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救人，可我答應了付瑞海，就必須說到做到，不能出爾反爾，否則的話，付瑞海就可能離開我。”曹若燕深吸一口氣，無奈地說道，“再說了，你死了，關風的身份就沒有人知道了，離開了皇宮，神不知鬼不覺，就可以隱姓埋名，天涯海角了，難道不好嗎？”
“你就不怕那個關風圖謀不軌、陰謀造反嗎？”曹生明反問道，非常認真地看着曹若燕，提醒道。
曹若燕不以爲然地笑了笑，說道：“怎麼可能，那個關風我見過了，文文弱弱的，怎麼可能全圖謀反，如果不是岳雲非，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付瑞海已經和我說過了，這個人不想死，既然這樣，我就順水推舟，成全了付瑞海，這樣的話，付瑞海也會對我感恩戴德。”
“你以爲付瑞海真的會對你感恩戴德嗎？別忘了，你是我的女兒，我是他的殺父仇人，從這一點來看，他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你。”曹生明提醒道。
“是嗎，可這麼多年，付瑞海從來沒有像殺過我，當然，是因爲你的欺騙，不過我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謊言，付瑞海不可能對我這麼好，你害了我，也幫了我，不過你不是爲了我，從頭到尾，你都是爲了你自己，你承不承認？我知道你不會承認，反正你也要死了，我把話說明白了，你也不會死的糊里糊塗。”曹若燕得意地笑着。
“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的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從小到大，我對你不好嗎，不都是百依百順嗎，你怎麼還沒滿意？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曹生明感嘆地說道，這麼多年，居然沒要看清楚曹若燕的真實面目， 自己果然是糊塗了，曹生明非常後悔，可再怎麼說，曹若燕是自己的女兒，自己的女兒背叛了自己，那就是衆叛親離了。
“父親，我承認，從小到大，你對我不錯，寵愛我，百依百順。可那是爲了什麼，不就是爲了這一天嗎，我告訴你，我不願意，如果不是你逼我，我是不可能這樣的。自從我知道母親是怎麼死的以後，你就不是我的父親了，而是我的殺母仇人，既然如此，你就非死不可，誰也救不了你。無論做什麼事，都要付出代價的。本來我不想讓你這麼快就死，可我不能讓你見到皇上，不能讓你把付瑞海的秘密說出來，所以說你必須馬上死，越快越好。”曹若燕說着，站了起來，非常平靜地看着曹生明。
“真沒想到，我曹生明聰明一世，今天居然要死在自己女兒手裡。”曹生明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若燕，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如果我死在你面前，別人會怎麼說，會不會認爲是你害死了我，到時候你也跑不了。”
“父親，你應該知道你的女兒非常聰明，這樣的事情你可以想得到，我也可以想得到。既然這樣，我就不會自投羅網，但我的目的還是可以達到的。”曹若燕笑着說道，“實話告訴你，你剛纔吃的東西里面有一種毒藥，可以致人死亡，神不知鬼不覺。”
“什麼？”曹生明驚訝地看着眼前還沒有吃完的食物，想到曹若燕剛纔說的話，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
“當然了，你不可能馬上死去，也不可能發生異常，但如果你想告訴別人，恐怕是沒機會了，因爲過不了多久，你就會覺得身體裡不對勁，頭昏腦脹，四肢無力。然後就昏迷不醒，表面上根本就看不出來，如果想把脈的話，也看不出來；不過五六個時辰以後，你就馬上死去，沒有人知道爲什麼，你自己也感覺不出來。你畢竟是我的父親，我不可能對你怎麼樣，我只是想讓你死，這樣的話，你可能會舒服一點，是不是？”曹若燕笑問道。
“我是你的父親，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曹生明看着曹若燕，非常不服氣地說道。
“翻來倒去就是這一個問題，你煩不煩，我已經聽夠了。”曹若燕不耐煩地說道，“我剛纔說了那麼多，難道你還不明白麼？如果還不明白，到了陰曹地府，見到了我的母親，見到了我的姨娘，你就自然明白了。”說完，走到曹生明身邊，輕輕地推了他一把。
“你…….”曹生明剛想說什麼，忽然覺得頭痛欲裂，簡直是痛不欲生。看起來曹若燕說的是真的了，看着曹若燕，怒目而視，張張嘴，想喊出來，可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發不出聲音。擡起頭看到曹若燕得意洋洋的笑容，曹生明知道自己完了，閉上了眼睛，就沒有知覺了。
