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淡的月光映襯着一張慘白的沒有血色的臉,讓王遠看得很不舒服,雖說有過心理準備,還是被嚇了一跳,定了定神剛準備開口。
李賀像是早就知曉王遠一定會來找他,沒有一絲的意外,王遠甚至懷疑他是否有七神六慾,壓根就從來沒見他笑過。
“廢話少說,你打算怎麼幫我?”王遠不是跟來跟他敘舊的,主動表明來意。
李賀一聽他說這話,桀桀發出令人難受的笑聲,笑得王遠後脊背發涼,頭上不住的冒汗,李賀笑了一陣,從口袋裡掏出一包藥遞到王遠手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王遠那會不明白代表着什麼,臉色禁不住大變,手也哆嗦起來,人差點沒站穩。
眸子裡流露出了恐懼,他也是一時氣頭上來找李賀根本沒有想後果,沒想到這貨二話沒說就遞來一包藥,簡直就是作死的節奏。
報仇無非就出口惡氣,王遠還沒蠢到殺人那個地步,想笑笑不出,想哭又哭不出,那樣的感覺別提多難受:“”
“沒出息……”
李賀狠狠地教訓了王遠一頓,王遠見他腥紅的眸子犯起濃濃的殺意,知道已經上了賊船,荒郊野嶺除他們倆人之外,連個鬼影都不見,要是李賀起了殺心,他很難活着走出這片林子。
王遠可不想死,內心十分的恐懼,向李賀討饒道:“他可是我的師父,能不能……”
“他有把你當徒弟嗎?你好好想想爲什麼來這裡?”李賀見王遠要退縮,眸子閃光一閃,手如鬼爪般一下卡着王遠脖子,單手把他舉了起來,凶神惡煞的威脅道:“現在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你以爲你還能走得脫嗎?”
強烈窒息感讓王遠翻起了白眼,從未有過的窒息感使他三魂不見七魄,抓着李賀的手臉脹的通紅道說:“我錯了,饒了我吧!”
“把這包五毒散騙你師父服下,然後,逼他把銅人交出來,等他交出銅人,我就會拿出解藥,放心,我不會要他命的。”李賀兇相畢露還不忘威脅道:“這件事你辦好,我一定會讓你當上醫館的館主,但如果你辦砸了,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威脅完就鬆開了手,王遠從他高舉的手臂上摔落下來,呼吸困難的王遠連站都站不穩,更別說反抗,無力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脖子處有五個手指的淤痕。
李賀很滿意王遠的眸子不自覺流露驚恐的神色,知道他已經把這傢伙嚇破了膽,也不再廢話直接把五毒散往王遠面前一扔,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嘴角流露出邪惡的笑容。
好容易緩過勁來的王遠暗自叫苦,已經騎虎難下的他也只好自認倒黴,聽話的揀起五石散,準備爬起來,沒想到李賀的手稍稍一擡,嗖了一聲,寒光閃動。
王遠猛得覺得肩膀處微微的痠麻,意識到不妙,臉如慘白如紙的他,連忙求饒道:“我上八十老母,家有幼兒待哺,望着李醫生手下留情……”
李賀嘿嘿奸笑幾聲,他從來沒把王遠當成人來看待,自然對這傢伙不會手下留情:“你只要乖乖聽話,我一定會把留在你身上的反針取出,如果不聽話,我一定讓你疼足七七四十九日而死。”
王遠苦着臉,早把李賀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做夢也沒想到他能夠嚐到魔醫門惡名在外的洛氏魔針,沒想到他能有幸中招,自知除了魔醫門中人以外無人能解,這下子算是上了李賀的套了。
“你走吧,三天以後,我找你。”李賀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
王遠大驚,失聲道:“什麼?!三天!太……”
剛想讓李賀再多容幾天,沒想到李賀已經沒了蹤影,王遠愁眉苦臉想了一會兒,看來不得不硬頭皮再去跪求穀子石原諒,想到這裡心裡不免又對穀子石的怨恨添了一層。
枯坐了一會兒,天色也漸漸的亮了起來,王遠才發現已經在山上耗了一夜的光景,再坐下去,恐怕完不成任務,還把自己的命搭上,雖說是百般的不願意還是硬着頭皮回到谷氏醫館。
在外面找了一夜無果的趙風和陳天憊不堪的回到了醫館,正巧與睡醒的秦少游打了個照面。
“秦師兄,你太過份了,大師兄出走,你怎麼能睡那麼的安穩。”陳天歲數比秦少游小,見到他都以師兄稱呼,看到秦少游睡眼惺忪一點兒不擔心的樣子,再想想他和趙風找了一夜困得兩眼睜不開,難免會有落差,連說出來的話也帶着火氣。
趙風倒沒有太多的想法,他看得出秦少游對王遠的離開不聞不問也是心存怨氣,王遠出招,秦少游要不還以顏色,那也就不是秦少游了。
秦少游非但對陳天沖天怨氣沒有生氣,反而覺得一向不言不語陳天是心底善良的老實孩子,不以爲意的笑了笑,安慰起陳天道:“陳天,你就放一百個心,王遠很快就會回來的。”
這樣說陳天自然不信,秦少游的話音剛落,就見王遠不尷不尬的走進醫館的大門,讓陳天眼睛都瞪圓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驚呼道:“秦師兄,你學過算卦嗎?”
