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拉住所。
阿格拉在婢女劉曦的攙扶下回到畢芳閣。
“夫人,禮物送出去之後,您看上去起色更好了呢!”劉曦端來一杯茶笑道。
“那可不是。”阿格拉接過茶喝了一口,面帶得意之色地道:“安素收了那香囊就是她做的最大錯誤決定,我會讓她死的很慘。”
“主子似乎很有把握呀?”劉曦疑惑地道。
阿格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劉曦自知說錯話,便不再言語。好在阿格拉也沒有追究,她只是靜靜地走到窗邊,輕聲道: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樹後突然略感一抹黑影,阿格拉不怒反笑,脣邊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
自從那次從男寵處回來後,安素和墨軒逸的關係緩和了一些,墨軒逸來安素住所的日子也多了,只是蘇千清和蘇千涼兩姐妹還是留在暗雲山莊,雖沒什麼大動作,不過那類似拋媚眼之類的小動作倒是被安素看在眼裡了不少。
安素不是不介意,她很介意,試問,有哪個女人願意自己的丈夫每天流連花叢?但她總是用一句話來安慰自己:若我在你心中,縱使情敵三千又何妨。
安素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是怎樣,是像《宮》裡的一樣穿越回現代,還是依舊留在這裡,但是她總算知道了一件事,就是自己已經愛上了墨軒逸。
到底她也是墨軒逸的莊主夫人,墨軒逸曾告訴過她關於白染一姓的事情,安素沒多介意他的曾經,只是墨軒逸每次看到她時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都讓她心底微涼。
阿格拉送來的香囊被碧兒拿下去查了,幾日來皆無消息,柳柔在洗衣房做的倒還好,沒有多少婢女爲難,但也沒有多少人聽她管教。
蘇千清和蘇千涼倒是沒事兒就往安素那裡跑,墨軒逸去安素那兒的時間多了,自然也就吸引了這兩個女人。
安素雖然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也是不樂意的,只是表面還不能表現出來,畢竟這具身體和她們是姐妹,名義上還不能有所作爲。
“千亦啊,你看看這個小老虎,喜不喜歡?”蘇千清河蘇千涼又來看安素了,剛剛坐下就吩咐人拿一個布老虎來,“這是我親手做的呢!”蘇千清柔聲道:“妹妹啊,從小在金山派姐姐們對你不好,你可別怪罪呀!”
安素笑了笑:“不會,畢竟是姐妹。”心裡暗暗補了一句:“纔怪!”
“那就好,哎呀,你看看,喜不喜歡這個小老虎?”蘇千清將布老虎賽到她手上,又吩咐人拿來了好多小玩意兒,安素看着頭痛,便道:“這……姐姐拿這些來給我做什麼?”
“我記得以前你可喜歡這些了!”蘇千涼反倒疑惑起來:“姐姐聽說你喜歡這些,特地做了一晚上呢!”
安素抿了口茶:“就算再喜歡,姐姐爲何要花費一晚上的時間給我趕製?千亦可受不起這大禮。”
蘇千清一聽立刻急了:“那怎麼行,姐姐趕製一晚上就是要送給你的呀!你怎麼能不收呢?千亦啊,你可別讓姐姐的一番心意浪費了好。”
“姐姐需要我做什麼呢?”安素直接跟她坦白了說,即使蘇千清和蘇千涼兩人沒有明說,但從她們這幾日的動態來看,安素已經能猜到一二了。
“這個……既然妹妹都坦白了,那姐姐也就直說吧。”蘇千清擡頭看了安素一眼,又看了蘇千涼一眼,那目光竟多了幾分謹慎,“其實……姐姐是想讓你幫我們……”
“幫你們做上侍妾之位吧。”安素打斷她的話,直接坦白了說,目光中帶着幾分鄙夷:“姐姐,你好歹也是金山派的千金,怎麼能爲了一個區區暗雲山莊莊主而屈身做侍妾呢?”
蘇千涼在心中把她罵了個千萬遍,這個什麼安素也不是給人家做了莊主夫人?裝什麼清高啊?
“那……妹妹這是同意了?”蘇千清詫異地揚眉。
“開玩笑,哪個女人願意和自己的親姐妹分享一個丈夫?”安素的目光更加鄙夷了,“姐姐,這是大白天的,你要做夢也躺牀上去,在我這兒做什麼夢呢!”
“你!”蘇千清怒了,她從小在金山派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般氣?當下起身道:“安素,你不要不知好歹!長得好了不起嗎?!我告訴你,要不是我不屑親自出手,那沒幾天你這莊主夫人就坐不穩了!”
蘇千涼看着不對,急忙上前附和:“就是!安素,我們好歹從小一起長大,這是給你的面子,以後莊主要是愛上了千清姐姐,這姐姐又是你引薦的,那就算你以後莊主夫人的位子坐不穩了,不是還可以在山莊中安度一生嗎!”
安素淡然一笑:“看來,你們很有把握啊!那還找我幹什麼?”
蘇千清惱羞成怒,揚手就要打安素一巴掌,就在這時那熟悉的男聲響起:“你們在幹什麼!”
