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覺得歐陽元不會輕易放棄，可付瑞海會不會告訴他，歐陽元會不會過來，曹若燕心裡並沒有底。爲了等待歐陽元，曹若燕一晚上沒有休息，此刻正在窗臺旁邊，看着月色，默默地等待着。如果今天晚上不來，曹若燕也不着急，下定決心，再等一個晚上，也就是明天晚上。如果歐陽元還不出現，曹若燕就要找上門，問問情況，雖然這樣做非常危險，可曹若燕管不了那麼多；更何況還有一個付瑞海，曹若燕不相信，付瑞海真的可以對自己不管不顧。付瑞海對自己的態度越來越糟糕，曹若燕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試探了好幾次，都沒有答案。那天晚上他到底要對自己說什麼，爲什麼後來就不說了，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曹若燕猜不透。上次去見歐陽元，如果沒有付瑞海的幫忙，基本上不可能。看樣子，付瑞海還是非常關心自己的，曹若燕心裡感覺到一絲甜蜜。怎麼，又想起付瑞海了？曹若燕突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不應該這樣，兒女情長，成功的大忌，決不能胡思亂想。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可腦海裡還是出現了付瑞海的樣子，微笑地、冷酷的，曹若燕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不可自拔了。苦惱地搖搖頭，付瑞海的樣子依然是揮之不去。
“曹小姐。”
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曹若燕的沉思，擡頭一看，是歐陽元，就站在窗口。乍看見歐陽元，曹若燕嚇了一跳。定了定神，笑着說道：“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很長時間，你進來吧。”打開窗戶，讓歐陽元進來。歐陽元進來以後，曹若燕於是關上了窗戶。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來？”不等曹若燕說話，歐陽元就直接問道，開門見山，毫不客氣。
“因爲我瞭解你。”曹若燕非常平靜地說道，“歐陽大人絕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昨天晚上的事情沒有成功，說不定你還會去。只要你見到了付瑞海，聽了他說的話，就一定會來見我。”曹若燕說着，非常自信地笑了。
“曹小姐就那麼肯定，我歐陽元一定會過來？”歐陽元挑了挑眉，反問道，表面上不屑一顧，心裡面吃驚萬分，曹若燕果然是非常聰明，居然把自己看透了。這樣的女人，如果是自己的敵人，顯然是不好對付。想到這裡，歐陽元心裡警惕起來，看着她，非常嚴肅。
歐陽元本來以爲曹若燕會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卻沒想到曹若燕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敢肯定。因爲我不知道歐陽大人心裡有多麼着急。如果是非常着急，今天晚上肯定會去；如果歐陽大人可以冷靜一下，等一段時間，風聲過去了，再去行動，今天晚上就不會來了。沒想到歐陽大人這麼着急，才一天時間就等不及了。”
“對，我是非常着急，這件事事不宜遲，必須馬上去做。”歐陽元點點頭，肯定而迫切地說道，“昨天晚上要不是付瑞海，我已經成功了。曹若燕，我幫你做了那麼多事，這一次也希望你幫幫我，不要讓付瑞海多管閒事，我歐陽元感激不盡。”
“多管閒事？”曹若燕冷笑道，“歐陽元，你昨晚上差點破壞了我的計劃，還說我多管閒事，你到底還講不講道理？”
“我覺得這件事和曹小姐沒有關係，所以……”
“沒有關係？那個關風是我帶進宮的，我好不容易安排的穩穩當當，你卻從中壞事，歐陽元，你到底要幹什麼？”曹若燕忍不住了，厲聲責備道。
“曹若燕，既然你已經知道那個人的身份，爲什麼還要安排他入宮，難道就不怕引火燒身嗎？”歐陽元不服氣，也這樣問道。
“你也知道我的本事，如果我沒有絕對的把握，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曹若燕反問道，“我不是和你說過嗎，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你還擔心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你真的可以肯定這個人什麼都不知道嗎？”歐陽元皺了皺眉頭，不甘心地問道，“這句話是誰告訴你的，是不是那個岳雲非？我告訴你曹若燕，岳雲非這個人城府頗深，看上去什麼也不知道，實際上什麼都知道。你覺得他不會把事情告訴那個關風嗎，如果他什麼都沒有說，那個關風怎麼可能聽他的話，進入皇宮？如果我沒猜錯，這裡面肯定有一個大陰謀。曹若燕，提醒一句，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小心被人利用。”
“歐陽大人，到底是誰利用誰，還不知道呢，千萬不要妄下定論。”曹若燕笑着說道。頓了頓，繼續道，“不管怎麼樣，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提醒了我。不過說句實話，你剛纔跟我說的話，我早就考慮過了。我和岳雲非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是什麼人，我非常清楚。剛開始的時候，我不知道這個人的真實
