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三年就三年嘛”,小杰勸慰着我,“只要有勇氣活下去,其他的都無所謂,放心吧,說不定還不到三年,雪姐就回到你身邊了”。
“我還是害怕”,依舊握着打不通的電話,“她爲什麼不交費呢?不知道我擔心她嗎”?
“你們不是有愛情樹嗎,在上面問她呀”。
“說起愛情樹我就想發火,雪兒每天都會上線,可是我發過去的信息,她從來都不回,每天都只有一條留言,就像例行公事一樣”。
“總比沒聯繫的強啊”!
“她爲什麼就是不願意告訴我在什麼地方,茫茫人海,我去哪裡找她”。
“哎!時間過的真快,轉眼就是一年了”,小杰吐着濃郁的香菸,陷入了一片回憶,“我沒記錯的話,後天應該是陸哥的忌日吧!我們要不要…………”。
他還沒說完,我一下從椅子上蹭了起來,麻木的愣了半秒,這才揪緊了頭髮,“我怎麼沒想到,我怎麼會這麼蠢,雪兒一定會去祭奠迦佑,她現在一定在廣州…………我怎麼沒想到,記得後天是迦佑的忌日……我卻沒想到……”。
語無倫次的說着,瞬間轉身離店,“我回家收拾行李,馬上去廣州”。
小杰在我身後接着話,“我馬上幫你訂機票…………”。
回到雪兒租過的房子裡,打開那扇緊鎖的房門,我的家中有一個密室,裡面是我對雪兒滿滿的愛戀,這個屋子裡也有個密室,裡面裝着雪兒與迦佑濃郁的愛情,打開大皮箱,望着裡面的東西,有迦佑的遺物,也有雪兒的首飾,記得那天雪兒把所有最喜歡的珍藏都拿了出來,皮箱裡甚至還放了些刀具。
抱起皮箱上的棕色大狗熊,就像在抱雪兒一樣,彷彿也能感受到迦佑的氣息,我摟緊了狗熊,閉上了眼睛,述說着心語,“對不起迦佑,我把雪兒弄丟了,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的,放心吧,我馬上動身去廣州,我們兄弟倆好久沒有喝過酒了”。
狂風大作,瞬間變了天,淡藍色的窗簾隨風飄拂,我抱着狗熊走到了陽臺,感受着飄進來的細細小雨,就像迦佑在邀請我喝酒一般。
來到廣州,不敢有一絲怠慢,穿梭於大街小巷,希望能在人海里發現雪兒的蹤影,直到夜已深沉,我這纔回到旅館,沒怎麼閤眼的我,天不亮又開始尋找。
夜幕降臨,踏進旅館門前,我毫不猶豫的轉身,買上一束白菊花,帶上一瓶好酒,直接向墓地駛去。
墓碑前,一眼便望上了那朵燦爛的粉色玫瑰,我沒猜錯,雪兒果真在這裡,看着這些玫瑰有的鮮豔,有的凋零,原來雪兒一直都在廣州,每天都來陪伴迦佑,每天都會帶上一朵玫瑰,那代表至死不渝的愛情。
我伸手摸上了迦佑的照片,閉上眼睛感受着他,生前這麼深厚的友誼,逝後又這般的囑託,我掏出了香菸,點燃一根放在墓碑前,另一根自己抽了起來,邊喝酒邊灑向大地,就像跟迦佑暢飲一般。
述說着無限的心聲,述說着對雪兒的愛戀,述說着這一年的生活點滴,也述說着對人生的感悟。
日落西山,月亮爬上了枝頭,涼爽的微笑陣陣襲來,身在墓地的我卻一點都不覺得驚恐,彷彿老朋友就陪在身邊,跟老朋友敘舊何來恐慌,只有無限的開懷。
不知不覺靠着墓碑沉沉的睡去,迦佑又來到了我的夢裡。
一處古老的涼亭,彷彿述說着古老的故事,我跟迦佑面對面而坐,石桌上放着清醇的美酒,他笑望着我,“你瘦了”。
我的眼淚瞬間不爭氣的滑落,積極的吐露,“你走了之後雪兒受了好多苦,她不能沒有你,就像我不能沒有她一樣…………”。
迦佑安靜的聽着,時不時爲我斟着酒,我也爲他滿杯,聽着他的回憶,聽着他對雪兒的思念。
“雪兒呢?怎麼沒看見她”?這個夢跟我上次夢的不一樣,沒了雪兒的蹤影,她是否避忌我避忌到連夢裡都不願意相見?
迦佑淡淡的笑着,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寶寶在你心裡,也在我心裡,好好照顧她,別忘了對我,也是對你自己的承諾”。
“你要走了嗎”?見迦佑起身,我急忙問道。
迦佑略停了下腳步,微笑的言語,“葉楓,這輩子能認識你,我很高興”。
“我也是,你是我最重要的摯友”。
“呵!你送給小妹的戒子,很漂亮,你親手爲她取下我送的戒子,我也不會介意”。
“下輩子”,我有些跨過了石桌,“下輩子我們還能再見嗎”?
“下輩子,我們依舊是兄弟”。
“迦佑”,我鄭重的伸出了手。
他毫不猶豫,又似生前那般風度的握上,我感受着他的溫度,暖暖的,就像他從未離開我們身邊,從來都在我們身邊守護着我跟雪兒的愛情。
“珍重”!最後的話別。
迦佑雙手覆上我的手,含笑的言語,“珍重”!
我同樣也覆上了我的左手緊緊相扣,耳邊依稀傳來了唧喳的聲音,“喂,醒醒,你怎麼在這兒睡呀”?
我睜開了朦朧的雙眼,下意識的擦拭着淚痕,這才反應過來。
打掃衛生的阿姨再次言語,“小夥子,你在這兒呆了一晚上啊?不怕呀”?
我溫柔的笑着,搖了搖頭,怎麼可能會怕呢。
阿姨見我不言語,繼續打掃着墓地,口中朗朗的自語,一步三回頭,緩慢的離去。
今天是迦佑的忌日,望着他的照片,回憶着夢境,他可一點都沒變,依舊是如此的英俊瀟灑,氣宇不凡。
我揉了揉臉,清醒着自己,遠遠看見熟悉的身影,我急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