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歆瑤在圍棋上的造詣其實比何言笑強,只是她沒有何言笑見識那麼多複雜的棋局,也沒有那種觀看國際比賽之後還有專員講解的便利。
初時她因爲分神一直沒能專心投入到棋局中,所以一直沒得到解局之法。
如今有若蘭擎給她開了個頭,楚歆瑤頓時茅塞頓開,在何言笑落子之處落下一子後,便對解局有了頭緒,終於能安下心來專心解局。
眼看着一炷香漸漸燃盡,何言笑與楚歆瑤在落下兩子之後,最終的第三子都沒來得及落下,香便燒完了。
楊瑾煜並沒有多少心思放在棋局上,注意到一炷香燃盡,便揚聲道:“舅母,時辰到了。”
真沉浸在棋局中的若蘭夫人醒過神,擡臉看一眼茶几上的香爐,果然一炷香燃盡了。
“好,一炷香燃盡,時辰到。”若蘭夫人朗聲道。
何言笑聞言長出一口氣,放下手裡拿了好一會的那枚黑子,走到楊瑾煜身旁小聲道:“就差一會。”
楊瑾煜眼神暖暖的看着目光有些狡黠的小媳婦,一臉**溺的用手指颳了下何言笑的小鼻子道:“我還不知你?”
何言笑抿嘴偷笑,別過身一臉得意。
其實她落下第一子的時候就已經解了這個棋局,只是她不想第一次比試就讓楚歆瑤沒臉,所以這第一局打個平手是最好的。
她倒是想讓楚歆瑤贏,可是最後那一子她都拿到香燃盡了,楚歆瑤那邊都沒能最終解了棋局,實在讓她心裡搖頭。
我都讓着你了,你還不能贏,怪誰?
這解局的最後一子,到底楚歆瑤還是沒能琢磨出來。
在若蘭夫人宣佈時辰到了的時候,楚歆瑤負氣的看一眼何言笑的棋局,見何言笑最後一子也沒落下,心裡算是鬆了口氣。
平局就平局,好過輸了。
可是跟一個農女鬥個平局,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這樣想着,何言笑也沒贏了這局的一絲竊喜也煙消雲散了。
若蘭夫人看看何言笑的棋局,又看看楚歆瑤的棋局,最後宣佈:“笑兒與歆瑤都落了兩子,都沒能解局,所以這局她們是平手。”
“哄……”大殿裡頓時一片譁然。
衆圍觀的人中,不乏飽學之士,會棋者不少。
就說那東海王世子,還有楚歆瑤的堂兄楚燼洐,他們二人就都是圍棋高手。
可是這棋局他們都沒能解,何言笑這個農女卻能與楚歆瑤打個平手,實在令他們意想不到。
再者說,但凡是懂下棋的,都能看出是何言笑先有了頭緒,楚歆瑤落後一步,這高低也就在衆人心裡有了定論。
楚歆瑤看着何言笑的眼神特別晦澀難明,心想若不是有楊瑾煜這個皇子當前,她倒是願意與何言笑交個朋友。
有本事的人,都是令人欣賞的。
大殿中議論紛紛,分外嘈雜。一羣對下棋頗有興致的人圍攏住兩桌殘棋研磨,何言笑便跟着楊瑾煜躲到一旁飲一杯酒水。
楚歆瑤心裡暗歎,也與楚燼洐走到一旁低聲說話。
若蘭擎滿面可惜的看着楚歆瑤搖搖頭,心說他都幫忙通風報信了,楚歆瑤竟然還是沒能先何言笑一步解局,真是白瞎了這次機會!
若蘭夫人瞪了自己夫君一眼,原本是偏向楚歆瑤的心,如今有點向何言笑傾斜。
何言笑與楚歆瑤切磋的第一局,以二人打個平手落幕,楚歆瑤自然是不甘心,便重振旗鼓走到若蘭夫人身旁道:“姨母,侄女沒能解了這棋局,實在心中慚愧。”
“哎,這沒什麼,玲瓏棋局確實不好解,是我出的題太難了些。”若蘭夫人寬慰道,“不過這也不能怪我,是你叔父讓我出的難點的。”
這樣說着,若蘭夫人便故意瞥一眼若蘭擎。
若蘭擎一瞪眼,卻一時說出話來。
之前他是授意媳婦出的題難點難爲難爲何言笑,但誰想到會變成這樣?
楚歆瑤聽了若蘭夫人的話嫩臉微紅,心下也十分懊惱。
原來竟是若蘭擎想難爲何言笑,結果連自己也給難爲了!
“咳!既然第一局打了個平手,那就繼續比吧。”若蘭擎尷尬的咳了一聲道。
“這第二局就由侄女出題吧。”楚歆瑤道。
她可不想再讓旁人出題連她一起爲難了。
若蘭擎與若蘭夫人齊齊點頭,對視一眼,轉身回了主位落座。
棋比過了,下面就是琴棋書畫的書。
對與“書”,楚歆瑤自認該比何言笑強的多,那農女自小就算讀書,又能讀過幾本?
而且她已經想好了,不打算出什麼詩詞歌賦或是四書五經,她要出個冷門!
哼!這第二局,我定然要贏個漂亮!
大殿內衆人還在研究那兩桌沒解完的玲瓏棋局,已經落座的若蘭擎開口說話,讓衆人回去落座,派人撤下棋桌,說棋局保留,有興趣的人可以繼續去研究。
對那沒解完的棋局,自然有不少人感興趣,不過眼前他們最感興趣的還是何言笑與楚歆瑤的比試,所以也就沒人去追着棋桌跑。
衆人再次安坐之後,若蘭擎宣佈這第二場比試由楚歆瑤出題。
大殿內漸漸靜下來,楚歆瑤秀美的臉上揚着溫婉的笑容,坐在自己的座位之後,看着對面的何言笑道:“沒想到夫人竟也如此精通棋藝,歆瑤心中歎服,可惜沒能與夫人分出高下。這第二場比試,該比試‘書’。詩詞歌賦四書五經這些,都是尋常可見,比之無味,我想比試兵法,不知夫人可接否?”
楚歆瑤話音未落,才安靜下來的大殿又轟然熱鬧起來。
楚國公乃領兵大將,家裡兒女熟讀兵書那是自然的,這楚歆瑤一張口就比試兵法,這不是存心爲難人嗎?
楊瑾煜微皺眉頭,心裡對楚歆瑤又加了曾厭惡!
這個女子!一點情面都不給自己小媳婦留!
那玲瓏棋局,她還是抄襲了自家媳婦!
哼!臉皮真厚!
不但是楊瑾煜有這層擔心,大殿內衆人大多也都開始擔心。
這農女再有本事,她還能讀過兵書?
何言笑看着滿眼得意之色的楚歆瑤拼命忍住肚子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