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皇花莫芳?”燕悲歌一驚說道。
“不錯。我看今天的這個女子,十有**就是號稱天南第一刀的刀皇花莫芳本人。也就只有她的寒霜****刀,才能夠這樣的揮灑自如。”朱兆點了點頭說道。
“就算她真的是刀皇那又如何?我就不信她能夠殺到我們大營中來算賬。”燕悲歌不以爲意的說道:“不過,大哥,那幾個小子,一定要好好處理纔是。我們起兵揚州,本來就是爲了拯救天下蒼生於水火,可是你看看他們,現在都是隻知道爲禍鄉里,長此下去,還怎麼得了?”
朱兆的眉頭一皺,燕悲歌,還是和以前的一樣熱血啊。他們極樂四大名將雖然名爲兄弟,但是四人的性格完全不同。燕悲歌慷慨豪邁一腔熱血,平郎沉默內斂低調樸實,明輝重情重義任勞任怨,而自己,應該算是陰險狡詐爲達目的不折手段。
燕悲歌對東倭王朝以及周邊所有的異族都懷有較大的牴觸情緒,而明輝和平郎也是如此,但是他們兩個比起燕悲歌畢竟是有心計了一些,因此雖然也不贊同教主的聯盟周邊異族的計劃,但是都沒有出言公開反對。所以,極樂聖教之中的許多事情,都是堅決的瞞着燕悲歌,有選擇的瞞着平郎明輝。而自己,由於和教主軍師的思想最爲一致,所以乃是兩人最忠誠的下屬和最得力的執行者。許多事情,是絕對不能夠讓燕悲歌知道的,不然他絕對會馬上和聖教翻臉。
就像今天的這件事情,魏培之所以敢率領着數百士兵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駐地附近搜刮民女,那還不是朱兆自己授權的。說到頭,東倭士兵需要女人,而極樂聖教也同樣需要女人。可是在殘破不堪的揚州路,凡是有姿色一點的女人,都已經被極樂聖教秘密的隱藏了起來,爲東倭士兵和極樂骨幹發泄獸慾。但是,揚州路的女子畢竟有限,因此極樂聖教自然把主意打到了控制着江南路的朱兆這裡。江南佳麗地,自然不缺少美女。雖然當時不少的江南路百姓都在極樂進攻江南的時候逃亡了,但是江南路一千五百萬百姓,哪裡可能逃得乾乾淨淨,因此在江南立足穩定之後,朱兆也就下令下面的士兵四處搶掠女子。而魏培,只是其中的一支。這將近半年的時間裡,經過朱兆之手送往揚州路的女子,就不下十萬,更不要說那些被士兵藏匿和姦污的女子了。
不過自從燕悲歌到來之後,朱兆倒是低調了許多,畢竟這件事情要是讓燕悲歌知道了,那燕悲歌肯定要將事情鬧大。極樂聖教現在本來就已經是民心盡失,如果再被天下人知道了這件事情,那麼各方勢力必定會在民衆的壓力和天朝顏面的壓力下密切的團結在一起,那樣,極樂聖教要想繼續開拓領土,恐怕更加困難了。
朱兆自己也不是怕了刀皇花莫芳,他憤怒的是因爲刀皇的出現,將好不容易搜刮到的五六百個女子全部給放走了。而教主那邊催促的正急,現在江南路的女子已經不多了,要想在捉到這麼多人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了燕悲歌一眼,朱兆突然明白了軍師兵恆把燕悲歌調到自己這邊來的原因。這裡面固然有燕悲歌是一個悍將而不是戰將的因素,但是更多的,恐怕還是擔心燕悲歌在那邊呆久了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裡,朱兆又來回走了幾步,知道自己今天晚上要是不處置魏培,恐怕燕悲歌這裡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沉默了一下,朱兆這才說道:“來人。”
“大帥有何吩咐?”一個親兵掀開簾子走了進來說道。
“魏培等人,違抗軍令,不僅強搶民女,而且私下鬥毆,給我軍造成了極壞的影響。傳令下去,全部斬首示衆,以儆效尤!”朱兆惡狠狠的說道。媽的,雖然你是給老子辦事,但問題是你居然將事情給辦砸了。如果不殺了你,那麼自己兄弟這裡就不好交代。還是委屈了一下你們這四五十個人,也算是爲我極樂聖教的大業做出了犧牲。
