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曹若燕之前,付瑞海還非常擔心,曹若燕到底怎麼樣了,那一劍有沒有要了曹若燕的命。見到曹若燕,看到她安然無恙,付瑞海非常心安,雖然告訴過自己,曹若燕的所作所爲是罪有應得,不過這麼多年的感情,付瑞海還是放心不下,此刻看到曹若燕雖然非常虛弱,但精精神神,沒什麼大問題,何況剛纔和皇上在一起說了那麼長時間,想必也沒什麼事,付瑞海也就沒有多問,看了一眼,就把頭轉到一邊,看向鄭浩東,行了個禮:“卑職付瑞海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起來吧。”鄭浩東非常隨便地說道,“你去幹什麼,曹若燕已經和我說清楚了,不知道怎麼了,六皇子的餘黨剿滅乾淨沒有?”
付瑞海聽了這樣的話,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曹若燕的理由。擡頭看了一眼曹若燕,曹若燕也在看着他,顯得有點緊張。做賊心虛,付瑞海突然想到這句話,顯得不屑一顧。付瑞海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接着曹若燕說的話,那就是助紂爲虐;如果實話實說,肯定是不行的。想了想,說道:“皇上放心,該做的事情,卑職已經盡力而爲了,卑職和歐陽大人此行非常順利。”想了半天,只能按照曹若燕的意思接下去,擡起頭看見曹若燕對自己點點頭,付瑞海在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
“你和歐陽元一起?”鄭浩東有點吃驚,看了看曹若燕,難道曹若燕真的猜錯了,歐陽元沒有任何問題?鄭浩東不放心,又問了一句,“一路上歐陽元有沒有異常舉動?”
“沒有,歐陽大人一直和卑職在一起,此人忠心耿耿,沒有任何問題。”付瑞海回答道,不知道爲什麼鄭浩東突然這樣問,是不是和曹若燕有關係,擡起頭又看了一眼曹若燕,曹若燕卻迴避了目光,付瑞海基本上就肯定了,也想明白了。曹若燕就想讓自己殺了歐陽元,然後把責任推到歐陽元頭上,人死已矣,百口莫辯,曹若燕果然聰明。只可惜自己並沒有把歐陽元殺了,不是因爲曹若燕,只是看在何雲秀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馬,不曉得若燕如果知道了這件事,會是什麼樣子,肯定是非常吃驚吧。付瑞海這樣想着。
“那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鄭浩東接着問道。
“歐陽大人還有點事情沒有做完,恐怕一兩天就可以回來了。”付瑞海回答道。
“朕聽說歐陽元和何太師關係密切,你有沒有看見他去何家?”鄭浩東接着問道。
皇上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付瑞海一想,又是曹若燕,看來曹若燕是不會放過歐陽元了,瞪了一眼曹若燕,然後說道:“沒有發現這樣的事情。”
難道是自己杞人憂天了,鄭浩東這樣想着,看了一眼旁邊的曹若燕,又擡起頭對付瑞海說道:“好了,這件事你做的非常好,朕非常滿意,累了這麼多天了,好好地去休息吧。”
“多謝皇上。”付瑞海拱拱手,正色說道,然後打開門,就出去了。
“看來你說的沒錯,歐陽元確實是忠心耿耿,沒有異心,如此一來,朕就可以放心了。”看到付瑞海走了,鄭浩東高興地說道。
“那可不一定。”曹若燕這樣說道,付瑞海剛纔的話讓曹若燕非常不滿,付瑞海居然放了歐陽元,那岳雲非呢,是不是也平安無事?這個付瑞海,難道根本就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還是歐陽元和岳雲非根本就沒有成功?有可能啊,這兩個人的武功根本就不是付瑞海和那個道士的對手,問題是,付瑞海怎麼可以放過他們呢,當初付瑞海已經答應了,是不是歐陽元告訴了付瑞海,這件事是自己的主意,如果是那樣,付瑞海就有可能過來興師問罪,想到付瑞海剛纔憤怒的樣子,曹若燕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一定是這樣的,該死的歐陽元居然敢把這件事告訴付瑞海,曹若燕在心裡暗暗發誓,決不能放過歐陽元。自己是個普通的女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怎麼可能是歐陽元的對手,而且看現在這個樣子,付瑞海也不能幫忙了,也就是說只能依靠自己,而自己依靠誰,皇上。所以曹若燕很快就想出來一個對付歐陽元的辦法,就是剛纔那句話,引起鄭浩東的注意以後,曹若燕得意了,款款而談,反問道,“歐陽元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師兄的身份,怎麼可能把自己的事告訴師兄,或者讓師兄看見呢?”
