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警務大樓,秦少游跟門口的警衛說了一聲,警衛也就放他進去,輕車熟路的找了個停車位把車一停,就直奔江一舟的辦公室。
乘坐電梯來到四樓,一下電梯,就老遠聽到任重的聲音,“江局長,你怎麼了?小柴,快點打電話喊救護車……”
秦少游一聽,加快了腳步,與正打電話的柴雨雯打了個照面,柴雨雯沒理繼續打她的電話,秦少游一個側身抹進了江一舟的辦公室。
看着江一舟因爲胃痛整個人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任重也在一旁策手無措的乾瞪眼,一見秦少游心神稍定的他,說道:“秦醫生,你來得正好幫着看一下。”
秦少游看着江一舟胃疼腦門上直冒汗,知道他肯定是工作緣故,吃飯沒有準點,再加操勞過度導致胃病加重,再加剛纔進來的時候,看到被他隨手放在辦公桌上的醫院出具的報告單,這下子更加證明自己的判斷。
“任隊長,你能不能給我倒一杯熱水?”秦少游雙手按在江一舟的身體的穴位上起不了身,擡起頭看守在一旁任重,開口問道。
任重也沒廢話,拿起江一舟平時喝水的保溫杯,遞了過來,秦少游接過保溫杯,把水杯遞到江一舟的嘴邊,溫言道:“喝兩口熱水,會好一點兒。”
剛纔秦少游通過穴位按摩,江一舟的疼痛已經減輕,又喝了兩口熱水,疼痛感大爲好轉,蒼白的臉色也比剛纔要好了許多。
“謝謝你,秦少游,要不是你,還真麻煩了!”任重是一個坦蕩的漢子,不會太多的感謝的話,不過,聽他這般一說,知道他是發自肺腑的感謝。
秦少游擺了擺手,謙遜的笑了笑,扭頭對躺在沙發上的江一舟道:“江局長,凡事別硬撐身體要緊。”
江一舟想坐起身來,卻被秦少游一把按住,胃部劇烈的疼痛已經好了許多,臉色也多了一抹紅暈之色道:“我也是老胃病,沒想到,昨天疼得厲害去檢查了一下,沒想到,果然如你所說的是胃癌早期,醫生當場就讓我住院治療,我那裡有這個時間……”
在醫院工作的秦少游當然知道化驗室一般出具報告的時間都是在三到五個工作日,江一舟當天能拿到報告肯定是找了相熟的醫生,這也不奇怪他一拿到報告,那醫生就勸他住院。
“你應該聽醫生的,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不如去醫院療養一下。”醫者父母心,但凡見到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身爲醫生的秦少游都會出言相勸一番。
任重也跟着附和道:“局長,大局已經定了下來,接下來就是審訊工作,交給我辦,一切都會搞定的,你放心去住院吧。”
江一舟還想再說幾句,柴雨雯也走了進來,說:“救護車五分鐘以後到。”
“我沒事了!”江一舟堅持的要坐起來,一把被秦少游按倒,身爲醫生的秦少游一看不聽話的病人就很生氣,也不管他是什麼職務,根本不客氣的訓斥道:“你別逞強,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用不了多久,你連逞強的機會都沒有了。”
江一舟沉默了,看到秦少游嚴肅的樣子,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一旁的任重向秦少游投來感激的一瞥。
沒多一會兒,醫院救護車來了,與車隨行還有一名醫生和幾名護士,擡着擔架,把江一舟送進了醫院,秦少游看這醫生覺得眼熟,仔細一想,原來前幾天,與關德海在醫院的大廳糾纏,急得要走不耐煩的一腳踢飛關德海時,帶頭叫好的醫生。
這醫生平時很少露面,再加秦少游來醫院時間不長,並不認識,主動上前攀談道:“我是秦少游,請問你貴姓。”
那醫生看了看秦少游,直截了當道:“秦醫生,我認識你,我也是中醫科的醫生,叫趙一鳴。”
“啥?!”秦少游沒想到眼前的醫生也是跟他一個科室,他清楚的記得自打他進科室後,科室裡也就兩醫生,一個是不學無術的朱博,另一個就自以爲是的周寒,並沒有一個叫趙一鳴的醫生。
可是此刻並不是閒聊的時候,趙一鳴領着幾名身強體壯的男護工,擡起單架就把江一舟給擡出了辦公室,很快坐着電梯就下了樓,根本就沒時間與秦少游攀談下去。
秦少游目送他們離開,回過頭來不經意之間看了一眼放在江一舟辦公桌上的照片,目光瞬間被吸引了,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動也不動。
柴雨雯護送江局長下樓,辦公室裡也只剩下任重和秦少游二人,他本想送秦少游出門,可是,看到秦少游被照片吸引,似乎看出了照片上有啥不妥之處,不免覺得奇怪。
“照片上的人是卓一山,我們到時,他已經畏罪自殺了。”任重本不用跟秦少游交待,可是,看這小子看得認真,便在一旁說幾句,想試探一下,這小子到底是看出了什麼疑點。
秦少游這才目光從照片上收了回來,略帶歉意道:“任隊長,對不起,本來這些與案件有關的證據,我不該看的,很抱歉。”
任重笑了笑,大度的擺了擺手道:“不用在意,這些照片本來就不是涉密的,不過……”
他的話鋒一轉,秦少游就明白了,任重對他剛纔反應感興趣,於是,從桌子上撿了幾張,在任重的面前晃了晃道:“任隊長,你仔細看一下這幾張照片,看看是否能看出啥問題。”
任重狐疑的從秦少游的手裡接過照片,江一舟桌子上的照片,他看過不下十幾次,可並沒有有看出啥問題來,而秦少游一眼就看出了問題,這差距也太大了。
於是,拿起照片,仔細的看了好久,也沒能看出任何問題來,於是放棄道:“還是你來揭開謎底吧!”
