麪包車勻速在大道上行駛,並不寬敞了車廂裡擠了六,七個人,秦少游上車就搶了個座位,累了一天正好找個機會休息,補充一下體力。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麪包車突然停了下來,眼鏡男踢了秦少游一腳道:“到了,下車。”
秦少游瞪他一眼,很不滿道:“有話說話,你踢我幹嘛?有種的放學不要走,我們單挑。”
眼鏡男甩了一個神精病的眼神下了車,秦少游也懶得再跟他廢話,伸了個懶腰,麪包車裡的座位和避震都不好,讓他睡得渾身疼,下車後舒展了一下,才稍稍的緩了過來。
周圍漆黑一片,空蕩蕩的場地,麪包車孤零零的停在原地,秦少游仔細一瞧,才發現這裡原來一個廢棄的廠房,至於原來做什麼並不太清楚。
跟着這幾位素不相識,以後也不打算見面的傢伙後面走進了一場寬敞的廠房裡,廠房裡裝修過了,雖說很大,但仍然被劃出一間一間獨立的辦公室,還停放各種豪車,比起外面破壞的景象,裡面倒顯得很讓人看着順眼不少。
靠在廠房的西側,被搭建成的二層獨立的辦公室,眼鏡男單獨帶他上了二樓最大的一間辦公室裡,沒想到,在這裡,秦少游還遇到了一個熟人。
先是一怔,然後,隨意往真皮沙發上一坐,很舒服的依靠着沙發背墊,望着面前的人,不無調侃道:“早知道是你,我就不該去救你。”
這人就是那天在鳳雅軒的包廂裡遇到心梗差點猝死的方大海,搞了半天,原來是這傢伙找他,秦少游真有氣不打一處來的衝動。
方大海何等的聰明,看秦少游很不高興,擡頭望着眼鏡男,臉色一寒道:“我不是讓你客客氣氣把秦先生請過來嘛?”
眼鏡男是方大海身邊的跟班叫李浩,他很鬱悶的回道:“我們剛說一句話,這傢伙就動起手來,我只好出此下策。”
後面的話,李浩幾乎是用哼的語調說了出來,不加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方大海一臉不滿意,不耐煩把手一揮,讓他出去,李浩趕緊的退出了房間。
李浩的一退出去,辦公室立刻陷入了冷場。
方大海哈哈大笑,以緩和辦公室尷尬的氣氛,雙手合十道:“不好意思,我手底下都是粗人,拿刀砍人還行,要是讓他們玩起紳士來就有點勉強了,抱歉抱歉。”
方大海話說得很客氣,秦少游也不再多說,不耐煩的打斷道:“我以爲,我救過你之後,我們再也不會相見,沒想到,你會專程讓人請我過來……”
方大海穿着一身阿瑪尼的西裝,露出的脖子上面紋身都是青面獠牙的怪物的模樣,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匪氣倒讓人害怕,不過,倒也震不住秦少游。
“你就是青竹幫的老大?”秦少游眯了眼問道。
方大海輕描淡寫的笑了笑,算是默認了,秦少游也不跟他客氣,伸出手道:“那請你把診費給我,對不起,我很不喜歡有人拖欠的診費。”
方大海眼眸裡頗有幾分笑意的打量着秦少游,他沒想到眼前的小子,行爲倒是別具一格,倒覺得挺新鮮,打了個響指,身旁站立保鏢,從他的辦公桌上取來支票本,方大海接了過來,刷刷的畫了幾筆,把支票扯了下來,遞到了秦少游的面前道:“央行的本票一百萬,在任何的銀行都可以兌現,聊表一下心意。”
秦少游也不客氣,接過支票看也沒看,往口袋裡一揣,他舉手投足間的大氣倒讓方大海眸子裡流露出欣賞之色。
秦少游也沒再多說,接過支票後起身就準備離開,莫大海一怔,還沒發話,他身旁幾個穿着緊身背心的打手,就已經衝了上來,手持片刀往秦少游脖子一架。
被四,五把片刀架在脖子上,換一般人早就嚇尿了,秦少游連眼皮都沒跳一下,扭頭看着方大海出言奚落道:“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方大海把手一揮,幾名穿緊背心的打手撤了開來,得到自由的秦少游活動了一下頸脖,很不客氣道:“我與你不是一路的人,大家還是橋歸橋,路歸路,免得走得太近,那天我像華天一樣被人沉屍城南護城河,那可就慘了。”
秦少游有意拿話刺他,方大海豈會聽不出來,臉色一寒,不過話語還算平靜,指着辦公桌前的轉椅道:“我方大海出來混,最講究的就是一個義字,如果,我要是個爲了個人的利益,就隨隨便便就把兄弟出賣,這個位置也輪不到我來坐。”
看他說得嚴肅,秦少游也意識他並不是說謊,不過,最近很多事情,從鄔文亭那裡得到了反饋都與青竹幫有着干係,就連他與陳大寶被人圍攻都是青竹幫的堂主華天干的。
所以,他見到方大海說不應該救他並不是開玩笑,而是發自肺腑的。
在人家的地盤,秦少游就算再不給面子,也要弄清楚,方大海大費周章的找他來幹什麼,而且從他出手來看,也略爲大方,大筆一揮就給了一百萬之巨。
看在錢的份上,秦少游還是坐回了沙發,翹着二郎腿,問道:“你到底想找我幹嘛。”
方大海也是爽快人,倒也沒太多的花花腸子,開誠佈公道:“我想讓你出面做個調停。”
“調停?”秦少游滿頭的霧水,他並不理解方大海話的意思。
方大海很誠懇的說道:“你也知道鄔文亭遇襲的事情吧?”
