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淒厲,山影憔悴。
此刻浮山中愈發殘酷無情,劍影刀光,血霧瀰漫下,一道蘊着無盡暴怒與不甘的聲音響徹山巔:“這天書道法我得不到,你們也休想得到!”
在微弱夜色的映襯下,只見一人披頭散髮,血與塵凝結與周身,軀體上無數傷痕虯結在一處,看的出來,乃是無數舊傷還未結痂又有新傷在其中繃裂,猩紅血在各處汨汨流淌着,格外恐怖猙獰。
“不好,舒月想毀了天書道法!”不少人瞪大了眼,口中驚呼道。
一道沉聲壓過周圍的的嘈雜“舒月,你又何必如此執念?此天數道法本就不屬於你,還是莫要強求的好...”
舒月隨之望去那縈着狠戾的雙眸竟閃過一絲錯愕,不過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乃是一抹輕蔑的冷笑:“我的好兄弟竟然也來了...”
言語之人邁步行至人前,與舒月對立,看清此人的摸樣後周圍響起竊竊聲:“滋滋,這藍慶竟然也來了,他不是一直自詡是舒月的八拜之交麼?如此時刻竟然還會這般露臉?”
“小人嘴臉令人作嘔...”有人不屑道。
“也或許是這天書道法太吸引人了呢...”旁人望着舒月若有所思道。
藍慶與此刻聽得見周圍的言語,臉色無所謂的笑了笑,對於這等謾罵他毫不在意,心中只知成王敗寇,所謂君子與小人,又能如何?
轉頭望着舒月,臉上笑更濃了幾分,有些深意,他想從舒月的臉上尋找些什麼,片刻之後,他失望了。
轉瞬而逝,帶着幾分色厲內荏道;“舒月,這種衆叛親離的滋味不好受吧...”似在發泄着什麼。
舒月望着藍慶聽此言其臉上的冷笑變得燦爛,後面甚至在放聲大笑着。
這笑聲在藍慶耳畔響徹,格外刺耳,臉色一陣藍白,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言語,但舒月,他做不到,他隱忍許久就是爲了給舒月看的,或者說就是爲了此刻...
可天遂人願,如今確是這般局面,臉上有種惱羞成怒的感覺,目光中泛着深沉的毒怨。
舒月笑的酣暢淋漓後,望着藍慶輕聲反問道:“衆叛親離?”
“你也配?”
聽此,那藍慶眼神中的毒怨瞬間爆發,同殺念在不斷的交織着,就在下一刻,其軀體暴虐而起,怒吼道:“舒月,你找死!”同時劍鳴錚錚,泛起凌冽寒氣劃破着清朦月光。
只取舒月性命而去,藍慶自是不弱,九品巔峰境,劍法高絕,只是其天資差了些才遲遲未能進入宗師,此刻其含盛怒一劍,舒月抵擋的住嗎?
不少人心頭冒出了這個想法,可下一刻便有了答案。
一道清鳴激徹,這是劍身劇烈顫抖的裂空聲,只見此刻,舒月淡然而立,手掌伸出二指立於胸前,二指間竟夾着一泛着寒氣的劍刃。
藍慶只覺遭到了一股巨力的阻絕,再也無法前進分毫,擡頭望去,目光凝聚,頓時面露駭然甚至驚懼,他如何也想不到,他這銳利一劍竟然能被舒月以這等簡單的方式攔下。
這舒月不是已經重傷,燈盡油枯了嗎?
爲何還有這等實力?
舒月目光中滿是不屑:“我即使在不濟,也不是你這種貨色能夠覬覦的...”言罷之後,體內暗勁催發,雙指發力,緊接着一道脆聲響徹,那指尖夾着的利刃竟然在此刻應聲折斷。
藍慶的身軀幾乎不受控制的向後傾倒而去,目光中的惶恐意無限放大,此刻的他泛出了些悔意。
舒月手中並沒有停頓,手腕發力指尖的斷刃急速射出,劍尖斷刃同銳利的匕首般劃過月色,在藍慶的瞳孔中越來越大,驚駭夾雜着悔意不斷激涌,最終畫面定格,那劍尖直直沒入藍慶的眉心,一道猩紅血痕自其中緩緩淌出,不過瞬間,便斷了藍慶所有的生機。
望着那跳出來蹦躂的藍慶的屍身,圍在周圍的人見此狀皆忍不住的向後退卻幾步,再望向舒月時目光中多了幾分凝重。
明悟了,眼前此人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浸潤武道宗師十數年的滄月樓樓主,舒月。
滄月樓乃是除了六大派之外的幾乎是最頂尖的勢力,甚至可以將幾乎二字去掉,能一手掌舵這樣一個勢力的人物,縱使此刻在如何虛弱,哪怕是瀕死,也不是他們能夠摻和的。
不少人都想通了想透了這一點,但是卻無一人離開。
天書道法...
