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打臉

竇清幽本沒想那麼打臉,如果是穿越同行,想要掙酒神權杖還是爭容華,儘管拿自己的本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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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潘千羽明明沒有仇怨,要說前世,她得罪的人是有幾個,但潘千羽這個檔次的,她明顯不認識。這潘千羽一過來就針對她,直衝她來!

結果出來,櫻桃又拿着一瓶酒上去。

底下有人議論,“這人家得了魁首就拿酒上去,先前不拿,偏偏要在別人拿了頭籌之後!”

潘家縱然心中怒恨不甘,卻也不敢說啥。

擁有悠久歷史的釀酒之家都知道,斗酒大會之所以叫斗酒不叫品酒,就在一個鬥字上。

若是有人不滿魁首的酒選,可以拿出更出色的酒品來斗酒。只不過要求這酒至少要有一斗的資格,也稱爲挑戰魁首!

櫻桃拿着一大瓶,玻璃酒瓶裝着,是今年新釀的,一直放在架子上沉積沉澱。

淡金色酒液,在她搖晃中,迅速激起千層氣泡。

櫻桃看準時機,猛地打開瓶塞。

嘭——的一聲,白沫一樣衝頂出來,頓時淡淡悠長的葡萄果釀的獨特芬芳撒發出來。

“香檳是慶祝之酒,這纔是香檳的正確開啓方式。”櫻桃介紹着,把酒拿上,又介紹說,“不過我家這支酒不叫香檳,叫氣泡葡萄酒。”

竇清幽釀酒多久?各種技巧訣竅早已經揉進了材料酒麴和釀造過程中的每一步。

氣泡葡萄酒上來,幾位品酒大師一過口,就察覺到,這酒的顏色更加金純,香味豐富,口感豐富多層,餘味還能有不同的層次。

“陳家氣泡酒獲勝!”

霞照和粉紅佳人被排在了後面。

不過值得高興的,樑家的半乾紅和半乾紫也排進了前二十,唐家,和劉家,齊家的酒也都排到了名次,杜啓軒也同樣打着龍溪鎮的旗號,柚子酒和金桔酒,橙子酒也領先其他同類果酒前面,進入前二十。

釀造酒斗酒比拼結束,接下來就到了重頭戲,蒸餾酒斗酒比拼。

竇清幽釀造的香酒也都已經知道,而去年的金酒,白蘭地,朗姆酒也都已經鬥過,不算新酒,衆人看她露酒和釀造酒都能出其不意拿出新酒,狠狠打了潘家的臉,這次也都看着她能看出什麼新酒來。

陳釀四年的朗姆酒和白蘭地不論是色澤,芳香和口感都已經越發成熟豐富。

但衆人都伸長了脖子等着新酒。

那些品酒老餮也都心裡期待,這兩年出了太多美酒,好酒了!可大大滿足了他們的酒癮!

竇清幽靜靜的等着初選。看到同來龍溪鎮的都入選終極斗酒才鬆了口氣。不能龍溪鎮的釀酒之家們都只會釀製果酒,也太過單一單薄。

毫不意外的,雷家和焦家也都有果酒白酒入選。竇清幽沒有教授釀造果酒的時候,雷家就靠着雷太太釀酒是釀酒之家,釀製出了果酒,多方探查摸索,也弄出了點門道。

很快其他酒都被刷下來,最後只剩下幾大酒商和竇清幽的酒。

沈家的是在用的五穀糧食上變幻做文章,而蕭家改變了酒麴的釀造,用大麴和小曲結合,釀出了新酒,也是後世出名的董酒雛形。

潘家卻是在朗姆酒,白蘭地之外,又釀出五十七味料的極品金酒,還有董酒。

竇清幽這次拿的也有董酒,正好一較高下。

蕭家也是傳承百年的釀酒世家,品完潘家的董酒和竇清幽的董酒,就知道今年的新酒被別人想在了頭裡,沒有取勝的希望。

顧家反倒是輕鬆愜意的品着幾種美酒,沒有爭奪酒神權杖的架勢。左右顧家燒酒劍南春的地位,其他人也輕易撼動不了,大不了少賣一點。

結果在衆位品酒大師長時間的深思熟慮之後,魁首頒給了竇清幽的董酒。

“慢着!”潘家叫停。

櫻桃挑眉,就等着他們也學小姐想打臉。

“我家今年新研製的新酒,誰知道機緣巧合,竟然釀出了綠酒。”潘千羽起身。

綠酒一出,衆人一片譁然。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

‘金風細細,葉葉梧桐墜,綠酒初嘗人易醉,一枕小窗濃睡。’

