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轉過頭望了望我,輕抿了下嘴角,溫柔的問道,“楓葉,你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在發抖?是冷了嗎”?說完後再體貼的緊摟住我。
“不是”,我低沉的說着。
剛纔大家都還處於之前的紛綸中,所以雪兒纔沒察覺到我,現在我已經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可惜始終逃不過她的眼神。
雖然抖的已經沒有剛開始這麼厲害,但在這種時候,我最不想雪兒發現我內心的驚恐和肌肉上的興奮。
她溫柔的笑了笑,迴避了我尷尬的眼神,看向前方地說,“第一次打架都會這樣的,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你不用太在意”。
“自然反應”,我轉過頭,深深地注視着雪兒問道,“你第一次打架也是這樣的嗎”?
“是啊,跟你一樣,也是不停的發抖,而且抖的比你還厲害”,雪兒不以爲然的說着。
“雪兒,你第一次打架是什麼時候?是在上學期剛開學的時候嗎”?
她對我微笑着問,“你說的是剛開學那會兒的數學課上嗎?就是我和鄭鈴的那場架”。
“恩”,我點了點頭。
心靈上瞬間的觸動,我不得不承受,那時我就已經非常關注她了,要說我對雪兒有現在這樣的感覺,那隻能說我在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心裡面就已經有了她的存在,所以一直以來,我並不抗拒她,還時時的想接近她,時時的爲她的言談舉止而改變。
雪兒溫和的語調打斷了我的回憶,她輕聲說道,“其實在那之前,我就已經打過架了”。
“上初中的時候”?我不確定的問,該不會在小學的時候吧?
“對”。
“哦,難怪你這麼兇,原來你也是名副其實的大姐大”,想想雪兒從來不提及自己的過去,但我早已猜到,雪兒的過去絕對不壓於龍娜她們。
“不,那時我是被打的份”,雪兒輕描淡寫的說着,我驚奇的看着她,實在不敢相信。
頓時除了懷疑外,又多了一層心疼,多了一層慌亂,眼神糾結的問,“不會吧?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兩場羣架吧”?
“不是”,雪兒停頓了半刻才道,“除了那兩次羣架之外,真正算動手的那種只有兩次,其他都是受欺負而已”。
“可以給我講講嗎”?
雪兒看了看我無限疼惜的表情,緩緩道來,“我在讀小學一年級上學期時跟龍娜她們是一個學校的,非常活躍,跟同學們關係也處的非常好,後來我父母離異後,我就轉到我媽的學校去上學了,轉校後的我性格變的很孤僻,同學們都說我很傲,沒人願意跟我玩,也沒人理我”。
雪兒說着自己,我也在回憶我的從前,父母離異給孩子真的是會帶來無限的傷痛,深深的注視着雪兒,聽她繼續講述。
“從小學一年級到四年級,我就只有一個朋友,她叫潔,長的很像新疆人,很漂亮,她是班上唯一一個不聽勸告,還敢和我交往的人,可惜到了四年級她就轉校了,從四年級到六年級,我又認識了另一個同學,她叫茵,當時全班同學都威脅她,如果再跟我來往就和她絕交,茵時常跟我說不再來往,但又十分同情我,和她交往有時會轉爲地下情,爲此我哭過無數次,小學時光,我就只有這兩個朋友”。
我突然發現雪兒跟我很象,這樣的家庭,這樣的環境,都會給孩子帶來了性格上的扭曲,都變的孤僻、消沉,但我要比雪兒幸運,最起碼我無須去適應轉校後的新環境。
“上了初中以後,整個年級從新分班,我不想再向小學那樣,因爲害怕失去唯一的朋友而痛苦,所以我的性格有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我不光是跟班裡的同學處好關係,也跟外班的同學來往,就是因爲這樣,其他同學就覺得我很跳”。
(跳:注,拽、活躍。)
她能夠強迫自己改變,而我卻做不到,我覺得雪兒比我堅強很多。
“就因爲這個原因,高年級的學姐就看不慣我,警告過我一次,打過我一次,那次打我,就是扇了我一巴掌,第一次捱打,眼淚忍不住的在眼眶裡打轉,她們說看見我哭,打起沒意思就走了,那是初一上學期的事,後來我就變老實了”。
雪兒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我知道她在回憶那時的情景,但在她的眼神中,我看到的不是難過、害怕,也不似平時淡淡的憂鬱,而是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