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華豔絕世的容顏顯露於衆人眼前。
“雷……雷洛?”由於過度的震驚,五皇子忘記了手臂上的痛楚,他瞪大不解的眼睛,自言自語道,“怎麼會?怎麼會……”
雷洛淡漠的看着他,彷彿看死人一樣,冷冷答道:“五皇子你的手下,早已在宮外被盡數殲滅了。”
五皇子聽到這一句,猶如被抽走了人生最後的希望,腿上一軟,跌坐到地上。
皇帝此時已經鎮定下來,他揮了揮手,下旨道:“帶下去,打入天牢。”
“父皇,父皇……”五皇子一邊做着無謂的掙動,一邊大叫着,乞求父親可以收回成命。
皇上閉上眼睛,對王公公說道:“繼續宣旨吧。”
“是,皇上。”王公公撿起剛纔慌亂中掉在地上的聖旨,穩了穩心神,字正腔圓的念道:“……朕將大位傳於四皇子。欽此。”
四皇子跪地接旨,大局已定。
其他幾位皇子雖心有不甘,可是對四皇子的城府,還是多少有些敬畏的。
“朕累了……”皇帝頗有些如釋重負的吐出這幾個字,便緩緩的站起身,向內室走去。
誰知剛走出幾步,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就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皇上!”王公公尖細的嗓音急忙喊道,他匆忙跨出一步,扶住了皇上的身體。
太醫趕來時,皇上已然沒有了氣息。
先皇駕崩,新皇即位,只是短短的三天時間。
新帝很有手段,不知用了什麼方法,那些原本不屬於他的朝內勢力,都迅速的向他靠攏。
俯首稱臣的皇子們全部封了王,被髮配到邊遠的縣城去。
沈若塵從傾念閣的窗戶仰望天空,心情卻沒有那麼喜悅。
五皇子完了,範知府倒了,月如死了,她父母的大仇已經得報了,這宮廷的風雲,與她再無干繫了。
此時此刻,她只想和凌靖熙回溫遠縣,過安穩平靜的日子。
可是,凌靖熙那天自離了這裡,趕進宮中後,就沒有再出現過。
沈若塵怕自己冒然離開去尋找,會和凌靖熙擦肩而過。而雷洛也一直沒有趕回來,她想了解究竟發生了些什麼,都無從知曉。
這日傍晚,傾念閣中一個丫鬟告訴她,有輛馬車在門口等她。
她滿心歡喜的小跑出去,卻只見到了凌靖熙的車伕。
“夫人,公子命我帶你去他的府邸。”
“他的府邸?”沈若塵有些奇怪,下意識反問道。
車伕點了點頭,答道:“是的,皇上把公子先前落腳的宅院賜給了他,下人也都換過了。”
沈若塵微微蹙了蹙眉,又問:“公子他人呢?”
車伕目光有些閃爍,吞吞吐吐道:“公子還有事要忙,夫人在府中等候,公子便會回來的。”
見他不能給出詳實的答案,沈若塵不禁有些懷疑,可是若不跟他走,可能再無處得到凌靖熙的消息了。
想到這裡,她抿了抿嘴脣,坐上了馬車。
到了那宅院時,衆家僕已整齊的候在門前,向她恭敬的行禮道:“夫人。”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領着兩個伶俐的丫鬟走上前幾步,小心翼翼的稟道:“夫人,我是這裡的管家李穗,這是小蝶和小彩,以後就伺候您了。”
“李管家費心了。”沈若塵淡淡說了一句,便舉步向院內走去。
李管家急忙走上前幾步,爲她帶路。
剛走進後院,就聽到幾聲女子的嬌笑,還有尖利的諷刺:“大家都是沒名沒分的,怎麼好稱自己爲夫人?還真是厚臉皮呢!”
沈若塵腳下一頓,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瞟去一眼,影影綽綽的,見到十幾個如花似玉的女人。
她眉心微微一擰,問李管家道:“她們是?”
李管家面帶淺笑,解釋道:“哦,她們本是五皇子送給公子的姬妾,皇上見她們既已隨了公子,就把她們留了下來。”
在沈若塵面無表情的盯視中,李管家臉上的笑意有點僵硬,他收斂了多餘的表情,戰戰兢兢的低下頭去。
也不知道爲什麼,夫人明明只是十六歲的小姑娘,可面對這樣面色清冷的夫人,他覺得有點兒膽寒。
“逐了她們。”沈若塵簡短且毋庸置疑的下了第一個命令。
“這……夫人……要不要問一下公子再……”李管家一愣,連忙追問道。
“我說逐了她們,聽不懂嗎?”沈若塵淡漠的
掃了一眼李管家,冷冷問道,“後院之事,理應由誰來管,管家難道不知?”
李管家面露難色,略作猶豫,最後還是低頭應道:“是,夫人,小的這就去辦。”
所有家丁一起出動,連拖帶拽,將那以花姬爲首的十幾個女人盡數扔了出去。
這一晚,女人的哭求和叫罵聲,不絕於耳。
沈若塵通通沒有理會。
第二天一早,她便接到聖旨,皇上召她入宮。
沈若塵心事重重的坐上馬車,向宮闈趕去。
這是四皇子當上皇帝后,兩人的第一次會面,也不知,故人如初否?
還有,凌靖熙究竟在哪裡,恐怕也只有問這個男人了吧。
在宮人的帶領下,沈若塵亦步亦趨的走向御書房。
此時,皇帝正坐在龍椅上,批閱着堆積如山的奏摺。新皇即位,他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太多。
饒是熬了幾個通宵,他那得天獨厚的氣韻依然絲毫不減,即使沒有那身錦制的龍袍,也能感到一種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
“民女見過皇上。”沈若塵盈盈一福,試探性的開口道。
皇帝擡眸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中的奏摺,勾脣淺笑道:“卿卿來了。”
沈若塵低斂着眉眼,依舊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皇上傳召民女,可是有事?”
“呵……”新皇輕笑了一聲,從龍椅上站起身,向她靠近了幾步,問道,“卿卿此回見朕,怎的這般生疏?朕聽聞昨晚卿卿做了一件壯舉,搞得府上不得安寧,便想問上一問。”
沈若塵輕輕叼了叼脣瓣,終於明白了皇城爲什麼叫天子腳下,真是什麼都瞞不過皇帝的那雙眼睛。她扯了扯脣角,輕聲答道:“勞皇上掛心,民女只是認爲,那些女人曾爲五皇子所屬,難免存有二心,民女爲防患於未然,便將她們驅逐了出去。”
聽完她的解釋,這位年輕的皇帝沒有立刻接話。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卿卿,朕已有了這一切。”
“是,整個天下都是皇上的。”沈若塵正想着如何開口問凌靖熙的事,便順口答了一句。
“但朕尚缺一個皇后。”皇帝突然轉過身,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