綠酒是古時的名酒,雖然是短暫的存在幾百年,但綠酒揚名天下,以致衆多文人詩豪紛紛歌頌稱讚,美酒絕詩,流傳千古。

只是綠酒也在最後的傳人消失之後,跟着失傳千年之久,一直至今,人們都沒有研製釀造出綠酒,只能在古人留下的詩酒百篇裡瞻仰一下綠酒的風姿。

潘千羽竟然釀出了失傳已久的綠酒!?

連上座的各大品酒老餮也有些坐不住了。

竇清幽清冽的眸光幾暗沉沉。

很快翠綠色的酒液出現在衆品酒大師的眼前,幾乎同一時,幾位品酒大師端起酒杯,光看顏色,就忍不住陶醉其中。

竇清幽抿了一點,就放下杯子。

潘千羽透過格柵看着她隱約的動作,“長平縣主似乎對這綠酒不堪滿意?”這是她的底牌,也是壓箱底的絕活兒,她如今別的酒還沒有玩過一個遍,絕不會這個時候拿出綠酒來,更想不到會有人能釀出她的綠酒來!

“的確比不上專利。”這綠酒名曰翠濤,是她的專利!

李忠全看着那幾個品酒的老頭喝了綠酒的樣子,忍不住心裡暗暗嘆氣。縣主不叫燕副都督幫忙,看這些老傢伙的神情,只怕要輸了這酒神權杖了。單他一個兩個的,也不頂用。

結果宣佈,果然是潘家綠酒獲勝。

衆人看潘千羽的眼神也崇高熱切起來,有人直接稱讚,“不愧是享譽湖州的潘四小姐!不僅人長的傾城絕色,這釀酒的手藝也是精湛無人能比!竟然能釀出失傳千年之久的綠酒來。”

潘千羽當場向李忠全提出‘專利’要求,綠酒獨屬潘家所有,別人要釀,也是潘家綠酒,要跟潘家交納專利費。

這個要求,年萬春和知府大人,總兵大人,連同李忠全幾個商量了半天。其實申請不申請什麼‘專利’,綠酒若不外傳,也不會有人知道秘方,釀得出來。否則失傳一千多年,也不會沒有人能釀造出來了。

衆人雖然不太懂,但也聽出來了,潘千羽這是怕綠酒秘方被人偷搶,所以要求朝廷官府給予保護。

櫻桃冷冷哼笑,“如果我家的果酒,朗姆酒,白蘭地,金酒,冰酒等都申請上專利,怕是有些人要給我家交納好大一筆的專利費了!”

果酒和朗姆酒,白蘭地,金酒,冰酒都是竇清幽手上出來的。果酒更是從龍溪鎮正式發源起來的。她直接諷刺潘千羽,釀她們家發源的果酒,偷小姐的酒方子,還敢弄個啥專有的,不要臉!

“你一個小小丫鬟,對我潘家綠酒秘方申請專利,有何資格置喙!?”潘家子弟出聲呵斥。

櫻桃冷笑,“因爲很不巧,我家出產綠酒!還是先比拼之後,再看結果嘚瑟吧!”

潘千羽猛地扭頭看向竇清幽。她連壓箱底的拿手絕活都這麼早的亮出來了!?

事實上,竇清幽釀酒是年年不歇的,爲了不生手,她的酒每年都會釀上一釀。綠酒是她的拿手絕技,是她的專利,自然不會丟下手來。

“還有綠酒!?”衆人驚奇了。

櫻桃打開雕花木盒子,露出裡面玻璃酒瓶裝着的寶石般翠綠色的液體。

白老太爺眼神頓時蹭亮,竇清幽的釀酒手藝他是全然信賴的,她若是能釀出綠酒,必是精品佳釀,“快拿上來!”他有些迫不及待。

其他人也都一樣。

櫻桃拿着酒送上去。

翠綠色的液體倒進玉色的酒杯裡,瑰麗迷人,光是顏色已讓人沉醉。而且這個綠,要比潘千羽的綠酒更加透亮,綠的滴翠。

“果然不愧是酒中靈魂!”

