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你不可以有這樣的想法。你要知道,我的心很大,大到可以容納整個天下;但同時,我的個人世界卻很小,小的只能裝一個你,就再也不能裝下天底下任何一個其他的女子。柴芯是很優秀,就猶如天女下凡,可你看霸王,他不也是僅僅鍾情於鳳舞姑娘一人的嗎?”
黃胤略帶些嚴厲口吻地說着,剛剛說完了這段話,見得秦瑤還想要說點什麼,立即又接着道:“瑤瑤,我問你,是不是一個好人,就要和所有的異性好人成爲夫妻?很明顯,那是不可以的,因爲那樣,這世界會亂套。所以,並不是每一個優秀的人,都應該和很多優秀的異性結爲夫妻,長久地生活在一起的。每一顆心,都是堅強的,也都是脆弱的。心若專一,就會堅強;若分散了,就會變得脆弱。瑤瑤,你記着,你和我,要一直專一而堅強地相愛和生活。”
很久以來,秦瑤的眼淚極少見到了,可黃胤的這段話,卻讓她感動得稀里嘩啦,止個不住。
她哽咽着,緩緩擡起了本埋在黃胤懷抱裡的頭,她要使勁凝望着這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重重地點頭,眼淚留得更厲害,但臉上卻多出了微笑。
原來,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微笑最美,那就是帶着眼淚的微笑,因爲那樣的微笑,楚楚動人,深入人心,能讓人在最寒冷的境地之中,懂得最溫暖的感情,再不懼任何的艱難。
這一對恩愛的夫妻,在這樣的一刻,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剩下擁抱了,很甜蜜的擁抱。
這個小小的空間,在這個還處於夏季的時節裡,彷彿處於百花綻放的春天,洋溢着真摯溫暖。
凡真開始行動了,嚴峻的形勢,不容許他有半分的拖拉,即便他有準備,也難免心中緊張。
有了黃胤的授權,田楷真聽了他的命令,第一時間出發了,他必須快速,以他的武功,進入現在的費城,會否有危險他並不清楚,但以他的膽魄,能夠讓他害怕的環境,應該沒有了。
他是第一個跟隨黃胤的人,所以後來投奔黃胤的諸多人物,他多少都有些瞭解,不管如今這些人是否地位在他之上,但這些人的武功,卻沒有能夠超過他的,所以像他這樣一個只追求至高武藝的人,根本就不會把權力看得太重,也因爲此,他從來不因權力怪過黃胤分毫。
如果說田楷真對黃胤還有怨的話,那就是因爲宣然公主了,但他會永遠將之放在心底最深處。
中央軍的戰鬥力,他沒有見識過,但費笑言的鐵騎,他是深有體會的,那是一支無比堅強的軍隊,以他足以力敵數萬人以上的武藝,也只能對抗幾千人,這讓他多少有些震撼的。
據凡真所言,王朝的中央軍,固然不如費笑言的鐵騎,但也不會差得太遠,至少也是呂磊的精兵一個層次,而按照王的想法,根本就是要將這支十萬人的軍隊,培養成無敵之師。
像費笑言那樣的人物,繼皇者川承之後,千年來,也不過只出現了那唯一的一個,所以對於中央軍能否達到無敵的程度,田楷真是沒有把握的,但即便如此,也足以看出光明王對於中央軍的重視和刻意培養,而今忠侯關衝竟損失近六千,光明王心中之怒火,必然極盛。
田楷真是全速趕路的,沿着關衝前進的路線,他是絕頂的高手,早年曾行走江湖十餘年,經驗豐富老道,可以利用任何一絲絲的痕跡,跟蹤並追尋已經離開很久的中央軍。
當他追上的時候,他見到了難以置信的一幕,因爲剩下的四千中央軍,竟然全都倒下了。
唯一還站着的,就剩下關衝一人了,他的戰馬早就倒下了,他簡直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了。
他並不知道田楷真的到來,直到聽到了田楷真的聲音,他纔算清醒過來,頓時眼淚滾滾而下。
“關衝,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僅剩下的四千精銳軍人,竟也都各個都昏迷不醒?”
