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着牀單一樣的披風,戴着遮陽用的斗笠,人隱匿在牆的角落,目光陰鬱而冷峻,要不是他剛纔發出了聲響,竟然誰也沒有發現。
秦少游看這扮像覺得眼熟,雖說中醫圈的聚會但只限於濱海這座城市,能一眼就認出他就秦家的大少的還真心的不多。
眼前的這個神秘的傢伙,話語裡帶着譏諷的味道,但秦少游敢很肯定的是,這傢伙一定知曉他的來歷,帶着疑惑跳下臺子穿過賓客席,來到神秘人的面前,上下打量半天:“你是誰?”
神秘人夜梟般的嗓音笑了起來,笑聲要是夜晚來聽,肯定會很恐怖,因爲,即便是此刻,大家聞到此笑聲也覺得冷汗直冒,後脊背發涼。
“我沒想到你們秦家也插手這件事情,這讓我很意外……”神秘人說着話,拿下斗笠露出真容,陰側側道:“但願我動手還不算太晚。”
揭開神秘的面紗,秦少游一瞧露出驚愕,他並非是個不淡定的人,而是眼前的人的出現,實在太讓他大出意外,震驚之餘直呼其名道:“洛北明。”
洛北明三個字在院裡響起之時,也引得在場的人驚呼連連,大家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駭然之色,也難怪,這個引起一片譁然的洛北明,乃大名鼎鼎的魔醫門的掌門,也就是李賀的師父。
一個臭名昭著的傢伙出現在了宴會會場,又怎麼能讓那些標榜爲正義之士大吃一驚?
洛北明一聽他直呼其名,很不滿的搖頭道:“秦少游,你沒學過禮貌嗎?多少對我應該尊重一點兒?”
莫以遠一見洛北明,也從臺上下來,走了過來話語裡還帶埋怨道:“你怎麼纔來?我差點沒控制住局面!”
常松石沒想到南山派的莫以遠竟然會跟大魔頭洛北明狼狽爲奸,不用說催成他們合作,必定是聖鍼灸銅人,他又不忍望了眼着聳立的銅人,暗道:“這難道真是假的?”
季梅竹和婁遠山二人,始終是站在常松石這邊,知道眼下隨着洛北明出場,事態已經變得愈發的複雜,再一味的等待下去,估計會橫生很多的事端,商量了一下,季梅竹道:“我們還是報警吧!”
“報警?!”常松石嘴裡發苦,反問道:“他們做了什麼嗎?”
“這……”季梅竹和婁遠山一陣猶豫,洛北明只是露了個面,就算莫以遠想搶銅人,也只是說了說,並沒有真的動手,現在報警又能拿他們怎麼樣?
婁遠山遠遠望着相談甚歡的洛北明和莫以遠,提議道:“說他們非請自到,讓警察趕過來把他們趕走,我想以我們的面子,警察應該會給面子的吧?”
常松石搖頭道:“來不及了……”
婁遠山和季梅竹很不理解的相互望了一眼,很顯然不明白常松石話裡的意思,常松石又不禁望了一眼鍼灸銅人道:“他們是爲了銅人而來,又怎麼毫無準備?”
“這……”婁,季兩人一時語噎,他們明白常松石的意思,銅人的顯身已經把事情推向一個很複雜的境地,如果再招至洛,莫二人反咬一口,到時候,只會麻煩越來越大。
季梅竹怔了怔,說:“難道也只能等下去?”
常松石長嘆一口氣,以沉默應對。
三位老人在商量着對策,秦少游已經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出人意料的上前一把揪住洛北明的衣領,看得衆人目瞪口呆,也讓洛北明驚住了。
“你……你……”你你好大一會兒,洛北明也沒能說完整的話來,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秦少游,明顯看得出來,他對於秦少游的舉動準備不足。
秦少游揪住洛北明的衣領,咬牙切齒道:“告訴我,反針該如何解?”
洛北明嘴角抽搐了,萬萬沒想到秦少游會問出毫不相干的話來,他到底也是經歷過風浪,很快鎮定下來,冷笑道:“秦少游,如果你不放手,我不介意讓你學點規矩……”
“一”
洛北明數三個數,手上已經暗自準備幾枚銀針,只要秦少游還一意孤行,肯定會讓他吃點苦頭,不然,他的顏面何存?
“這傢伙瘋了嗎?”谷思琪見此情景,恨鐵不成鋼的嘟囔了句,她遠遠看着冷峻的洛北明就害怕,沒想到秦少游上竿子往上湊,這分明是作死的節奏啊!