“是。”親兵畢恭畢敬的推出了營帳。
“老四,你先別走。”朱兆自然明白燕悲歌這是想去親自監斬,要是魏培他們臨死之前咬出什麼事情來,那可就不好了。於是對着燕悲歌說道:“刀皇武功深不可測,今天我們的士兵劫掠了她的弟子,很難說今天晚上她會不會前來大營搗亂。這樣,你就辛苦一點,帶着一千士兵在大營周圍巡視一週,以防發生意外。”
“是,大哥。”雖然對朱兆的命令有些不以爲然,不過燕悲歌對朱兆倒是真的如兄長一般尊敬,再說,也就這樣的事情,他自然不會拒絕。而朱兆不知道的是,就是因爲他的這個命令,居然讓他和燕悲歌在今天晚上逃過了一劫。
燕悲歌對大哥的命令向來是堅定不移的執行,點齊了手下的一千士兵,便沿着極樂大營巡視了起來。朱兆的擔心其實是很有道理的,極樂士兵的戰鬥力雖然不弱,而且在戰場上的軍紀也算森嚴,但是由於士兵的素質問題,所以在沒有戰事的時候,軍紀還是很渙散的。就像是現在,按理說晚上的時候大營周圍應該是將哨崗延伸到三裡之外才是,而且江南路西面就是朝廷的歐陽靖忠部,佈置的哨崗也應該是明暗雙哨,不過燕悲歌巡視了半天之後,也就只發現幾個士兵懶洋洋的站在哨樓之上,至於暗哨,是一個都沒有佈置。不過燕悲歌也沒有責怪他們,畢竟在這之前,這些士兵並沒有經歷過任何正規的軍事訓練,能夠將他們鍛鍊成戰場上的士兵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而他和朱兆等人,在起事之前的三四年,他們就已經被程顯清秘密派遣到了帝**隊之中學習軍事知識,自然不是這些普通士兵所能夠比擬的,
就在快要巡視到松江邊上的時候,燕悲歌突然意外的發現似乎在遠處有一顆流星閃過,不過這在夏秋季節乃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沒有太過在意。然而剛走出兩步,燕悲歌又發現在正西方向,似乎也有一個流星一閃而逝,然後是正北方向。燕悲歌的心中頓時一驚,他爲人雖然粗獷,但是並不是傻子,如果說只有一顆流星,那還可以說是正常,但是三顆流星相繼閃爍,恐怕就有些問題了。
“牛皮枕頭帶着沒有?”燕悲歌向身邊的親兵問道。
親兵點了點頭,連忙將自己揹着的牛皮枕頭拿了出來。燕悲歌也不說話,只是將枕頭放在地上,耳朵緊緊地貼在枕頭上,細緻的傾聽着大地的每一聲心跳。這個方法還是他當初在帝**隊中訓練的時候,上司偶爾提及的。牛皮枕頭的傳音性很強,晚上若是枕着這種枕頭睡在地上的話,能夠清晰的聽見敵軍騎兵突襲的聲音。當時上司也就是隨口說說,不過燕悲歌卻是記了下來,沒想到今天倒是派上了用場。
貼在牛皮枕頭上,燕悲歌明顯的可以聽見周圍附近蟲鳴鳥叫和流水風聲,然後便是一陣有些沉悶但是落點卻很輕而且速度很快的奇怪的聲音。燕悲歌雙眼猛地圓睜,騎兵?由於揚州路不產馬匹,因此極樂聖教也缺少有力的騎兵,但是並不是說燕悲歌就不清楚騎兵的狀況。聲音沉悶速度很快,那代表這是大量奇兵突襲,而落點很輕,則說明對方應該在馬蹄上包裹了棉花等東西,或者是離這裡的距離還比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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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敢肯定這支軍隊究竟來自什麼地方,但是燕悲歌敢斷定,這絕對不止是單純的騎兵偷襲,後面必定還會有大量的步兵跟隨。聯想到剛纔的三點流星,燕悲歌不僅暗自叫了一聲慶幸。對方很顯然是數麪包抄,松江之上剛纔看見的,很顯然是對方的水師。想到這裡,燕悲歌刷的站了起來,對着身邊的親並說道:“立刻放出信號,敵襲,十萬火急!”