“這可是醽醁?”白老太爺忍不住問。

櫻桃笑着回話,“不是醽醁,是翠濤。和醽醁在酒麴和釀造手法上稍有不同。”

白老太爺眼神飛快的閃了下,這麼說的話,竇清幽還能釀出醽醁來!?

杜啓軒是絕對認識竇四孃的,可這會看着她連失傳千年之久的綠酒都能釀出,他心裡不禁再次疑雲升起。

翠濤一鳴驚人,直接壓倒潘家綠酒,奪得魁首。

酒神權杖再次落在陳家。

陳天寶也學潘家,申請綠酒專利。

潘老大大怒,“綠酒不指定是誰家先釀出來的,你們仗勢欺人!不讓我們家釀造售賣!?蕭家也釀出了董酒,難道就因爲我釀的好,你們釀的好,就申請專利,不讓蕭家再釀!?”

竇清幽出來拍了拍衣裙,“你們知道董酒爲何叫董酒?她不單是兩小兩大,雙醅串香。董酒的名字也有由來!”

因爲是小曲小窖和大麴大窖串香釀製,所以董酒酒液格外清澈透明,香氣幽雅舒適,入口醇和濃郁,飲後甘爽味長。董酒配方在後世更是多次被列爲國家機密,是國酒。

看潘家衆人說不出話,竇清幽目光落在潘千羽身上,“綠酒釀造不易,半年曆時的綠酒,你們也拿來申請專利,是沒喝過三年青釀嗎?”

潘千羽眼中陰光閃過,勾起嘴角笑起來,“長平縣主的綠酒要說歷時三年之久了,我這倒是有個疑問,還請縣主解惑!”

“想問我哪裡來的配方?”竇清幽挑眉。

“長平縣主幾年之前就釀造果酒,更甚着極品精釀,多如繁星,還釀出了失傳千年之久的綠酒。今年縣主是還未滿及笄吧?三年前縣主纔多大?五年前縣主又纔多大?”潘千羽這話一下子把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竇清幽的身上。

的確是,潘千羽能釀出那些酒可以說得過去,潘家好歹也是百年釀酒世家,有着深厚的底蘊在。可竇清幽之前只是一個連幾十兩銀子債務都換不起,差點被賣身的小農女,卻釀出了種種果酒,朗姆酒,白蘭地,金酒,還有如今的藥酒,董酒,甚至綠酒。

難不成還真是酒神轉世了!?

竇小郎全身都警惕起來。

陳天寶也眼神銳利,“各人機遇不同,如果潘家小姐沒有如此機遇就引衆針對,就失了風範了。這裡不是茹毛飲血的江湖,殺人奪寶,肆無忌憚!”

有些人年少時得了大機遇,有些人幾十歲時遇到人生大轉機。這種事雖然稀奇,但不是沒有,反而很多被記錄的。

潘千羽被他這麼一番喝斥,臉面有些保不住,也不復先去的從容淡定,只好端着高雅。

“我倒也想問一問潘家小姐,如何我家新酒秘方,會長腳了?那些酒,只要我家釀出來了,潘小姐也能釀出來,實在是讓人想破腦袋啊!莫非潘家小姐也是從哪探得了秘方不成?”竇小郎笑容邪肆的盯着潘千羽。搶男人就去找男人,搶酒神權杖偷她們家秘方,還敢挑撥暗害四姐!

想破腦袋!?要真像他說的,竇清幽釀了新酒秘方,不久潘千羽就能釀出同樣的,還次次不如竇清幽的,哪裡用得着想破腦袋!問題明擺着的!

