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楚千荀時就一直在學了,那傢伙是怎麼考進C大的?整天想着怎麼賺錢,我拿了他一本經濟法整整一個學期他都沒有發覺。就是那本經濟法讓我有了學金融與法律的想法,我拿了他的借書卡,有空時便去他們學校圖書館看書。之後認識了林玲,她是法系裡的高材生,常常會同我一起分析案例,最後我放棄了金融,專讀法律。我報了今年的考試,學這個也爲了有一天我能親手將馬忠玖送進牢裡。我一定能做到!”
陳紹平靜地講述了那些打工活命之餘的學習生活,秋歌似乎看到那些年他的堅韌不拔,如此一個歷經磨難的男子即使是身處困境也未曾放棄過積極向上的人生態度。即使是身處於迷宮中看盡風塵的那三年,他也未曾放棄過潔身自愛的處事原則。他的一身傲骨讓人欽佩,他的一身正氣更讓人敬重。能愛上這樣的男子,能讓這樣的男子愛上是多麼有幸的事?
“嗯,我相信。”她應着,更企盼着那一天的到來。
陳紹擁着懷裡的女子,像是擁有了莫大的幸福,他所有的委屈苦難終因有她的跟隨而消解,他同她一樣企盼着那一天的到來。
“帶你去個地方。”他似是想起了什麼,鬆開了懷裡了她,一臉期待地說。
“去哪裡?”她雖是問着,神情卻寫滿了他所期待的信任。
“去了就知道。”他一臉的神秘。
走出立天大廈時,秋歌顯明感覺陳紹沒有了來時的壓抑和憤怒,或許這是壓在他心頭的絕對和秘密,六年以來,他頭一次主動向人傾訴那段仇恨的往事苦難人生的開始。只是她不會知道他選擇了向她訴說,任她跟隨的同時亦執着地選擇了同她攜手白頭。
陳紹要帶秋歌去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他曾經的家——凝園。當秋歌再次站到那幢洋房前時,已是夜幕降臨的時候。洋房裡有燈光透出,這個時候這裡的一家人或許正圍坐着吃晚飯。
“爲什麼來這裡?”她問。
“這裡有個秘密,你跑到對面那幢樓的第三層,就能發現這個秘密。快去!”他說這些時脣角自然地勾起,眉眼裡透着情竇初開的調皮。
秋歌一笑點頭跑向了對面的那幢居民樓,站在三樓樓道里的窗戶邊,她看到了凝園的坡屋頂閃出了流金般的整片耀眼,一眨眼那整片耀眼消失,那些流動的燈光逐漸閃爍,慢慢匯成了像徵愛意的一顆心,盈亮眩目。不久那顆心內有些燈光開始按序熄滅,出現的景象似在心內刻寫下了“ILOVEYOU1983—永遠”,隨意而深刻。
窗邊的女子掩嘴而泣,從1983到永遠,他認真而執着地愛上了那個同他定下娃娃親的自己。
“看到了嗎?”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低沉而****。明知她已經看到,他卻還是想確認看到了嗎,雖是那些年前爲你準備的一片心意,但我自生下來的那一刻起就已註定要與你一起。
秋歌點頭,發出含糊不清的一聲“嗯”。那曾是他親手設計的家,他在自家的屋頂寫下了他的愛意和誓言,向他的愛人宣言了浪漫和永恆。而自己是何等的有幸,能成爲他捧在手心裡珍惜疼愛的女人!再沒有哪個時刻能比得過她此時內心的感動和滿足。
“我以前想,僅憑一個娃娃親你真的會愛上我嗎?如果你將來看不上我,我要怎麼辦?沒有人知道我在這個屋頂做了這個設計,我當時的想法是如果你不同意,我就拉你上來看。秋歌,你,喜歡嗎……”男子站到她的身邊,望向對面屋頂不斷轉換輪迴的流金畫面柔聲說。
秋歌未語,轉身緊緊地擁着身邊的男子,重重點頭。
男子笑得得意,也回擁了這個被感動得一臉淚水的女子。窗外的浪漫轉換着上演,不管是整片的耀眼還是匯聚的眩目所折射的光芒無一不印在窗內忘我深吻的年輕男女身上,這一刻,他和她的故事也印證了窗邊的那一段誓言。
他們不知道窗邊的那一片是什麼時候熄滅的。等到他們停下來的時候,各自的脣早已又紅又腫。秋歌淺笑,指着窗邊消失的那一片問:“怎麼停了下來?”