身份，但我知道，這個人想利用我，於是我就將計就計，讓他幫我做事，答應他的要求，得到他的信任。知道這是什麼嗎，欲擒故縱。現在我得到了他的信任，知道了他的身份，也知道他想幹什麼。他提出的要求，我依然答應，比如這一次，讓關風入宮，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了。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這個關風可以治好皇上的病，就衝這一點，對我有利，我就該利用。至於你說的，關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岳雲非有沒有什麼大陰謀，我根本就不在乎。岳雲非沒有入宮，區區一個關風，絕不是我的對手。沒有了岳雲非，關風不就是一個傀儡麼，到時候，我讓他做什麼，他就必須做什麼。”
“曹小姐，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吧。如果這個關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真的可以心甘情願爲皇上治病？”歐陽元反問道，搖搖頭，笑道，“我看不可能。別忘了，在關風看來，皇上就是他的殺父仇人，在他心裡，對皇上，肯定是恨之入骨，這樣的人，你還希望他可以幫你的忙、通過這個，讓你步步高昇？簡直是癡人說夢？”
“是不是癡人說夢，不是你說了算，是我。”曹若燕指了指自己，非常乾脆地說道，“既然我做了這件事，就一定要成功，不成功便成仁，沒有人可以阻止，你也不行。歐陽大人可以看着，我不僅可以讓他給皇上治病，還可以讓他聽我的話，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讓他怎麼做就怎麼做。所以我希望歐陽大人可以高擡貴手，放他一條生路。”
“如果我不答應呢？”歐陽元看着曹若燕，不相信地說道。
“歐陽大人，你也知道我曹若燕的本事，我既可以成就一個人，也可以毀了一個人，比如說你。”曹若燕看着歐陽元，非常自信地說道，“我知道你的秘密，知道你和何雲秀的關係，知道你在江落城放跑了陳雪音皇甫夜，知道昨天晚上的刺客就是你，如果我把這些告訴皇上，你覺得你會怎麼樣？”
“曹若燕，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也告訴你一句，你不敢。”歐陽元笑着說道，意味深長地看着曹若燕。
“我不敢，我爲什麼不敢？”曹若燕挑挑眉，饒有興致地看着歐陽元，等着他的回答。
“我的秘密，包括我和何雲秀的關係，說白了，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只要我們不承認，你也沒辦法，有證據嗎，恐怕沒有吧，道聽途說，你覺得皇上會相信嗎；陳雪音皇甫夜的事，那不是我的意思，是付瑞海讓我這麼做的，付瑞海是什麼人，曹小姐你的人，我是看在曹小姐的面子上，放了他們一條生路，曹小姐怎麼可以忘恩負義，如果我把這些事告訴皇上，結果是什麼；對了，還有昨天晚上的事，”歐陽元笑了笑，似乎是非常自信，說道，“如果當時付瑞海把我抓了，把我交給皇上，你覺得我在皇上面前會說什麼。曹小姐讓付瑞海放我一馬，不就是怕我把這件事說出來麼，曹小姐，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對，歐陽大人很聰明，我就是這樣想的，爲什麼，因爲我不想麻煩；還有一點原因就是，歐陽大人是個人才，對我非常重要，如果就這樣被皇上殺了，非常可惜，所以我要救你一命。難道歐陽大人不願意領我這個情？”
“曹小姐的意思是你救了我？”歐陽元說完，哈哈大笑，笑過以後，又說道，“我承認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讓皇上知道了，勃然大怒，很有可能是會殺了我的。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皇上知道了事情真相，包括你曹若燕做的事，我的事就是小巫見大巫。更何況，皇上早就下了命令，讓我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六皇子，殺了他。我現在找到了六皇子，就應該殺了他，難道我做的不對嗎？”
“歐陽大人當然做得對，可你好像殺錯了人。”曹若燕笑着說道，“那個關風是給皇上治病的大夫，不是什麼六皇子。”
“他雖然不是六皇子，可他是六皇子的兒子，殺人滅口，不管是誰。”歐陽元堅定地說道，“曹若燕，你明明知道這個人的身份，知情不報，還把他帶入皇宮，欺君之罪，其罪當誅。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好好好，歐陽大人說的好，果然是禁仕衛，對皇上忠心耿耿。可我就不明白了，既然這樣，爲什麼昨天晚上還要偷偷摸摸的，甚至還要躲到紫薇閣裡？”曹若燕厲聲問道，停止了發笑，接着說道，“歐陽元，你應該知道，我曹若燕做任何事情都是把握十足，沒有把握，根本就不會做。你說的事我已經想到了，如果你敢這件事告訴皇上，我會把責任全部推到何仲頭上，還有何華鋒、何雲秀，包括你，一個也逃不了，我會讓你們有口難辯，讓你們全部死無葬身之地。歐陽元，你要不要看看我說的話算不
算數？”
“曹若燕，你果然非常卑鄙。”歐陽元憤憤地說道，“你以爲你這樣說了，皇上就會相信嗎，別忘了，何太師可是三朝元老，何雲秀是皇上的貴人…...”