蘇千清驟然停手,轉身行禮:“見過莊主。”
安素淡淡地看了她們一眼,同樣行了一禮。
墨軒逸黑色的眸子冷冷地掃過蘇千清和蘇千涼的臉,直到看向安素時纔多了幾分柔和,“她們沒把你怎麼樣吧?”這話顯然是對安素說的。
“沒有。”安素垂下雙眸,聲音裡夾雜了幾分沙啞。
“你們來幹什麼?”墨軒逸向安素微微頷首,接着將目光轉向蘇千清和蘇千涼。蘇千清只覺得全身一愣,擡頭時就撞進墨軒逸寒冰般的眸子裡。
“我、我和千涼是來給千亦送些東西的。”蘇千清一邊說着一邊給蘇千涼使眼色,蘇千涼離開會意:“是啊莊主,姐姐昨晚趕製了一晚上的布老虎和一些小玩意兒,今日帶來送給夫人,夫人非但不領情,反而還扔到了地上。”說着說着,眼睛都紅了。安素在一旁看的心中不斷叫好,這要是去了現代,肯定是個頂級演員,奧斯卡獎盃都不知道領了多少個了!
墨軒逸詫異地揚眉,一旁的碧兒當即跪下:“莊主,夫人並沒有扔布老虎,只是蘇千清和蘇千涼兩位小姐讓夫人把她們引薦給您,想做您的侍妾,夫人不同意,三人一言不合,蘇千清小姐惱羞成怒,便要打夫人。”碧兒演的更真切,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安素髮現,自己真的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叫碧兒的侍女了。
“當真?”墨軒逸的目光一凝,再度看向安素。
安素只得硬着頭皮欠身:“是。”
墨軒逸冷笑數聲:“蘇千清、蘇千涼,你們兩姐妹的膽子真是越發大了!”
蘇千清和蘇千涼兩人頓時一個哆嗦:“莊主,這個該死的婢女的話中有添油加醋!絕不可信啊!”
“你是在質疑本座的選擇嗎?”墨軒逸冷冽的目光掃到她們的臉上,蘇千清和蘇千涼心中皆是不甘,蘇千涼還想說什麼卻被蘇千清按了下去,蘇千清欠身道:“今日是小女子不懂事,惹了莊主怒氣,告辭。”說罷便拉着一臉不滿的蘇千涼出了屋子。
安素看向墨軒逸,墨軒逸也看向安素。安素瞬間低下頭,再不說話。
蘇千涼被蘇千清拉回了自己的住所,關上房門後,蘇千涼就開始大肆發泄自己的不滿,桌上的茶杯都沒有幸免於難。
“姐!你憑什麼拉住我啊?那安素真是太囂張了!原來在咱們金山派的時候,她可連一個小小的下人都不如!”蘇千涼不滿地在屋中踱着步子,左看右看卻發現實在沒有什麼好摔的了。
“她現在畢竟是暗雲山莊的莊主夫人,而我們只是客人而已,你能怎樣?”蘇千清同樣不滿地怒瞪了她一眼,“你在這裡鬧事,不是找死嗎?”
“那、那我們怎麼辦?”蘇千涼自知理虧了,便低下頭聽蘇千清教導,心中卻還是有些不情不願。
蘇千清嘆了口氣:“你還想做莊主夫人嗎?”
“想,當然想。”蘇千涼擡頭,聽到莊主夫人四個字的時候她的眼睛瞬間亮了。
“那你就必須忍。”蘇千清的面色漸漸嚴肅,湊到蘇千涼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蘇千涼和蘇千清相視一眼,皆是哈哈大笑起來。
安素和墨軒逸依舊在對視中,良久墨軒逸嘆了口氣,上前擁住她:“以後受了氣就說,別忍着,天塌下來都有你夫君我撐着。”
安素渾身一震,這句話啊,多麼熟悉,這是在穿越來這裡之前,小時候父親說過:“天塌下來都有你父親我撐着。”
父親是第一個,而墨軒逸是第二個。或許他只是無心說的一句話,安素的心中卻以認定,此生,墨軒逸便是她唯一的夫君。
墨軒逸感受到她的不對,心下雖疑惑,卻也沒有多說什麼。看到剛纔蘇千清和蘇千涼欺負她的那一幕,其實他早就站在門外聽到了她們的對話。然而那一刻她是疑惑的,作爲一個如此貌美的女子,在金山派中難道不是倍受寵愛的嗎?蘇千清和蘇千涼,又何來的膽子欺負她?難道自己先前的一切判斷,都是錯誤的?可是墨軒逸仍然有些不相信,心中的刺痛依舊在。明明很愛了,卻還是要裝作冰冷的不能說出口。
“怎麼了?”似是趕到墨軒逸有些沉默,安素柔聲問道。
墨軒逸驚訝地看着懷中溫柔了無數倍的安素,笑道:“沒事,你先休息吧,還有些公務等着我處理。”說着鬆開她,轉身向門外走去。
身後傳來安素失落地一聲“恭送莊主”,心忽然被猛地刺痛了一下,墨軒逸喃喃自語了些什麼,停下的腳步再度邁開。
安素坐在軟榻上,碧兒端來一盤盤她最愛吃的點心放在桌上,看着她的模樣不禁嘆了口氣:“夫人,您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壞碧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