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秉儒很明顯已經摸清楚地方,徑直走去,門上倒掛着一方牌子,牌子上寫着逍遙居三個字,這裡算是比較偏僻的,進入其中,果然裡面沒什麼人。
有人招呼過來,是位中年男子,滿臉笑道:“三位吃點什麼呀?”
“掌櫃的,整個店就你一個人嗎?”古秋隨口問道。
隨後向着四周望了望,感覺這處逍遙居倒是跟那江山客棧有幾分相似。
“你們這屆這不是今日纔開學嗎,店裡還有個夥計回家探親了,這兩天就到…”中年男子邊說着,便就走上前去,將大門關上了。
“掌櫃的這是何意?”甘秉儒驚訝道。
“店裡就我一個人,再來人也招呼不過來,等伺候好你們了再開門,而且我這裡偏僻,本就也沒多少人,倒也無妨…”中年男子。
三人算是明悟,古秋笑着打趣道:“掌櫃的閉店招待,看來咱們得多要點啊…”
這掌櫃的笑道:“不妨事不妨事,哈哈哈…”
“秋子,老顧,你倆要吃點什麼?”甘秉儒也笑了笑後望向二人。
“隨意來點兒吧,有酒就行…”古秋開口道,對於吃的確實不怎麼挑。
那顧長羌同樣淡道了句:“有酒就行…”
甘秉儒笑着打趣道:“敢情我今兒是碰上對手了啊…”轉頭望向那掌櫃的:“您給來幾樣拿手的,再給來兩壇酒就好…”
“三位稍等,一會就來…”這掌櫃應承道。
三人找個桌子坐下。
“明日就開課了,你們有什麼感興趣的不?”甘秉儒拿起杯子倒了點茶,飲了一口向二人問道。
“沒有具體課程嗎?”古秋好奇道,這些天他沒事了會去看看那乾昌武考,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在練武,對於其他事兒倒也沒什麼瞭解。
甘秉儒搖了搖頭:“乾昌武院的老師皆是各道名家,故有資本不似尋常書院那般刻板,所教諸法皆乃是自願的,就是那核心的兵家四道也不強求,你若想聽隨時去殿中聽便可…”
“除了兵家四道之位,還有儒學、禪宗、玄門道術、占卜、琴、棋、書、畫、茶以及各種武道門類,如拳術、劍法等等…”甘秉儒自是將大部分都搞清楚了,衝二人解釋道。
古秋心中道了聲高明,確實覺得此法甚妙,能來乾昌武院的皆不是尋常少年,知道自己所想要的是什麼,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如現在這般,搭建好一個平臺,無需過多的干預,供其自由選擇,自由成長。
“那到時如何畢業?”古秋有突然想到了什麼。
甘秉儒接着道:“倒也簡單,剛纔所說的諸般門法,習成四門便可…”
“怎麼算習成?”
“論道勝過該門該道的老師便可,反正三年時間呢,習成四門而已,只要你有些水平,那些老師也不會太爲難與你…”
古秋點了點了頭,算是明悟,又開口道:“我明天看看吧,覺得哪門感興趣便去瞅一瞅…”
甘秉儒眉飛色舞道:“秋子,明天跟我去聽玄法道術課吧,讓你見識見識有多玄妙…”
“你來這乾昌武院就是爲了此?”古秋瞥了甘秉儒一眼無語道。
“自然,我志之所向…”甘秉儒理所當然道,後又望向顧長羌:“老顧,你呢?”
“槍道,還有兵家四道…”顧長羌淡道。
甘秉儒微微驚詫,開口道:“你果真要入將閣?”
“將閣?”古秋一愣,與口中琢磨道。
“乾昌武院自然還是爲朝廷培養將領的,至於將閣便是將兵家四道盡數修至精通,通過院長的考試後纔可進入其中,若在武院中入將閣,到時候從軍時,直接便是將領,可領上千人馬…”甘秉儒同古秋解釋道。
古秋算是明悟,點了點頭。
“自然…”顧長羌接着道。
甘秉儒嘆了口氣,望着他道了句:“老顧,你這是何苦來哉…”
顧長羌只是酌了口茶,並沒有解釋。
古秋倒是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多問,或許跟顧長羌的身份有關吧。
三人聊着的時候,那掌櫃的端着兩盤兒菜走來:“三位,來勒…”
“還有三菜,一會就來…”嘴裡喊着,後又去一旁的酒檔中取來兩壇酒:“這乃是我自己釀的,別處可喝不到,至於味道嗎,小哥幾個多擔待…”
“哈哈哈,掌櫃的這表情可是信心十足…”甘秉儒笑道。
那掌櫃的也是大笑着,又給三人取來三個酒碗:“你們嚐嚐就知道…”他倒看的出來,三人皆是好酒客,所以纔將自己所釀的酒取出來,讓他們三人嚐嚐。
三人也都來了興致,甘秉儒倒酒,將碗斟滿。
“來來來,走一個,咱們仨能在乾昌武院聚到一起,還是同舍便是天大的緣分…”甘秉儒大笑道。
古秋和顧長羌也一同舉碗,碰到一起後,皆是一飲而盡。
這酒不烈,泛着一抹清冽,酒香醇而不迷,入口後,更是回味無窮。
“好酒…”顧長羌也忍不住的道了句。
古秋和甘秉儒相視一眼,皆是一陣大笑:“這死人臉都說是好酒了,那肯定就錯不了…”
後又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放到嘴裡,味道也不錯,看來那掌櫃的還是有幾分手藝的。
“秋子,咱們幾年不見了?”甘秉儒將筷子放下笑問道。
“五六年吧…”古秋隨意道。
“是啊,一晃都五六年了…”甘秉儒心生些感嘆來。
想起什麼來開口問道:“一年之後,你跟長平果真要踏上皇城嗎?”
