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夜點點頭。
蕭月夜一時啞然,他沒有想到程嶽來教導宋虎,竟然是辭了官的。看來這中間,也要牽扯不少朝中政治啊。
許是看出蕭月夜的遲疑,雲乾正色說道:“小夜兄弟,我家將軍和程嶽將軍是軍中好友,纔會如此,你不用考慮太多。”
蕭月夜沉吟片刻點點頭說道:“在我十歲的時候,程叔就到我們惠縣,收宋虎爲徒。前幾個月,宋虎參加武舉,我原以爲程叔是和他一起的,聽將軍這麼說,似乎是沒有。”
離火心中不免遺憾不少,感慨了一會,又問了些問題,才停住嘴。
“對了,小夜,那你和程嶽是什麼關係?”離火好奇的問道。
“恩,我和宋虎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我們是在一起讀書學武的,只是我的武功是令一個師父教授的。”
離火一時好奇心大盛:“以你的功夫,你師父必然是位高人,不知是?”
蕭月夜臉上流露出爲難之色:“對不起將軍,其實教我功夫的師父並沒有收我爲徒,而且他也不許我們說出他的事情。”
雖然遺憾,離火還是笑了笑。
這一番插曲,讓蕭月夜與離火三人親近了不少,也同時讓歐陽小花對蕭月夜的身份更加感興趣了。
歐陽小花在一旁笑着說道:“將軍,以小夜的武功,你們可以放心了。”
雲乾看了一眼蕭月夜,抿抿嘴脣說道:“小夜,這一次任務,武功重要,同時也需要機智。你可有信心?”
蕭月夜想了想,問道:“將軍,我能問一個問題嗎?江湖聚會這麼多年,朝廷不可能沒有插入內奸的吧?”
這個問題問的非常直接,離火嘆口氣說道:“朝廷確實有探子,可是這一次的大會上的人,人數少不說,去的也全部都是各門各派掌權的人。我們的探子能不能進去還不一定。而且,這一次我們也不在乎‘飛雪閣’大會的內容,而是擔心有心乘機作亂。就好像現在生的這些事,明顯是有幕後黑手的。”
王鋼在一邊嚷嚷說道:“更何況,那些探子是朝中的人,那些***,怎麼會把人交給我們用。”
離火皺着沒有,卻沒有反駁王鋼的話,顯然被他說到了心裡。
“可是朝廷不是設了個什麼中遠使嗎?按道理,他應該知道消息的吧?”蕭月夜隱約記得當初顧遙講課時曾經提過這一方面,只不過一帶而過。
“中遠使?”離火古怪的笑了起來,不屑之意溢於言表。
雲乾在一旁解釋道:“小夜兄弟,我朝設立的中遠使的原本目的是在於溝通江湖,同時也是瞭解江湖動態。開國皇帝與江湖的約定你知道吧?原本這個中遠使設定的還是很有用處的。可是隨着這些年來,江湖也不安分了。而這些中遠使也是越來越沒用。原先年還是朝中武官當任,這十年來,全是那些酸腐文員當任。他們能有什麼用啊?所以江湖上現在有什麼風吹草動,他們根本就不知道。”
慕容王朝開國皇帝與江湖的約定蕭月夜是聽過的。相傳當年開國皇帝立國之時,就得到了江湖上勢力的幫助,後來好幾次涉險,都是江湖中人死命救駕。後來開國皇帝即位之後,允諾朝廷不會直接插手江湖中事。對於江湖上的大大小小聚會,還有對朝廷的意見,只要和中遠使說一聲就行。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下這樣一道命令是非常不容易的。江湖在某種意義上就是黑社會,一個國家怎麼可能容忍有這麼一股勢力在眼皮子底下呢?以前的幾代王朝,都是視江湖中人爲草莽之輩,勢如水火。更有甚者,寫下“武以犯禁”四個大字。
不過現在由一個成天之乎者也的文人來做這個中遠使,蕭月夜也相信,要是自己是江湖門派,也絕對不拿他當回事。
把各種厲害等等全部都理清楚之後,蕭月夜點頭說道:“將軍,那我需要做些什麼呢?”
離火感激的笑了笑說道:“很簡單,要是那個暗中搞鬼的人沒有什麼大動作,那就沒什麼大不了的。若是出現什麼問題了,你就暗中傳出信號,我的十萬大軍隨時待命。諾,這個是信號彈。”
雲乾遞給蕭月夜一個像是火摺子一樣的東西,後者接過好奇的把玩了一下。
“小夜兄弟,這個信號彈就和火摺子差不多,只要你一拔開,把口對着天空就可以了。”
這下事情談妥,離火和歐陽小花都放下一塊心中大事,五人坐下來,海闊天空的交談着,尤其在武學方面。
“將軍。”一個年輕的兵士跑了進來,行了個禮,有些爲難的說道:“將軍,那個小子又來了。”
蕭月夜和歐陽小花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個小兵口中的“小子”是誰,離火已經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來吼道:“那個小子還跑過來幹什麼?你們都是吃屎的啊,給我攆走。”
“可是,可是,他在外面吵鬧,怎麼都不肯走。我們總不好……”這個小兵一臉的無奈,再怎麼說,人家是你侄子,我們要是動了手,萬一哪天風向變了,還不知道怎麼死的呢。
“不走就給老子亂棍打走,有什麼事情老子擔着。”
那個小兵連連稱是,轉身離開了。
見蕭月夜二人臉上疑惑的表情,離火嘆口氣說道:“哎,讓你們看笑話了。”
蕭月夜挑眉示意了一下雲乾,後者搖搖頭,表示是將軍的家事,旁人不好多說。
正無語的時候,忽然一個瘦弱男子跑了進來,後面跟着好幾個小兵。前面那個瘦弱的男子跑進前廳,跪倒在離火的面前,不停的叩說道:“姨丈,我是真的喜歡素娥,求姨丈成全。”
瞧他模樣倒不似作僞,這幾下實打實的叩頭,腦門上已經是鮮血直流。
蕭月夜和歐陽小花對望一眼,都想到,這個傢伙就是那天在巷子中,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的人?原本還以爲是個浪蕩公子哥,看來也不像啊!
