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反正他們說宸妃娘娘的身體已經冰涼了,看樣子時間不短。不過是今天早上才發現的。”喜梅回答道。曹若燕的冷漠讓她心中一寒,沒想到曹若燕是這樣,其實也可以知道,曹若燕從來就是這樣,沒什麼奇怪的。那個魯月琴知道那麼多事情,就是沒有自殺,曹若燕也不會放過她。只是曹若燕這個態度,喜梅覺得無法接受,再怎麼說,魯月琴也是個人,就這麼死了,曹若燕似乎非常高興,怎麼可以這樣,喜梅看不下去。但她知道,在曹若燕面前,自己根本沒有機會說什麼,否則的話,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喜梅太瞭解曹若燕了,爲了保護自己,不得不裝聾作啞。
“帶我去看看吧。”曹若燕隨隨便便的說了一句,說完以後,忽然想到什麼,停了下來,說道,“我不能這個樣子去,不能讓別人看見,先回去換個衣服,反正已經死了,我現在過去,她也不可能死而復生,你說對不對?”說完以後,曹若燕輕輕地笑了笑,直接回了靜德齋。
喜梅剛纔說的話付瑞海也聽見了,不敢相信,來不及猶豫,急忙趕到了亭香樓。雖然沒有進去,但看到那個樣子,付瑞海就知道是真的,魯月琴已經死了。付瑞海非常難過,他知道這件事曹若燕脫不了干係,如果不是被逼無奈,如果不是受不了了,魯月琴不會這樣。人死已矣,算了吧,付瑞海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樣把這件事告訴魯望遠,魯望遠知道以後,肯定會受不了的。付瑞海勸過曹若燕,不要欺人太甚,可曹若燕不聽自己的話,依然是我行我素,對魯月琴變本加厲,現在變成這樣,該滿意了吧。付瑞海非常氣憤,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就想問問清楚。可他知道不可以,只能忍耐,嘆了口氣,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人走了過來,何雲秀。
何雲秀擡起頭也看到了付瑞海,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輕輕地點點頭,然後就走了過去。付瑞海看着何雲秀走進了亭香樓,就知道是魯月琴的事情。過一會曹若燕也要過去了,兩個人之間會發生什麼情況,付瑞海不知道,所以非常擔心。本來想過去看看,可自己的身份實在是不合適,只能離開了。雖然是離開了,但付瑞海仍然是一步三回頭,只是讓他奇怪的是,曹若燕爲什麼沒有過去,這樣的事曹若燕怎麼可能不聞不問?過了一會,付瑞海終於看到曹若燕出來了,走入了亭香樓,付瑞海才知道曹若燕是去換衣服了。這個曹若燕果然是聰明。
何雲秀走進了亭香樓,沒有看見曹若燕,心裡奇怪,曹若燕怎麼沒有在這裡?難道是歐陽元成功了,曹若燕已經死了?不太可能,剛纔看見付瑞海,付瑞海的樣子非常平靜,曹若燕應該沒事的。顧不了那麼多了,何雲秀走入了魯月琴的臥室,看到魯月琴躺在牀上,非常安靜的樣子,何雲秀不敢相信,魯月琴已經死了,走過去,摸了摸,果然,渾身冰涼,沒有溫度。何雲秀不得不相信了,不由自主地留下了眼淚。雖然不知道魯月琴到底是爲了什麼,但何雲秀知道,魯月琴是受不了了。
昨天早上曹若燕回家了,自己過來看她,魯月琴說的話何雲秀記憶猶新。魯月琴說自己受不了了,不願意和曹若燕在一起,只能一死了之,何雲秀勸了半天,魯月琴終於安靜下來了。這時候突然傳來一個消息,魯望遠被打入天牢。魯月琴肯定是因爲這個,受不了,才選擇了自殺。何雲秀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魯月琴也許是對的,一死了之,擺脫了曹若燕,擺脫了是是非非。可她有沒有想過,魯望遠怎麼辦,沒有了她,魯望遠還願意活下去嗎?如果死亡就可以得到解脫,那自己是不是應該也選擇死亡?何雲秀這樣想着,父親死了,哥哥沒了,自己一個人,在這裡有什麼意思,曹若燕是不會放過自己的。如果曹若燕不死,自己就活不了。是生是死,一念之間,何雲秀猶豫不決。又看了看魯月琴,忽然覺得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擦了擦眼淚,看看旁邊站着的人,問道:“宸妃娘娘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有。”旁邊的小丫頭說道,拿出一封信,交給何雲秀,說道,“這是在淑妃娘娘枕頭旁邊發現的,奴婢不敢隨便打開,請何貴人過目。”
何雲秀接過來,正準備打開看看,忽然被人搶了過去,擡頭一看,是曹若燕。“曹若燕,你想幹什麼,知不知道皇宮裡的規矩,有沒有禮貌?”何雲秀站了起來,冷冷地問道。如果沒有別人,現在她已經罵出口了,曹若燕的所作所爲,何雲秀已經忍無可忍了。剛纔是努力控制,纔沒有失態。
“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要什麼規矩?”曹若燕故意做出非常急切的樣子,看着何雲秀說道,“你是何貴人,我是曹嬪,我比你大,見到了我,你沒有任何表示,居然出口傷人,是何居心?”
