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不管生意成不成總有個討還的過程。
可問題是,東碩之皇一開口,竟是要的整個西樑之境,這要價是夠漫天了,這還價得如何還?
一個女人便抵一國?
卿歡縱是天下第一的絕色,也當不起這個價啊!
何況,陸婠兒她是見過卿歡的,自然知道卿歡還沒到那國色無雙的份上!
而西樑更是她覬覦的盤中餐,豈能拱手想讓?
且她更是此番西樑的來使,這麼明明白白的打臉之言,立時讓黑紗下的曼羅爆發出了森森的冷笑之聲。
‘呵呵,東碩之皇,真是好大的口氣,只可惜玩笑不能隨便開的!你這樣沒誠意,大家彼此之間怕是會很難看啊!‘
‘要和我易換的是你們,誠意這種東西更是你們用來打動朕的,莫非你以爲朕娶來卿家大小姐來,是準備等你們上門送城池來換的嗎?‘
‘聽你的意思,看來是不打算考慮了?‘曼羅的肩頭舒展了一些,她要的就是內亂,自然沒有什麼比不上道更被她內心所歡喜的了。
‘不是我不考慮,而是你們的價碼太低。‘蒼蘊說着眉微微地蹙起:‘曼羅夫人,我建議你回去和你家西樑之皇好好說一聲,真想換她,就拿出足夠的誠意來,否則還是算了吧?‘
他說着站起了身來:‘區區兩座城,朕看不上,且,如果妄想以此掀起我東碩君臣之亂,這本兒委實也下的太小了些!而朕的胃口向來很大!‘
蒼蘊說完朝着身邊的太監一招手,太監立刻扯着嗓子喊到退朝,低下百官雖然略有差異,但覺得皇上說了那樣的話出來,顯然是給西樑這個使臣以下馬威。自然乖乖行禮。
曼羅的手拽着衣袖死死地捏着,一派氣惱的模樣:‘東碩之皇,你這是逐客了不成?我可是西樑的使臣,你這是藐視我西樑!‘
她問了話。可屏風後並無應答之聲,就在衆人被這沉默弄得有些彆扭時,那位太監一甩手中拂塵:‘列位,皇上已經離殿了,都退了吧!西樑使臣,您也請吧?‘
好嘛,皇上撩下一句話竟真格兒的就走了!
朝臣們都被向來好脾氣的皇上這麼不給面的使性子給弄了個錯愕不已,那陸婠兒更是咬了牙。
很好,敢不給我面子,我回頭就叫你求上門來!
她一個冷哼甩袖就走!朝臣們也都面面相覷而退。
太監看着衆人退去。這才折身回到內殿。
‘陛下,大家都走了。‘他躬身作答,等待着皇上的示下,可是殿內安靜的連個哼音都不給他,他只好偷偷地擡眼偷瞄。
結果這一瞄。才發現,皇上根本不在殿內,而殿內卻扔着龍袍與九旒冕。
這,這是什麼情況?
太監發矇的時候,蒼蘊早都不在殿中了。
就在和陸婠兒對話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體內內力的充盈狀態,這使自然的應和讓他意識到秦芳再動用生之力。且動用的完全超出了她能負荷的程度,他自然想到她一定出了什麼大事。
所以他當即丟下了這些人是立刻開溜出去救人,畢竟秦芳的安危對他來說,那是極爲重要的。
而龍袍琉冕太過扎眼,他又不能讓別人看出端倪來,當即是一退到後殿。二話不說就扒下來將它們丟到一邊,穿着內裡的國師黑袍,迅速地施展輕功奔出了屋子,更在發足狂奔的過程中,爲自己帶上了國師的那張假臉。
尋着體內的感覺強烈。很輕易的他就追去了宮角,靠近之時,就已經看到了四五個宮女太監倒在地上,以及一對打在一起的身影。
此刻的秦芳,處境很不妙。
姬流雲的招式在她的視界裡越來越快的情況,使得她在躲避上的優勢在急劇的減少,而對方是姬流雲,她更不敢出手兇狠去傷害她。
所以她基本就是一直在躲。
可是兩個人的動靜不小,引來了幾個宮女和太監,秦芳還沒來得及叫大家閃開,姬流雲就方向一轉,三兩下的把他們給拍倒,而後對着自己又是一陣強攻,整個人出手那狠辣的程度,異常的絕情。
“姬流雲,你瘋了你?你真想打死我啊!”狼狽的躲過一掌,秦芳看着地上太監發黑的臉,真有些氣急敗壞的感覺。
人家可以不留情面的對她出手,她卻不能。她想要用小擒拿與其對抗,但姬流雲手裡那刺眼的黑氣,又使得她不得不去提防,以免自己中毒。
這樣諸多限制的打鬥,秦芳根本處在劣勢,那局面完全就是一面倒,她焉能不氣?
而且更糟糕的是,她的小米還在重啓狀態中,完全就幫不上忙,要不她一定叫它先給姬流雲來上一記電流,讓他老實老實。
“死!”一個字的回答配上殺意濃濃的眼神,宣告的是姬流雲的絕決。
秦芳趕緊側身想要避開他這一掌,可是這一掌快的她已經有些跟不上不說,腳下偏又碰到了一具身體,阻得她一個趔趄,人就摔在了那人身上,此時姬流雲的黑氣濃濃地掌是照着她的腦袋就直拍下來!