“你的意思是說……”聽了曹若燕的話,鄭浩東也非常緊張。偏偏在這個時候,曹若燕添油加醋地說了一句--
“事情早就做完了,我師兄也已經回來了,可是歐陽大人還沒有回來,皇上不覺得非常奇怪嗎?”
“你是說他去找何仲了?”鄭浩東猜測道。難道曹若燕說的是對的,歐陽元真的和這件事有關係?自己那麼信任歐陽元,把這麼關鍵的事情交給他,如果歐陽元有什麼異心,那可就……鄭浩東不敢想。可是江落城的事、陳穆文的事,歐陽元做得非常好,怎麼會…….
“皇上,有一件事臣妾藏在心裡這麼久了,一直沒有說出來,怕皇上不相信,現在我想說出來,關係重大,希望皇上有個思想準備。”曹若燕故意非常嚴重地說道,何雲秀和歐陽元的關係,現在可以說出來了,這可是一網打盡的好機會,曹若燕不想錯過。看到鄭浩東急切的樣子,曹若燕覺得時間到了,於是說道,“其實何貴人也去過江落城,而且還在我們眼皮底下救走了陳雪音……”曹若燕於是就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完完全全地告訴了鄭浩東。
鄭浩東聽完以後,大吃一驚:“居然還有這樣的事,你怎麼沒有說出來;曹生明呢,爲什麼回來以
後一直沒提這件事。”鄭浩東看樣子非常生氣。
“皇上請息怒,父親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可能是因爲,因爲父親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看到鄭浩東疑惑的目光,曹若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皇上,我沒有騙你,父親確實不知道這件事。當時發現了這件事,本來想問問歐陽大人,沒想到歐陽大人知道以後,勃然大怒,威脅臣妾,不要告訴任何人,臣妾實在是害怕,所以就沒有說出來。再說了,何貴人和歐陽大人的關係已經是過去了,自從入了宮,兩個人就沒什麼來往了,所以臣妾也就沒有在意。現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臣妾越來越覺得有問題,所以才告訴皇上。臣妾不是故意隱瞞,請皇上見諒。”
鄭浩東沒有說話,而是在屋子裡來回踱步。事情居然是這樣,兩個人有關係也就算了,沒想到還有陰謀,鄭浩東一想起來就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徘徊了好久,纔回過頭看着曹若燕,問道:“你真的覺得何仲已經知道了關風的身份、而且想帶着他離開皇宮?”
“難道皇上覺得沒有可能嗎?”曹若燕反問道,“這個時候,何貴人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且非常着急,本來就讓人非常奇怪;臣妾也知道,何太師身體不好,需要一個好大夫看一看。可她明明知道,關風是給皇上治病的人,怎麼還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且不知道皇上注意到了沒有,淑妃娘娘一直在幫何貴人說話。前段時間,何貴人經常去淑妃娘娘那裡,兩個人關着門,不知道在說什麼,有時候臣妾過去了,閉門不見的。本來這也沒什麼,但現在看起來就……皇上,臣妾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其中原因,很容易就可以想明白的。”曹若燕說完以後,停了下來,靠在牀上,看着鄭浩東。把話說成這樣了,鄭浩東應該可以明白。
“你是說歐陽元已經和何雲秀聯合起來,還有何仲,這些人有什麼陰謀?”鄭浩東想了一會,再次問道。
“臣妾不知道他們有什麼陰謀,只是這件事太巧合了,臣妾也說不清楚,所以纔不得不懷疑。”曹若燕故意做出糊里糊塗的樣子,看着鄭浩東,又問道,“皇上,臣妾希望你可以把前前後後的事情再想一想,是不是這樣?”
鄭浩東按照曹若燕說的,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仔仔細細地想了一遍,好像確實如此,點點頭,道:“你說的話不無道理,可這個關風是你和你父親送入皇宮的,何仲怎麼會知道?”
