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紹眉目間淨是逗趣,秋歌伸手撈過鬧鐘一看剛好是個不尷不尬的十點半。沒想到自己竟睡了這麼久,再又想起昨晚的那一切不禁羞紅了臉,拉過被子將自己蒙了起來嗡聲嗡氣地說:“我吃中飯,你先出去。”
陳紹拉下被子朗聲說:“外面大太陽的,你別悶壞了。快起來吧,就着大太陽把牀單換洗了。”
這話讓秋歌更是嬌羞,架不住陳紹逗趣的目光她翻身便要起牀,這不動還好,一動就覺得渾身散了架,還有來自某處不適的微疼。陳紹似是感覺到了,斂了逗趣的目光伸手就將秋歌撈了懷裡抱去了浴室。
洗完澡後舒緩了部分疲勞,秋歌走出浴室,陳紹已在餐桌邊盛好了飯。
“還是吃稀飯吧,熬得不錯的,過來喝一碗。”拉了椅子,陳紹扶秋歌坐下。
桌上色彩分明的三菜一湯,讓秋歌怔了神。她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買了菜做好了這些,夾起根豆角吃進嘴裡,那味道帶點微辣,卻正是她可以接受的範圍。她吃着正想誇讚時,卻發現陳紹已從臥室裡抱了牀單被套進了浴室去洗了。
洗衣、做飯這個第一天成爲她男人的陳紹幹全了,再看地板也有被打掃過的痕跡。要說秋歌此時不滿足不得瑟那都是假的,這個女人的心早就飄飄然了。但她還算清醒,沒忘記叫他一起吃。
浴室內的陳紹正搓着牀單上的那朵妖紅,聽到秋歌喊吃飯也沒有迴應。秋歌叫了兩聲沒見反應便進了來。看到被陳紹抓在手裡的牀單時,免不了臉上一紅忙拉了過來說:“這個我來洗吧。”
“誰洗不一樣麼?你快去吃飯,吃完再躺一會。然後陪我去趟書店。”陳紹說着又將牀單拉了過來,抹了肥皂用勁地搓了起來。
“去書店做什麼?”秋歌不再計較牀單問題,蹲下身來問。
“我去年報了司法考試,好在並沒有錯過,還有一個多月我想再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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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還要回J城?”秋歌記得那時他說的報名應該是在J城。一想到J城,心就提了起來。
“嗯。必須得回去,那裡還有我們以前的家,我想趁着去那考試的幾天順便把房子賣了。”陳紹輕描淡寫的說着,手上依舊不停的搓着,那暈染的花朵漸漸淡了顏色。
“能不能不去?或者明年再考?”秋歌盯着陳紹心中難免擔憂。
陳紹自然懂得秋歌話裡的擔憂,於是擡頭時給了她安定人心的笑:“考試就三四天我沒有時間賣房子,所以想讓阿健同我一起去,房子由他代我賣了。秋歌,我是要回去一趟的,那房子裡還有很多我不能丟下的方小說西。”
不能丟下的方小說西,這讓秋歌恍然想起了那本載了很多歌譜的筆記本。那本子裡記錄了他狂傲不羈的青春,在離開J城後,她也曾後悔沒將那本子隨身攜帶,現在想起也不禁地點了頭說:“那我也一起去。”看着陳紹不贊同的表情忙補了一句說:“我也有很多丟不下的方小說西在那裡。”
“呵呵”陳紹輕笑,舉起牀單看了看說:“你的方小說西我都會讓阿健給你寄回來。你丟不下的是我,我保證只出現在考場和住宿的地方。我保證平平安安地回到X城來。再沒有什麼比和你一起更重要,所以馬忠玖也好,顧鵬也好,挽香也好都不會知道我去過。我這麼保證能讓你放心麼?”
這一席話使秋歌沉默了,想了想又覺得還是不放心,畢竟在J城沒有挽香找不到的人,也沒挽香不知道的事,陳紹要回去這賭注還是有點大。秋歌正想開口說時,陳紹舉着那牀單上淡到不仔細不出的印痕說:“就這樣留一點做個紀念,你說好不好?”
