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茜的話深深觸動了安瀾。
安瀾從未想過，像莫小茜這樣驕傲獨立的女子也自卑。
安瀾握住莫小茜的手，安慰說：“小茜，愛要勇敢說出口，因爲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到。”
捲曲的長睫毛垂下，莫小茜看着桌面的泥塑人偶發呆。
安瀾說的對，莫小茜和夜川還有一個敵人藏在暗處。
這是一個潛在的不定時炸彈。
只要炸開，就會轟碎了莫小茜和夜川的性命和幸福。
而她卻還在糾結這些外在的東西。
安瀾的話讓莫小茜茅塞頓開，莫小茜笑着對安瀾說：“瀾瀾，謝謝你。”
“小茜，你和我客氣什麼。你糾結的這些事情，也許夜川根本就不在意。你就是你，是他心動的莫小茜。人生苦短，就算個人在一起六十年，也不過才兩萬天。多珍惜在一起的時光吧。”
安瀾拍拍莫小茜的背，又拿起泥塑人像，“還不快點把這個完成，距離聖誕節可越來越近了。你的手受傷了，帶上這個手套吧，別感染了。”
還有九天，莫小茜在心中默默爲自己打氣。
加油，茜茜。
又到下班的時間，夜川穿着合體的長款毛呢風衣，提着皮包，站在莫小茜的面前。
“茜茜，晚上一起吃飯吧。”
莫小茜匆匆穿好外套，然後對夜川說：“不好意思啊，今晚我約了安瀾。明天吧。”
拎上自己的包包，莫小茜匆匆出門，還不忘和夜川揮手道別。
夜川看着她離去的身影，神色凝重。
“已經連續七天碰壁了，我真爲你們的關係擔心。”約翰叼着煙，聳聳肩。
風涼話誰不會說，夜川瞪了約翰一眼。
冷眸如劍，驚得約翰只得閉嘴訕笑。
夜川轉身離開辦公室，然後匆匆回到家裡。
夜凌正在廚房切菜，聽見房門被打開，就走出來。
“哥，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沒和小茜姐約會嗎？”
“嗯。不用給我做飯，我吃過了。”
夜川脫下外套，然後進到房間裡，哐啷一聲鎖上門。
留下一臉疑惑的夜凌喃喃自語：“哥這是怎麼？”
房間裡，夜川伏在電腦前，熟練地操作着。
肚子隆隆作響，他也充耳不聞。
時間流逝，很快到了深夜。
夜凌敲門，“哥，我給你準備了夜宵，要不要吃點？”
沒有人回答她。
夜凌轉了轉門把手，房門被鎖住了。
夜川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擡手用力砸門，夜凌大喊：“哥，你開門啊！哥！”
腳步聲靠近，門忽然打開，夜川看着驚慌失措的妹妹，捂着肚子，只說了幾個字：“夜宵在哪？”
夜凌怔住，夜川這些天都不眠不休的，已經有深深的黑圓圈了。
“在桌子上，我給你端進來？”夜凌問。
“好。”夜川轉頭繼續坐在電腦前。
夜凌端着粥和糕點進來，放在夜川的辦公桌旁邊，然後偷偷瞟了一眼夜川的電腦屏幕。
“哥，這是你做的？”才一眼，夜凌就驚住了，“哥你還會做這個？這是你、這個是小茜姐吧！
真是栩栩如生啊！”
這句話讓夜川的面色柔和了不少，他端起夜宵，狼吞虎嚥地吃着。
“哥，你天天不睡覺，就是爲了做這個麼？”夜凌心疼地問。
夜川點頭，臉上難掩疲倦。
原本夜川自負地以爲自己非常有天賦，這麼簡單的電腦操作技能肯定也不在話下。
但真正開始做的時候，夜川才發現，這項工程比他想的更加費時，除了需要零起點學習專業動畫製作軟件，還要運用繪畫技能。
夜川起初以爲自己只要五天就能搞定，這次卻用了十天，還只完成了預計的三分之二。
“這是給她的聖誕禮物麼？”夜凌羨慕地說：“小茜姐看到時，一定感動極了。”
想到莫小茜，夜川的眸底浮現出暖色。
他把碗筷放下，“小凌兒，辛苦你了。”轉頭繼續完成這項大工程。
爲了莫小茜，夜川幾乎要把自己無限的潛力都挖掘出來了。
夜凌端着碗筷走出房間，然後輕輕關上房門。
12月24日如約而至。
這一天對莫小茜來說意義非凡。
莫小茜在家中仔細檢查了一圈，確認無誤纔開始穿鞋。
把包裝好的小小茜和小夜川的泥塑人偶放在紙袋中，莫小茜抱着紙袋激動地鎖門。
去診所的路上，莫小茜不時看向副駕駛位置上的紙袋。
後視窗裡映着她的笑容。
這份禮物，夜川一定會喜歡的。
到了診所的停車場上，莫小茜把紙袋留在車裡，然後快步進了診所。
“平安夜快樂。”
診所裡一片節日氣氛，早上大家的祝福聲連成一片。
大堂立着高大的許願樹，上面掛着的長襪、紅星，樹下堆着厚厚的禮品盒和拉着雪橇的麋鹿。