親兵聞言,立刻將懷裡的煙火訊號點燃,只聽得一聲脆響,天空中頓時盛開了一朵碩大的煙花。這個時候,親兵這纔不解的問道:“大帥,我們爲什麼不立刻返回大營,通知朱帥之後再給對方一個迎頭痛擊了?這樣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我們?兩條腿再快跑得過四條腿嗎?對方是騎兵在前,我們恐怕剛剛跑回大營,人家就已經趕在屁股後面殺過來了。”燕悲歌不耐煩的說道:“傳本帥命令,立刻向大營靠過去。等一下,我們去碼頭。”
看見天空中那碩大的煙花,血殺等人都是一陣吃驚,沒想到極樂聖教居然能夠察覺到自己大軍的行動,好在這時候五路大軍距離極樂大營已經不遠,當下河套大軍也不再掩飾行蹤,隨手都出一朵煙花,奉敬率領着騎兵率先喊殺着衝向了極樂大營。而一看見當時約定好的動手信號,血殺和張月婉等人也不再猶豫,當下也是一聲令下,五路大軍殺氣騰騰的殺向了極樂大營。
極樂聖教成軍的時間終究是太短了一些,雖然他們的士兵都是悍不畏死,但是軍紀混亂士兵綜合素質低下的毛病在這個時候還是暴露的淋漓盡致。朱兆雖然已經收到了燕悲歌的訊息,但是河套騎兵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朱兆剛剛來得及將自己的中軍集合起來,河套的騎兵便已經殺了進來。而極樂八萬士兵,真正完成了集合的也就只有三萬左右,其餘的士兵要麼是剛剛從帳篷中衝出來,要麼就是剛剛提起兵器。混亂之中的極樂士兵甚至無法列隊。如果是帝國任意的一支軍隊,在一炷香的時間裡,完全可以完成集結。可是極樂聖教畢竟不是正規的軍隊,在遇到突然的變故的時候難免會有些暈頭轉向。
不過極樂士兵的戰鬥意志實在是太強,完全是近乎瘋狂。面對着精銳彪悍的河套騎兵,雖然許多士兵還沒有穿上盔甲,手中也只是簡單的單刀,但他們卻是毫無懼色的朝着飛馳中的騎兵衝了上去,然後迅速被河套騎兵撞飛。只是這些極樂士兵的的視死如歸也給河套騎兵帶來了不小的傷害,這些士兵在對着河套騎兵衝上去的時候,無一例外的是將手中的兵器刺向了那些戰馬。這次千里奔襲,奉敬和信刻率領的都是輕騎兵,戰馬的防護力自然是比不上雪傾城的血色高原重騎兵。
這一招乃是朱兆在深思熟慮,針對自己純步兵軍團的劣勢之後所想出來的對付騎兵的無奈招數。朱兆自然明白自己的軍隊弱點是什麼,要是遭遇突襲,就算是自己在軍隊之中再有威望,恐怕也難以鎮住場面。所以朱兆只好利用自己軍隊雄厚的人力資源和捨生忘死的鬥志,讓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去爲自己的大軍贏取時間。這一招雖然極端****,不過好在極樂士兵都是以戰死沙場爲榮,他們倒也沒有牴觸的情緒。而這一招也確實起了不少作用。至少在他們的拼死阻攔之後,朱兆已經有條不紊的完成了中軍大帳士兵的列陣並且和周圍極樂的極樂將領取得了聯繫。
好在奉敬和信刻都是及時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而河套騎兵也確實是精銳,兩個人率領着騎兵是將穿鑿衝刺發揮到了極致,雖然一直沒有衝向朱兆已經集結完畢的中軍大營,但是大營的周圍已經被他們攪得混亂不堪。奉敬和信刻畢竟是曾經和卡辛巴斯等絕代強者交過手的河套騎戰名將,而燕悲歌現在正率領着士兵以寡敵衆的在河邊抵擋張月婉的水師攻擊,而朱兆則是正在中軍大營按兵不動的一邊收攏極樂士兵,一邊伺機反擊。極樂大軍之中,要想找到能夠和奉敬信刻等相提並論的將領,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在極樂士兵瘋狂的戰鬥意志彌補了他們的弱點,加上江南的地形畢竟不同於北方。這在一定程度上也降低了河套騎兵的戰鬥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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