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薩利驚道:“西蒙,你再說一遍?”
西蒙看到哈薩利噁心、驚慌的樣子,受用極了,道:“你老得耳朵還沒聾吧?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哈薩利道:“你、你的意思是我除了禿頭男,其他的分裂人格,都是你誘導分裂出來的?”
西蒙道:“幾年來,我幾乎時時刻刻在對你進行心理暗示,你牆上的畫、我偶爾對你的提問、送給你看的書等等,都是精心安排!當然,最主要是有你對感情的壓抑,你的分裂人格禿頭男跟雪梨熱火朝天,你卻一無所知,所以你仍然是孤獨的。”
哈薩利扼腕嘆息道:“感情是你情我願的,你將對雪梨的失意,用如此變態的手段報復在了我身上,固然大錯在你,但我身爲你的老師,也難辭其咎,這麼多年來竟然都沒察覺到你的心理變化。”
西蒙恨恨道:“誰讓你這麼相信一個援交妹的孩子?”他表情悲憤,雙目噴火,倒更像是恨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出身,而不是惱恨哈薩利。
周餘弦跟哈薩利見狀,都明白了,這纔是西蒙整個心理扭曲的根源所在。
“西蒙,出身不是原罪,你執念何必這麼深?”哈薩利道:“你一心報復我,我犯病的幾年來,你肯定知道有我的童年本我人格存在,爲什麼直接不殺了他,讓我永遠恢復不了本我?”
西蒙又是一陣狂笑,道:“你恢復不了本我,就代表你已經死了,那還有什麼樂趣?看着你每次恢復本我後,知道自己又侮辱了誰、殺死了誰,那副痛苦欲死的模樣,那就是我的快樂呀……我親愛的老師!你覺得……嘿,小子,你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只能跟你分享任小姐,你要腦袋,我要身子了。”
周餘弦聽他兩人一個悲痛、一個憤恨,激動地脣槍舌戰,想渾水摸魚,趁機去偷襲西蒙,西蒙卻很警覺,他腳一邁,西蒙就橫眼喝道,手上隨即變出一把槍,抵在任竹的太陽穴上。
“老兄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周餘
弦嚇得立馬縮回了腳,高高舉起雙手投降。
“西蒙,你把我這把老骨頭,整成了死不死、活不活,就是不願殺了我,現在卻自作自受,作繭自縛了不是嗎?你抓了任小姐作要挾,又能往哪裡逃?”說到這,哈薩利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變得嚴厲,“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殘暴人格,或者說,我的殘暴人格是你僞裝的,在蘇黎世犯罪,姦殺多名女性的是你!侮辱虐待雪梨,肢解她的也是你!”
這個小老頭瘦弱的身子下,憤怒的猛獸終於即將爆發。
西蒙道:“不,我的老師,那就是你乾的!你以爲什麼都能推到我身上,然後你好安心的苟延殘喘活下去?”
“禽獸!魔鬼!”哈薩利怒斥,“你還妄想狡辯!什麼我都想明白了,難怪每次狄迪安回來,跟你一起進入我的腦中追查殘暴人格,都莫名其妙的受傷,以失敗告終。
昨晚,你們發現緹娜死了,我暈倒在她身邊,所以狄迪安認定又是我的殘暴人格行兇,但爲什麼我不殺離我睡得更近的你跟狄迪安,偏偏要殺緹娜?殺了她過後我爲什麼又暈倒? 你的計劃不是沒有破綻,從今天早上我就已經起了疑心,所以,當週跟任到來時,我果斷選擇了將他們拉入夢境,來爲我追查殘暴人格,而不再是你們。我原本懷疑狄迪安更多的,他被我逐出了師門懷恨在心,卻沒想到是你!”
周餘弦恍然大悟,原來墜入夢境,是哈薩利有意爲之。
西蒙笑道:“沒想到你個老傢伙也有這麼機警的時候,對對對!都很對!但有一點錯了,姦殺、肢解雪梨的是你的同性戀人格,哈薩利老師,別想否認,你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你說謊!你說謊!我不可能對雪梨做那種事……”哈薩利徹底爆發,揮舞着拳頭,對西蒙大吼道。
剎那間,這個詭異的世界隨之變色,那混沌的紅白猛然又恢復了那個風狂雨怒的夜晚,他們站在蘇黎世街頭,刀刀閃電劈在四周,房屋爆炸坍塌,燃起熊
熊烈火。
周餘弦暗叫不好,慌忙道:“哈薩利前輩,你不要上他的當,他不過想激怒你,讓你失去理智!”他驚恐的盯着任竹,只怕哈薩利盛怒下出手,逼得西蒙猴急跳牆,先把任竹給殺了。
哈薩利根本毫不理睬周餘弦,惡狠狠叫道:“西蒙,你我師生關係從此斷絕,你自盡吧!”
西蒙道:“我不自盡呢?你要把我跟這美女一起殺了?”
周餘弦大驚,正要把哈薩利也破口大罵一頓,卻忽見西蒙身後的空中,突然幻化出了三個跟哈薩利一模一樣的人形,分左中右,慢慢無聲無息地飄近了西蒙。
原來哈薩利早有打算,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他裝作被激怒發狂的樣子只是在迷惑西蒙。
哈薩利道:“西蒙!我會按門規,將你的思想送入地火重,飽受一生折磨……”
西蒙道:“老傢伙,別光說不練,你用最惡毒的門規就能嚇唬到我了?”
這時,眼見西蒙還在跟哈薩利互相挑釁,那三個哈薩利的人形已經到了西蒙身後,就要出手,周餘弦心中狂喜,就差把“去死吧”三個字喊出口。
忽然,哈薩利一聲大喝,那三個人形還不及制住西蒙就眨眼消失。
周餘弦一愕,沒有明白哈薩利的意圖。
只見哈薩利人一晃,到了西蒙跟任竹面前,但西蒙好似變成了個傻子般,他抓着任竹如同兩尊雕塑,不動也不發聲,任由哈薩利欺近。
“原來這老頭已經拿下了西蒙?”周餘弦見狀大喜,卻聽哈薩利叫道:“周,快過來!西蒙知道自己逃不過,進入了任小姐的腦中!”
周餘弦一聽,嚇得幾欲暈死。
任竹夢中,夢中夢。
“入夢曲第一法則,進入的優先場景必定是當事人內心最脆弱之處。”周餘弦跟哈薩利看着眼前任竹的世界,哈薩利這樣解釋道。
周餘弦喃喃道:“原來這是小竹一直藏着的心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