衆人看兩家要掐起來,都睜大了眼睛。

陳天寶哈哈哈笑起來,“潘老太爺彆氣,小娃兒家的說話直,看潘家小姐疑問,也非要疑問幾句。怎麼會有的事!大家和氣生財!和氣生財!”把竇小郎叫走。

潘千羽看向客座上的容華,他眼裡只有不遠亭亭而立的竇清幽,氣的沉着臉,死死掐着手,轉身就走。

潘家的人也很快離開。

看掐架沒有掐起來,衆人就活躍起來,恭賀讚歎一片,還沒出斗酒園,陳天寶就被人圍住了。

竇清幽是嬌客,又有長平縣主的身份爵位,他們不敢上去圍堵,只有涌去了陳天寶那裡。綠酒肯定是要作爲貢酒送進宮了,他們可能搶不到。但那藥酒,他們可都想弄上幾瓶!還有新酒,那董酒的味道可是絕佳精釀!若是運氣好,綠酒買不到,也能喝上一杯的!

容華過來,護着竇清幽先走,“真想把你藏起來!”

竇清幽看着他,心裡升起一絲歉疚。她前天正想潘千羽的來路,就見他和潘千羽一塊,心裡明白極有可能是潘千羽的算計,故意爲之,還是忍不住懷疑他。因爲她的新酒多有給他,釀了他也多數喝過,有些還商討過。

杜啓軒追出來時,正看到她衝容華笑,明亮清麗,醉人心脾。腳不自覺的就停了下來。這一次,可是皇上賜婚的聖旨,時間不多,你還能想出辦法脫身嗎?

回到住處,唐宛如和樑玉娘都興奮不已,“看那潘千羽就是故意針對,還想照着清幽打臉,真是自取屈辱!”

“你這丫頭,竟然釀出了綠酒這種失傳了一千多年的酒來,真是了不得了!”

看那潘千羽吃癟吐血的樣子,可把她們高興壞了。

“只是,那潘千羽從哪來的釀酒秘方?還沒查到嗎?”唐宛如知道她釀酒多是自己經手的,要是有人偷秘方,那這個人簡直有點恐怖了。

竇清幽搖頭,之前她有過一瞬間懷疑了容華,只是董酒和綠酒都是她自己經手釀的,櫻桃和莊媽媽也都沒有在跟前,這兩樣酒她也沒有給容華喝過,提都沒有提過。她前世得罪的人中,會釀她的酒,還能釀出綠酒來的,只有於姿和張瀟。於姿剛在家生了兒子,不可能,張瀟已經年逾五十,是個一絲不苟的老頭。兩人釀的酒她一喝就能嚐出是誰的手。也不可能這樣處處針對着她來。

這個潘千羽,到底是誰?

“四娘?”樑玉娘輕聲喚她。

竇清幽回神看她。

容華忍不住笑,“我得先走了,回頭再過來。”

他還要談生意。而且唐宛如和樑玉娘就那麼大咧咧的和竇清幽坐在一塊,他也不可能留下跟三人說話。

“好!你先去忙吧!”竇清幽笑着應聲。

樑玉娘和唐宛如看她送容華到門口,對視一眼,眼中都有嘆息。要是早一些定親,不,那個閹賊奸黨想要算計,即便他們倆定親,也會想辦法拆散。四娘這輩子,難道就要跟着一個太監過活,和喜歡的人只能遙遙相望?

竇清幽自己知道只要兩年的時間,燕麟若是到時候不遵協議,她也想辦法讓皇上自己廢黜賜婚的聖旨,所以擔心並不太大。

莊媽媽看她好像一下子對容華釋然,還帶着歉意,還是傳個信兒吧!要說容華雖然看似君子,但要是給了梯子,很會順着爬上來的。現在對着小姐有動手動腳的,那再進一步,就要動嘴了呀!