秦少游輕輕一笑,算卦他倒是沒學過,剛剛之所以那麼說也正是出於對王遠傢伙的瞭解,沒想到還真他說中,就更加的看不起王遠。
不過,有一點兒讓他在意,就是王遠脖子處五個很明顯的手指的淤痕,趙風很細的心發現,秦少游眉毛挑了一挑看出了異樣。
都是同門,擡頭不見低頭見,秦少游爲了照顧他們的情緒主動請纓,在醫館裡擔任坐堂醫生,手機響了,原來是曹佳佳打來的。
“秦醫生,我等你救命,你人呢?”聽得出來曹佳佳老大不高興:“你說話咋這麼不靠譜呢?”
經她一提醒秦少游纔想起前幾天隨口答應做人肉擋賤牌的事,原以爲是開玩笑,沒想到這小丫頭還當了真,真讓他哭笑不得。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他說什麼也得信守承諾。
“曹佳佳,你放心,有我在一切都能搞得定,不會有任何問題的。”秦少游拍着胸脯道:“回頭你家地址發給我,我一定登門拜訪。”
曹佳佳轉怒爲喜,爽快的應了一聲,掛掉電話很快就發來了信息。
秦少游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地址,連招呼也沒打就急急忙忙的直接出了門,要換平時王遠肯定會怨他目中無人,可是,可這次他巴不得讓這個眼中釘,肉中刺的秦少游早點離開。
與陳天和趙風相互打了個招呼,回房準備休息,趙風看得出一夜未歸的王遠肯定吃了苦頭,不然也不會如此的狼狽,難免動了側隱之心道:“你跟師父道個歉,求得師父的原諒,就沒事了。”
“知道了。”王遠也不謝隨口應了,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裡的李賀給的毒藥。
趙風原來話就不多,剛纔的關照也屬於多說,更何況尋王遠這貨,尋一夜也是累得不行也是說不動,頭也不擡就回房補個覺去了,懶得去管醫館是否有沒有人當值,陳天可沒他那麼心寬,想頂上一會兒,無奈眼皮子直打架,困得睜不開眼。
所幸的是,劉剛和李展回來了,他們的出現讓陳天救命稻草:“兩位師兄,醫館全靠你們了。”
還沒等劉剛和李展明白過來怎麼一回事,陳天飛的一般消失了。
緩了過勁來,剛想罵娘,沒想到,穀子石揹着手站在二樓的扶陽臺的扶手處神色複雜的看着他們,他們那還敢再放肆,悻悻地坐在大堂裡,醫館的大門打開,坐診替病人看病。
劉剛和李展兩人雖說人品差了一點兒,醫術比起陳天來要好上許多,醫館有他們坐陣,頭疼腦熱只要不太複雜並沒有太多的問題。
穀子石在房裡早聽到了大廳,秦少游幾人說話,已經知道王遠回來了,礙於面子沒有出來,打算等他睡醒後,他們再好好的聊一聊,畢竟,人都是有感情的,王遠雖說有種種過錯,好歹替他效勞了那麼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
昨天一時氣憤趕他走,話一出口,穀子石就已經有些後悔,纔會讓陳天去把他找回來,穀子石看了一會兒,又折回了房間。
醫館裡看似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先前就出門秦少游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他離開醫館打了個車就按照曹佳佳發來的地址,直奔那裡而去。
“來鳳小區12幢403室。”下了出租車,秦少游照着手機上的地址擡頭看着樓棟的號碼,沿着樓棟一路走過來,很快走到了12幢的樓下。
他剛停下腳步,一輛天藍色的寶馬敞篷Z4跑車,飛馳電掣的飛馳而來,要不是反應靈敏,躲閃及時,說不定就被這傢伙給撞倒。
“沒長眼啊?”秦少游還沒來得及開口,寶馬上的司機看也沒看就脫口而出的就罵開了。
雖說開着寶馬的大多是爲富不仁,但是像這樣不講理秦少游還是頭一次見,他很惱火,差點被撞不說還被人說沒長眼,他覺得有必要給這個開寶馬沒有教養的暴發戶點教訓,捏着手走過去,很不客氣的問:“你是不是皮癢啊?”
“操……”敞篷寶馬上的男人剛罵了個開頭,擡頭一看秦少游愣住了,秦少游看他也愣住,他們兩人不但認識,而且還發生過身體上的接觸。
呃,別誤會,所謂身體上的接觸,是秦少游的腳與他的臉親密接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