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貪婪的舔舐木屋,木屋的木頭被燒得發出了嗶啵的聲響,木屋的前面有許多人拿着各自的臉盆,從自來水龍頭前面,接來水不斷往火裡澆去。
大火藉着風勢越燒越旺,盆裡有限的水,對於熊熊燃燒的大火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大火映紅了每個人的焦急的臉龐。
秦少游拔開人羣,走近一瞧大驚失色,林靜所在木屋已經被大火包裹住,當時大火燃燒時,大家都急於救火,誰也沒想到屋裡的林靜,被大火包裹在木屋裡,生命也危在旦夕。
一見此情景的秦少游剛準備衝進木屋,就被一股熱浪給打了回來。
火燒得很旺,毫無準備的衝進去,非但救不了人,還要把自己搭是去,可是,救人要緊的秦少游,再也不顧不了那麼多,一把從跑過救火的人手裡把臉盆奪了過來,臉盆裡有水,說謝也不說就把盆高舉過頭,從頭到腳淋了個透溼。
隨後趕來的鄔文亭一看他要拼命的架式,出於本能想去拉他,畢竟,被大火包圍的木屋,隨時都可能坍塌,可是,她的心裡又不得不對林靜的能活下來還抱着一絲的希望,也就這一絲絲的希望,讓她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秦少游那有空理會鄔文亭心思,澆了一身的水,把外套往頭上一裹,不顧一切的往木屋裡衝了進去,看到秦少游拼了命的要把她的母親給救出來,鄔文亭真的被他感動了。
眼淚不斷從眼眶裡流出來,視線也模糊了起來,秦少游三步併成二步來到被大火包圍的木屋,藉着有被淋溼的外套的防護,炙熱的熱浪才稍感好一些,擡腳一發力踢開了木屋的門。
木製的門本就不結實,再加上火燒得已經發黑,更加的脆弱不堪,秦少游一腳就踢成了三截,大步的衝了進去,木屋裡到處都火,裡面的炙熱的就像阿修羅的地獄,讓人連呼吸都變得猶爲的困難。
秦少游知道這樣的地方不能多待,不然,非得燒死在這裡不可,大火中要尋找一個人是多麼的困難,他只能憑着印象辨着方向。
“救……命!”
耳邊忽然傳來虛弱的救命聲,讓正在辨別方向的秦少游,心神一震,也不怪他這般的吃驚,要知道,林靜是一個植物人,也就是生理上還有反應,人已經處於無意識狀態。
換句話說,也就是一個活死人,而當一個活死人,忽然發出救命的呻吟,換誰都會被嚇一跳。
呻吟聲,斷斷續續的傳來,雖說很虛弱,但秦少游卻聽得很清楚,他也沒時間再理會太多,穩了穩神,辨清了方向,就一頭朝着大火肆虐的木屋的左側的一個房間衝了過去。
林靜正躺在牀上,無力的揮着手,示意秦少游來救她,秦少游一看她已經恢復了意識,心裡很高興,覺得鄔文亭盼了那麼久,終於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大火在木屋裡瀰漫,他那有空跟林靜閒聊,大步的衝了過去,撲滅了從屋頂掉落在蓋在林靜身上的被子上的火苗,把被子一揭,抱着林靜,再也顧不得許多就要往外衝。
火燒得更大了,木屋已經燒得成了一片火海,根本就辨不清方向,秦少游也分明感到臉被大火烤得生疼,還清楚聞到了頭髮被燒焦的糊味,出於救生的本能,秦少游再也顧不得那麼多,把虛弱的林靜放在地上,然後揭起牀上被燒了一半的被子,用它裹住林靜,然後脫去身上的外套裹着自己的臉,用來抵禦不斷襲來的熱浪。
待一切忙定之後,秦少游剛想抱起林靜衝出去,就見房間外面已經大火燒得坍塌下來,依稀的還能聽到鄔文亭在外面痛苦的呼喚。
進來的路已經被沒有了,如果再不想辦法出去,等待秦少游的也只有死亡,忽然,窗戶上的玻璃迸裂的聲音,讓正苦思無策的秦少游看到了希望。
就從窗戶衝出去,秦少游也不耽擱,用力推着林靜睡過的牀,用它做爲一個撞木,硬是把有窗戶的那面牆給生生的撞倒。
要換平時,或許還辦不到,可是,木屋已經被大火燒得很脆弱,再加秦少游在危急時刻爆發的蠻力,硬生生的撞開了一個缺口。
看到了生的希望,秦少游也不多想,抱起林靜就衝了出去。
當他衝出木屋的那一刻,突然發現一切是那麼的美好,這不是經歷生與死的考驗,萬萬不會這般深刻的領悟,多麼痛的領悟。
秦少游抱着林靜就在木屋外面的草地上滾了不知道多少圈,意識已經相當的模糊,就覺得有許多人跑過來,揮動着手裡的毛巾撲滅,他們身上還未熄滅的火苗。
“快點救……”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秦少游從幹咧的嘴脣裡迸出幾個字後,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昏迷了不知多久,昏迷的秦少游恢復了意識,身子一晃,睜開眼醒過來時,鄔文亭正守在他身邊,只噙着淚花的眸子裡充滿了擔心。
秦少游躺在草坪,顯然他並沒有昏迷太久,一睜眼就看見鄔文亭抹了一把眼淚,破涕爲笑道:“你終於醒了?”