竇清幽倒是挺閒適,所有的訂單都有定量,也已經跟陳天寶商討過,今年的酒雖然多,但那些藥酒,董酒和綠酒是不易出手的。尤其是董酒和綠酒,她手裡也不多。不過倒是潘千羽,如果她早有準備,只怕潘家此時已經備下了大量了董酒和綠酒待價而售。

這個問題李忠全沒有讓她擔心,當下就商量過,這些酒都作爲貢酒特供皇宮,其他不允許售賣,然後上了摺子快馬遞迴京城。

竇清幽這也收了不少拜帖,和邀約。

莊媽媽給她一一整理了,見了知府夫人,和總兵府的小姐。

知府夫人辦的湖上賞花會,竇清幽也帶着唐宛如和樑玉娘去了。

衆人一句不提關於賜婚的事,只說酒論詩看景賞花,說些恭維的話,帶着竇清幽玩。

陳天寶和竇小郎也毫不鬆懈,把家裡的訂單全部簽完,又幫着樑家拉了兩個訂單,唐秀才幾家也都簽到了訂酒的訂單,收了定銀。

一直逗留了六七天,這才準備着打道回府。

容華也和她們一行同路回去,“我留了人在湖州暗查,放心吧!”

竇清幽查了潘千羽那麼久,卻都沒有進展,只有一條三年前得到家主潘老太爺的重視。她拿了酒神權杖之後,李忠全和官府又頒佈董酒和綠酒不允許售賣命令,潘千羽就沒在出面過,連潘家的人也少在人前出現。

看看容華,點頭。潘千羽若還有什麼針對她的動作,也必然有行動,有行動自然就會查得出來。

等她們一行一離開湖州府,雷家就開始動作了。

整個湖州府被宣揚了竇清幽年幼時就勾引別人未婚夫,拆散雷家和杜家婚約,利用釀酒賣酒挑撥勾引的杜啓軒退親,毀掉雷淑敏的名聲。

雖然多數人都知道這種傳言真實的可能性不大,但這種桃色八卦,又有之前竇清幽和潘千羽容華在古玩店撞上的事,傳的熱熱火火。

杜啓軒沒有先走,雖然他的釀酒坊如今也做大了,但畢竟不及幾大酒商世家,柚子酒和金桔酒好賣,但其他的酒也要找更大的銷路。市場只有那麼大,簽了別人就不會多籤他的,簽了他就不會再多籤別人的。不像竇清幽那樣直接用極品酒釀壓倒性取得斗酒勝利,要有一番競爭,所以走的晚。

聽流言傳起,頓時大怒。雷家在竇清幽在湖州府時縮着頭不敢,在人走了之後就背後惡意誣陷。

可湖州府的衆人不知道真實情況如何,只會口口相傳,議論說嘴。

“馬六!”杜啓軒怒吼一聲。

“是!少爺!”馬六連忙應命過來。

杜啓軒本想放過了雷淑敏,相安無事,他也不會找茬惹得大家都麻煩。他也一直知道雷淑敏只怕心裡的仇恨不會放下,卻不想一直沒有針對着他來,直接編排對上竇清幽。

馬六盯着眼,見到有人議論竇清幽小小年紀如何如何,立馬上前去逮個正着,“她雷淑敏蓄意陷害咋不提?沒有的事毀人名節咋不提?當街拿刀子去捅人咋不提?她自己退親,是爲啥退的親?我家少爺差點被她捅死,要不是我們家少爺念舊情,直接就送官法辦了!不知悔改,還敢出來散佈謠言,毀人名聲!恬不知恥!”

陳天寶在湖州府留的也有人,她們人都走了,不可能不留善後的人,李走運帶着兩個人就還留在湖州府。

“雷家小小一個地主,有多大權勢能在外鄉異地大街小巷城中城外都散播的縣主謠言?是看我們家今年又釀出極品精釀和失傳的綠酒,看我們家又拿了酒神權杖吧!”矛頭直指潘家。

衆人早在潘千羽引衆懷疑竇清幽,被陳天寶懟了有機遇和秘方,就在猜測,竇清幽可能是得了重大機遇,不是酒神轉世,就是得了酒神名錄的秘方一類。要說她那時手裡拿着那些價值連城的釀酒秘方,那時肯定不會再看上杜啓軒一個鄉紳之子。因爲等着她們家的,就是莫大的榮華富貴了!