曹若燕看到父親倒在那裡了，摸了摸鼻息，還有氣，果然沒有死。付瑞海說過，需要五六個時辰，現在還早。曹若燕鬆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到門口，大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我父親暈倒了，來人啊，來人啊。”不一會，歐陽元、吳正凱都來了。
“娘娘，發生了什麼事？”吳正凱急忙問道。
“是這樣的，剛纔父親吃了東西，正準備休息，忽然頭痛欲裂，接着就暈倒了，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可不可以來看看。”曹若燕說着，讓他過來。
吳正凱走過來，蹲下來，摸了摸曹生明的鼻息，把把脈，舒了一口氣，說道：“沒什麼事，表面上看起來一切正常，應該是太累了吧，昨天晚上進來以後，曹大人都沒有好好休息，我覺得是不是這個原因。”
“可能吧，剛纔父親還在說自己不舒服，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曹若燕點了點頭，附和地說道，“發生了這麼多事，一時半會受不了，急火攻心。”
“娘娘請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曹大人的，事情還沒弄清楚，我們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吳正凱安慰地說道，“時候不早了，娘娘先回去吧，如果曹大人出了什麼事，我們會告訴你的，你就放心吧。”見曹若燕點了點頭，幾個人就離開了。
走到門口，曹若燕回過頭來，對吳正凱說道：“家父就麻煩你們了，小女子感激不盡。”曹若燕說完，行了個禮。
“娘娘別這樣，我們受之不起。”吳正凱急忙還禮，“曹大人是朝廷重臣，雖然出了事，但還沒有弄清楚，在此之前，我們一定會以禮相待的。”
囑咐完畢，曹若燕就和歐陽元離開了，想到剛纔的事情，曹若燕忐忑不安，會不會被發現，那個毒藥會不會有問題，曹生明有沒有可能突然醒過來，曹若燕不知道，付瑞海也沒有說清楚，如果是這樣，該怎麼辦，發生了意外，如何是好？曹若燕不知道，因此忐忑不安。正想着這些，忽然聽到歐陽元問道—
“剛纔你對曹生明做了什麼？”看到曹生明突然之間昏迷不醒，歐陽元覺得這件事恐怕和曹若燕有關係，只不過在那種情況下，自己沒有說出來，一方面爲了自己，另一方面也希望曹生明自食其果。現在沒有其他人，是不是應該問清楚了，歐陽元這樣想着，就問了出來，看着曹若燕。
曹若燕被他這麼一問，愣了一下，雖然已經知道歐陽元不可能不聞不問，但這個時候，突然問了出來，曹若燕仍然是措手不及，定了定神，回答道：“父親昨天晚上一直沒有好好休息，突然暈倒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好好休息，過一會就好了。”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說的話嗎？”歐陽元反問道，冷笑，就知道曹若燕會這樣說，歐陽元根本就沒有打算相信，而且看曹若燕的樣子，肯定是話裡有話，不簡單啊。
“歐陽大人，你說錯了，這可不是我的話，而是那個吳正凱說的話，難道你覺得他的話也是不對的嗎？”曹若燕故意問道。歐陽元不相信，曹若燕看得出來，不過是不是應該把事情說出來，告訴他，曹若燕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這個歐陽元不是自己的人，和付瑞海不一樣。
“如果沒有你曹若燕，吳正凱說的話，我完全可以相信；可現在你曹若燕在那裡，我就不能不懷疑了。”歐陽元搖了搖頭，這樣說道，“曹若燕，現在這裡沒有別人，能不能告訴我，剛纔在那個地方，你和曹生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曹生明爲什麼突然就暈倒了，我希望你實話實說。”
“你覺得我對曹生明做了什麼？”曹若燕反問道，看着歐陽元，笑着問道，“來之前我和你說過什麼，你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仔細想想，我說了什麼？”
“哦，我想起來了，你說過……”歐陽元恍然大悟，看着曹若燕，正要說出來，看到曹若燕搖了搖頭，閉上了嘴，左右看看，四處無人，回過頭來看着曹若燕，低聲問道，“再怎麼說曹生明也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麼可以如此對他，豈不是喪盡天良。”
“歐陽元，我怎麼樣和你沒有關係，我和曹生明之間的恩恩怨怨你根本就不明白，我也不可能和你說清楚。”曹若燕搖了搖頭，有些激動地說道，覺得自己非常激動，忽然停了下來，四處看看，沒有人發現自己，舒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何太師就是死在曹生明手裡，難道你就不想報仇雪恨嗎？我知道你一個人做不到，現在我幫你做了，你應該感恩戴德，謝謝我。”