“曹若燕,你……”沒想到這個時候了,曹若燕還要顛倒是非,何雲秀控制不住了,就要開罵,還沒有說出口,卻聽見曹若燕說道----
“現在情況緊急,事出突然,我就不和你斤斤計較了,希望你不得寸進尺,否則的話,你現在就不在這裡了。”曹若燕冷冷地說道。看到何雲秀不服氣的樣子,得意一笑,扭頭看着一邊。打開信封,拿了出來,看了一眼,裡面沒什麼內容,就是希望皇上可以放了自己的父親,放了何華鋒,曹若燕放了心。遞給何雲秀,說道,“你不是想看嗎,看看吧,裡面沒什麼,不過非常讓人感動。”曹若燕說完,輕輕一笑。
何雲秀拿過來看了一眼,果然沒有什麼,只是求情,爲了自己父親,爲了何華鋒。何雲秀非常感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閉上眼睛,流下了眼淚。
“真沒
想到你和魯月琴的感情如此深厚,非常讓我感動,也非常羨慕。只可惜我沒有這樣一個姐妹,可以和我同舟共濟。”曹若燕不無感慨地說道。
何雲秀聽到她的話,睜開眼睛,冷冷地說道:“那是你只知道利用別人,不知道關心別人,久而久之,就成了孤家寡人,怨不得別人。”
曹若燕回過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卻發現何雲秀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非常鬱悶,轉過頭看着身邊的人,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宸妃娘娘自殺的?”
“是我發現的。”一個小女孩走過來,看着曹若燕,行了個禮,怯怯地說道,“今天中午宸妃娘娘還沒有起來,奴婢覺得奇怪,進來一看,才發現宸妃娘娘已經……看樣子已經很長時間了。奴婢馬上告訴了別人,也想辦法通知了皇上。本來想告訴曹嬪娘娘,她們說娘娘不在。”
曹若燕居然不在,怪不得這個時候纔過來。何雲秀突然明白了,曹若燕幹什麼去了,何雲秀不知道,想到剛纔看見的付瑞海,忽然明白了什麼。
曹若燕做賊心虛,尤其是看到何雲秀的目光,更加惴惴不安了,雖然沒有什麼特別的人,但必須解釋清楚,輕咳一聲,說道:“淑妃娘娘身體不舒服,本宮就去看了一下,沒想到發生了這樣的事,實在是……要是早點發現就好了。”曹若燕故意做出非常可惜的樣子,接着問道,“宸妃娘娘這幾天有沒有特殊情況,情緒好不好,有沒有異常,昨天晚上怎麼樣?”
那個丫頭想了一會,搖搖頭,說道:“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宸妃娘娘一直是這樣,唉聲嘆氣的。昨天晚上也是這樣,奴婢們已經習慣了,沒有人注意,誰知道……”那個丫頭說到這裡,也忍不住哭了起來,低下頭,說不出話來了。
曹若燕知道魯月琴脾氣好,對這些人非常好,這些人喜歡她無可厚非。走過去,拍了拍丫頭的肩膀,勸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那個丫頭點點頭,很快就平靜下來了。曹若燕看着她,接着問道,“這件事皇上知道了麼,皇上什麼時候過來,你知不知道?”