“這是誰弄的？”莫小茜有些意外，她可不記得自己批准過這筆節日裝修的支出。
劉芸回答說：“是夜助理佈置的，而且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紅包，裡面是購物券呢。”
收到紅包的員工們心情都很好，幹活也明顯有幹勁多了。
一個人影忽然出現莫小茜面前，朝着莫小茜露出一口大白牙。
“小茜，晚上有約麼，一起過節吧？”約翰眨着藍眼睛，單手插兜，有點雅痞的氣息。
莫小茜的臉色微紅，心中想到夜川。
雖然莫小茜明明沒有和夜川約定什麼，卻在等待夜川的邀約，她搖頭：“有約了。”
“和誰呀？”約翰追着莫小茜問。
莫小茜也不回答，徑直走到二樓辦公室。
辦公室裡，夜川穿着筆挺的風衣正站在窗口，聽見腳步聲，他轉身注視着莫小茜，淡淡地笑了。
“茜茜，平安夜快樂。”
一個紅包被塞到莫小茜的手裡。
夜川的手和莫小茜的手灼熱相貼，然後一觸即分。
莫小茜捏着紅包，擡眸看着夜川，清澈的眼睛漾着波瀾，“謝謝。晚上一起吃飯吧。”
“好。”夜川目光灼灼地看着莫小茜。
約翰正好也進到辦公室，胸口就像被重重地撞了一拳。
莫小茜拒絕他，原來是爲了邀請夜川。
莫小茜握着紅包
，進到自己的隔間裡，關上門，有些激動地打開夜川的紅包。
和劉芸描述的不一樣，沒有購物卡，只有一張精緻的卡片，上面寫着一行小字：“下班後和我一起走。”
還真是霸道又自戀的命令。
沒說下班後做什麼，只說和他一起走。
原來，就算莫小茜不邀約夜川一起過節，夜川也早就想好要霸佔她的平安夜了。
這種心照不宣的甜蜜，讓莫小茜工作時都滿面春風。
時鐘指向五點半，下班時間到了。
莫小茜整理好桌面，穿上大衣，就看見夜川已經等在她的隔斷外。
夜川目光灼灼地看着莫小茜，伸出大手，不由分說地拎起莫小茜的包包，然後轉身走向門口。
他的動作又帥氣又霸道，惹得莫小茜的小心臟砰砰直跳。
跟在夜川身後一起下樓，莫小茜的脣角彎起，不可以抑制的幸福在胸腔裡燃燒。
他們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在一起約會了。
之前不是夜川有事，就是莫小茜有事，連一頓晚飯都沒有在一起吃過。
夜川幫莫小茜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忽然看見裡面安靜地擺放着一個禮盒。
是給他的禮物麼？
夜川心中一暖，但還是默不作聲。他要等着莫小茜親自送給他。
莫小茜抱起禮盒，坐到位置上，臉上還帶着喜悅的神情。
夜川繞到駕駛位，打開車門，坐好。轉身給莫小茜系安全帶時，視線又掃過這個禮盒，猜測着裡面是什麼呢？
給自己的安全帶也繫好，熱車的時候，夜川的深眸盯着莫小茜。
莫小茜在夜川的眼眸裡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她垂下頭，臉頰有點燙。
“這是送你的聖誕節禮物。”
莫小茜把禮盒送到夜川身前，夜川伸手接過，魅惑地問：“我可以現在打開麼？”
“可以。”莫小茜別過臉，想到夜川要檢驗她連續奮戰十天的成果，好緊張啊。
夜川打開車燈，拆開禮盒上的拉花，然後打開包裝盒。
裡面有兩個彩色的小人偶，並排擺在包裝盒裡。
夜川把兩個人偶取出來，每個都是巴掌大，很重，但是面目詭異，不可辨識。
有點像辟邪的門神，凶神惡煞，其醜無比。
夜川有些納悶，難道現在流行送這樣的東西？
爲了避免挫傷莫小茜的送禮熱情，夜川小心翼翼地問：“這是什麼？”
莫小茜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金光閃爍，激動地說：“你猜。”
夜川瞧着這兩個人偶，挑眉：“西遊記裡的雷公和電母？”
“怎麼能是雷公電母呢！”莫小茜真想哭，自己雖然做的差，但也不至於差這麼多吧！
真是太打擊她了！
莫小茜真想一頭撞死在夜川懷裡！
夜川被逗笑了，“那是什麼呀？”
莫小茜白了他一眼，委屈地說：“人偶下面有名字。”
“是麼？”夜川把恐怖版人偶翻開，藉着昏黃的燈仔細看。
莫小茜怕他找不到繫好，就伸着修長的手指，點給夜川看，“喏，在這裡，還有這裡。”
然後一臉期待地看着夜川，這回總該猜到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