古秋點了點頭正色道:“自然…”
“你們兩兄弟一個比一個高傲,縱使會去,心中也絕不情願,而且去了也定會給你們難堪,還不如不去,當時那消息傳到我爹耳中時,也跟我說過,若是可以的話,想辦法送你們離開大雍,你們意下如何?”甘秉儒一臉正色的問道。
古秋聽後心中一陣感動,若真的送他們倆離開大雍,定會觸怒了那位,這後果定是極嚴重的,後望着甘秉儒,正色的搖了搖頭:“多謝伯父心意,不過明年我跟平兒哥一定會去皇城的,有些事兒,沒辦法逃避,必須得問清楚才行…”
見到古秋這般堅持,甘秉儒嘆了口氣,開口道:“也不知那位究竟是怎麼想的?都已經這般了,難道還容不下你們嗎?”
“當真就一點不顧當年之情嗎?”
古秋笑了笑打趣道:“或許已經顧及了吧,還算是給我跟平兒哥安排了一樁婚事呢,若要是不顧,恐怕便直接派人殺來了…”
甘秉儒搖了搖頭:“倘若他是真心,又何必讓你們入贅?”
“多少人想入贅還求之不得呢...”古秋不在意道。
甘秉儒只覺得古秋已然心灰意冷,屈從了命運,倒了碗酒,直接一飲而盡。
“牛鼻子,我跟平兒哥可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你放心就好…”古秋自然知道這貨心中怎麼想的,笑着解釋道。
甘秉儒只覺的是在安慰他罷了,只是點了點頭:“那便好…”
古秋見狀這貨不信,心中無奈,也就不過多解釋了。
顧長羌也在一旁聽着,他身份也不一般,也知道點兒什麼,又聽此刻二人在交談,自然猜得出來:“澤王府?”
古秋點了點頭。
顧長羌隨後也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多言。
“不說這些煩心事了,來來來喝酒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甘秉儒也不做他想,再一次端起酒罈,將酒碗斟滿。
“最不可負美酒…”顧長羌也開口道。
古秋聽後倒是笑了笑。
三人再一次一飲而盡。
這時候那掌櫃的過來了,將剩下的三個菜也端了過來,笑道:“三位小哥,您的酒菜齊了,如何?這酒還入得了口吧…”
“何止可入口,絕對擔得起美酒佳釀四個字…”甘秉儒不吝誇耀道。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三位慢用…”這掌櫃的大笑道,誇他酒好可比誇他人好菜好心裡可舒服多了。
今日那開學典禮時就是下午,結束後已經快要到了傍晚時分,三人就便在這逍遙居中暢飲,至了天徹黑入了夜纔算離去。
三人都喝了不少,足足三壇酒下肚纔算心滿意足,古秋和顧長羌雖說有些朦朧醉意,不過意識還算清醒,可甘秉儒這貨此刻已經趴到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掌櫃的結賬…”古秋喊道。
那中年男子走出來笑道:“三位吃好喝好了?”
古秋點了點頭:“多少銀子?”
“七錢…”
古秋在袖口裡掏了掏,還有些碎銀子,正好夠,便遞給了他。
“好嘞,三位慢走…”
古秋再一次走到桌子前,與顧長羌相視一眼,心生無奈,後一人架起一隻胳膊拎着他出了逍遙居,雖說不雅,也只能如此了。
一出去,果然如今的武院內可要比先前熱鬧多了,路途之上人流涌動,三五成羣的走着,最起碼人氣兒足,不似從前那般空蕩。
此刻夜晚,山上清風吹拂,明月高懸,別有一番愜意。
總算是入了宿舍裡,二人相視一眼,很自覺的將這貨扔到了他的牀上,後各自洗漱一番,便就歇息了,趁着酒意,睡得倒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