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說,桑盈纔想起這個路人甲,點點頭,“記得了。”
於總笑道:“不知道桑小姐有沒有空,一起去喝一杯?”
桑盈還沒答話,旁邊就有人搭腔:“哎喲,桑小姐可是娛樂圈新星啊,剛剛纔獲得星輝獎,相請不如偶遇,可得賞個臉,讓我們於總給你祝賀祝賀!”
桑盈淡淡道:“剛吃完,沒興趣,不必了。”
他媽的給臉不要臉!於總暗暗冷笑,他見多了這種小明星,一開始都裝得特清高,最後還不是一個個得給他作低伏小,連陳沁都得給面子,更何況是眼前這個小明星,真以爲自己拿了個勞什子獎就拽起來了不成?
“聽說桑小姐最近要參演的一個角色突然沒了,你就不想再要回來嗎?又或者,主角也不能吸引你?”
桑盈忽然一笑:“原來《貞觀王朝》那個角色,是你讓人換掉我的?”
於總見她神色如常,以爲她色厲內荏,也跟着笑起來:“這麼說也太難聽了,我只是覺得桑小姐這麼漂亮,不該屈就區區一個配角,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大把主角等着你去演!”
話說到這裡已經夠明白了,識相的人肯定放□段會跟他們走,不過於總有點倒黴,今天偏偏碰上個不識相的。
桑盈笑了笑:“還是那句話,沒興趣。”
於總的臉色有點變了。
他自從來到京城之後,用金錢打通關節加上妻子孃家的背景,在生意上可以說是順風順水,雖然在京城這種是個路人都可能有背景的地方要小心一點,不過那並不代表連桑盈這種小角色的違逆他也得容忍。
於總皮笑肉不笑:“這麼說,桑小姐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什麼是敬酒,什麼是罰酒,給我也嚐嚐唄!”一邊傳來哼笑聲。
於總那幾個人回過頭,就看見陸二少走過來,一身黑色休閒衣褲,人模人樣的,那氣勢不比幾個人差。
他是開車過來接桑盈的,結果在外頭等了半天沒見人,沒想到一進來就有熱鬧看了。
想死嗎,敢欺負老子的人,真是活膩了!
於總記得陸衡,這是那天盛唐的老闆,似乎陳沁跟他還有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舊情。京城飯館多了去了,只不過像盛唐這樣走高端路線,出入者非富即貴的場所,想必也是有幾分來頭,這麼一想,他心下有點着惱,臉上卻揚起笑容,話鋒轉得很快:“喲,這不是陸總嘛!幸會幸會,原來你跟桑小姐是一道的,不如一起去喝一杯?”
陸衡皮笑肉不笑:“我還以爲於總對我女朋友很感興趣啊,難道是我誤會了?”
於總呵呵一笑:“當然是個小誤會,怎麼,陸總不賞臉嗎?”
陸衡冷冷道:“不必了,我們還趕時間,多謝你的好意!”
說完拉着桑盈就走了。
於總被當場駁了面子,臉色陰沉下來,盯着兩個人遠去的背影沒有說話。
旁邊的人看出他的心思,湊趣道:“這姓桑的不識擡舉,要不我再去叫幾個小明星過來?”
於總沒搭腔,只是冷笑:“大樹當前她不來靠,去靠一個勞什子飯店老闆,我倒要看看那個飯店老闆能幫她什麼!”
跟他們一起來的人裡面剛好有人認識陸衡,就小聲道:“於總,這個姓陸的是個港城富二代,他本人是沒啥,不過他家老爺子,是赫赫有名的港城陸氏集團創始人,在上面也能說得上話的!”
於總嗤之以鼻:“上面是多上面?說大話誰都會,這四九城遍地不都是官兒嗎!老子就沒關係了?”
那人賠笑道:“瞧您說的,他家老爺子分量還真不輕,以前掛了個副主席的名頭,現在不管事了,榮譽的頭銜還掛着,能直達中央的。”
一聽這話,那於總終於啞炮了。
陸衡出了外面,火氣還沒平息,不過他也沒有當着桑盈的面說出來,只是在心裡琢磨着要怎麼弄死那丫的。
這時,就聽到桑盈輕輕嘆了口氣,那語調很是遺憾。
“其實你剛纔不需要進去的,”
“爲什麼?”陸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桑盈捏着手機在手裡把玩:“話說現代科技還真是發達,連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可以記錄下來,要是有這東西,當年刑部也不至於一年到頭那麼多無頭公案了。”
“……”陸二表示完全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桑盈按下手機裡的錄音播放功能,隨即有聲音傳出來:“我只是覺得桑小姐這麼漂亮,不該屈就區區一個配角……”
陸衡道:“他也不是官員,錄了音有什麼用?”
桑盈微微一笑:“在上次看到陳沁和他在一起之後,我就已經讓小賈找人去查他,結果發現兩件很有趣的事情。”
陸衡還真被勾起了興趣:“什麼事情?”
桑盈伸出兩根手指:“其一,是關於那位於總的,他能在京城混得這麼開,光有錢是不行的,他夫人孃家也幫了很大的忙,所以他很懼內,平時在他夫人面前乖順得跟只兔子似的,只不過他夫人現在在國外,所以暫時鞭長莫及,你剛纔別那麼快進去,等我多逗逗他,讓他自己把泡過多少個女星的事說出來,我再把這份錄音資料寄給他夫人,相信會很有趣的。”
陸衡嘴角一抽,“人家怎麼說也是兩夫妻,怎麼可能因爲這些事情不管她老公!”
