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裡,許統被東方豪秘密接見了,待得他出兵之時,身邊已經多出了一個褐衣冷漠女子,這女子脣如膏脂,眉如柳葉,眼睛不大,閃着冷幽幽的光芒,使人一見,便會生出一股寒意。
奇怪地是,如此美貌的一個女子,竟好似無人發覺一般,二十萬的將士,無一人朝她看。
事實上,這女子正是東方豪的一招暗棋,先天高手,沒有名姓,喚作魅影,因爲習練了一門失傳千多年的絕學,整個人,便如無影無形一般,不爲宗師,不論是誰,都無法發現此女。
許統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可見到如此高手,也是大爲意外,而這個女子需要做什麼,他是完全不知道,這女子是帝君硬塞給他的,偏偏又不允許他指揮,說是這女子會自行其事。
帶着大軍出征,許統知道魅影就在附近,偏偏他感應不到,也見不着,總覺得自己被監視了。
之所以派出魅影,東方豪卻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以魅影神出鬼沒的本事,加上先天高手的實力,足以擊傷甚至擊殺任何一名先天高手,既然刁平不在阪國,他自然要消滅掉阪國的高手。
黃城之中,柴芯正在處理一些公文的時候,忽然就見得柴瑞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臉焦急。
“爹,發生什麼事了嗎?”聽得腳步聲,柴芯擡起頭來,一眼便望見了剛進來的柴瑞。
柴瑞挪過一把椅子坐下,立即道:“寶貝兒,天要變了,居然是從阪國那邊掀起來的。”
“爹,喝杯水,你慢慢說。”柴芯起身給柴瑞倒了杯水,又端到他面前遞給他。
柴瑞倍感欣慰,接過水喝了一口:“那個黃胤,就是阪國的明侯,不知怎麼就說動了阪國的國君,居然三路出兵,一路以三大城主各領三萬五千兵馬攻打我費國沿海城池,早晨已經陸續開戰了;一路由黃胤帳下中將趙引掌帥印,上將關衝輔助,領兵一萬,攻打旬國,這根本就是異想天開;一路由黃胤帳下上將田楷真掌帥印,領兵一萬五千,攻打梵國,同樣妄想。”
柴芯沉默了,一臉的淡然,緩緩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目光透過窗戶,望向了外面,深邃幽遠。
“如此算來,阪國國都內,只剩黃胤親率五千兵馬駐守了?”好一會兒,她纔再度開了口。
柴瑞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他一般不打攪柴芯思考,而阪國的兵力情況,他早就打探清楚了。
事實上,費笑言同樣知道柴瑞有着十萬兵馬,只不過他自己有四十萬兵力,自然不在意此事。
黃胤啊,我應該佩服你大膽,還是應該說你是個瘋子呢?柴芯發覺自己有些看不透黃胤了。
當然,柴芯身處費國,並不確切明白阪國的地理環境,否則的話,黃胤的計謀,未必看不出。
“爹,阪國國都,恐怕將要爆發一場驚世大戰,明侯若勝了,旬國,焚國和孔國,都將隨後被阪國攻下,他若敗了,阪國就成廢墟和歷史了。我不知道那邊的地理環境,猜不出他會如何作戰,所以我們還是慢慢等消息傳來好了,估計二十天內,就會出結果。”柴芯分析情況。
“對了,寶貝兒,還有件事:帝君本來要提兵攻打來犯的滿英國虛開,結果呂磊居然秘密進軍,與昨日晚上奪回了榆城,帝君只好分兵十萬,讓上將蔣偉阻擋虛開,自己領了三十萬大軍,再度入駐紅楠城,攻打呂磊。”柴瑞略一沉吟,又把這則消息告訴了柴芯。
柴芯伸出手來,托住了下巴,靜靜地望着外面,輕輕道:“爹,我不知道那個虛開的本事,但若是他能敗了蔣偉的話,帝國可就真要四分五裂了,我想問你一句,你想爭霸天下嗎?”
