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同一個夢想(下)
金道與聶初影的喊叫聲,雖然更多地是氣憤,但也確實讓原本有些稍顯尷尬的人們有了些熟人相見的氣氛。
雖然未必是相談甚歡,但總還算是融洽。
“你們去是打算買些什麼東西啊?”還是金燦最先反應過來,迎向賀峰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賀峰也和他們已經並齊了,金燦也轉過身,與賀峰一起並肩前行,真的好像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
因爲人還很小,所以未來的世界是由他們來主宰的;因爲說話做事並沒有大人那樣多的思慮,所以處處流露真性情。
賀峰沒有把它們當成敵人,所以說話還算柔和,至少李純覺得現在賀峰說話要比自己說話的時候要柔和的多。
漸漸地,又似乎是猛然之間,不知何時,開始變得越來越窄了起來,顯得有些擁擠,賀峰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微微皺了皺眉頭,並不是生氣,而是不習慣。
他雖然從未感到過孤獨,但是他向來是獨來獨往。
偶爾和人接觸,也只是與他人合作而已,但也一直保有一個安全的距離。
他看着身旁的人,稚嫩的臉龐,所以笑容也顯得有些稚嫩,他覺得這樣的笑真好看,所以不覺間,他的嘴角也開始漸漸的上揚。
他看着身旁的人,年齡都還很小,所以身體也顯得很瘦小,但好在大家都是同樣的瘦小,伸開雙臂,剛好能夠一邊摟過一個人。
摟的緊了,便顯得有些擠。
前方朝陽慢慢升起,有萬丈紅霞,賀峰不知道自己的臉是不是紅的,但他想,應該是紅的,因爲他看到身旁所有的人的臉都有些紅。
慢慢的賀峰的心也不再像初時時那樣的平靜了,但又沒有脫離理智,有一種名字叫做友情的東西,在他心裡發了芽。
賀峰不知道,他不知道的東西有很多,雖然他從不這樣認爲自己。
他活的一直都很理智,所以無論什麼樣的情況,它都能從理論上找到解釋以及其存在的依據,但有一種情況除外,感情。
前方有朝陽映照,耳邊有嬉笑之聲。
這樣的畫面,很美。
賀峰的心情,很好。
“對了,你們知不知道,明年國都尚天苑裡的老師回到真理來招人,這可是尚天苑第一次到外面招人,以前都是人們到尚天苑去的,沒想到第一次就有咱門鎮,年前這段時間可要加把勁兒,到時候咱們也好一起去尚天苑逛着玩玩。”進到突然對着所有人喊道,“你去不去?”說完之後,又對着賀峰問了一遍。
賀峰想了想,前幾天的時候,父親好像有說過這件事,只是不是在遠山鎮報名,而是直接去國都。
“應該是回去的,就是不知道••••••”
“那到時就一起,到國都闖上一番名頭,也讓他們見識一下咱們元山鎮從來都是藏龍納虎的地方,然後還回來接着做生意,聽說他們那些國都裡的人都看不上那些外來人,我就要讓他們知道,咱們遠山鎮的人,更加看不上他們。”
賀峰看着他興奮的有些發紅的笑臉,覺得有些可愛,想道,你回來做生意難道就是爲了說明這個?是不是顯得有些小家子氣了?至少也要把國都裡的人的錢賺到遠山鎮來才行吧?想着這些,他心裡面也開始有些興奮。
“我也是這樣想的,打算以後就還回到遠山鎮,做些生意,快快樂樂的做個富家翁,不過要是在這之前能夠像你說的那樣,在國都闖一番小小的名頭,小小的震撼他們一下,想來應該也不算太差。”
賀峰本意其實並不想要什麼名頭,但想着要是以後一塊回來的話,總不好太離羣不是?不過,不知道若是讓他知道自己說的這段話,這番願景,有些被誇大了無數倍,例如闖出些小小的名頭,而有些卻幾乎完全破滅了,例如他想要回到遠山鎮,做些生意,快快樂樂的做個富家翁。
只是後面的事,誰能夠想得到呢,就是金道也沒想到過,他的想法是那麼的簡單,最後走的路途卻是那麼的複雜,雖然其中不斷與賀峰互幫互助,並不覺得如何的孤單無助,但他也曾多次想起這時說過的話,但每次都只是無所謂的笑笑,從不會說些什麼話來表達些什麼感受或者說是懷緬之類的情緒。
“好,到時候咱們幾個人一塊,我爹說了,你們賀家人沒一個是好東西,讓我也跟着你們學學壞,將來也好接她的班兒”這是金鐘的聲音,雖然他並不是老大,但似乎他已經內定了是接班人一般,因爲賀峰注意到,金燦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不喜的情緒表露出來,那就只能說,他早就知道,自己家的生意的繼承人是金鐘,而不是自己。