是啊,天書道法的誘惑下已經遠遠高於死亡。
即使有萬一的機會也會捨出命去搏一搏。
雖說沒走,但也皆不敢上前,畢竟藍慶乃是九品巔峰,仍被舒月一招擊殺,此刻上去不過是送命的罷了。
舒月就這般傲然立於衆人的包圍中,原本的兇戾盡數散去,只剩下了淡然,事已至此,他已經不在乎了,他知道今夜無論如何也逃不過個死字。
或早或晚而已。
在盡力的調息着,恢復着氣力。
時間一絲絲流逝,此刻的山巔之上,似乎是達到了一種病態般的平衡,誰都不忍或是不敢打破此刻的局面。
就在以爲這等局面還要在延續下去的時候,一道呼嘯聲裂空襲來,打破了此刻的僵局。
只見一道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箭矢暴掠射來,割裂夜空,帶着奪命氣息,直衝舒月而去。
舒月此刻心境似是達到了空明的狀態,其觸感竟比之平常還要敏銳些,意識到什麼後,身形向着側邊微微一斜,下一刻那支銳利冷箭擦身而過,沒入夜色後杳無蹤跡,只留下了一道深邃的破空聲。
此箭極爲驚豔,縱使此刻天色如此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一種可怕的窒息感在周圍蔓延,這是狂風暴雨前的徵兆,下一刻,無數怒吼聲響徹,幾乎將整個浮山掀翻,周圍人同激浪般衝着舒月而來。
那支暗箭雖說沒有要了舒月的命,但卻吹響了衝鋒的號角。
望着涌來的人潮,舒月的眸子中,空明消散,冷酷嗜血的光芒緩緩凝聚,手中的劍此刻錚錚清鳴,下一刻舒月動了,向着前方衝去。
劍光驚起萬丈寒,凡揮出一劍,便有人應劍而倒,濺起猩紅血痕,圍攻之人實力皆是不弱,但卻仍承受不起舒月一劍。
此刻舒月的戰鬥力甚至堪比全盛,以一種無敵姿態,碾壓過人潮,似要將其生生鑿穿一般,不過周圍乃是無窮激涌的後浪,不知疲倦的向前衝來。
劍光下癱倒的人越來越多,周圍血氣蒸騰,縈與舒月的眸子中,泛起點點猩紅,此刻的舒月已然入了執,劍影狂嘯,寒氣搖曳,周圍衝上來之人不斷的被滅殺,幾乎無法觸離其周身丈許。
但就是如此,也無法阻擋周圍人前赴後繼的瘋狂,他們的目光中沒有對冰冷死亡的恐懼,只有對那無上天書道法的狂熱。
因爲其代表着一個足夠令所有人癲狂的夢,雖說這個夢縹緲虛無撲朔迷離,但單單就是有這個念頭就能讓其靈魂顫慄,更何況此時此刻這個夢就真真切切的擺在他們面前,如何能不發瘋入狂?
發狂的可遠不止他們,舒月更甚,因爲他已經實實在在觸碰到了這個夢,其眸中的猩紅愈發匯聚,原本滄月樓仍有部衆,他還需要有些顧忌,但此刻整個滄月樓已僅剩其一人,孑然一身,終於可以放開手腳,能將自己宗師巔峰的實力催發至極致,甚至猶有過之。
經歷此一番死拼血鬥,舒月本該燈盡油枯,但方今確迸發出瞭如此恐怖的實力,只因其陷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中,心念中只有揮劍殺戮與勇往無前。
遙遠處的古秋在夜色下望着當下的舒月,倒有幾分惋惜色:“倘若在尋常時刻,舒月能入這種狀態中,恐怕馬上就要入大宗師之境了,只可惜今日其命該絕...”
周圍的人潮仍在狂呼涌動,舒月雖戰力高絕,此刻又進入了一種奇異狀態中,但終究是血肉之軀,自有力竭時,同此時此刻般,他的劍已不似先前凌厲。
圍於身旁的十數人自是察覺的出來,相互觀望一眼後,面露出狠絕之色,他們已經等不了了,皆一同躍起執劍揮刀衝舒月砍殺而來。
這些人實力盡數在八品之上,皆爆發出全力一擊,陣勢極爲駭人。
舒月的目光仍然猩紅冷峻,只不過他的劍已在忍不住的顫抖,連至手指,胳膊,臂膀,甚至五臟六腑都在激烈的抖動着,身上的傷痕此刻再一次崩裂,猩紅血順着恐怖的肉糜不斷淌出。
望着一同絞殺而來的十數人,手中那顫抖的劍動了,再度泛起銳利的驚寒氣,劍清鳴發出噬人兇芒,其已然破敗不堪的軀體再次迸發出無窮盡的力量,怒行前衝而去。
那無窮銳利的寒芒在這些人的目光中愈發熾盛,這一刻恐慌意籠罩整個瞳孔內,如何也想不到舒月這般狀態下還能爆發出如此驚天一擊,不過已然揮劍必沒有回頭路可言,恐慌消散,露出決絕色,其攻勢更加狠絕。
但舒月此一劍實在太過於兇戾,終於,寒光散去那十幾人癱倒在地面上,已絕了所有生韻。
舒月身軀落下,勉力的立着,可下一刻,一口濃血噴出,氣息徹底萎靡,膝半跪,若非仗着劍,恐怕已經癱倒。
面對此刻的舒月,周圍的人卻遲遲不肯上前,剛纔那般恐怖夢魘還歷歷在目,心中終於生出幾分膽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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