這話好象是把柴瑞問住了,他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了口:“寶貝兒,爹從成爲城主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在積攢糧食了,說不想爭霸天下,絕對是假的,可天下英雄如此多,爹不是他們的對手,再者說,只要帝君還沒倒下,我雖會陰奉陽爲,卻絕對不會造反,帝君一直將我當作心腹,更有一些見不得的事,讓我和他綁在了一起,不然他也不會不管我擁兵自重。”
柴芯終於無奈了,縱然她有着非凡的智慧,奈何天意也要讓她無法一盞抱負:“也罷,在帝君倒下之前,我們只積蓄力量,不到迫不得已,不與任何一方勢力交戰,據守黃城好了。”
柴瑞點了點頭,他明白自己聰明的女兒不甘心,他同樣不甘心,可惜從一開始,就被算計了。
十月三日,峒國上將,北征將軍許統,擁兵二十萬,攻到了阪城的邊境線上,營帳長達百里。
阪國這邊的城牆之上,旌旗密佈,兵將無數,同樣排滿了百里的距離,似乎也有十餘萬兵力。
遠遠見得如此情形,許統大爲意外,派兵前往打探,果然回報說城牆上兵將數不勝數。
縱然意外,許統還是在當天下午進軍,他始終不相信阪國所謂的東西北三面開戰是假的。
當他的大軍開到城牆之外的時候,他派出了一員英勇善戰的上將叫陣,可惜無人出來應戰。
思量了許久之後,他下了令,命令那名爲牛吹的上將率三萬將士直接攻打阪國的城牆。
於是乎,攻城車,雲梯,投石器,凡事能用上的攻城手段都被用上了,然而,讓他大爆眼球的是,那堅實無比的城牆上,根本就沒有半點聲響傳出,反倒是他的兵馬前進的途中,忽然一個個慘嚎不斷,接着便是大批的兵士一路退了回來,原來前面有陷阱。
“將軍,這阪國的軍隊,也太噁心了,居然把前面挖出了一道三十餘米寬,十餘米深的大溝,下面埋滿了刀劍,我們的兵士,方纔那一會兒,就損失了好幾百,還有好些軍械,一時撤不及,都掉進去了。”這牛吹一臉鬱悶,返回向正奇怪着的許統回報了前邊的情況。
看來,這阪國國都,應該確實沒什麼兵馬了,不然也不會如此下三濫。許統想了想,從車架上起身,將長劍拔出,道:“牛吹,傳我將令,遇坑填坑,遇水修橋,一路進攻。”
牛吹立即傳令,大軍便開始忙碌起來了,許統沒想到,不過幾百米的距離,竟然阻擋了他大軍三日之久,因爲那一路之上,到處都是陷阱,也折損了他三千有餘的軍士,讓他大爲鬱悶。
更讓他奇怪的是,當他率領大軍殺上堅實城牆的時候,發現城牆上的所謂旌旗和軍士,不過是阪國軍人造假的,而這一切,明顯是要拖延他的進軍速度和時間,爲阪國爭取時間。
明明知道對方的計謀,偏偏許統無可奈何,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陷阱也是上好計謀。
不說許統大舉攻城,田楷真到了今回城邊境,與梵國軍隊開始對峙之後,一邊派出高雄和於休賴叫陣,一邊開啓了黃胤給的錦囊,卻見到了這樣一番話:田將軍,讀到此信的時候,想必你很快就要得到峒國大軍大舉進攻阪城的消息,你不必驚慌,此事本侯早有定計,若對方主帥是諸葛川,你要立即率軍回援,若不是此人,本侯便勝券在握,然則你還是需要在十一日悄然退兵。如此,梵國軍隊多半會落井下石,傾巢追擊,甚至妄圖助峒國覆滅本國。既然他們敢來,本侯便令你在今回城設下伏兵,讓他們有來無回,若一日內,他們沒來,你便返回繼續攻打。
讀完了這道錦囊上的內容,田楷真的掌心,已經沁滿了汗水,正心中焦慮,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他就聽到外面有軍士求見,頓時有些明瞭了,立即讓這軍士進帳。
果然,這軍士一進來,就是一臉慌張地彙報:“稟上將軍,國都阪城,正被峒國大軍進攻。”
“哈哈哈哈,侯爺神機妙算,事事都在掌中,你慌什麼,告訴我,峒國大軍,由誰執掌帥印?”田楷真斥責這名軍士,卻忘了先前,自己也是慌亂無比,六神無主。
這軍士害怕田楷真,當時就打了個冷顫,立即哆哆嗦嗦地道:“稟上將軍,是,是上將許統。”
“哈哈哈哈--”田楷真再度狂笑起來,這時候,他已經是對勝利充滿了信心。
這名軍士有些莫名其妙,卻不敢說話,只是愣愣地站在那裡,田楷真不下令,他還不敢走。
“下去吧,好生休息,呃,對了,去給我喚回兩位上陣的將軍。”田楷真朝這軍士揮了揮手。
不一時,高雄和於休賴二將返回了中軍大營,前來面見田楷真,其中於休賴是滿臉的笑容。
“哈哈,上將軍,不知喚我前來,所爲何事?”於休賴今日立了戰功,斬殺了敵軍一名將領。
田楷真將黃胤的命令解釋了一遍,接着道:“兩位將軍,回去準備,是時我軍將悄然撤回。”
“遵命。”這兩人不過是一羽將軍,雖爲將,卻算是最低的將職了,自然不敢多說什麼,何況他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二人不是什麼足智多謀型的將軍。
Www▲tt kan▲¢ o
接下來,田楷真依然是時不時派出二將挑戰,維持着不緊不慢的戰局。
直到十一日晚上戌時,田楷真才下令部分軍士留守,用繩索綁住了樹幹,拉動着搖晃,迷惑敵軍,主要軍力則是秘密撤軍,一路返回今回城,選擇必經之路,暗自打好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