“你爹是這樣說的?可是我爹怎麼說李家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所以讓我跟着胖子學裝傻,以後免得被人矇騙了”這句話卻是韋羣說的,有些奶聲奶氣,但說的話卻顯得鏗鏘有力,因爲沒有人懷疑,所以大家都看向了他。
賀峰聽了金燦和雲鴻飛說的話,心中稍稍有些不高興,但不知爲什麼,又生不起氣來,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所以感覺稍稍有些悶。
這個時候,賀峰注意到韋明看了聶初影幾眼,張了張嘴,但最終又什麼都沒有說,賀峰想來,估計也和他們兩個說的話差不太多,應該是說聶家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然後讓自己跟着聶初影學些什麼東西之類的。
然後賀峰又轉過頭看了胖子幾眼,在他看了,李純不是朋友,而是兄弟,如果他生氣的話,他會首先把金燦打趴下。
在他的理念裡,沒有對朋友的背叛,只有對兄弟的忠誠。
李純也看到了他的眼神,但是他卻只是學着賀峰的樣子聳了聳肩,無奈的歪着頭笑了笑,意思是在說,我家老頭子跟我也是這麼說他們家的老頭子的,不用看,估計聶叔也是這麼對初影這麼說過的,難道賀叔沒有這麼對你說過?
賀峰無法理解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他感覺自己的世界開始出現了些裂縫。
當然,這裡說的並不是他先前的那個九彩流光的世界,因爲那個世界已經破碎,當然也不是那個有些混沌的世界,因爲知道現在,他都還不知道那個世界的存在,自然也不會是那個有如海洋一般的世界,因爲到現在爲止,他都還以爲那只是一個夢境。
這裡說的世界,是世界觀,是個人對待這個世界的觀感以及理念。
既然生不起氣來,賀峰就顯得比較淡然,他從這些畫裡面大概能夠想到一些事情。
這就像是兩個陣營,賀峰的父親賀烈,李純的父親李天隆,聶初影的父親聶問,應該是站在同一個陣營的,也就是大家所說的遠山三秀,而金燦的父親金福,韋明的父親韋慶,雲鴻飛的父親雲軒三個人是站在同一個陣營的。
而兩方陣營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歡對方,但又不會干涉自己的兒女與對方的人走得很近,甚至隱隱間有些支持,賀峰想道,現在想來,似乎自己的父親也和他們的父親的想法很是相似,只是沒有對自己說過那樣的話,但從他經常說的那句話上就可以大概看出來——想當年,我一個打五個,一天打三場,就從來沒輸過,要不是看那幫小子捱揍挨的太可憐,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活蹦亂跳的?只是不知道,想當年的那五個人是不是這五個,賀峰笑了笑,他覺得這事,有點懸。再加上前幾天,父親好像並不在意自己與金燦他們幾個打架的事,看似毫不關心,但想來更深層的意思應該也是想要藉此,讓自己這些小輩,多多親近吧,哪怕只是打打架,吵吵嘴呢?
還是那句話,賀峰雖然能夠從理論上上得到一定的結論,但實際上,賀峰並沒有想明白那些大人們的心思,儘管實際上他確實要比那些大人們的年齡要大上很多。
時光如飛梭,朝陽依然半懸,似乎只是一瞬,但又好像一起走了很久,這種感覺很是其妙。
有些陌生,有些不習慣,但或許是因爲今天的心情真的很好,所以即便對時間的感知稍稍出現了些偏差,所以賀峰的心情依然很高興。
擡頭看到龍飛鳳舞的“遠山拍賣場”幾個大字,字是用金幣鑲了邊的,在照樣的映射下,但發着迷人的光芒,只覺得很是磅礴大氣。
似乎和金銀沾邊的那些俗氣的詞語,當你看到這塊邊的時候,就再也想不起,錢財是爲糞土這樣的詞語了。
賀峰看了看其他幾個人,其他幾個人也都想自己一樣,並沒有對這個扁投入過多的關注。
再看,他們也一樣沒有直接邁步進門,而是向另一邊繞了過去,賀峰不明白,因爲他沒來過,更因爲之前父親從來沒有對自己說過關於這裡的事情,所以他很是懵懂的更了過去,更因爲李純也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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