一提這事,秦少游就嘴裡發苦,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要不是鄔文亭把他帶到山上,他也不會差點沒命,要不是爲了救鄔文亭,他的手臂也不會骨裂。
“然後呢?”秦少游古井無波的問道。
方大海看他一臉平靜,愈發的覺得眼前小子深不可測,他覺得自己眼光還算不錯的,最起碼,懂得看人,眼前的秦少游卻像一波古井,讓他看不透。
“可是,鄔景龍卻把這筆賬算在我的頭上,已經三番幾次讓我把人交出來,這讓我很頭疼……”方大海很是無奈的攤了攤手。
青竹幫算得上濱海最大幫會,可是,比起涉黑起家的鄔家還是小巫見大巫,如果,鄔景龍要讓方大海難看,這可不是一件隨便說說,就能算了的事。
秦少游一聽,嘆口氣苦笑道:“我果然不該救你。”
方大海聽罷,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道:“這證明我們有緣份,所以,以後,你要是有什麼難處儘管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辦的。”
青竹幫雖說不算什麼大幫會,但是,一般人也不是想攀就能攀上的,方大海當着手下的面表態,也就是說秦少游以後只要說句話,青竹幫上下就必定會效犬馬之勞。
可是,秦少游非但沒有高興,反而覺得很鬱悶道:“你怎麼就一定認爲鄔景龍,會給我的面子?難道,是因爲我長得帥?”
“兄弟,我們別開玩笑好嗎?”方大海說道。
秦少游一本正經的說道:“我也不想開玩笑,可是,你總是找我開玩笑。”
方大海聽出秦少游不想幫忙,但是,他知道,這事情也必須由秦少游出面解決不可,畢竟,秦少游不顧性命的救下鄔文亭的事情,地球人都知道,鄔景龍也是個要臉的人,說什麼也會給秦少游這個面子。
沉吟片刻後,提議道:“如果說,我拿一個消息算是跟你交換,你同意嗎?”
秦少游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波瀾的說道:“那也要看你的消息是不是那麼的值錢。”
通過談話,方大海知道秦少游並不是一個能金錢利誘的人,這一點兒,他事先的一百萬秦少游接過錢連看也沒看一眼就已經證明了。
所以,方大海要秦少游幫忙,就必須拿出更大的誠意來,於是,他說道:“我這個消息跟聖鍼灸銅人有關,這個,是不是很值錢?”
一聽方大海說出這樣的話,秦少游眸子泛起光芒,露出笑意道:“說來聽聽。”
“不過嘛,我只是能說一半,另一半等你幫我把事情辦了,我才能說。”方大海露出奸商的嘴臉,笑盈盈的說道。
秦少游不禁變了臉道:“怎麼?不相信我!”
“這跟相不相信,沒任何關係,這是做生意的最起碼的規矩。”方大海笑意愈發的濃烈,說道:“我們道上混的人,最怕壞得就是規矩。”
秦少游並不知道他這個狗屁規矩,根據是什麼,但是,還是認可道:“那麼就請你先說一半吧!”
“聽說你們上次參加常松石老傢伙的壽宴,結果,銅人被人盜走了,對吧?”方大海笑道。
秦少游既不搖頭也不點頭,常松石壽宴的事情,雖說事後極力的遮蓋,但是,參加的人那麼多,保不齊,有幾人嘴快的透露出來。
但是,畢竟,常松石有言在先,不要亂說,他也不好多說,或許這就是方大海嘴裡規矩吧。
方大海也知道秦少游的難處,再說,他也沒有意有套話,繼續說道:“我知道那幫日本人的落腳點在哪裡,還有,你們那個銅人是假的!”
“在哪?”秦少游急不可待的問道。
這一着急,倒讓方大海落入了主動,諱莫如深的笑道:“你只關心地址,卻不關心銅人,難道,你已經知道銅人是假的了?”
秦少游捏了捏鼻子,不自然的笑了笑,剛纔一時心直口快,讓他有些被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