“皇上已經知道了,只不過公務繁忙,不可能馬上過來。所以說等一會才能過來。”那個丫頭說道。
“那就好。”曹若燕點了點頭,非常安慰的樣子,看了一眼何雲秀,對那個丫頭說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何貴人在這裡陪着宸妃娘娘,說說話。”那個丫頭點點頭,行了個禮,就出去了。曹若燕看到她走了,鬆了口氣,剛要轉過身,只聽見何雲秀恨恨地聲音在背後響起-----
“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宸妃娘娘不可能選擇自殺,是你害死了她。殺人償命,曹若燕,你活不了幾天了,看着吧,我會讓你一命賠一命的。”
曹若燕轉過身來,看着何雲秀,淡淡地說道:“看樣子你是想殺了我,殺了我,魯月琴就可以起死回生嗎;殺了我,你父親就可以活過來了嗎?不可能的。”曹若燕搖了搖頭,得意地說道,“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改變,殺了我,沒有任何意義。更何況,你根本就殺不了我,如果你來了,就是死路一條。你父親已經死了,何華鋒也活不了多久了,你難道希望和他們一樣嗎?聽我一句話,不要和我對着幹,對你沒好處的。”
“曹若燕,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別忘了我是什麼人。雖然不能說是武功高強,可如果想殺了你,還是沒有問題的。”何雲秀非常自信地說道。
“是嗎,真的沒有問題嗎,你打得過付瑞海、打得過歐陽元嗎?”曹若燕反問道,“歐陽元想殺我,去了兩次都沒有成功。昨天晚上也去了一次,可我現在還是在這裡,毫髮無損,連歐陽元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覺得你可以殺了我嗎?”曹若燕是故意這樣說的,挑撥離間,這是個好機會。
歐陽元果然去了,卻沒有成功,何雲秀非常失望。看曹若燕的樣子,歐陽元已經是曹若燕的人了,何雲秀氣憤不已,自己錯了,不應該相信歐陽元。生氣歸生氣,但何雲秀在曹若燕面前卻是不甘示弱,冷笑道:“是嗎,曹嬪娘娘真是福大命大,居然可以躲過一劫,真是可喜可賀。歐陽元的武功雖然不是最好的,但一般的人不是他的對手。難道是那個付瑞海保護了曹嬪娘娘,讓曹嬪娘娘可以逃過一劫?”
“怎麼可能,付瑞海是什麼人,御前侍衛,陪王伴駕,怎麼可能保護我?這是在皇宮裡,不是在江落城,我非常清楚,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和付瑞海見面的。再說了,對付一個歐陽元,用不着付瑞海,我曹若燕自己就可以了。”曹若燕自信滿滿地說道,“歐陽元不但沒有殺我,而且已經答應了,從此以後,成爲我的人,幫我做事情,爲皇上除惡懲奸。”
“除惡懲奸?曹若燕,你簡直是自欺欺人,你的所作所爲,是在除惡懲奸,還是在排除異己,你自己還不知道,冠冕堂皇。”何雲秀憤然地說道,“我就奇怪了,歐陽元再怎麼說都是個聰明人,怎麼會相信你的話,爲你做事情,簡直是不可思議。”
“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俗話說的好,識時務者爲俊傑。歐陽元是個聰明人,就應該知道孰是孰非。”曹若燕肯定地說道,“歐陽元早就知道你們不可能成功,和皇上作對,沒什麼好下場。歐陽元說,他勸過你,可你不聽他的話,看不清局勢,他非常失望。他希望我保護你,我已經答應他了,就是不知道何貴人願不願意聽我的話,願不願意讓我保護?”
“如果非要聽你的話纔可以活下去,那對不起,我何雲秀做不到,尤其是你,曹若燕。我就是死,也不會對你委曲求全,我可不想和魯月
琴一樣,被你逼死。”何雲秀說着,看了一眼魯月琴,心裡非常難過,沉默了一陣,接着說道,“歐陽元和我說,他是爲了我纔不得不屈服於你,我雖然很感動,但不敢苟同。曹若燕,你記住,我不會放過你,在這個皇宮裡,有你沒我,有我沒你。要不然你殺了我,要不然我殺了我。”
“何貴人,你幹什麼,都是皇上的女人,陪王伴駕的,何必如此,你死我活,有什麼意思?更何況你應該有自知之明,你不是我的對手。”曹若燕非常自信地說道,“何貴人,昨天晚上歐陽元見到我的時候,告訴我了一件事情,本來我不想告訴你,如果說出來了,傷害你們的感情,我會非常過意不去的;如果不說出來,我覺得不舒服。所以到現在爲止,我還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何貴人,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啊?”
