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什麼時候”?昨晚我一直等到雪兒家關燈,難道是在租處打的嗎?瞬間聯想到西海路的住處有電梯,雪兒打電話不是太艱難,我無助的搖了搖頭,她的腳受傷竟然會告訴迦佑,以她這麼會爲人着想的性格難道不怕迦佑擔心嗎?他們之間真是沒有秘密可言。
迦佑輕聲的言語,“上午打了一個,凌晨也打了一個,她那時才告訴我她的腳受傷,我就說小妹爲什麼突然要搬回家住,我還以爲跟你有關呢”。
“對不起迦佑”,我急忙開口,“我知道我是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物,不應該存在於你跟雪兒之間,可是我竟然出現了,我懇求你諒解,不是諒解我這無賴的第三者,而是諒解我關心雪兒的心意,她在她父母家沒法呆,我深刻體會了,我只是想照顧雪兒到她的腳好,我就離開,我現在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這些,我不想你誤會,更不希望你從別人的嘴裡聽到一些謠言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
迦佑沒有絲毫的猶豫便接上話,“我同意,即使我不同意,我想你也會這麼做,我說過我不在小妹身邊,你替我照顧她,我既然把她託付給你就會信任你,更何況這個時候她身邊很需要一個人安慰,小妹昨晚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哭了”。
我沉默了半晌,內心說不出的疼痛,雪兒遇到這些不開心的事從來不會在我面前落淚,迦佑又如此的豁達,一心只想着心愛的女人,以最理智的方式去面對,他們這樣的情侶誰都拆不散。
我沉重的說道,“謝謝你,謝謝你信任我,真的謝謝”。
迦佑輕笑着,“應該是我謝謝你,這麼愛她,卻控制自己的感情,守護我跟她的幸福,謝謝”。
……
掛斷電話,又在電話旁站了許久,到商店裡買了些禮品又吃了早飯,東等西等,總算到了八點,這對週末在家休息的人來說應該不會太打擾吧,我這般安慰着自己,登上了電梯。
禮貌的寒暄,雪兒的母親熱情的招呼着我,我一眼便注意到了坐在沙發上一臉疲憊的雪兒,她在母親家裡果真無法睡懶覺,我的心萬分揪疼,都怪我,讓雪兒擔心會連累我,會讓我操勞,會讓我愛她愛到無法自拔,失去自己的人生,所以才執意的回家。
放下禮物,跟她的母親又寒暄了兩句,我總算有空轉移話題,眉頭緊皺的看着雪兒,低沉的開口,“怎麼不多睡一會,這麼早起來”。
無精打采的雪兒含着笑臉,她母親搶話道,“年紀輕輕的,睡什麼懶覺,早點起來”。
“呵”!我賠笑着,耐心的解釋,“阿姨,逸雪每天打兩份工,很辛苦的,週末是該休息一下”,雪兒的腳受傷再加上感冒,生病的她難道睡個懶覺有罪嗎?
“這哪叫辛苦啊,想當年我們下鄉的時候,那才叫苦…………”,母親長篇大論的說着,我的眉頭是一皺再皺。
雪兒的母親像怨婦般的倒了一堆苦水,終於打住的問道,“葉楓,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呢”?
“汽車推銷員”。
“哦,一個月收入怎麼樣”?
“這個說不準,底薪…………”,我詳細解釋着。
她的母親似乎不太感興趣,轉移着話題說着雪兒,“你看你一個月打兩份工就累成這個樣子,錢還沒掙多少,如果生在我們那個年代…………”。
我聽着她的訓斥,心裡萬分不是滋味,她的母親真的是教師嗎?這跟教我們的那些任課老師簡直是天壤之別。
母親又說了好一陣,終於步入廚房,我一下貼進了雪兒的耳朵,命令般的低吼,“馬上跟我回去”。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三天後來接我,你怎麼今天就來了”。
“還要等三天,我一天都受不了,你走不走?不走我抱你走”。
“你怎麼這樣子啊,我媽還在家呢”。
“那是你媽嗎?我真的很懷疑”。
話說這時,雪兒的母親又拿着菜葉子走了出來,我急忙跟雪兒保持着距離,陰霾的臉也假意的加上了笑容,“你不是要我開車來接你,說你今天要回宿舍的嗎,我們現在就下去吧”,雪兒如此聰明,她一定能明白我的謊言,我在急速思考,如果雪兒拒絕的話,我怎麼帶她離開這裡。
母親的眼裡馬上放出了異樣的光彩,“你還開的有車啊,自己買的嗎”?
“不是阿姨,是單位給我配的”。
“哦,這樣哈,推銷員還配什麼車呢”?
“方便我們推銷嘛”。
母親似乎很懂的點了點頭,又問道雪兒,“你是現在走還是一會走?我煮不煮你的飯”?
我緊緊的捏緊了拳頭,雪兒都還沒有開口,她的母親便下起了逐客令,這下倒好,方便了我,我用一雙疼痛又堅定的目光注視着雪兒,她如果拒絕,我卻執意喊她走,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顧及,我無聲的對雪兒說了兩個字,“走啊”。
她看出我的脣語,大嘆了口氣,“不用了,我現在不餓”,邊說邊扶着我的肩膀站了起來,一蹦一跳的進入她的屋裡拿了件外套出來,打了聲招呼便跟我出了門。
雙眉緊皺的我一腳猛踹上了牆壁,雪兒爲什麼會生長在這樣的家庭裡,父親是個酒鬼,母親又很不可理喻,看着雪兒的腳受傷回來,沒有半句關心的話,沒有半句詢問,除了責備還是責備,如此優秀的女兒都這般挑剔,那換做本身就很糟糕的女兒,這個家不知道會變成怎樣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