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放開——”展顏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就撞到了江皓言懷中,頓時羞得小臉通紅。
江皓言剛要說什麼,身體卻忽然一僵,竟是和觸電般驀然就鬆開了手——卻是隔着單薄的夏天輕衫,驟然觸碰到兩團柔軟的渾圓……
江皓言也明顯沒想到會有這種情形,一張俊臉霎時紅了個通透,便是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
兩人都是頭一遭經歷這般尷尬,竟是同時傻在了那裡,一時間只聽見室內呼吸相聞,再沒有人肯先開口說話。
還是展顏先反應過來,有些着惱道:
“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竟是轉身就要往外走,江皓言這才醒過神,忙忙起身攔住:
“展顏——”
有些懊惱的甩了甩頭髮——
看來,以後不能再把展顏當成小丫頭了。轉而又有些說不出的欣喜——
展顏長大了呢,是不是,就能明瞭自己的心意了?
看來,兩人的關係沒有正式確定前,自己得很長一段時間剋制想要抱展顏的**了。不然,怕是小丫頭真會惱了的……
只是展顏雙頰酡紅的樣子實在太過漂亮,江皓言勉強定了下心神才道:
“展顏你上次送我的淨心丹——”
上次霧暉城一別,展顏送了幾枚“淨心丹”給自己,自己之所以會收下,並珍而重之,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因爲“淨心丹”本身的效用,卻是想着,那“淨心丹”乃是出自展顏之手。
其實私心裡並不相信什麼淨心丹的——
大陸上誰人不知,最正宗的淨心丹,便是出自靈虛山韓家人之手,剩餘的甚至那些藥劑師巨匠,所煉製出的丹藥,也不過能勉強接近淨心丹的功用罷了。
哪料到上次匆匆迴歸家族,正好遇到堂弟江皓暉晉階武星被心魔反噬,因皓輝心智較亂,那心魔竟是來勢洶洶,眼瞧着皓輝馬上就有爆體而亡的危險,而去靈珍堂求取淨心丹的二堂叔又長時間滯留未歸,危急之中,自己就拿出展顏臨別時贈給自己的淨心丹,本想着好歹能延緩片刻便好——
記得不錯的話,晉階武侯時,自己之所以能那麼平平安安的度過心魔反噬的危機,除了抱着展顏時那種奇異的感覺之外,展顏喂自己的丹藥也發揮了極好的作用。
那料想一顆丹藥喂近皓輝的口中,皓輝體內雜亂的內息竟是馬上得到控制,然後那些四處逸散的勁氣也被快速梳理好,等二堂叔大汗淋漓的拿了淨心丹回來時,皓輝已然度過危機,順利晉階武星……
因爲這檔子事,家族中也是有所猜忌的,甚至自己那繼母蘭**,更是對自己旁敲側擊——
畢竟,衆所周知,從幼時練武到晉階武侯,這麼漫長的一段修煉時期,自己從沒有索要過,父親更沒有主動提起過,給自己一粒淨心丹——
因着三大神族同氣連枝的關係,靈虛山每年都會主動提供給家族一批淨心丹,然後這些淨心丹,又被家主做主,分到每一房。
自己這房因着蘭**的關係,往往得到的是最多的,可饒是如此,那些被家族人視作命根子的淨心丹,自己那個所謂的爹卻從來沒想到送給自己一粒過。
現在看自己手中驟然有了這般好東西,其他人,特別是繼母怎麼會不心生狐疑?
更可笑的是,後來幫自己“解圍”的竟是韓瓊玉——
隨着那位大小姐一直追到自己家族,同宗的人竟是馬上想當然的以爲,自己手裡的明顯更加純淨的淨心丹,應該就是出自那位驕縱的大小姐之手。
而之後,韓瓊玉說漏了嘴,自己才明白,靈虛山所謂丟失的“重寶”竟是和煉製淨心丹的聖器有關。
自己本來準備立馬就要趕回霧暉城,卻哪裡料到,竟是又被韓瓊玉給糾纏……竟是直到現在,才終於甩開那個討厭的女人。
江皓言探手空間戒指中取出存放展顏所贈淨心丹的玉瓶——
“展顏,能不能告訴我,這淨心丹的來歷?”