曹若燕現在才發現自己忽略了這個問題,暗叫該死,想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臣妾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連臣妾都不清楚,何貴人怎麼會知道。不過臣妾聽師兄說過,何貴人經常去找那個關風,有時候關着門,不知道在幹什麼。”確實有這樣的事,付瑞海和她說過,曹若燕也非常清楚,所以就沒有考慮,直接說出來了。反正現在關風已經在大牢裡了,他說的話,皇上是不會相信的;至於何雲秀,自己說了那麼多,皇上也應該有所懷疑了吧。
“還有這樣的事?”鄭浩東吃驚道,看着曹若燕,正色說道,“曹若燕,你知不知道這種事如果說出來,意味着什麼,你可不要無中生有、顛倒是非啊。”
曹若燕聽了這樣的話,急忙跪了下來,說道:“臣妾知道這件事關係到何貴人的名譽,如果不是有所懷疑,臣妾也不敢這樣說。說實話,如果不是皇上突然問起來,打死臣妾,臣妾也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現在臣妾知道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心裡非常感動,所以才和盤托出。如果皇上覺得有什麼不妥,就當臣妾沒有說過;實在不行,皇上關了臣妾,好好審問,也是可以的。總之一句話,臣妾願意承擔後果,只希望皇上知道,臣妾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曹若燕說着,跪在牀上,磕了個頭。
鄭浩東看曹若燕這樣,也就不得不相信了,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你不要再說了,朕知道你忠心耿耿,要不是爲了朕,你也不可能把這件事說出來,難爲你了。”說着, 拍了拍曹若燕的肩膀,想了一會,又說道,“按你的說法,他們幾個人聯合起來了,那你知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這個,臣妾不知。”曹若燕搖了搖頭,“不過看起來,他們是想讓那個關風離開皇宮,不然不會這樣做,但還有沒有其他目的,就不得而知了。因爲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實行,皇上就發現了這件事,知道了這個秘密。皇上,雖然是這樣,但我覺得還是瞭解清楚比較好。臣妾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可以通過這個辦法看出何太師、我父親他們,到底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什麼辦法?”鄭浩東急忙問道。
“把這件事說出去,公之於衆。”曹若燕回答道。看到鄭浩東不解的表情,笑了笑,又說道,“我知道皇上不願意打草驚蛇,所以纔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可皇上剛纔也說了,知道這件事的人非常多,我們也不可能把他們永遠關起來,遲早要出去,如果出去了,這件事照樣是人盡皆知。到了那個時候,就算關風死了,恐怕也抓不到同黨了,早就躲起來了,還有可能按兵不動,伺機報仇,如果是那樣,纔是危險。如果我們現在把事情說出去,大家都知道了,支持皇上的人拍手稱快;如果是六皇子的人,肯定會想辦法求情。到了那個時候,孰是孰非,皇上就可以一目瞭然了。”
“你的意思是何仲有可能過來求情?”鄭浩東猜測地說道。何仲以前是鄭浩軒的人,鄭浩東非常清楚。自己登上了皇位,何仲就稱病在家,似乎對自己非常不滿,鄭浩東也非常苦惱,不知道該怎麼辦,難道
這個人真的要幫助鄭浩軒和那個關風謀朝篡位不成,想到這裡,鄭浩東就非常擔心。不過二十多年了,難道還是這樣固執嗎,鄭浩東不相信,於是又問道,“如果他什麼也沒有做呢?”
“那還不好,如果何太師什麼也沒有做,不就說明何太師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嗎,皇上就用不着擔心了,不是嗎?”曹若燕說着,拉着鄭浩東的胳膊,繼續說道,“我知道皇上可能不願意這樣,可是事關重大,如果想知道朝廷上的人可不可靠,現在看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我希望皇上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
鄭浩東沉默了,想了很久,才點了點頭,說道:“如果沒有其他辦法,這個辦法可以試一試。朕倒要看看,朝廷上還有沒有六皇子的餘黨,如果有這樣的人,決不輕饒。”鄭浩東說着,握緊了拳頭,憤憤的樣子,想了一會,就要出去了。
曹若燕一看到鄭浩東要離開,急忙問道:“皇上,你不在這裡休息了?”