“那又怎麼樣，我既然這樣說了，就一定會說到做到。”曹若燕反駁道，“你也知道皇上現在最忌諱的就是六皇子，如果我告訴他，何仲和六皇子的關係，何仲早就知道了夜明珠的秘密，知情不報，故意隱瞞，你覺得皇上會怎麼樣？”
“無憑無據，不足爲信。”歐陽元冷冷地說道，“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關葉已經死了，死在我手裡，屍骨無存，你沒有證據，告不倒他們。”說完，歐陽元哈哈大笑，笑過以後，又說道，“差點忘了，這件事當初是你讓我去做的，怎麼樣，後悔了嗎？”
“我曹若燕什麼時候做過後悔的事情？你以爲沒有了關葉，就是死無對證了嗎，別忘了，還有一個關風，我就不相信，何雲秀何仲會坐視不管。”曹若燕得意地說道。
“曹若燕，你卑鄙。”歐陽元罵道，除了這個詞，歐陽元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曹若燕，這樣一個女人，太可怕了，是不是應該殺了她，以絕後患。
又一次聽到別人這樣罵自己，曹若燕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衆口鑠金，自己真的是這樣的人嗎？如果是這樣，也是被逼無奈。改變不了了，嘆了口氣。回過頭來看着歐陽元說道：“歐陽大人，我知道你對我曹若燕不滿意，但我覺得你不得不承認，我說的是對的，我有這個本事，既可以破釜沉舟，又可以力挽狂瀾。你用不着懷疑，我可以告訴你，皇上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我的欺君之罪，已經沒有了。我還要告訴你，有些事情我已經給皇上說了，而且他已經相信了。皇上對我可不是一般的信任，而是非常信任，尤其是在夜明珠和六皇子的事情上，他對我完全信任。”
“難道你已經把關風的身份告訴了皇上？”歐陽元好奇地問道。轉念一想，不可能吧，如果這樣，關風活不到今天，也不可能給皇上看病。
“怎麼可能，如果是那樣，皇上肯定不會相信他，更不會讓他看病，我的計劃也就泡湯了，所以現在這件事暫時不能讓皇上知道。”曹若燕回答道，看着歐陽元，客氣地說道，“歐陽大人，爲了皇上的病，我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爲了你自己，也爲了你想保護的人。”
“如果我不聽你的話，非要殺人滅口呢？”歐陽元並沒有答應，而是一步步逼近曹若燕，反問道，“看樣子你是想保護那個關風，既然這樣，爲什麼要我殺了關葉？他們倆的關係不一般，既然要保護，就一起保護，保護一個，有什麼意義呢？”
“此言差矣，關風對我有作用，關葉對我沒什麼用，我可不想沒事找事。”曹若燕並沒有害怕，但還是下意識地後退幾步，並且毫不客氣地說道，“再說了，殺了關葉，並不是我的要求，而是岳雲非的，我覺得合情合理，也就答應了。更何況，這件事歐陽大人非常願意，殺了關葉，既可以保護何家，何樂不爲？其實對我而言，我不願意讓關葉就這麼死了，因爲我的目標不僅僅是皇后之位，所有對我不利的人，一個都不能留，尤其是何雲秀。有了關葉、關風，我手裡鐵證如山，何雲秀百口莫辯，我看她怎麼辦？”
“那你爲什麼答應我，讓我殺了關葉？”歐陽元不明白，曹若燕到底想幹什麼，變化無常，琢磨不透。但通過曹若燕的話，明白了一點，曹若燕心狠手辣，何雲秀是她的目標。是不是應該提醒一下何雲秀，讓她有所準備，但想到昨天晚上兩個人不歡而散，非常無奈。
“我說過，你是個人才，我想讓你成爲我的人，爲我做事，所以你想做的事情，我可以答應你，而且儘可能幫忙。”曹若燕微笑地說道。
“道不同不相爲謀，你和我根本就不是同一路人，沒什麼好說的了。我知道今天你讓我來到這裡的目的，不就是關葉的事情嗎，我告訴你，我已經成功了，關葉死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從此以後，分道揚鑣，再無瓜葛。告辭。”歐陽元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關葉死了，還有一個關風，你準備怎麼辦？還要殺了他嗎？”曹若燕問道。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已經決定了，不管怎麼樣，這個關風我是一定會殺了他的。曹若燕，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告訴你，我不怕你，反目成仇，可以啊，我們本來就不是朋友。你說過，皇上非常相信你，那我也告訴你一句，皇上更相信我。你有你的辦法讓皇上相信，我也有我的辦法讓皇上相信。誰勝誰負，自有分曉。”歐陽元厲聲說道，鏗鏘有力，毫無懼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