桑盈搖搖頭:“你錯了,他夫人這已經是再嫁了,前任老公就因爲出軌,被他夫人整得身敗名裂,生不如死,你說如果他夫人知道那位於總敢趁着她出國就胡作非爲,會有什麼下場?”
所以他剛剛進去解圍,反倒是幫了那老男人的忙嗎?果然是得罪誰也別得罪桑盈嗎,他早就該料到的,這個女人什麼時候吃過虧!
“那第二件事情呢?”
“第二件事,”桑盈笑了笑,“暫時不告訴你。”
陸衡:“……”
桑盈看見他扭曲的表情,噗嗤一笑,捏了一下他的臉頰,發現手感還不錯,就又多捏了幾下,“走吧,我們回去。”
陸二少發現自己聽到她說“我們”的時候,自己的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然後有種暖洋洋,甜蜜,而又治癒的感覺涌了上來。
心情忽然就變得無比愉悅。
“好。”
盛唐偌大的會客廳裡,香檳啤酒早就擺滿桌臺,何稚勉他們還訂了幾個蛋糕,若干烤翅烤牛排烤玉米香菇等吃食,桑盈剛一進門,猝不及防就被撒了滿身禮花。
“鐺鐺鐺,歡迎我們的女主角回來!”張家鴻是典型的人來瘋,撲上來就想給桑盈一個熱情擁抱和法式熱吻,沒等他把嘴巴湊上,就被陸二少拽住衣領往後拖開了。
“撬哥的牆角是吧?”陸二獰笑。
張家鴻吱哇亂叫,“滾邊去!那是老子正兒八經的姐姐,嫉妒了是不!”
何稚勉抱住桑盈:“盈盈,恭喜你!雖然這次只是最佳女配,但下次就是最佳女主角了!”
“我會努力的。”桑盈噗嗤一笑,雖然她自己並不在意,不過朋友的好意,自然是要領下的。
坑爹組中唯二的正常人方睿秋同志推了推眼鏡,“爲了慶祝這一偉大的時刻,今晚來通宵打麻將和撲克吧。”
張家鴻冷笑:“慶祝是假,想贏錢是真吧,姐你別理他,這小子就是悶騷,上回德州撲克被你贏了那麼多錢他心裡可不爽了,以前跟我們賭他回回都是第一的,今晚是想找回場子了!”
方睿秋文質彬彬地笑:“怎麼,不敢應戰?”
張家鴻挽起袖子:“來,一會你別輸得哭爹喊娘!”
何稚勉道:“麻將四人一桌,現在五個人,多了個人,怎麼打?”
桑盈興味盎然:“我不熟悉規矩,先在一邊觀戰,你們怎麼玩,還下美金嗎?”
張家鴻:“下,這次加大賭注吧,麻將和撲克都是一局兩百美金,如何?”
陸衡聳肩:“我沒意見。”
方睿秋露出白牙:“我也沒意見。”
桑盈忽然道:“光是賭錢多沒意思,應該再加點玩法。”
張家鴻、陸衡、方睿秋:“??”
桑盈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不一會兒從裡頭抱出一個箱子。
“每局墊底的那個,自己自覺點,戴一件道具上去,道具任選,不過不可以賴賬。”
衆人一看,傻眼了。
貓耳朵,狗尾巴,兔女郎裝,還有虎皮內褲,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何稚勉噗嗤一笑:“這主意不錯!”
桑盈看着其他人:“你們也沒意見吧?”
陸二當然沒意見,現在桑盈就是喊他去摘星星他也馬上會去搭梯子,再說到時候肯定不止他一個人丟臉。
張家鴻也豁出去了,望着方睿秋嘿嘿冷笑:“這個好玩啊,等你戴上兔耳朵老子就把照片拍下來放到網上去!”
方睿秋回以人畜無害的微笑:“說不定是你穿上虎皮內褲呢?”
桑盈眨眼:“既然都沒意見,那就開始吧。”
各地麻將規則各有不同,不過陸衡他們不是港城人就是澳城人,習慣玩的都是廣東麻將,完全省了適應規則的過程,而桑盈就坐在何稚勉身邊觀戰,這讓陸二少有點幽怨。
兩小時的時間,足夠桑盈熟悉規則並且能夠看懂每個人出牌的玄機,她驚奇地發現,何稚勉雖然因爲不常玩,所以無論是麻將還是德州撲克,都不是幾個人裡贏得最多的,但她在這些競技遊戲上,卻有種近乎天賦的敏銳直覺,大多數時候,似乎都能預知別人想要出的牌,然後先發制人,又或者比別人先走一步,堵死對手的出路。
“Vani,你有沒有想過開賭場?”顯然,方睿秋也發現了她這個天賦。
何稚勉道:“想過啊,不過現在澳城的賭場雖然多,卻都是被幾家壟斷的,再說我要開的話,資金還遠遠不夠,我分到的那點股份,就算全賣了也不夠。”
張家鴻把自己的“兔耳朵”拉下來抓在手裡晃了晃,“資金不夠可以籌集啊,你上回不是說想短時間來錢嗎,開賭場這主意確實不錯。”
他這幾盤輸得比較慘,身上兔耳朵,兔尾巴,兔毛連體衣一應俱全,全身上下只露了張臉出來。
何稚勉戴了頂熊貓帽子,嘴裡塞了烤牛肉串,嘴巴一鼓一鼓:“再看看吧,開賭場動靜太大了,會被我爸發現,我想先把服飾那塊做起來再說!”
桑盈摸摸她的頭,“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這樣很好。”
陸二少戴着貓耳朵和貓尾巴坐在對面很苦逼地洗牌,喵的,不對,媽的,老子也要求撫摸,求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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