秋歌臉一紅,思緒馬上被打斷,原本要說的話也被堵了回去。她一起身,撇嘴笑着說:“哪有拿這個做紀念的,你要洗不乾淨就讓我來。”
“我說就這樣挺好,你快去吃飯,我費了一早上的心思弄的。”陳紹笑,放過了那狠搓的一處,開始囫圇地搓了起來,催促秋歌去吃飯。
雖然不樂意陳紹再回J城,但秋歌還是陪同陳紹去了書店,買了一大摞專業性的書籍和考試題冊,那架式恍然間讓想她想起了當年的高考衝刺。姚健說陳紹是X城當年的理科狀元,而現在轉攻文科的他會不會覺得辛苦呢?於是她委婉地問了陳紹這個問題,而陳紹的答覆讓她真正體會了什麼叫做狂妄。
當時情景是這樣的,抱着書的陳紹秋歌站在公交車站邊,頭頂日光盛大,陳紹邪魅的臉上隱隱有了汗意。聽到秋歌的問話,他竟笑得讓人如沐秋風,有了絲絲涼意。他拉家常樣的態度配合了不願炫耀的謹小慎微,那原話是這樣的:“其實我從小文科就比理科要強一些。當年是怕把你甩得太遠才選了理科的。”這麼之後秋歌知道了什麼叫做‘自取其辱’。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進貨時陳紹會陪同一起去,平常時候都呆在公寓裡。秋歌每晚一進家門看到某人吊兒郎當地放下筆跑過來索吻求抱時就會無端想起‘恃才放曠’四個字。她也曾不止一次地在沉淪過後詛咒他明年還要繼續考,哪知人家陳紹根本不把這些詛咒當回事,任憑她縮在被窩裡劃圈圈。秋歌嘴是這麼說着,眼裡可沒忽略陳紹眼底的淡青和眼內的血紅,這一個多月的後勤工作做得相當到位。
陳紹和姚健去J城的那天是小雨天氣,秋歌將去J城需要注意的事項羅列成了表格,一一塞到陳紹姚健手裡,要求他們務必按需操作。陳紹接過一看,一條條盡是暖人心肺的叮囑。姚健接過一看,一條條盡是如何甩掉尾隨者的方法。
姚健白眼一翻,揉了紙笑道:“秋歌你也太草木皆兵了,我不過是去賣個房子。放心,絕不會泄露任何形蹤。”陳紹在J城有惹不起的仇家,這是秋歌告訴他的,所以當他答應替陳紹去賣房子時,便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的幸福安寧不能被破壞,他去J城的目的便是脫手那一套房子,讓陳紹與J城徹底告別。
火車開來時,陳紹擁着秋歌再一次承諾此次去只是考試,並且有信心只考這一次,從此之後他要憑自己的能力爲她撐一片天。
秋歌在陳紹的承諾下目送陳紹上了火車,當火車開動時,她體會到了那次陳紹爲她奔跑的感覺,不捨的痛!
陳紹離開的當天晚上,下了班的董鼕鼕便跑了過來陪她,董鼕鼕不停地說着笑話,企圖將情緒低落的秋歌逗笑。可秋歌的笑點本就不低,加之整個心思全系在了J城的陳紹身上以至於董鼕鼕說了些什麼她都沒有聽清楚。
董鼕鼕失望地嘆了氣說:“秋歌,你好沒良心呢,我家姚健也跟了去的,我也擔心的。”
秋歌聽到這話才轉回思緒,老實說她就怕挽香會找人守在那房子附近請君入甕,除了擔心陳紹之餘她也擔心姚健行蹤被發現。事實上她與陳紹根本無心計較過往的傷害和仇恨,只想在X城開始全新平凡的生活,秋歌希望這一次陳紹姚健的J城之行能是平安而圓滿的。雖然內心思緒百轉千回,但秋歌還是安慰了董鼕鼕。董鼕鼕性格樂觀,也就很快過了去。
第三天時,董鼕鼕帶來了姚健從J城寄來的一大袋快件,裡面全是秋歌陳紹留在J城的衣物。第四天時,秋歌給考完的陳紹打了電話,但電話是關機的,董鼕鼕打給姚健也一樣。這一夜,兩個女人整夜沒有閤眼。第五天時依舊如此,秋歌忍不住地就要去買票去J城,被董鼕鼕拉了下來。原因是她找到了姚健沒帶去J城的手機充電器。第六天的下午,秋歌接到了陳紹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有着淡淡的興奮,叮囑着她今天早點關門回家。
秋歌掛下電話想也沒想就關了店門,打了車往公寓趕去。