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身體的重傷,鬼切動用了極限的力量,再次令衰弱到極限的身體不堪重負,吐出一口鮮血。
而在彈指間,陰影之潮已經呼嘯而至,宛如實質一般的張開大口,即將吞沒周離的身影。
最後的關頭,周離眼中閃過一絲決斷:成或者不成,就賭這一把了!
瞬間,周離對準最黑暗的地方,扣動扳機……下一瞬間,有燃燒的‘太陽’從槍膛裡飛出!
無量光芒驟然從子彈之上迸發,帶着恐怖的高溫、和熾熱到足以刺瞎人眼膜的光芒,透明的子彈飛入了黑暗的深處。
下一瞬間,暗影之潮破碎,恐怖的黑色的陰影在瞬間被無窮的光芒所照破!
就像是受到不可思議的重擊,鬼切的眼睛瞬間瞪大,體內無數的毛細血管爆裂,在臉上浮現出一片紫青色的網絡。
這是最純粹的光!
聖徒——Peter(彼得),十三門徒之中最爲出名的聖者,第一任教宗,所代表的是從神明之處所傳承的,無量光明!
周離之所以選擇在此刻進行戰鬥,便是爲了借用下午的陽光去壓制鬼切操縱陰影的能力,而此刻他再次將身家性命的賭注壓在這一顆聖徒之上。
他賭贏了。
熾熱之光照破一切黑暗妖魔,撕碎了陰影,宛如太陽在燃燒,帶着足以將一切罪人都徹底淨化的光明撲面而來!
憤怒的尖叫着,伴隨着無窮魂靈的哭號,鬼切斬落哀哭之劍。
秘劍——流星!
燃燒的太陽被斬切成兩半,恐怖的高熱卻撕碎陰影,毫不留情的灑落在他的身上。
瞬間,血液蒸發,皮膚灼傷,頭髮和衣服都被點燃,可是鬼切心中的狂暴已經被這火焰徹底的點燃。
不顧一切的,他動用了最強的速度,帶着哀哭之刃瞬間衝破光明,向着周離呼嘯而出。
宛如化身爲與光速並駕齊驅的黑暗,他的身影瞬間出現在周離的面前,哀哭之刃呼嘯刺出!
血肉貫穿之聲響起,無形之刃突破了周離的心口,刺入它的心臟之中,一瞬間,絞滅了周離最後的生機!
淒厲的傷口之中,鮮血噴涌,如泉。
作爲‘天啓武裝’,哀哭之刃的力量發動,開始從周離的軀殼中抽取生命和靈魂,反哺給鬼切。
而就在那一瞬間,周離低垂的頭忽然擡起,看着他臉色驟變的鬼切,帶着血的臉上露出獰笑,從手中垂落的槍膛不知何時舉起,扳機扣動!
在瞬間想要抽出刀鋒的鬼切卻發現,刀鋒宛如陷入黑洞中一般,恐怖的吸力從周離的心口之上傳來,竟然來不及拔出?!
下一瞬間,子彈貫穿了兩人之間近在咫尺的距離,釘進鬼切的身體之中。
聖徒——John(約翰),啓動!
層層的雷光瞬間從深入鬼切軀殼中的子彈裡迸發而出,席捲他的四肢百骸,爆發!
湛藍色的雷電光芒從他的每一個寸皮膚之下亮起,癱瘓了他的神經,隔斷了他的精神力,也打斷了能力的發動。
同樣被聖子賜予‘雷霆之子’的名,雅各布的力量是暴戾的毀滅,而約翰的力量,卻是麻痹桎梏。
在鬼切的身體裡,子彈持續散發着雷電,宛如潮汐一般的席捲他的身體,打亂他的神經訊號,阻斷了他的精神力傳導,令他的身體徹底癱瘓!
而此刻,不可置信的鬼切卻感覺到,從哀哭之劍上傳來的再也不是往日充沛的生命力,而是……宛如飢渴猛獸一般的貪婪吞噬!
一層層的銀色樹形圖從染血的胸襟之中亮起,它們宛如電路一般的擴散着,爬上刺入周離心口的哀哭之劍,向上蔓延。
往日吞噬別人生命和魂靈的哀哭之劍此刻竟然被樹形圖緩緩蠶食着,更是不斷的吞噬着鬼切的精神力,令他麻痹的喉嚨裡發出不可置信的呻吟。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原本以爲貫穿了周離軀殼的劍刃卻並沒有從他的身後突出,而是像刺入黑洞一般的不知所蹤?!
飢渴的擴散着,銀色的樹形圖宛如電路一般的刻痕迅速的佈滿了無形的哀哭之劍,緊接着……無形的劍刃被一寸寸的吞入周離心口的樹形圖之中,不知所蹤!