秦少游笑了笑,謙遜道:“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也別太認真。”
“你小子,就別客氣了,快說吧!”任重催促道。
秦少游重新從任重手裡接過照片,將它們一一攤在沙發前的茶几上,從左往右說道:“我是一名醫生,可能對一些細枝末節的事情比較在意,比如說,東西的擺放,還有與工作有關的書籍都會以自己的習慣來擺放,儘管不會給自己造成麻煩……”
任重聽他開場白說了一大堆,一時半會兒還沒有清楚這小子葫蘆裡賣得什麼藥,也不便打斷,耐着性子聽着。
秦少游並沒有讓他等太久,話鋒一轉繼續道:“照片上物品的都是從右至左,如果沒有最後一張,我也不會覺察其中的蹊蹺……”
任重又重新看了一眼排在最後的照片,這張是卓一山自殺的照片,右邊太陽穴被子彈打出的血洞淌得鮮血淋漓的慘狀,除了讓人看得很不舒服以外並沒有太多異常,他瞪大眼睛又重新仔細的看了一遍後,仍然沒看出任何的問題。
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催促道:“你還是直接說吧,別吞吞吐吐的。”
秦少游點了點頭,吐露出心中的疑惑道:“也可能是我太在於細節,我總覺得這些照片很奇怪,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清楚,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任重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聽他把疑問一說,也就很快想到了問題所在,恍然大悟道:“卓一山是個左撇子。”
“這就對了。”秦少游打了個響指,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的模樣,說道:“怪不得總覺得最後一張照片與照片格格不入,原來,最後照片的卓一山的握槍的手是不對的。”
“你是說?”任重也是一臉驚愕,他沒想到,原來已經判定是畏罪自殺的案件,一轉眼變成了蓄意謀殺,這可讓他糊塗了,到底是誰殺了卓一山。
與案件有關的人員都悉數落網,卓一山的兒子卓易也是昨天就被抓捕歸案,卓一山死謀殺,到底是誰還躲在背後。
任重大腦又開始飛快動轉起來,太陽穴也是突突地直跳,他用雙手揉了起來,想了良久,也沒能想的明白,這時,柴雨雯把江一舟送上救護車並沒有隨他一起去醫院,便轉身回來,瞧着任重並沒回自己的辦公室,便又坐電梯上來看一下情況。
沒想到,秦少游和任重兩人,一臉慎重的面對面坐着,似乎在討論什麼,她人剛一走進去,任重就擡頭道:“小柴,看來我們又有得忙了,這個案件還沒完。”
柴雨雯一頭霧水的看了看秦少游,很顯然,剛進辦公室還不清楚情況,秦少游主動向任重要求道:“任隊長,能不能帶上我。”
這時候,任重當然不會拒絕,要不是秦少游發現了疑點,他們說不定就已經草草的結了案,不管出於任何角度,他都不會拒絕,於是,爽快的答應道:“我們三人先去案發現場看一下,坐小柴的車去。”
扭頭看着柴雨雯還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站在原地,任重大步流星的朝外面還不忘拉着她道:“現在沒時間解釋,我們邊走邊說。”
柴雨雯就在一頭霧水的狀態下,被他們拉出了江一舟的辦公室,往案發現場,卓一山的家裡趕去,任重很顯然對先前的調查很不滿意,準備對案發現場進行一次更細緻的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