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袁園來到梳妝檯前,看見裡面映照出的女子面容時,呼吸就是一窒,好半晌纔回過神來。
眸光瑩瑩,膚色姣姣,脣色瀾漫,臉若嫩蓮。氣質空靈沉靜,身材前凸後翹,這就是活生生的月宮仙子、洛水宓妃啊!
她對着鏡中的人調皮地眨了眨眼,波光流轉,整個人彷彿被注入了一股鮮活的生氣,霎時間變得生動明媚起來。
原主不是不美,只是慣常面無表情,故而顯得有些沉悶呆滯,便如那座上的泥木雕塑,到底顯得僵硬呆板了些,十分的美貌生生降下去一兩分。
但換了袁園住進來,便如往一潭死水裡注入了一股靈動的流泉,雕塑瞬間復活,有了人的鮮活氣兒,那就大不一樣了。活色生香便是對她最好的形容。
人間絕色圖,移動大殺器,這要是走出去,誰見誰酥啊!
袁園忍不住捧着臉傻笑起來,她這一笑,原本的沉靜氣質登時蕩然無存。她又戳了戳臉,好軟好Q,真想咬一口啊。
她視線下移,落在胸前,看着很不小,活像揣了兩隻小兔子。她做賊似的小心四處瞄了瞄,發現沒人,輕輕拉開衣襟瞅了一眼,臉頓時紅了,忙掩上衣襟捂着胸口,生怕被人瞧去。
冷不丁身後傳來一道聲音,“小姐,你怎麼下來了!”
袁園忙心虛地放下手,面色也有些不自然,自己做是一回事,但被人撞見了真的很尷尬啊。
小素緊步走過來,“小姐,你病還沒好呢,可不能胡亂走動,再見了風,萬一病情加重了怎麼辦呀?”
她扶着袁園坐到牀上,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又在她背後墊了一個枕頭,一系列動作完了之後,她又連珠炮似的問道:“小姐,您渴不渴?要不要喝水?肚子餓不餓?”
袁園點頭,指了指桌上的水壺,小素立刻會意,倒了杯茶水過來,竟然要親自餵給她喝。
袁園忙自己接過來,三兩口咕咚咕咚喝了,嗓子這才覺得好受些,又接着喝了一杯。
小素在一旁道:“小姐,大夫來看過,說您的身子不要緊,就是嗓子有些傷着了,這兩日暫時無法發聲,您不要擔心,安心養着便是,過幾天就好了。”
說完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面色並無不妥才鬆了口氣。
袁園見了心下好笑又心酸,這小丫頭擔心她主人又尋死呢。
要她說呀,原主也真是個腦子木的,不想嫁給傻子難道就只有尋死一條路嗎?她學識這麼淵博,長得這麼美,天下之大何處不可去得?
幹嘛要尋死呀!還是吞金這種慘無人道的死法!
你放心,既然我接替了你的身體,以後就一定會帶着你的那一份好好兒活下去,努力活得精彩萬分,也不算浪費了老天爺的好意。
袁園心裡道,霎時間,她覺得從靈魂到身體就是一輕,與這具身體完全契合了。估計是原主的殘魂已經放下了執念,重新投胎去了吧。
希望她下輩子能投個好胎,爹孃疼愛,生活幸福,再找個如意夫君啥的,人生就完美了。
從此後,她既是袁園,也是袁媛了!
袁媛(下文都用這個名字)揉了揉肚子,小素反應過來,忙站起身,“小姐餓了吧?我這就去給您拿吃的來。”
小素氣呼呼地端着托盤走進來,“可惡!這幫子刁奴欺人太甚了!”
看見袁媛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牀邊,她立馬將托盤放在桌上,“哎呀!小姐,您怎麼起來了?”
袁媛擺擺手示意沒事,她傷的只是喉嚨,又不是身體,有必要一直無所事事地躺在牀上嗎?好人也得躺出毛病來。
見她堅持,小素想想也是,只得由了她,扶着她坐到桌邊。
托盤裡只有一碗清的能照見人影的稀粥,米粒兒
少的都可以數出來了,外加一小碟豆腐,只有三塊,這就是她這個國公府嫡小姐的一餐飯了。
難怪剛纔小素氣成那樣。不氣的纔是泥人兒呢!
以往廚房裡雖然也苛待她,但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這是打發乞丐呢!
袁媛不解地向小素看去,小素憤憤不平道:“小姐,那起子刁奴說您現下病着,不宜吃太過油膩的,這清粥小菜最是好!哼哼,好什麼好!我氣得跟她們理論,她們卻說,卻說--”
小素話頭戛然而止,眼神有些躲閃,袁媛也不逼迫,只是看着她。
小素只好支支吾吾說出來,“說是老爺吩咐的!”說完後她臉色頹敗,跟要哭了一樣。
袁媛拿勺子攪着清可見底的稀粥,若有所思,神情沉靜,看着叫人捉摸不透,小素擔心她又想不開,又不知如何是好,急得團團轉。
袁媛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走到書架前的桌案邊,提筆寫了一句話:“之前我吞金自殺的消息府裡是不是瞞得緊緊的?”
小素跟着自家小姐也認了不少字,看了之後點點頭,“嗯,老爺當時發了好大的火,還勒令誰也不許往外傳,否則就打死了事!”
是了,聖旨已經下來,她的婚事已成定局,然而原主卻吞金自殺,這就等同於違抗聖旨,袁誠如何敢當這個罪責?自然是要瞞得死緊。
而對於她這個險些帶累整個國公府的罪魁禍首,袁誠肯定是氣怒非常,對她的態度能好纔怪!
只要能夠保證她不餓死,兩個月後順利出嫁,那不就結了?
瑪蛋!袁媛還是不是你女兒了?這樣虐待她,袁誠你就不怕遭報應?
袁媛現在很氣憤,更加堅定了要逃婚的想法。不過怎麼着也得等養好傷再說。
她重新坐到桌邊,將已經涼下來的米湯喝下。米湯養人,確實適合她現在的身體狀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