穀子石沒搭話,臉上也露出嚴峻之色,暗暗替秦少游捏了一把汗。
動手挑釁的秦少游對於準備動手洛北明渾然不覺,仍然不依不撓道:“告訴我,反針該如何解……”
“二”
洛北明不爲所動的默數,手裡的泛着銀光的銀針,隨時準備的動手的他,不出手則已,一出必須擊中,不然不震住全場,有了秦少游刺頭帶頭,誰還把他放在眼裡。
“媽的,快說,你的徒弟李賀對我大師兄下了反針,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要亂來。”秦少游目光灼灼,手又加了把力氣。
提到李賀的名字,洛北明愣住了,隨後放聲大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他突然大笑,倒把秦少游嚇了一跳,試想劍拔弩張的形勢下,竟然有人會笑得出聲來,真是詭異的讓人發毛,秦少游說道:“別裝了,快把人交出來。”
“放手!”洛北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好歹也是宗師級的人物,被秦少游年輕後生一把揪住說出去,真讓人笑掉大牙,他很想從秦少游知道有關李賀的事情,所以暫時斂去殺心。
秦少游看他滿面嚴峻,真想照着他的臉上來兩下子,但爲了顧全大局,他還忍了這口氣,放下手來說道:“我大師兄被反針所困擾,隨時都有生命的危險,還望洛掌門能夠不計前嫌傳授破解之法……”
莫以遠看得滿頭的霧水,形勢皆由銅人而起,沒想到經秦少游這一攪和,大家的注意力又轉到別處,暗道:“這貨果然是個攪屎棍,差點被他給騙了。”
“洛師兄,千萬別了上這小子的當,他就是根攪屎棍……”莫以遠大急,脫口而出道。
這話一出口,秦少游不樂意了,拉下臉來道:“怎麼說話呢?你罵誰是攪屎棍?”
“我說你,怎麼着?”莫以遠毫不顧形象的罵道。
秦少游捲了捲袖子,寒着臉:“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揍你。”
“來啊!”莫以遠也不退讓秦少游較量較量。
“……”
洛北明見二人鬥來爭去眉頭大皺,不過,有一點兒他也很認同,秦少游果然是根攪屎棍,經他這一攪和,本來已經落入他手裡的局面,一下子變得亂七八糟。
同時,他還很介意,莫以遠喚他那句師兄,這稱呼一下子就暴露了兩人的關係,以後,讓他怎麼用莫以遠這顆暗子?
另外,他一直在尋找叛徒李賀也在濱海,這一點兒倒是他事先沒想到的,至於,秦少游口中的大師兄中的反針,倒不是他在意的事情,畢竟,這位大師兄跟他一點關係沒有。
以洛北明的性格,對於有用的人都會大加的利用,沒用的人就是廢物,是垃圾,他是不會多加考慮的,所以目前擺在他的面前只有兩件事情。
一件把鍼灸銅人給帶走,另一件從秦少游的口中打探李賀的下落。
洛北明看了正在跟莫以遠爭吵的秦少游一眼,深知這子的底細的他也知道不好惹,畢竟,天醫門秦家並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不然,秦少游剛纔當衆揪住他的衣領,他早就翻臉,那會容這貨活到現在?
“沒想到,天醫門果然也想染指了聖針銅人……”洛北明不禁覺得頭疼,暗自思忖道:“這可如何是好?”
秦少游和莫以遠兩人吵了半天也沒動手,而且越吵越激烈,看得連在場的賓客都不免覺得好笑,可是,目前的情況又不便發笑,可是,眼前莫名喜感讓他們真的忍不住。
大家都憋着,憋得是相當的辛苦。
獨自沉思的洛北明耳邊總是嗡嗡響個不停,吵得他頭疼不已,大怒吼道:“都給我閉嘴!”
一下子,整個世界安靜了。
洛北明陰沉着臉,脫口而出道:“秦少游,告訴我,李賀藏在哪裡?”
秦少游也不傻瓜,不客氣回道:“告訴我反針該如何破解。”
“你先說……”洛北明說道。
秦少游:“你先說。”
“你……”洛北明氣得臉都青了,以前沒跟秦少游打過交道,沒想到這貨真是難纏,隻手擺手道:“也罷,也罷,告訴你,魔醫門的反針除了下針的本人,其他人是解不了的……”
“騙人……”秦少游知道洛北明的人品,對於他的話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洛北明真想殺人,秦少游這小子真是個麻煩的傢伙,咬了咬牙道:“我只會殺人,不會騙人。”
秦少游看他眸子裡並沒有異色,他明白一個人說謊那怕裝再如何鎮定,眼睛也是騙不了人的,這下子,他算是相信了,不過,新的問題又出來了,王遠中的反針除了李賀能解,其他人是解不了的。
這下子,李賀成了一個關鍵人物,何況,洛北明也在找他。
“現在你可以說李賀在哪了吧?說出來,對大家都很好。”洛北明陰着臉說道。
秦少游表情無辜的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什麼?”洛北明很惱火,又上了秦少游這小王八蛋的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