好休息,最近一段時間,朕不會打擾你,朕還是會來看你的。皇后之位已經不可能是你的,這些天發生的事,曹若燕當之無愧母儀天下,朕答應過她,金口玉言,不能出爾反爾。但在朕的心目中,皇后之位,除了你,無人能及,只不過實在是可惜。不過你放心,過不了多久,皇后之位還是你的,朕一定不會食言。”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功利對我來說就是過眼雲煙,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只是希望平平靜靜的過完下輩子。皇上的好意,我心領了,謝謝。”
“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拒絕不了,比如皇后之位。雖然你現在得不到,過不了多久,你一定可以得到,相信朕。”鄭浩東看着李淑敏,非常認真地說道。卻看見李淑敏搖了搖頭,轉過頭,背對着自己。鄭浩東有點失望,長嘆一口氣,說道,“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早晚有一天你會相信的。好了,朕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鄭浩東說着,打開了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聽到關門的聲音,李淑敏回過頭來,鄭浩東已經走了,輕輕地鬆了口氣。想到他剛纔說的話,無奈地搖搖頭,嘴角揚起一絲苦笑……
鄭浩東走到門口,還是不忍心就此離開,徘徊幾次。忽然想到什麼,停了下來,想推門進去,想了想,放棄了,既然答應了不打擾,那就這樣吧。正準備離去,忽然看到呂安達走了過來,說道:“啓稟皇上,曹嬪娘娘已經回來了,讓奴才來問問,今天晚上住在哪裡,需不需要準備?”
曹若燕這麼快就回來了,鄭浩東有點吃驚,看來是事情辦完了。剛剛和李淑敏見了面,當然不願意去和曹若燕見面了,於是擺了擺手說道:“朕今天晚上累了,還有公務在身,就不過去了。她今天也非常辛苦,讓她好好休息,朕有空再去看她。朕今天晚上什麼地方都不去了,就在皇極殿裡休息吧,你馬上讓人準備一下,朕現在就過去。”說完以後,鄭浩東就往前走去。
“是。”呂安達應了一聲就要離開。一邊走一邊想着見到了曹若燕該如何說。現在呂安達才知道曹若燕並不是一個容易應付的女人,剛開始覺得很不錯,通情達理,對任何人都是慈眉善目,時間長了,才發現不是這麼回事,尤其是現在,得到了皇上的寵愛,恃寵而驕,不可理喻了。雖然是這樣的女人自己以前也見過不少,得到了皇上的寵愛,傲慢起來,不給任何人好臉色,可那些人和曹若燕不一樣,曹若燕讓人一看起來就有一種特殊的感覺,說不清楚爲什麼,呂安達覺得自己每次見到她,和她說話的時候,都是不寒而慄的,和其他人在一起就沒有這種感覺。如果這樣的人當上了皇后,肯定是容不下其他人,淑妃娘娘就是個例子,想當初淑妃娘娘得到皇上的寵愛,經久不衰,讓人羨慕,可現在呢,還不是被打入冷宮,真的是天上地下。自己只是個太監,說出來的話皇上也不會相信,後宮之事,誰也說不清楚。以後見到了曹若燕,還是小心翼翼的吧。,呂安達這樣想着,繼續往前走,忽然聽到鄭浩東叫自己的名字,急忙回過頭,走了過去,“皇上有何吩咐?”
“淑妃娘娘身體不舒服,需要在這個地方好好休息,你派幾個人過來看着,除了朕,任何人不能打擾。”鄭浩東吩咐道。
“是。”呂安達應了一聲,忽然想到另一個問題,急忙問道,“如果曹嬪娘娘前來看望,不知道……”
“也不能進來。”鄭浩東厲聲回答道。雖然非常感激曹若燕,是曹若燕讓他發現了這麼多事情,要不然被矇在鼓裡,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可是鄭浩東也是非常瞭解曹若燕的,恃寵而驕,對於李淑敏,如果不好好保護,極有可能死在曹若燕手裡,而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唯一的辦法就是讓曹若燕見不到李淑敏,只有這樣,兩個人才不會發生衝突,曹若燕纔不會把李淑敏怎麼樣。
何雲秀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第一天來到月巷,別人都看不起她,何雲秀知道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什麼何貴人了,就是個階下囚,甚至於還不如一個階下囚。前幾天在監獄裡,因爲自己是個娘娘,那些人對自己非常尊重;可今天在這裡自己被人欺負,那些人看不起自己,辱罵嘲笑接踵而至,何雲秀欲哭無淚,從小到大自己都是掌上明珠,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何雲秀知道一定是曹若燕,曹若燕看不起自己,就讓他們欺負自己、折磨自己,想把自己置於死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