田楷真是怒氣衝衝的,可當他看到關衝落淚時,他也被震撼了,他難以想象,這樣一個善戰的上將軍,這樣一個可以在千軍萬馬中橫衝直闖的人物,竟然會淌下本不該落下的淚水。
“王,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王朝,對不起這些將士啊。”
許是先前處於糊塗之中,此時醒悟過來,關衝一低頭,望見了地面上的情形,頓時跪地吶喊。
“給我起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儘管是黑夜,儘管月色並不明亮,但關衝在做着什麼,以田楷真的實力,可以清楚地看到。
他難以容忍別人懦弱,所以他動了,快如幻影,瞬間到了關衝的面前,一把將他抓了起來。
“哈哈哈哈…瘴氣…大片的瘴氣…瘴氣…”關衝瘋狂地叫着,聲音莫名地悲愴,一臉的痛苦。
淚,終有止住的時候,何況是關衝這樣一個極爲勇猛的漢子,所以他很快就停止了哭泣。
有了關衝的解釋,田楷真明白了情況,他知道事發地不在這裡,否則這些軍人可能沒命了。
“關衝,你於萬馬千軍之中衝殺的勇氣到哪兒去了,你斬殺兩名先天高手的魄力到哪兒去了。你是王朝的忠侯,你是光明王的上將軍,你應該回來,應該帶着這四千將士回去,回到光明王的身邊去。”田楷真的聲音,猶如洪雷陣陣,他是運足了功力才喊出去的。
關衝的眼睛,忽而幽暗,忽而明亮,最終變得透徹而堅定:“不錯,我能將他們帶出瘴氣,就一定可以將他們帶回去,他們是王最忠誠強大的戰士,不可以因爲我而損失殆盡。”
“不行,我不能回去,我要前進,我要帶着他們前進,我要拿下亥城,祭奠死亡將士的英魂。”
只是一瞬間,關衝又改變了想法,他本就是個固執的人,哪裡容易就輕易放棄自己的目標。
“關衝,你看,那是誰來了?”田楷真無奈,卻忽然嚴肅起來,伸出手,指向了關衝的後面。
關衝很好奇,於是就迴轉身去看,可就在那一瞬之間,他忽然就覺得全身被一股難以抗衡的力量衝擊了,他怒火橫生,立即想要運功衝擊,但他畢竟事先就抵抗了瘴氣,此時功力下降了不少,加之又事出突然,竟還沒能做出點兒什麼來,就感覺腦袋昏沉沉的,很快失去意識。
“哼,如此莽撞,也難怪出事。”制伏了關衝,田楷真擡頭望了望天空,然後靜靜地等待着。
他必須等待,因爲他沒有本事憑空將四千軍士送回去,他只能等待着這四千的軍士醒過來。
有了田楷真出馬,凡真並不擔心關衝會繼續生出事端來,他的心思,放到了中央軍上面。
明智的人,總會着眼於各方各面,所以從黃胤起事開始,就有勢力注意他了,到他建立了光明王朝,密切關注着他的勢力,就更加的多了,封城之中,各大勢力的探子密佈。
中央軍是黃胤的王牌軍隊,在那決定存亡的戰役之中,都不曾動過一兵一卒,自然就被各大勢力緊緊地盯住了,但因爲中央軍的防護措施做得極好,那些探子,也只能得大概的情況。
說起來,上一次的戰役之中,後來果然如凡真所言,中央軍譁變了,不少將領妄圖帶領軍士前去援助戰局,若非王領空被黃胤勸回去,阻止了這場譁變,後果可能難以收拾。
當然,因爲那一次的事件,黃胤多少有些鬱悶,是以這次動用中央軍,就不曾選擇王領空。
作爲臣子,凡真很明白自己的職責,他需要彌補黃胤在處理各項事情之中的不足。
於是,在關衝領着一萬中央軍秘密出動之後,他立即告知王領空,要他嚴密封鎖這一消息。
換作以前,王領空懶都懶得理會凡真,但經歷了封城一事之後,他不敢怠慢,只好就照做了。
封鎖了消息之後,王領空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仔細思索之後,發覺他是不曾遵從黃胤號令。
擔憂之下,他立即前往王宮,卻於半路之上,遇到了出宮的凡真,自然就明白了一切。
“王城主,王已經命我全權處理此事,爲了真正封鎖消息,我已命田城主前去帶回關衝那裡的四千中央軍了,但如今的中央軍軍營,只有四萬人,時間久了,根本就蠻不過各國探子的目光。因此,我命你立即坐鎮中央軍軍營,隨時準備接收我秘密送去的軍士,湊足六千的數量,待得田城主和中央軍士迴歸了,一切就會安寧,你我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覺了。”
見到王領空,凡真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也不道破,只是立即下達了命令。
這一天的夜裡,光明王朝的國都封城之中,時時都會有密集的王朝軍人出沒,至於做些什麼,沒有人知道,因爲低級的軍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行動代表着什麼,而高級的軍官,都處在了幕後。
各國的探子,大量出動,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可惜他們是一無所獲。
而這些探子所不知道的是,一場針對他們的行動,即將拉開帷幕,因爲光明王朝至高無上的統治者,光明王,在這個夜晚,突然微服出來見證凡真的行動了。
而正因爲這一次的外出,黃胤才知道,在他王朝的國都內,竟然是臥虎藏龍,各國探子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