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調情的一句話,還帶着些許的輕嘲,就散在他的耳邊。
蒼蘊驚訝的本能將她推開了一點,不明白她怎麼這麼和自己說話。
可是推開後,他反而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她這個說話的人,那臉,紅如霞,那眼,媚如絲,一雙粉脣還輕輕地噘着,似不滿的嬌嗔着,再加上那微微皺起的眉頭,怎麼看,都是美人嬌態的嗔色,似責怪着他不懂的美人情懷,讓人反倒覺得心頭撲騰騰的……
撲騰,撲騰……
被自己耳膜裡的心跳聲給震住的蒼蘊,足足愣了三秒才趕緊地轉了腦袋,不去看她那張竟然讓他感覺到勾魂攝魄的臉。
他見過許許多多的美女,各色妖嬈,各種滋味,早已覺得看淡了一切的美色,更不會爲誰去怦然心動。
然而,就是這麼奇怪。
秦芳是美的,卻非傾城色,從早先的相遇到他的有心關注,他對這張臉都沒有驚鴻之態,可是,卻在此刻,他的心撲騰着似要從胸口給蹦出來一樣,這讓他自己都有點接受不了。
於是當下,他甚至都忘記了對於她沒有脈象而驚駭的事,反而是震驚着自己怎麼會這樣!
“哈尼,你幹嘛推開我?”秦芳此刻的眉蹙的更加厲害,臉上也有了些許的不悅,她伸出雙手捧上了蒼蘊的臉,而後固執的把他的臉扭轉着對上自己的視線,而後她竟然直接一揪他的臉蛋:“喂,不許給我使性子啊,不然我以後再不陪你了啊!”說完她不等蒼蘊反應,笑着推搡開他,自己一個轉身在水裡撲騰着遊了起來。
“……”蒼蘊徹徹底底的傻掉了……他甚至擡手摸了摸自己被揪過的臉……
這,這是什麼情況?她中的這是催/情藥。還是癲瘋藥,怎麼整個人,那麼。怪怪地……
怪,或許。此刻的秦芳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怪異的,可是她卻不會自知,因爲此刻她已經沉積在昔日的回憶之中。
那是一片美麗的海澤,海水蔚藍似青,透晰着底下的細膩白沙,而天的藍,與水色融在一起。全然的海天一色,讓人幾乎看不到海平線。
熱帶風情的椰子樹下,鋪着彩條的浴巾,那個優秀而白淨的男人就斜躺在那裡看着她。一面目色愛戀,一面又輕聲抱怨着她總是忙得見不到人,讓他難得一見。
初戀的失敗告終後,她一門心思的想要成爲戰地的玫瑰,而她的努力終於得到了回報:她成爲了一名軍醫。也由此認識了那個爲部隊提供先進科技的男人。
白淨的書生面孔,永遠不變的防塵衣,以及他每次看到她時,都會送上的一個別人不曾見到笑容。
軍醫常備軍備的維護,軍備系統的升級。讓她每個月都會到技術科報道一日。而那一日,他就會在她的身邊,從一絲不苟的介紹所有硬件軟件的變化,再到的關注她們軍醫的所需,最後到了她個人情感的樹洞。
他陪在她的身邊,用技術宅男的慢節奏,悄然的融進了她的生活裡。
只是,她不說,他也不說,直到,那次的意外讓她失去了右臂後,他卻立在她的身邊,表示要和她在一起。
那時,她很驚訝,問他爲什麼要選擇將成爲廢人的自己。
而他不是說着那些什麼照顧你一輩子,或是我是你左膀右臂的肉麻話,反而是伸手推了下他鼻樑上的鏡框,認真地說到:“相信我,我會爲你打造出一個全新的手臂。”
笨拙而又誠懇的男人,示愛的方式都是那麼的不靠譜,但是她卻明白,他想表達的愛意——還有什麼比讓你重獲健全,更值得擁有的呢?
所以,她成爲了他的女友,而上天也眷顧了她,父親或許爲了補償她,給她了最高科技的義肢,而後,那個白淨的男人親自爲她做了接駁手術,不但如此,還將最先進的科技技術研發製作出的醫療芯片以及光腦也植入其中,並且將她的光腦還保持了最高極限的升級級別,這讓她就此真正的獲得了新生的機會,甚至,比過去的她,更加強大。
於是,她成爲了戰地裡傳奇的存在,更用自己的一雙手,救治了許許多多的戰友和在戰地中遭遇炮火的無辜平民。
而她也漸漸發現她愛上了那種救死扶傷的感覺,愛上了那種在硝煙瀰漫的戰地,爲他人帶去生還希望的感覺。
就此,她更加專注於戰地救治,專注於出征每一個任務。分配給她的,她完美完成,沒分配給她的,她也主動申請。
結果,她活躍在戰場上的時間是越來越多,而和他本就稀少的相處日子就更加的少了。
當她成爲了上將的那一天,她身穿着軍人的制服站在紅旗下,只覺得自己內心洋溢着熱血,而一回眸,看到的是他站在對面,無奈的苦笑。
“我們分手吧。”他對她輕聲的言語:“我愛你,但你並不愛我,你愛着的是你身爲軍醫的使命,你愛着的是救死扶傷的每一個可能,而我,還會做你的樹洞,你的後盾,你的技術支持,但,我不能再做你的男友了,因爲我需要一個妻子,和我走進家庭。”
她沒有傷悲,有的只是唏噓與無奈。
因爲這個男人說的沒有錯,她愛的是她作爲軍醫的使命,也因此,當她放下這段感情時,所有的失意,不過三天罷了,而之後的她更加活躍在戰場上,不再有任何的牽掛。
這個男人叫做米勒,曾是她的男友,而現在,只是她的技術後盾與私人樹洞,而他雖然說要去找個家庭,但至少在秦芳出發去完成這次任務時,依然是單身一個,甚至,連女友都無。
當然,這是之後的故事,而此刻的她。還沉浸在那段他們曾經戀愛時的回憶裡。
那是一個任務完成的假期,她和他去了那片美麗的海濱,在那個海天一色的蔚藍裡。和他一起享受着情侶間的愛戀時光,因爲她從內心裡一直認爲。那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時光。
“在那裡愣着做什麼?”把河水當成海水遊弋的秦芳回頭衝着蒼蘊招手:“不來追我嗎?再不追我,我以後可不理你了呦!”