看她這般擔心,秦少游想坐起來,就覺得渾身劇痛,意識到被火燒得不輕,半開玩笑道:“我沒毀容吧?”
鄔文亭撲噗一下被他氣樂了,都到什麼時候了,還關心自己有沒有被燒得毀容,不過話又說回來,秦少游的臉除了被火烤得烏漆抹黑,頭髮被燒焦了以外,還真沒有影響他的帥氣。
“我口袋裡有藥膏,你替我抹一點,這樣的我的傷口能夠恢復的快一點兒。”秦少游艱難地指了指褲子口袋說道。
秦少游是個醫生,隨身都喜歡攜帶一點藥膏以備不時之需,鄔文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方盒,打開蓋子,一股草藥的清香味撲面而來,她知道這是秦少游獨家配製的藥方,也是她要與秦少游共同開發的項目。
用藥膏在秦少游的藥口抹了一下,秦少游渾身就感覺清清涼涼的,被火燒傷的傷口也沒剛纔那般的疼痛,又躺在草地上休息了一會兒,秦少游恢復了些體力,在鄔文亭攙扶之下坐了起來。
他才發現大火已經被撲滅,只剩下燒剩下的滿目瘡痍,一些鄔文亭請來的工人正在做着掃尾的工作,秦少游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覺得誰會對你媽下毒手?”
打死秦少游都不願意相信這場大火要是一場意外,再加上深吸了一口氣,空氣瀰漫着濃濃的汽油燃燒過的味道,他更加斷定,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在秦少游昏迷的時候,鄔文亭就已經安排人,把林靜送到最近的醫院,聽他這般一說,臉色變了幾變道:“你是說,有人要暗殺我的媽媽?”
秦少游試着從地上站起來,發現抹了藥膏的四肢還是會感到疼痛,不過,已經減輕了許多,沒有了剛纔那般難忍,咬了咬牙,說道:“你最好安排幾個人保護你的母親,不然,我怕殺手會去而復返。”
鄔文亭呆了一呆,她不敢相信,有人會對她的母親不利,畢竟,殺一個植物人並不能得到最直接的好處,她很不理解,說起來,鄔文亭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可是不代表,她不會犯糊塗,尤其在碰到與她有關的事情。
“殺手爲什麼要這麼做?”鄔文亭很不理解。
秦少游看着她,變得格外冷靜,認真分析道:“殺手不斷的出手,向你,向你母親襲擊,目的也只有一個,就是打擊鄔景龍。”
“爲什麼?!”鄔文亭渾身一顫,她很快想到了其中的奧妙,失聲道:“難道,非要致於我們死地不可嗎?”
秦少游聽她說,也明白她已經想到背後是誰在搞鬼,只不過不願意相信罷了,差點沒被燒死的秦少游,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愈發的憎恨那個在背後搞鬼的傢伙。
“不管怎麼樣,這筆賬,我也要討回來。”秦少游咬着牙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向來時開的保時捷,失魂落魄的鄔文亭也跟了過去。
上了車,鄔文亭從失神中緩了過來,向秦少游道:“非要這樣做不可嗎?”
“如果你喜歡被人算計,我沒意見,但我不喜歡,而且,爲了救你的母親,我差點沒被燒死。”秦少游躺前排的靠椅上,剛纔忍着渾身的劇痛走了過去,花了很多力氣,喘着粗氣道。
秦少游真的生氣了,他沒想到,一個人竟然無恥到這個地步,爲了利益,能夠下如此的毒手,扭頭對鄔文亭道:“如果,你打算不計較,那麼,我們以後就別聯繫了,我不喜歡跟一個懦弱的人交往……”
鄔文亭略帶意外的看着秦少游認真的臉龐,閃爍不停的眸光也漸漸地變得穩定了下來,她意識到,秦少游並不是開玩笑,他也沒精力去開這樣的玩笑。
輕輕的嗯了一聲,她發動了車子,往鄔家駛去,開車的途中,秦少游說道:“你母親,有可能會恢復正常。”
鄔文亭驚訝的扭頭看着他,剛纔,她安排母親去醫院時,並沒有發現林靜有任何恢復的跡象,可是,秦少游的話也不會空穴來風,驚訝的問道:“那你的依據是什麼?”
“我剛衝進木屋時,如果,不是她呼喚的救命,估計,也不會活着把她救出來……”秦少游真不想回憶剛纔發生的一幕,還是不得不回憶了一遍。
鄔文亭握着方向盤的手開始顫抖起來,一顆豆大淚珠滴掉在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