淨心丹的來歷?展顏倏地擡頭,忽然想到霧暉城中時那種如同心魔反噬般的恐怖感覺……
江皓言心倏地跳了一下,探身上前,一把握住展顏的手,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展顏的眼睛:
“展顏,記住我跟你說的話,以後,不要再讓任何人知道,你能煉製出淨心丹——覺得有什麼不對,馬上來告訴我。”
展顏愣了一下,剛想開口詢問,忽然一陣心悸,下意識的回頭,正對上一雙凌厲雙眸——明明是極美的一雙眼,卻宛若雪山寒冰般毫無半點溫度,展顏瞬時有一種如墮冰窟的感覺,太強的衝擊下,甚至連對方顯而易見的清俊又精緻至極的容顏都忽略掉了。
“阿卓?”江皓言卻是並沒有放開展顏的手,瞧了男子一眼,慢吞吞喚了聲。
韓卓冰山般的臉色終於稍稍緩和了些,也不問江皓言的意見,竟是擡腳就往房間裡而來。奇怪的是並沒有見他手腳有什麼動作,那些斜逸縱橫的竹枝竟是主動向兩邊分開。
展顏目瞪口呆之餘,忽然有一個自己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難不成這個阿卓竟是和皓言一般,也是武侯?
一個念頭尚未轉完,對方已經行至自己面前,連帶着一股凌厲的勁氣迎面襲來。
展顏忙要調動內息攔截,江皓言已然斜刺裡飛出,不客氣的把那勁氣又拍了回去:
“韓卓你幹嘛?別嚇唬展顏。”
“竟然是,武星?”韓卓神情明顯也有些震驚——這小姑娘有多大?三大神族的後輩中,自己和皓言的天賦算是逆天的了,進境也沒有這麼神速嗎!竟然是比自己二人還要厲害的天才?
又錯眼瞧見展顏有些慍怒的一把甩開江皓言的手,心裡瞭然——還以爲這女子也同自己那個臉皮厚到不可思議程度的所謂妹妹韓瓊玉一般,是自己粘上來的,卻不料,竟是看走眼了嗎?
詫異之餘,不覺又多打量了展顏幾眼,不知爲何,竟是越瞧越有一種熟悉之感。
“你招待客人吧,我先走了。”明顯看出來這個瞧着冷若冰山的男子分明就是江皓言的朋友,又想到這麼久了,五哥他們說不好會等急了,就站起身來告辭。
江皓言無法——雖然自己和阿卓是最要好的朋友,可展顏的事情沒徹底弄清楚以前,卻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安全。
當下起身送展顏出去,剛一拉開院門,就聽見哐噹一聲響——虧得展顏反應快,上前一把扶住,葉霜霜纔不致栽倒地上,其他如華少卿並華少飛葉晨風也是一下趴到了牆上——
很明顯,這幾位應該一直就蹲守在門外,只是小院已經整個的處於江皓言設置的結界之中,幾個人竟是連想要碰到門都做不到。而方纔許是覺得等的太久了,纔想試着能不能稍微破開一點結界,那料想,江皓言就一下打開門來。
結界驟然被撤除的情況下,幾個正賣力想着如何破壞的人當然就因爲用力過猛差一點兒就摔個大馬趴。
展顏悄悄瞥了江皓言一眼——那人臉上竟是殊無半點驚訝,顯見的早就意識到五哥他們就在外面了。不由扶額——這人,怎麼這麼大歲數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你——”饒是葉霜霜這會兒也覺得有些不對,這位郡王自來就是性子驕縱的,覺得自己受了戲耍自然絕不能忍受,竟是柳眉倒豎就要衝江皓言嚷嚷,卻在江皓言回眸看過來時又住了嘴,訕訕道,“你,到底是誰?還有剛纔,又是怎麼回事?”