很快李走運就抓住了散播流言的兩個人,直接抓了起來送進了官府。

兩人被抓時還嘴硬,很快就交代了是雷家拿錢收買,讓他們散播流言,說是報復杜啓軒,毀他名聲的,沒想要毀長平縣主的名聲。那些說竇清幽的閒言的他們都不知道。

想要賴掉,底下自有百姓指證哪哪些話,就是他們傳的,還不止傳一遍一個地方。

雷員外怒恨交加,那兩個人他早已經給錢讓消失在湖州府,又咋還沒有走?還被抓住了!?

主要散播謠言的是他們兩個,但更多的是推波助瀾的人,那些人查無可查,抓無可抓。

李走運在外放話,“看不得別人好,儘管正正當當的來競爭!用低賤下作的手段害人,我們家可不是吃素的!”

這話都知道是說誰的。

潘老大擰着眉回去找潘千羽,“現在矛頭都直對我們家來,這裡面有沒有你的事?”

“這是她們自己演戲,想要污衊我!”潘千羽又怎麼那麼蠢的用那麼低級激進的手段去毀竇清幽的名聲。

潘老大有些探究的看她,也相信她或許讓人暗中稍稍推波助瀾,但若是那麼激進,怕不是她的手筆。難道真是她們自己演戲,污衊潘家!?

流言演的很激烈,反而沒有人相信了。竇清幽在湖州的時候,沒人敢說啥。議論個她讓官府打斷沈良辰的腿,都還是悄悄的私下議論。哪敢這樣明目張膽說嘴這些?有人暗中陷害是一定了!

雷員外被打了三十大板,罰了三百兩銀子。

竇清幽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回到了龍溪鎮。

酒商和貨船綿綿不斷的趕來龍溪鎮,拉走一船又一船的酒,還有人直接訂了玻璃器具從洺河碼頭走貨。

這個時候,龍溪鎮的熱鬧繁華一下子達到了鼎盛。

村人百姓都喊着今年一定要慶賀慶賀,喊着竇清幽就是酒神轉世,要不然小小年紀能釀出果酒,還能釀出那些極品佳釀,連百年酒商世家都被比下去,更是釀出了失傳一千多年的綠酒!

之前樑家一衆多認爲竇清幽從樑家學的釀酒,畢竟她一個十來歲的小娃兒,和釀了大半輩子酒的樑貴自然比不過的。現在差距拉的更大,那釀出果酒的人,就肯定是竇清幽!只不過讓樑家得了名頭,先前都認爲是樑貴教的竇清幽。

也幸虧樑貴早在接了貢酒聖旨的時候就澄清過,雖然少有人相信,不過還是有人想起來。釀果酒是竇清幽先搗鼓出來的,也是她最先賣的葚子酒和櫻桃酒,野葡萄酒。

更有人說,從打壞玉佩欠賬開始,竇清幽就和竇三郎或者竇小郎,梁氏一塊悄摸悄的上山。有時候更是她自己悄悄上山,那時候可能就是得了啥大機遇,所以纔會釀了果酒,又釀了那麼多新酒,還釀出失傳的綠酒。

這個事尤其清水灣的村人,是不止一個一次親眼見過的。

這是個誤會。竇清幽是上山準備做龍鬚麪的黑石,有時候即便一次做的多了,她一個人也背不動,就讓竇三郎和梁氏幫忙。至於竇傳家她信不過,沒叫過他一塊。

這個誤會,竇清幽也沒有去解釋。

梁氏直接說正好,“就讓他們誤會去,省的有人剜着眼想害人,指不定再使個啥陰招!”那董酒和綠酒出來,就讓她滿心不好的預感,總覺的閨女這樣出挑會被人害。

容華也擔心,“你身邊的人手太少了,他們幾個的身手平常防禦還行,若是有事,難以抵擋。我這有兩個,先給你用着。都是丫鬟,也可以方便貼身保護。”

他這邊說完,竇清幽還沒考慮好要收他送的人,那邊一個滿臉柔弱的女娃兒找上門來,“我想嫁給恩人,一輩子報答他,可是他不娶我!嗚嗚嗚嗚……”

竇清幽和梁氏都有些發愣了,這是什麼情況?