那張紅紅的臉上,全是明媚的笑容,而她衝着他擺手的樣子,怎麼看,都很是親暱。
可是……
我們有那麼親暱嗎?
蒼蘊眨巴着眼睛:他抱過她。還把她變成了與自己互生情愫之人,但所有的一切可都是假象,都是做給一些人的看的,而他早已和她談的清清楚楚。甚至把自己內心的真實也都告知了,他確定她是心知肚明的。
可是現在……她怎麼……
“喂,卿歡!”蒼蘊不解的思索時,陡然發現河面上又沒了秦芳的身影,爲怕她再次把她自己當魚的死命往河底扎。他之好再度遊進河水裡,去找她,而後再將她給帶出水面……
“我就知道你要來找我!”她笑着言語不說,還把一雙手摟在了他的脖頸上,整個人親暱的掛在他的身上。絲毫不覺的尷尬與羞澀,反而是得意得笑着。
“我當然得找你,總不能讓你淹死吧!”蒼蘊不明白她怎麼這個模樣,只能歸結於藥性讓她迷失了心智,所以聽到她這麼說,順口接了一句,就想把她再度帶到河邊去,可誰知,秦芳卻忽然像是玩性大作,她猛然的抱着蒼蘊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一口,而在蒼蘊錯愕的那一瞬,她猛然一個下壓,竟把他往水裡摁。
猝不及防的蒼蘊登時喝了一口河水,反手抓着秦芳往下一摁,自己就浮出了水面,隨即怕把她傷到,又趕緊拉她出水:“你又幹……唔……”
脣被封住了,秦芳滾燙的脣封住了他柔軟的脣,而那雙滾燙的手臂也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脖頸。
雙眼圓睜,蒼蘊一面感受着她脣的那份滾燙一面又覺得混亂不堪。
她怎麼,又親了我……
剛纔在大殿上,她就毫無顧忌的親了又親,而現在,在河水裡,她又繼續……
脣輕嘬着,靈巧的舌,卻偏偏似頑皮的小蛇一般,固執的在他的牙齒前撬鑽着。、
那份滾燙,讓他的內心不覺騰起一抹熱度,即便是周身沉浸在水裡,也還是覺得有些燥熱。
“嗯……”許是舌無法越過他的齒,到達她想去的地方,她不滿的哼唧起來,就連身子都撒嬌的在他的胸口扭動,那一瞬間,溼漉漉的衣料包裹着柔、軟蹭刷着他打了個哆嗦,齒也毫無預警的張開,立時她的舌就竄了進去,勾起了他的舌,與之交匯,共舞。
脣舌相纏,親吻在無意識間,變得深入。
秦芳緊摟着他的脖頸,吻的忘情,而他也被這份炙熱包裹的,沉醉。
忽然,耳中傳來一些隱約的歡笑聲,蒼蘊陡然發覺自己和秦芳此刻的狀態,他立時推開了她,倉惶的瞧望她,而此刻的秦芳卻是不滿地噘起了嘴巴:“你推我?哼,以後人家再不和你親親了!”
哈?
蒼蘊面對這樣的威脅,腦袋嗡嗡作響:這什麼和什麼啊?
但他也沒時間去找答案,強勁的內力讓他聽到已經有人往這河邊來放花燈,他自然是要帶着秦芳迅速逃離此處,以免被人瞧見的。
可是他聽得見,秦芳卻聽不見,她像是使着性子一般,就往河水更裡面遊,蒼蘊只得抓着她說到:“卿歡,你清醒點,有人來了,我得帶你走!”
“有人……來了?”秦芳眨巴着眼睛,似乎不明白他說什麼,但還是被蒼蘊給拖着游到了河邊上了岸。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被人看見,可真就麻煩了!”他說着好心的把自己那件袍子往秦芳身上裹,但豈料秦芳忽而一瞪眼:“看見怎麼了?我們不是情侶嗎?還不能給人看了嗎?你什麼意思啊?”
蒼蘊傻眼:“什麼?情,情侶?”
他沒聽錯吧?他只是說過幾次要對方做他的妾室,不都被斷然拒絕了嗎?怎麼忽然間,他們兩個就成了情侶了?這,這到底什麼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