他不應該刺周離心臟的,在那裡可是一顆兇殘到足以吞噬分解能力者命紋的枯樹盤踞的地方!
而現在,天啓武裝竟然如同命紋一般的被它解除了‘具現化’的狀態,徹底的吞入那一片樹形圖之中。
要知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本體並非物質組成的‘天啓武裝’,也是一種類似於‘命紋’一般的存在,被吞噬也並不奇怪。
在這一過程之中,周離已經在心口不斷傳來的劇烈痛苦之中險些暈厥,直至最後,終於恢復了一絲清醒。
枯樹吃大餐,周離卻疼得死去活來,不過他對此恐怕一丁點意見都沒有……能活下來就好。
撐着‘火刑架’,他艱難的站起身來,痛苦的喘息着,撫摸着心口被鮮血染紅的樹形圖,他有些後怕的呢喃:“媽的,嚇死我了……”
莫洛絲說的那句話再一次被驗證了:一旦距離拉近十米之內,他真的連鬼切一劍都接不下!
只不過,現在似乎情況逆轉了?
他低下頭,看向倒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鬼切,露出微笑:“鬼切先生,你好。”
說着,他慢條斯理的從口袋中掏出一顆鋼芯子彈,裝進槍膛,不顧鬼切眼中的絕望和驚懼,將槍口頂在鬼切的左肩之上。
砰!
在巨響之中,炸裂的子彈徹底打斷了鬼切的左臂,令他的左手齊根而斷,縱使喉嚨被麻痹,鬼切也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模糊嘶吼。
而這,僅僅是開始,緊接着是右臂、左腿、右腿……
直至最後,鬼切的四肢已經盡數被打斷,噴涌的鮮血從四肢的傷口中流出,迅速的奪取着他的生命。
而就在鬼切暗淡的眼瞳的倒影之中,周離卻微笑着從口袋裡掏出一卷繃帶,開始認真的幫他止血。
直到現在,鬼切終於明白了……這個男人不是要殺死自己,而是要讓自己在痛苦之中死去!
就在他決心速死的時候,一團紗布忽然蠻橫的塞進他的口中。
“啊,差點忘了……電影裡不是說了麼?”周離擡起頭,沾着血的雙手比劃了一下:“你們殺手們喜歡在後槽牙裡埋點毒藥啊什麼的,要死的時候咬一下,就死透了。”
終於初步包紮完畢,周離擡起頭,微笑着說道:“好了,又見面了,鬼切先生,感覺如何?”
隨着紗布被抽出,麻痹的效果略微衰減,鬼切冷笑了起來:“沒用的,你死心吧,我的痛覺神經被手術消弱了百分之七十……還是說,你覺得你的刑訊守法能比得上基金會的第六部門?”
“別這樣呀,滾刀肉什麼的很討人厭的。”周離笑了起來,猛然將手中的火刑架砸在鬼切的臉上。
骨骼碎裂的聲音中,周離彎下腰,在他的耳邊低語:“還記得你是怎麼殺死‘盧飛鐵’的麼?說說看吧。”
在劇烈的痛苦中,鬼切卻發出了嘶啞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盧家的死剩種麼?我想起來了……我在資料裡見過你,早知道的話,就把你也一起做掉了啊,太可惜了……”
“嗯,太可惜了。”
周離點頭,槍托再一次砸在他的臉上,鬼切的身體被砸得飛起,在地上翻滾着,可是還停不住笑聲。
“喂,那個誰……”鬼切嘶啞的笑着:“你知不知道他們兩個人臨死的時候有多煩人啊?盧飛鐵還有那個賤女人……哈哈!都快要死了啊,他們兩個手還握在一起,那樣子真是太可……啊!!!!”
砰!
餘溫未散的槍管捅進他的右眼眼眶,暴戾的打斷了他喉嚨裡要發出的聲音。
看着鬼切在腳下不斷的掙扎,周離踩着鬼切的胸膛,任由灼熱的槍管在破碎的眼球組織中緩緩降溫。
“鬼切,你成功的激怒我了,你真厲害。”
他露出怒極的冷笑,彎下腰看着他的臉:“下面如果你老實一點的話,給你個痛快也無所謂,否則看到那個箱子了沒有?”
說着他指了指不遠處的黑色皮箱,微笑着說道:“我會把你裝進去,帶回家,好好豢養你的。”
“你肯定不知道古代中國有一種刑法叫做‘人彘’。”他在鬼切的耳邊低聲說道:“砍掉一個人的四肢,將人養在糞缸裡,讓他看着自己慢慢腐爛,身體裡充滿蛆蟲,可是卻死不了。”
鬼切臉上獰笑凝固,殘存的左眼之中透露出一絲恐懼。
“好了,說吧。”周離拍了拍他破碎的臉,冷聲問:“奧丁……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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