“我爲什麼要謝謝你，你也不是爲了我，說到底，你是爲了你自己，爲了付瑞海，爲了皇后之位，別以爲我不知道。”歐陽元看着曹若燕，冷冷地說道，“其實這件事和我沒什麼關係，曹生明死了，對我也是一件好事，按理說我應該謝謝你。可你想過沒有，如果被人發現了，你會怎麼樣？”
“歐陽元，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希望被人發現這件事，告訴皇上，我和付瑞海就完了，是不是這個意思？”曹若燕故意問道，看到歐陽元想說什麼，擺擺手，沒有讓他說出來，自己則說道，“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不可能讓人發現的，既然做了，就要滴水不漏。你看着吧，今天晚上曹生明就可能死了，而且從表面上看，這件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信不信？”
“我當然相信，你曹若燕做的事滴水不漏，實在是讓人佩服。只是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做的，能不能告訴我？”歐陽元試探地問道。
“這件事事關重大，你覺得我怎麼可能告訴你？”曹若燕反問道，“如果你現在告訴了皇上，我就功虧一簣了。看着吧，曹生明死了，這件事就結束了，按照我的計劃，今天晚上就成功了。歐陽元，我可告訴你，如果我知道你在中間搗亂，讓我的計劃失敗了，我是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你想怎麼樣？”歐陽元警惕的看着曹若燕，警告地說道，“曹若燕，別忘了，在此之前你說過什麼，可不要出爾反爾，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我死在你手裡，何雲秀也活不了。”曹若燕接着他的話說道，“歐陽元，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和何雲秀是什麼關係，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既然我活不了，我就有辦法讓她也活不了，歐陽元，不要不相信我的話，你是不是我的對手，事到如今，應該有自知之明瞭。”看到歐陽元低下頭來，默默地，曹若燕非常高興，笑着說道，“這就對了嘛，我知道歐陽元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能做。好了，就這樣吧，以後聽我的話，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需要你的幫忙。我走了，今天的事情，謝謝你了。”曹若燕說完，嫣然一笑，轉身就離開了。
歐陽元看着曹若燕離去的背影，忽然感覺到一種徹骨的涼意，也說不清楚爲什麼。這個女人居然可以毒死自己的親生父親，而且看上去並沒有什麼變化，依然是談笑風生，好像剛纔的事和她沒什麼關係，死的人也不是她的父親，這樣的女人確實是可怕，殺人於無形，草菅人命，歐陽元現在才知道曹若燕居然是這樣的人，簡直是難以想象。
現在自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是不是應該告訴皇上，這可是打擊曹若燕的好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可是…..歐陽元突然想到了曹若燕剛纔說的話，這件事是曹若燕自己說出來的，如果告訴了皇上，曹若燕不承認，反而說自己誣陷，然後添油加醋，那自己是百口莫辯了；還有，關於何雲秀的事，曹若燕好不容易答應了，如果自己貿然行事，曹若燕一怒之下，不知道會怎麼樣。曹若燕剛纔也說了，如果自己活不了，何雲秀也活不了，想到這裡，歐陽元非常緊張。思量再三，告訴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如果想殺了曹若燕，以後有的是機會，犯不着現在冒險。
反正曹生明已經死了，就是自己告訴了皇上，曹生明也活不了；更何況，何太師的死和曹生明有莫大的干係，曹生明如果死了，何太師在天之靈也可以安息了，從這方面來說，這是一件好事。不過曹若燕那樣的人是不可以活下來的，只不過現在自己沒有能力，殺不了她，反而因爲何雲秀的事情，受制於人，但是歐陽元相信，過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讓曹若燕徹底完蛋，因爲只要何雲秀平安無事了，自己就沒有把柄了，曹若燕如果想威脅自己，就不可能了，自己對付曹若燕，也不可能束手束腳了。想到這裡，歐陽元得意地笑了笑，只不過歐陽元把事情考慮得太簡單了，曹若燕既然答應讓何雲秀出來，雖然是迫不得已，可是這幾天也在考慮對策，因爲她知道何雲秀不可能放過自己，何雲秀出來以後，如果報復自己，自己該怎麼辦？這些事情，曹若燕早就想好了，如果是這樣，自己絕不能心慈手軟。只可惜這一點歐陽元並沒有想到，所以現在纔會如此高興。