那女娃兒哭了半天,一邊哭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流還一邊不耽誤她說話,“我家裡就剩我一個了,我爹是大人幫着安葬的,我哥在牢裡,大人也打點了。他救了我們一家,我爹把我許配給他,他不願意娶我!我給他當丫鬟端茶倒水都不要我!嗚嗚嗚!”

那邊才抽出身的拉貨人過來解釋,“是大人讓小的們帶這女娃兒回來的,她死活不願意走,要麼在大牢外等着她哥出獄,要麼給大人……當丫鬟。大人說是不需要丫鬟,就讓小的們帶回來給小姐看着安排!這女娃兒會拳腳功夫呢!她哥就是報仇差點殺了人,才坐牢的。”

“哦!還有信!”那女娃兒說着拿了封信遞上來。

莊媽媽接了過來遞給竇清幽。

是竇三郎的信,解釋這叫郝小的女子身世來歷,說她會拳腳,爆發起來打得過他身邊的四個人手。他身邊不方便留她,讓她安排給竇清幽,要是能用,就留用她。她孿生哥哥在他手裡,可以放心。

“郝小!你……”竇清幽打量她哭的紅腫的眼,“你餓了吧?”

一聽這話,郝小立馬看她像看好人一樣,點着頭,“好餓好餓!我走了大半天,都沒吃上飯,快餓死了!”

竇清幽擺手,讓蘇梨帶她先去吃飯。

莊媽媽正笑着說要張化李滅試試這郝小的伸手到底如何,“能打了大人身邊的幾個人,看來這郝小身手非常不錯呢!”

容華也看出那郝小腳步走法平常,但氣息不同尋常。

梁氏剛把情況瞭解清楚,那邊蘇梨一臉怪異驚奇過來,“太太!小姐!那個……那個郝小,奴婢覺的她會吃窮我們的!”

“吃窮?啥吃窮我們?吃得多?”梁氏忙問。

蘇梨嚥了下氣,“程媽媽做的家裡吃的午飯,還有米飯,全被她吃了。”

梁氏驚疑的瞪大眼,“給我們的午飯全讓她吃光了?”她們的午飯可是五六個的飯。

蘇梨狂點頭,“奴婢看着她吃的!程媽媽說看她還能再吃多少,她剛纔又啃了四個雞腿。”

梁氏嘴角抽了又抽。

竇三郎信上說她飯量有點大,沒想到竟然那麼能吃。竇清幽輕咳了兩聲,“三哥俸祿微薄,只怕也是因爲她吃的有點多。”

“那哪叫有點多,頓頓這麼吃,真的會吃窮我們的!還叫郝小,好嚇人還差不多!”蘇梨忍不住道。

等郝小吃飽了,又洗漱收拾好出來。

梁氏看着她長的也算是清秀,尤其柔柔弱弱的氣質,想到她一頓吃了她們一家五六口人的飯,怎麼也覺的有點無法直視。

廚房裡的飯菜重親安排了。

竇清幽讓張化和李滅試試郝小的伸手。

兩人對着郝小這樣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娃兒,看着也就十三四歲,還真有點下不去手,試探試探的。

郝小也不敢出手,有些害怕的看着兩人,還往後退。

張化李滅一想到他們兄弟就敗給這小女娃兒了,那肯定不是個表面上看上去的善茬兒,當即也不客氣朝她攻去。

郝小嚇的叫了一聲,直突突朝兩人衝過去。

張化還沒打到她一下,就被她一手拎着舉起來,直接扔出去摔在了地上。

“臥槽!”李滅趕緊剎住車。

郝小睜着不大的兩眼看着他,沒有立馬再出手。

李滅嚥了下口水,看了眼被她單手一下子就甩出去的張化,想象自己不能也這麼丟臉,被一個小女娃兒給這麼摔了。

梁氏和趕回來的陳天寶,竇小郎也都驚呆了。

李滅想,小姐要是叫停,他就直接收手。

竇清幽看着兩人,沒有叫停。

郝小一直敵不動我不動,李滅一動,直接衝上去。

李滅早有準備,在她手下過了幾招,也一個不慎,被她舉起來,扔了出去,摔的地方都和張化是同一個地方,同一個姿勢。

看竇小郎笑着過來扶他起來,李滅想吐血,幽幽的看了眼郝小。大人給找了個什麼東西回來啊!?吃的比豬多,力氣比牛大!

