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那個座位,的確很明顯
賀峰看了看正門,想道:難道到拍賣場這種地方還需要走後門?難道這裡的顧客不是上帝?
拉着初影的小手跟在隊伍的後面,他看着前面依然相互嬉鬧着,時不時還會轉過頭看他兩眼的人羣,他雖然每每都微笑以對,但其實他心底是有着些疑問的,他想不通,爲什麼自己和前面的那些孩子比起來,基本上什麼都不知道?無論是該知道的還是不該知道的,他都沒有前面的那些人知道得多,甚至有時候,初影都比他要知道得多少一些,這是爲什麼呢?若果不是賀峰見證了自己的出生,說不定他會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一絲絲的懷疑,因爲這樣的事情,有些不符常理。
其實想到這裡,賀峰基本上已經想明白了,首先他根本和其他人就不一樣,別人是有一天活一天的過着,而他在前段時間裡,將近睡了一年的時間,而現在也不過剛睡醒不過半月左右,而且期間更是因爲這樣或那樣的事情,並沒有騰出時間來了解什麼,也就來得及跟着父親到地下密室走了一遭而已。
賀峰很多疑,雖然有時候其實沒有必要,但是他習慣了這樣的思考方式,所以他很細心,所有的事情,只要有一點苗頭,他就能向着特定的方向無盡的散發想象;他有很理性,這也就導致了他在思考什麼事情的時候,基本上是不會帶入個人感情的,所以他也纔會出現這樣的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
不得不說,一個人的思維定式真的有着很強大的慣性,儘管他已經改掉了很多生活以及習性上的很多習慣,但是在這一方面,他依然還是沒能改過來。
對此,他很無奈。
轉眼來到一個通道,但並不黑暗。通道並不長,但裡面卻鑲滿了各色的月華晶石,這種晶石只有一個功用,那便是照明,而且光線柔和,明亮卻不刺眼,猶如黑夜之中的明月,月華晶石之名便是由此得來。
因爲通道之中鑲嵌的月華晶石不知一顆,而且顏色各異,晶石間的排距更是極爲講究,既不會讓各種顏色太過參雜在一起,失了觀賞的韻味,又不會讓各種顏色的光線之間出現什麼裂縫,這需要耗費極大的心力來研究這些東西。
走在其中,耗費賀峰想到了一個地方——舞廳,他以前並不是太經常地逛舞廳,但他卻過的次數比起一般人來講還是要多很多的,他想起很多個舞廳的設計都和眼前的設計差不太多,唯一不同的是,舞廳裡那些各種顏色的燈光會不停地來回轉動,多了絢麗,但卻沒有了像現在這樣的靜韻。
走出通道之後,擡頭望去,便見到自己赫然已經來到拍賣會場的最前排,這時賀峰纔想明白,原來他們幾個並不是要帶着自己去走什麼後門,而是通過這個通道直接走到最前排,想來自己這幾個富二代在這裡面都有着自家專屬的座位,這樣看來自己家的位子也應該是在最前排中的某一個吧。
其實賀峰並不知道自己家的位子具體在哪裡,還是那句話,不知道是這些事真的不重要,還是說忘記了,家裡人並沒有跟他交代過這些事情。
賀峰拉着聶初影,更確切地說,是聶初影拉着他的手,慢慢的從後面跟了上來。
聶初影走到一個位子旁邊,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鬆開了賀峰的手,徑直坐了上去,然後就開始不停地眨動這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賀峰,賀峰也看着她,他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哪個位子。
如果他們坐的不是第一排的話,賀峰完全可以自己隨便找個位子坐,但這裡是第一排,所以和後面的座位有些不一樣。
這裡的每一個座位好像都需要一個什麼東西來開啓,而且金燦和李純幾個人在之前拿出來的用來打開椅子的物品並不一樣。
這裡的不一樣並不是款式或者顏色上的不一樣,而是那些用來打開椅子的物品根本不是同一類的物品,例如金燦拿出來的是一塊玉佩,而李純拿出來的則是一枚戒指。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妹妹,如果現在的她是一個大人,如果不是在她臉上看不到任何嬉笑的表情,賀峰一定會以爲她是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話,但那些如果沒有一個能夠成立,所以自然不是。
第一排一共有着十五個位子,現在還有六個位子沒有坐人,賀峰皺了皺眉,難道自己要等到另外六個人來之後再去做自己的位子?顯然不可能,他皺了皺眉,想要坐到後面去,那裡的位子是隨便做的,只是需要交些費用,這些東西月兒身上是有的,只需一會等她買了東西回來就不會再有什麼問題。