“那個……,電路設計得不夠科學,你沒看到那屋裡所有燈都熄滅了嗎?”陳紹尷尬地摸了自己的頭笑着說。
秋歌一看,果然熄滅的不只屋頂的那一片,她笑道:“你的設計真爛。”
“很快就可以修好的,等他們找到那個開關,屋頂的秘密就會被發現了。不管他,我們走吧。”陳紹勾起脣角,似有些不樂意被人發現秘密那般牽了秋歌下樓。
兩人吃過飯,迎着冷冷的風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頭,搭上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到了立天大廈樓下。在樓下站了很久,陳紹仰頭已分不清哪一處透出的燈光纔是他父親縱身而下的位置。他回了眸看到同他一起仰望的女子,最終輕淺一笑說道:“去別的地方睡吧。”
這一夜兩個人面對一張牀竟有了從未有過的緊張感,她僵直着身體期待着他的主動入侵,他若無其事地平直躺着內心卻早已暗涌澎湃,那個無數次出現在他夢裡隔紗撩人的女子就躺在身邊,等待着和他的身心融合成一體,他的身體早已有了反應,內心卻莫名地緊張起來。想擁有彼此的迫切心情他比她更甚,但已將一切說明的他卻有了自己的顧忌和考量。
“你口渴嗎?”他突然問。
“啊?”
“我是說晚上那菜有點鹹了,你不口渴嗎?”
她搖頭:“沒感覺。”
“是嗎?我好像有點口渴,我去到杯水。”他翻身下牀,倒了杯溫水一飲而盡。
“現在還早,看會電視吧。”喝完水他站在牀邊不自然地說。
她點頭哦了一聲,從被窩裡坐起倚在牀頭伸手拿過搖控,一打開竟是撩人心魂的火辣場面。她臉上滾燙慌忙地換臺,最後調了個****動畫頻道目不轉睛地盯着看。
他輕緩地拉開被角****,在她身側坐下。她卻坐直身子紅着臉鼓起勇氣說道:“那個,我那個還要過幾天才來。”
“啊?”他明明是聽懂了,卻故裝不知。
“你不想要我嗎?”她問得很直接也很尖銳,那全身的血液一瞬間都彙集在臉上,滾燙滾燙的。
“不是。”他也坐直認真地說:“我想要,但再等我一陣好不好?”
她斂了目光,賭氣般地縮進被窩裡,見他沉悶不語,猛地拉過所有被子將自己包了個嚴實,留穿着酒店睡衣的陳紹在外。
陳紹不禁微笑,伸手去拉被子。聽到裡頭悶悶地哼了一聲:“你別碰我。”
“我不碰你,你也別把自己悶壞了。”他縮回了手笑着說。
秋歌忽地將頭伸出,張眼便看到撐在她頭頂的那張極具****的臉,她白眼一翻沒好氣地說:“真聽話呀,叫你不碰就不碰。”
陳紹一怔,轉而狠拉過被子,俯身壓住身下的女子,溼吻從上而下又密又狠,似是要將此前壓抑的那些通通發泄一般。他的舌尖掃過她受傷的臉有微微的刺痛感,趴在她的身上他認真地問道:“你知道我現在沒法給你任何東西,你確定要把自己交給我?”
秋歌凝眸微微點頭。
陳紹呵呵而笑,卻從她的身上滑下,將她摟進懷裡意味深長地說:“對不起,秋歌。只想給你有保證的,這樣做會害了你。”
秋歌不語,依在陳紹的胸口輕閉了眼,他的身體反應早已向她宣告了他的狂野迫切,但對她的責任感卻生生地抑制了他的迫切,她即生氣又心疼,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狠狠地說:“那你就離我遠點。”
陳紹一笑,捉住她的手又輕輕放下,兩人未曾再說話,長久的靜寂她感覺到了他漸漸平復的身體,最後熬不過睡意在他懷裡釋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