何雲秀知道曹若燕是故意的,想挑撥離間,沒那麼容易,冷笑地說道:“嘴在你臉上,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算了,我沒有意見。”
“既然是這樣,那我還是說出來吧,我相信何貴人應該是非常願意知道的,對不對?”曹若燕看到何雲秀面無表情,但非常清楚何雲秀在想什麼。歐陽元和何雲秀現在的關係本來就是岌岌可危,如果可以火上澆油,何雲秀和歐陽元徹底反目成仇,不會相信歐陽元了,那自己就有機會了。如果可以激怒何雲秀,讓何雲秀過來刺殺自己,讓皇上看到了,何雲秀就必死無疑了,如果是這樣,就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想到這裡,曹若燕就有了新的計劃,於是說道,“歐陽元昨天晚上來的時候告訴我,這次來刺殺我,是你何雲秀的主意。歐陽元只是擔心你,所以就替你來了。”
“荒謬,簡直是荒謬,歐陽元是胡說八道,曹嬪娘娘千萬不要相信啊。”何雲秀氣憤地說道。真沒想到,歐陽元居然把這件事告訴了曹若燕,這個人口口聲聲說自己喜歡她,卻還是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了曹若燕,是可忍孰不可忍。何雲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不由自主地捏緊了拳頭。
“歐陽元說的話是真的,我爲什麼不可以相信?”曹若燕反問道。仔細觀察着何雲秀的樣子,何雲秀雖然儘量忍耐,但曹若燕看得出來,何雲秀對歐陽元的行爲已經是非常不滿了,自己成功了一半,這只是開始,想把何雲秀激怒,沒那麼容易。曹若燕於是又說道,“何貴人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如果是我遇到那樣的情況,我也沒辦法忍受。雖然我沒有親手殺了何太師,但他的死和我不無關係。如果是我,我也會爲父報仇。”
“曹若燕,你知道就好,這件事我不可能善罷甘休,希望你做好準備,我可不是歐陽元,不會聽你的胡說八道,更不可能心慈手軟。”何雲秀恨恨地說道,“既然你可以理解我,那就希望你到了那個時候可以設身處地地爲我想想,如果你是我,會不會放過你。”
“當然不會。”曹若燕毫不猶豫地搖搖頭,接着說道,“但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如果我要爲父報仇,一定可以成功;但是你,沒那個本事。你想想,現在我在皇宮裡是什麼樣的地位,你比得了麼,殺我,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如果你還想活着,提醒你一句,別和我作對,不然的話,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歐陽元已經說過了,他不會讓你殺了我的,如果看見你了,一定會想辦法阻止,我希望你可以聽他的話,他的話很有道理。”
“我現在和歐陽元沒有任何關係,爲什麼要聽他的話,你以爲歐陽元可以阻止我嗎?不可能,如果他這樣做,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何雲秀堅定地說道。擡起頭,長嘆一口氣,繼續道,“父親說得對,我和歐陽元根本就不是一類人,不可能在一起。既然他不願意幫忙,我也沒必要聽他的話。曹若燕,如果你剛纔的話是對我的警告,那我也警告你一句,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付瑞海、歐陽元都保護不了你,希望你做好準備。”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就聽你的話,拭目以待,希望你可以成功,但那是不可能的。”曹若燕笑了笑說道,“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知道我剛纔幹什麼去了嗎,去和關風見面了,是付瑞海帶我過去的。知道爲什麼嗎?因爲我答應了付瑞海,會想辦法把關風救出來,如果我死了,關風就不可能出來了。我知道這件事和你沒什麼關係,你完全可以不管不顧,但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何太師的希望是什麼,千萬不要讓他死不瞑目啊。”
“你以爲沒有了你,那個關風就必死無疑了嗎?”何雲秀不服氣地問道,難道這件事真的要靠曹若燕嗎?看到曹若燕得意的樣子,何雲秀就氣不打一處來。
“現在看起來就是這樣,我相信何貴人心裡也非常清楚,除了我,沒有人可以救得了關風,所以我就答應了付瑞海。”曹若燕得意地說道。說完以後,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自己這樣說,按照何雲秀的性格,大局爲重,是不可能殺了自己的。所以必須改變計劃,想了想說道,“我今天和關風提出了一個要求,如果他可以幫我對付曹生明的話,我就可以放他一條生路。你覺得那個關風會不會答應我的條件?”
何雲秀想了想,搖搖頭:“我覺得不會,關風已經看清楚你的真實面目,怎麼可能相信你的話。曹若燕,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是不會成功的的。”
“如果是關風一個人,當然不會同意。可你別忘了,還有一個人,李淑敏,關風爲了自己的母親,不得不答應我的要求。”曹若燕自信滿滿地說道。轉過頭看着何雲秀,笑問道,“怎麼樣,我曹若燕有本事吧,你覺得不可能的事情在我這裡變成了可能,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