曹若燕回到靜德齋，看到喜梅，就把食盒扔給她，吩咐道：“裡面還有點東西，想辦法燒得乾乾淨淨，不露一絲痕跡。”喜梅點點頭，剛走到門口，曹若燕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叫住了她，繼續吩咐道，“這件事你一個人做，不能讓別人幫忙，如果別人問起來，你就說我吃了，其他的什麼都不要說。”曹若燕的計劃喜梅非常清楚，就是這些飯菜，還是喜梅親自準備的，所以曹若燕的意思，她非常明白，毀屍滅跡。雖然覺得曹若燕的做法有些不妥，但很明白曹若燕這樣也是迫不得已，所以就心甘情願地幫忙了。有時候喜梅也覺得自己是助紂爲虐，如果死了，肯定是永世不能超生了，但現在看起來自己沒有選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慢慢來了，這樣想着，喜梅在心裡嘆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曹若燕，無奈地搖了搖頭。
今天的事情終於結束了，曹若燕躺在牀上，惴惴不安。其實剛開始就是這樣了，害怕讓曹生明發現，幸好曹生明沒有發現，而且也沒有懷疑自己，曹若燕鬆了一口氣。按理說事情成功了，應該是非常高興的，曹若燕卻發現自己根本就高興不起來，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曹生明殺了自己的母親，可不管怎麼樣，也是自己的父親，或許自己不應該、不應該這樣，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曹生明馬上就要死了，一命嗚呼，後悔也來不及了。想到曹生明剛纔說的話，曹若燕忽然有些感動，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從一開始就是爲了自己，現在自己變成這樣，如果沒有曹生明，恐怕也沒有今天。但不管怎麼樣，曹生明害死了自己的母親，這是事實，無可辯駁；幾個月前又害死了自己的姨娘，簡直是罪無可恕，曹若燕突然想到李嬤嬤說的話，自己答應過的事情，也覺得理所應當了。不管怎麼樣，曹生明必死無疑，自己成功了。那麼現在該怎麼辦，最關鍵的是歐陽元知道了這件事，有沒有可能告訴皇上，如果告訴了皇上，自己該怎麼辦？仔細想想，歐陽元不可能那麼做，尤其是現在，除非他不想讓何雲秀平平安安地活着。想到這些，曹若燕鬆了一口氣。那麼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看看今天晚上到底會發生什麼，曹生明會不會死。看來今天晚上恐怕是不能休息了，不過現在還有時間，自己可以休息一下了，這麼長時間，也累了。曹若燕打了個哈欠，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一會功夫，什麼也不知道了。
事情非常順利，如同曹若燕希望的那樣，當天晚上，午夜時分，吳正凱就派人過來了。曹若燕白天一直在睡覺，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默默地等待着。聽到那個人的聲音，急忙坐了起來，淡淡地問道：“什麼事啊，喜梅，這麼晚了，是什麼人來了？”喜梅還沒有回答，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
“啓稟娘娘，我是吳正凱吳大人的手下，吳大人讓我過來告訴你，曹大人，曹大人太突然，突然死了。”
“什麼？”曹若燕故作驚訝地大叫一聲，然後打開門，跑出了臥室，拉着那個人，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急忙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今天下午不還是好好地嗎，怎麼突然就…….”曹若燕說着說着，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那個人看到曹若燕這樣，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勸道：“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剛纔去看曹大人的時候，發現已經……吳大人讓我馬上來通知你，讓你去看看。娘娘，你看這……”那個人說着，有些爲難地看着曹若燕，不知道曹若燕能不能接受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