“算了吧,你身體不舒服,朕在這裡打擾,不合適,改天吧,朕會經常來看你的。”說完以後,鄭浩東頓了頓,就離開了,頭也不回。
“皇上……”曹若燕試圖挽留,卻還是沒有成功,聽見關門的聲音,曹若燕非常失望,無奈地搖了搖頭,朕鄭浩東心裡,沒有人比得上李淑敏,曹若燕非常懷疑,自己這樣,還有什麼意義。看着關閉的大門,輕輕地嘆了口氣。轉念一想,無所謂,這個人是皇上,自己對他也沒什麼感情,之所以這樣,完全是爲了權力,如果不是這個,自己根本不可能入宮。想到這些,曹若燕釋懷了,自己喜歡的人是付瑞海,除了付瑞海,其他的男人在自己眼裡,根本就算不了什麼。想到付瑞海,曹若燕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剛纔的事,付瑞海已經知道了,看樣子不可能原諒自己了,如果付瑞海不能夠原諒自己,自己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做了這麼多事,就沒有任何意義了。現在看來,必須和付瑞海把話說清楚,曹若燕這樣想着。急忙把喜梅叫了進來:“你想辦法把付瑞海給我找來,我今天晚上必須見到他。”曹若燕說着,輕輕地咬了咬嘴脣,握緊了拳頭,決心非常大。
“這……”喜梅面露難色,曹若燕想一出是一處,這樣的事根本就沒辦法,自己只不過是個丫頭,怎麼可以在皇宮裡來去自由,可這些話自己已經說過了,曹若燕似乎忘記了。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鼓起勇氣,說道,“付公子剛纔已經離開了,皇上離開之前就走了…….”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曹若燕憤怒的聲音―
“在這個皇宮裡這麼久了,我就不相信你會不知道付瑞海住在哪裡。”曹若燕不以爲然地說道,“不需要見到他的面,只需要讓他看見你,他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曹若燕覺得付瑞海不可能不明白。看着喜梅離開了,輕輕地鬆了口氣,躺在牀上,靜靜地想着,想着,晚上見到了付瑞海,該怎麼說。
曹若燕躺在牀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付瑞海怎麼還沒有過來,這麼長時間了,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曹若燕非常擔心,安慰自己,付瑞海武功高強,不可能讓人發現,可是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過來。喜梅回來的時候告訴了自己,非常順利,付瑞海看到了自己,卻沒有見面,只是點了點頭
。曹若燕知道付瑞海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出所料的話,今天晚上就會過來,怕就怕付瑞海突然改變主意,不願意和自己見面,那樣的話,自己該怎麼辦。曹若燕輕輕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就要睡着了,忽然感受到一陣勁風,難道是付瑞海來了,急忙坐了起來,忍着疼痛,四處張望,沒有看見熟悉的人影。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付瑞海根本就沒有來,心裡非常失望,正準備轉頭,忽然感覺到脖子上的冷風,低頭一看,一把劍橫在那裡。曹若燕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付瑞海,難道付瑞海真的要和自己一刀兩斷、反目成仇嗎,曹若燕不相信,回過頭來看了一眼:“歐陽元?”
來人的確是歐陽元,自從聽了付瑞海的話,歐陽元就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一定要把事情問清楚,付瑞海回來以後,歐陽元也就回來了。只不過歐陽元並沒有像付瑞海那樣堂而皇之地露面,因爲他的目標是曹若燕,有的事情必須問清楚,歐陽元也不想成爲曹若燕的工具,也不想因爲曹若燕和何雲秀產生矛盾,在歐陽元看來,這是不值得得。不僅僅是因爲自己喜歡何雲秀,爲了她什麼都可以做,更重要的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歐陽元不希望看到這一幕。
現在事情已經辦完了,終悔道人已經死了,岳雲非也死了,自己和曹若燕沒有關係了,是不是就可以一刀兩斷了?歐陽元這樣想着,但他了解曹若燕,事情沒那麼簡單,曹若燕不可能輕易放過自己,但歐陽元已經打算好了,今天晚上速戰速決,實在不行,殺了曹若燕。反正付瑞海也不在這裡,沒有人保護曹若燕,曹若燕不是自己的對手,歐陽元這樣一想,好不得意,爲了讓曹若燕害怕,歐陽元故意這樣。看到曹若燕吃驚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曹小姐沒想到吧,我還活着,付瑞海沒有殺了我,你是不是非常失望啊?”
看來付瑞海也把事情告訴了歐陽元,曹若燕有些吃驚,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難道沒有反目成仇嗎,還是歐陽元突然改變主意,沒有把終悔道人殺了?定了定神,說道:“歐陽大人說的什麼話,看見你平安歸來,我曹若燕非常高興,怎麼會失望呢?歐陽大人多慮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