“葉霜霜——”江皓言蹙了下眉,倒也沒有刻意難爲她,“明日裡你通知本門所有弟子,到學院的議事大廳去——”
說完徑自轉身離開。
“本門所有弟子?”葉霜霜明顯還很是不在狀態——
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畢竟,再是新到的導師又如何,學院裡便是比他年齡還大着些的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老師罷了,這人就一剛來的毛頭小夥,除了長相更出色外,明明年齡就和自家大哥差不多嗎,怎麼說話這麼跩?
“我好像聽說——”葉晨風託了下巴道,“秦武王回家鄉參加家族大會的這段兒時間,學院會指派一個新的實力極爲強橫的導師臨時代替秦武王的責任……”
葉霜霜這會兒卻是反應快的不得了,竟是雙眼倏地睜大,幾乎有些結巴的指着已然緊閉的院門道:
“哥,你,你不要嚇我——你總不會是想說,方纔這個人,明日就會接受師尊的囑託,做我們所有人的師尊——”
救命啊,這樣的帥哥出場,還是作爲師尊出場,還讓不讓人好好的聽課了?
“倒沒看出來——”看江皓言折返,韓卓眼角微微一挑——
雖是沒親眼看到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韓卓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眉頭微微蹙了下,又旋即鬆開——
現在瞧着,皓言對那叫展顏的小丫頭的確是太上心了。半晌終於淡淡說了句:
“比韓瓊玉要好。”
江皓言臉色稍霽,附和着大大點了下頭:
“韓瓊玉怎麼能和我家展顏相提並論?”
“希望你的感情,不會給她帶來災難。”江皓言深深的看了眼江皓言,又似警告又似提醒道,甚至嘴角還有一抹似有還無的諷刺笑意——
作爲三大神族之首,韓家人最擅長的,卻是巧取豪奪——
武力如此,丹藥如此,便是感情也同樣如此。韓瓊玉不停的追逐江皓言,不就是仗着自己出身韓家,就想着以此來挾制皓言嗎?一如自己的爹當年用以要挾孃親和小姨……
想到至今還被關押的小姨,韓卓臉色越發黯然……
江皓言自然明白韓卓的言外之意——
韓家人有多霸道,自己早在稚齡便已然無比深切的體會到——說句不好聽的,若非仗着韓家的實力,自己那個繼母蘭**,怎麼敢那麼高調的進駐江家,並那麼快的就把自己的那個娘取而代之?
自己和韓卓也算同病相憐了——
自己這邊是孃親被逼死,韓卓那裡,則是小姨到現在還被關押……
“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一個人有機會傷到展顏——”江皓言緩緩道,又瞧了眼韓卓有些疲憊的神情,“你這是去鳳儀山回來?都這麼久了,你不是早就明白,情形並不是和你爹說的那般?怎麼到現在,還要怪風阿姨嗎?”
聽義母說,當初韓卓的孃親病逝,韓飛宇竟是向風家提出,要娶韓卓的小姨爲續絃,後來風阿姨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失蹤,韓飛宇惱羞成怒之下,竟是對年幼的韓卓咆哮說,風阿姨之所以選擇離開,是因爲她厭惡小韓卓,不願給他當孃親所致……
又因爲韓家情形遠比自己家族更爲複雜,和自己一般失去父親歡心的韓卓更是受了太多的苦,甚至因此真的恨上了風阿姨……
好在隨着年齡漸長,韓卓終是想通了一些事,只是這傢伙也是個彆扭的,一方面對自己小姨掛念無比,每逢那風家阿姨生日時必定會不遠千里趕過去,可去了後不過在關押風阿姨的山頭遙遙相對的另一個山頭呆坐一天一夜,卻是始終不願上前……
“好了,我走了——”韓卓起身就往門外而去,“我近些時日也會留在華元,你有什麼事就聯絡我——”
江皓言擺了擺手,並沒有起身相送的意思。韓卓嘴角抽了抽——方纔那叫展顏的小姑娘離開時,自己這兄弟可是屁顛屁顛兒的跟着送了老遠,倒好,自己走的時候,竟是連屁股都不願動一下。
卻不知後面的江皓言眼神明顯有些疑惑——怎麼韓卓的背影也罷,長相也好,都和展顏又三分相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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