任這男子不停的哭着叩,離火卻始終不爲所動。
“老爺,你先讓華雲起來再說啊。”一個溫軟的聲音急急傳了進來。
定睛望去,卻是一位端莊典雅的中年婦人,瞧她面容氣度和言談舉止,應該就是離火的三夫人了。
離火大將軍雖然在奎州駐軍,並且建有府第,但是他真正的將軍府還是在京師洛龍城。所以在奎州這邊,原本是一個夫人都沒有的。
但是這位三夫人謝氏,卻是因爲離火回京城之後懷了孕,於是被接到這裡,隨後產下來兒子離勝海,就再也沒有回去了,而她的女兒離素娥也因爲照顧母親跟了過來。
看着叫華雲的少年滿臉是血,離火皺着眉頭冷哼一聲,算是答應了。
謝夫人急忙拉起華雲,用絹帕擦去他頭上的血,對着離火說道:“老爺,有什麼事情好好說。華雲怎麼說也是你的侄子,他這樣子,我怎麼和大姐交代?”
離火吼聲道:“交代什麼?要不是你縱容,會搞成今天這樣嗎?李華雲,我今天再說最後一遍,我是不會把素娥嫁給你的。下次你要是再敢死纏爛打,我就活活打死你。”
李華雲的也是一表人才,肌膚白皙細嫩,俊俏無比。他對離素娥也是一副癡情的模樣,聽到離火這麼說,反而胸膛一挺說道:“若是不能和素娥在一起,我寧願死。”
蕭月夜這就心裡奇怪了,這李華雲雖說長的太俊俏,估計是不符合離大將軍的擇婿標準。但是以離將軍的爲人,沒理由把他看成洪水猛獸一樣啊。一個男子這般喜歡自己的女兒,離火的反應實在是太奇怪了。
一聽李雲華的話,離火怒火中燒,一巴掌把他抽倒在地,指着他說道:“死,你要死滾遠點,別髒了我的將軍府。李華雲,我告訴你,我過幾天就找戶人家把素娥嫁了,你給我趁早死心,你肚子裡那些花花腸子也給我收起來。你要是再放肆,別怪我不客氣。”
一聽這話,謝夫人急忙說道:“老爺……”
“你給我閉嘴!”
離火的這一巴掌可夠猛的,看李華雲的身板,哪經的住這一巴掌。不過這小子倒也硬氣,擦了擦嘴邊的血水說道:“姨丈,你爲什麼要這樣?我和素娥真心相愛,你爲什麼要棒打鴛鴦?”
他頓了頓,似乎是有些艱難的說道:“而且,而且,我和素娥已經,已經有了夫妻之實……”
“什麼?!”
他這一句話,頓時像是根導火索一樣,把離火肚子裡面的火氣全部都引了。整座前廳,全是他的咆哮,還有那股殺氣,讓所有人都無法呼吸。
離火兩眼通紅的望着李華雲,咬牙切齒的說道:“李華雲,你這個畜生,竟然敢玷污素娥?我殺了你!”
蕭月夜心中一動,身子如鬼魅般出現在李華雲的面前,咬住牙關擋住離火含怒的一擊。
他的內勁不如離火,又是倉促出手,頓時血氣翻滾,等離火反應過來,撤手的時候,已經是一口鮮血噴出。
離火半氣惱,半疑惑的說道:“蕭月夜,你這是幹什麼?”
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倒出柔柔煉製的藥丸服下,調息了一會,頓時煩躁之意大減。他朝着離火拱拱手說道:“將軍,恐怕這位李公子剛纔只是一時情急,信口胡言罷了。小花,這個時候,你也該站出來說兩句吧。”
歐陽小花走到他邊上扶住他,白了他一眼,似是怪他多管閒事,又嘆了口氣,對着怒衝冠的離火說道:“將軍,我想這位李公子只是騙你的罷了。”
離火皺着眉頭說道:“怎麼說?你怎麼知道?”
歐陽小花先把蕭月夜扶到位置上,然後走到李華雲的面前問道:“李少爺,你可認識我?”
李華雲看着他,思考了一會,搖搖頭。
“那我提醒你,那日在巷子中,你滿身酒氣,拉着離小姐,然後被人打跑了,還有印象嗎?”
這下李華雲才恍然大悟,錯愕的伸出手指着歐陽小花說道:“是,是你?”
“是我。”
歐陽小花轉身對着離火說道:“將軍大人,你也聽明白了,這個李公子確實是打算和離小姐生點關係的,只是可惜,被我給攪黃了。”
蕭月夜翻了個白眼,你這是解釋嗎?純粹是火上澆油啊!我要離火將軍,聽到說這個傢伙企圖強行那個自己女兒,還不狂啊?!
果然,離火的反應和蕭月夜想的一樣,用吃人的眼神看着李華雲,整個空氣都凝滯起來,衝突,一觸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