就在着千鈞一髮之時,一塊飛來的琉璃瓦直接砸在了姬流雲的腦袋上,阻擋了他的攻勢。
姬流雲轉頭的時候,一個黑影已經奔至他的跟前,是劈掌就打在了姬流雲的心口上,震得他連退數步。
“國師!”那熟悉的黑色袍子讓秦芳立刻認出了來人是誰,而這個時候,國師邁着大開大合的方步是直衝姬流雲奔過去,姬流雲也是臉有猙獰的聚力一掌就要往國師的身上拍!
“小心,他有毒!”自身躲過一劫的秦芳一看這情形,當即高聲提醒,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姬流雲的身子驟然頓住,就像是被人給點了穴一樣,而與此同時國師擡手是照着他的胸膛一串的猛擊。
“噗!”姬流雲立時噴出了一口血水,這下秦芳又急的跳腳:“哎。你不能打傷他,更別打死他,他可是我朋友!”
一個手刀砍在了姬流雲的脖子上,他人翻着白眼的倒下了。
此時國師纔回了頭:“當他對你出手的時候。你還當他是朋友,那就是找死!”
一句充滿着告誡的話語,泛着一絲怒氣,雖然聲音不是蒼蘊的聲音,但秦芳莫名的感覺到了一種屬於的蒼蘊的氣息,就好像此刻站在前方的人是蒼蘊,正惱怒着她的愚蠢。
甩了下腦袋,揮掉着奇怪的聯想,秦芳一邊快步向兩人走去,一邊說到:“這個我知道。可他真是我朋友,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忽然不認識我了,而且,好像聽到我的名字後,人就有點不大對勁。跟瘋了……”
秦芳話沒說完,人就忽然身子一晃,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她的腿軟了,她的身體裡寒氣也在洶涌的流竄--危機一除,全身繃緊的狀態一鬆懈的,身體裡不屬於她的內力立時就開始了反噬。這讓她根本撐不住的跌在了地上。
“秦,你怎麼了?”驟然含糊的一句話之後,國師的黑衣已到她身前,整個人被寒氣迅速包裹的秦芳艱難地擡頭言語:“我,需要熱……”
她話沒說完,身子就已經僵硬的像是被速凍了一樣。而此刻她的視界偏偏正好能近距離的看到國師的臉,結果她就驚訝的發現,國師的臉好像……有點歪……
她的眼眨巴了一下,雙眼就失去了光澤,整個人被凍到沒了意識。
而蒼蘊此時已經拉上了秦芳的手。自然是感覺到她體內寒氣大盛,想也不想的就連忙聚內力往她體內送,以保證她心脈不傷。
洶涌的熱度對抗着秦芳體內肆虐的寒意,再慢慢的中和裡,幾乎變成冰坨子的秦芳終於整個人都不是硬邦邦的了。
感覺到她的情況暫時得以控制,未免接下來的調息裡出現亂子,蒼蘊伸手在秦芳的身上點了幾個穴道,就趕緊將她抱了起來,然後一轉身的就發現本來應該躺在地上的姬流雲,竟然不見了。
他的脣抿了一下,無暇顧忌是抱着人就走,直到將秦芳抱回她的芳華殿了,纔在一羣宮女太監大眼瞪小眼裡,簡單吩咐着叫人去處置宮角。
……
暖意如溫泉驅散走一切寒意的時候,也爲她帶來說不出的舒服。
秦芳覺得自己好像身在卿家的族地裡,感受着蒼蘊幫自己調理時的那份安逸。
“蒼狼,是你嗎?”她輕聲嘟囔着,想要睜眼去看他那張妖孽的臉,可是眼皮卻沉重的她根本睜不開,而忽然的她的意識又沉淪進了黑暗。
縮回了手指,蒼蘊看着陷入昏睡的秦芳,伸手爲他蓋上薄被後,便轉身出了芳華殿。
“好好派人看好你們娘娘。”蒼蘊一出殿,丟下一句話後便大步離開,留下宮女太監的面面相覷。
他們看到了國師抱着娘娘入殿,又看着國師在裡面待了差不多兩個時辰,雖然他們不敢去想國師與娘娘之間會有什麼不齒之事,但還是架不住一個個的心裡浮着怪怪地情緒,想着國師和娘娘之間是不是有點別的啥關係……
“哥,你可回來了!”看到頂着假臉回來的蒼蘊,在密室裡把自己都快窩出精神病的軒轅雲峰是立刻衝他奔了過去。
蒼蘊揉下了臉上的假臉,密集的汗水嘩啦的躺下來,溼透了黑袍的領口。
“你這是……”
“你嫂子差點出事,我運功救她來着,出了些汗,這假臉不透氣,所以如此。”蒼蘊說着抓了帕子擦了一把臉。
“什麼?我嫂子她咋了?”
“我師弟對她出手了。”蒼蘊說着眨巴了一下眼睛:“曼羅來的目的和我們預料的差不多,試圖挑起我們東碩的內亂,再順勢拿到藉口動手……”
當下蒼蘊簡單的說了一下朝堂上的事,軒轅雲峰聽完張着嘴一臉苦澀:“人家拿兩座城池來換,你不給,回頭她再下毒傷一些人,朝臣只怕要與我內訌的,你這樣讓她得逞,合適嗎?”
蒼蘊深吸了一口氣:“要想不被我師父察覺出東碩纔是老虎,就必須得讓他認爲東碩是隻病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