這時,李純似乎也看出來似乎有些不對勁,起身走了過來,拍了拍賀峰說:“怎麼了?你的位子擺在那麼明顯的位置,你不會是找不到吧?看起來你也不像是那種懂得害羞的人嘛。”李純以爲他是不習慣和這麼多不算太熟的人坐一起,畢竟前幾天還一起打架來着,再加上這一路走來,觀察到賀峰那種一直都很冷淡的表情,便覺得自己的猜想十分接近真實,所以想要過來揶揄兩句,緩解一些尷尬。
李純這樣想,其實也是很有道理的,因爲賀峰前段時間一直在睡覺,實際上並沒有與外界接觸多少,在他想來,賀峰就算是在賀府之內,除了父母和月兒,其他的人估計人都還認不全呢,而他之前就經常和金燦他們在一起打鬧,雖然前幾天纔有剛打了一架,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過多的嫉恨。
這其實很奇怪,有些難以理解,也很難用語言說得清楚。
就像他們家中的大人們一樣,金燦的父親會對着自己的孩子很大氣的說:“賀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但卻又很支持自家的孩子與賀家的人在一塊玩,難道是真的想要從賀家人身上學些什麼東西?難道他自己不會教?真覺得賀家人都很壞,難道一定要吃虧上當才高興?
再像前幾天自己和金燦他們幾個人打架,一共打了兩次,第一次的時候還好,但第二次的時候,哪怕他只是把這樣的事看作是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但實際上賀峰已經打出了真火,所以出手並沒有太多的留情。雖然很多的殺招並沒有用上,但對一個小孩子來講,下手已經非常重了。
後來回到家中,哪怕是賀峰自己也幾乎昏睡了一天的時間,而李純更是昏睡了幾乎兩天的時間,其他人的傷勢可想而知,剛纔賀峰從他們走路的姿勢上已經判斷出來,他們身上的傷勢其實並沒有完全痊癒,至少還在疼。
哪怕是這樣,自己也就只是聽到父親很隱性的說自己下手太重之類的話,而除了這些並沒有其他的話說了。
這是訓誡?沒見過這樣的訓誡。賀峰更沒聽說有誰到家中找父親理論之類的,好像大家都很無所謂一樣,哪怕自己的兒子受了重傷。
賀峰不知道他們這些大人到底在想些什麼,所以不理解他們爲什麼會有這樣複雜的關係以及思維方式。
說的很多,想的當然也很多,但實際上,只是用了那麼一瞬的時間而已。
“我的位子,很明顯嗎?”賀峰轉過頭看了看李純,然後看到了身後的那個高臺上有着一個位子,心想:如果自己是坐在那裡的話,那自己的位子的確是一個很顯眼的地方。
他知道,那不可能,那是拍賣場的人坐的,這個,他還是知道的。
然後他順着李純的目光看了過去,那裡是一個位子,在第一排,現在正在空着,那是不是就是說,那個位子是自己的?
賀峰轉過頭看了看李純說道:“那個位子,是我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的確是有夠明顯的。”
李純翻了翻白眼,有些無奈,但好在習慣了他對這些常識的白癡,所以也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很乾脆的學着賀峰的樣子,把頭微微偏了偏,意思是在說:“你說呢?不是你的還能是誰的呢?”
“但是••••••”
李純似乎已經猜到了接下來他會說什麼一樣,伸手指了指他的胸口。
隨即賀峰便明白了過來,他的胸口帶了一件配飾,知道的人並不多,而李純是知道的,同時也明白了,自己胸口的那件配飾應該是就打開這把座椅的鑰匙了。
那個位子明顯的地方並不是說它很高,能夠讓很多人看到,而是因爲,那個位子,就在這排的最中間,也是他們最中間的那個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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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沒有問題嗎?直到現在,不管是他應該知道的還是其他的什麼事情,咱們都沒有跟他說過,也沒有過什麼交代,他能夠承受得住?畢竟,他現在實在還是太小了。”
在一間房屋之中,一個嬌美的女人屈膝坐在牀榻之上眉頭微皺的說這話,似乎遇到了什麼令人不太愉快的事情一般。這個女人正是賀峰的母親,蘇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