竇小郎看了竇三郎的信,當即就笑着道,“這郝小就留在四姐跟前伺候吧!”

竇清幽看看郝小,讓蘇梨先帶她下去歇息。

容華就笑着搖搖頭,“行了。既然你哥送了人來,先看一段時間,若是用得上,我再給你送來。”

竇清幽笑着應聲,留他在家吃飯。

梁氏和竇清幽把午飯擺在了內院,外院由陳天寶和竇小郎去招待,娘倆議論着郝小。

“要是讓她打個三五個李滅那樣的,估計也能打贏!回頭再問問你哥,這人到底可靠不可靠,別是誰安插進來的人!”梁氏現在對身邊伺候的也有戒備心,尤其是新買的丫鬟小廝。

竇清幽笑着應聲,竇三郎把人送家裡來,必然是查清楚了的。

郝小正式留下來,換上了蘇梨給的新衣裳,做起了竇清幽的丫鬟。

家裡的酒很快賣完,宮裡的旨意也下來了。綠酒和董酒被定位特級貢酒,不允許私自售賣。

“那潘家已經釀成的董酒和綠酒呢?”竇小郎問。

容華查來的消息,那兩批酒也並不多,綠酒也是潘家不久前釀成的,存貨也極少。

不過在旨意下達之前,那些酒已經被私賣光了。潘家的說頭,是隻有兩壇是爲了參加斗酒大會釀的,獻給宮裡了。

潘千羽能提前釀出她的酒,和她針鋒相對,不可能手裡沒有存貨。不過這也和走私一樣,不光是賣酒的潘家,還有買酒的人,都不會透露消息出來。竇清幽把家裡的董酒和綠酒,準備好,讓人護送進宮。

進貢的新酒全部都是玻璃酒瓶做容器,淡金色,翠綠色,清透無暇的透明色,光是透過玻璃酒瓶看到就已經讓人忍不住口齒生津。

“小姐!這花兒謝了。”櫻桃上來給花澆水。

從湖州府回來,容華又送來幾盆菊花,說是和那盆胭脂點雪湊在一塊,也順便一塊養着了。

竇清幽只養得活果樹苗和菜苗,這些菊花都是櫻桃在照料,擺在窗戶外的桌臺上。

“過了花期,自然就該謝了。”竇清幽看了下,讓搬去大棚裡養着。

“那這桌子上還擺上花瓶插上花?還是把桌子搬走,花瓶放屋裡?”櫻桃問她。花搬走桌子就空了。

竇清幽看了眼,“先空着吧!”要是養上幾盆多肉擺在那就好了。

櫻桃應聲,把桌子擦乾淨收拾好。

次一天大早,竇清幽一覺睡醒,推開窗,就驚了,“誰放在這裡的?”

桌臺外面本來是擺的菊花,現在整個桌臺上擺了三盆的多肉。每一盆裡都種滿了各種多肉植物,肉嘟嘟胖乎乎圓嘟嘟的擠在一起。

竇清幽生平出了釀酒和相關的,最喜歡擺弄多肉植物,完全對這些小可愛們沒有抵抗力。可是她又養不好,每每養一養就養死了。所以她對那些多肉又愛又不敢養。她院子裡的多肉都是助理在管理,她只天天趴在一旁看着。

來了這裡,她多少次遺憾再也見不到那些多肉小可愛了。因爲那些多肉植物都長在熱帶和非洲北美那些,大楚她還沒見到,也沒打聽到有。之前問蘇祿國的使臣打聽,他們也不明所以。

從西域那邊買葡萄苗和葡萄籽的時候,她也讓人打聽了,卻沒有消息。

本來都已經放棄這些小多肉了。

現在她窗臺上一下子擺了三大盆,竇清幽揉了揉眼。她昨天那麼一想,今天就突然出現了三大盆的多肉!?

伸手摸了摸,是真的。三大盆的多肉組合,肥嘟嘟粉嘟嘟的伸展着靜靜的賣着萌。

竇清幽忍不住臉上露出喜歡,只是,“誰放在這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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